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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被迫殺人

穿過甬道,出了大門,只見一輛帶篷的馬車,停在大門外面。

方秀緩緩說道:“李世兄請上車吧!”

李寒秋略一沉吟,舉步登上馬車。

方秀、韓濤相繼登上了馬車,緩緩向前行去。

馬車中布置極是豪華,白氈鋪地,靠后面放著一個很矮的木幾,木幾上早已擺上了幾樣精美的點心。

方秀微笑說道:“那人的武功十分高強,李世兄雖是七絕魔劍的傳人,但這番搏斗的勝算,也只有五十對五十的希望。”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如是在下非那人之敵,諸位又何必要找在下呢?”

方秀淡淡一笑,道:“李世兄不要忘了,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以你的生死,交換你這番效勞。”

李寒秋心中暗道:“方秀武功高強,適才我已經試過,如若此刻再加上一個韓濤,我赤手空拳,恐非兩人之敵,先得把寶劍騙到手中才成。”

當下說道:“兩位要在下去和那人動手,應該把兵刃交還給我才是。”

方秀扯下車前垂簾,馬車陡然向前馳去。

韓濤晃燃了一個火折子,燃起車中火燭。

原來,幔車的黑布,都是很厚的黑色絲絨,車簾放下之后,車中立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方秀目光凝注著李寒秋的臉色,道:“到了那人宿住之地,咱們自會還給閣下長劍。”

李寒秋四顧了一眼,說道:“以你們江南雙俠的實力,怎能容得那人活到現在?”

方秀笑道:“此時此情,咱們也不必欺騙你李世兄了。咱們兄弟,都是他手下敗將,才借重李世兄。”

李寒秋不再多問,閉上雙目,運氣調息,心中卻是暗自忖道:“待我兵刃到手之后,再和他們翻臉不遲。”

方秀、韓濤眼看李寒秋閉目調息,也不驚擾于他。

但聞得轆轆輪聲,劃破了沉寂。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奔行的篷車突然停了下來。

方秀輕聲說道:“李世兄,坐息完功了么?”

李寒秋睜眼看時,只見那一支燃起的新燭,已經燒去了大半。

方秀望了那木幾上的點心一眼,道:“李世兄腹中如若饑餓,請食用一些點心。”

李寒秋腹中確有饑餓之感,但想到那些食物之中,可能有毒時,立時說道:“不餓!”

方秀打開車簾,道:“快到了,咱們該下車了。”

李寒秋當先下車,抬頭看去,只見明月照人,天色已然二更左右。

車前站著一個趕車大漢,一身黑衣,手執長鞭。

方秀、韓濤相繼下車。

李寒秋目光轉動,只見停身處一片荒涼,極目不見人家。一皺眉頭,道:“這是什么所在?”

方秀道:“金陵郊野。”

李寒秋道:“我知道這是郊野,那人住在何處?”

方秀道:“距此不遠,咱們還要走一點路。”舉手一揮,接道:“二弟帶路。”

韓濤應聲舉步,沿一條荒涼小道,向前行去。

李寒秋借月光辨識了一下方向,只見韓濤行去的方向,偏向東南。

方秀道:“李世兄請。”

李寒秋舉步隨在韓濤身后行去。

方秀卻緊隨在李寒秋的身后。

李寒秋暗中留神察看,發覺了韓濤和方秀都沒有帶長劍,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難道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其他人隨去不成?”

回頭望去,除了方秀之外,并不見再有人蹤。

韓濤當先帶路,行到一座紅磚圍墻前面,停了下來。

李寒秋目光轉動,只見四周一片荒涼,但這紅磚圍墻,氣派卻是很大,高過丈五,擋住了墻內景物。

韓濤回頭望了李寒秋一眼,道:“到了,那人就在這圍墻之內。”

李寒秋道:“這是什么處所?”

方秀緩緩說道:“沈家祠。”

李寒秋道:“沈家祠,是什么所在?”

方秀道:“說來話長,此刻不是談話時機。”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其中定有隱秘,所以他不肯說明內情,而且不走正門,那是怕我看出內情。”

心念一轉,不再多問,伸出手去,緩緩說道:“在下長劍何在?”

方秀微微一笑,道:“李世兄躍入這圍墻之內,自有人給你長劍。”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你們江南雙俠也是成了名的人物,怎的這樣鬼鬼祟祟?”

方秀也不生氣,道:“李世兄劍法高強,我方秀已親自領教,因此,咱們不得不預作準備。”

李寒秋道:“那是說,兩位已經派人進入這圍墻之內了?”

方秀道:“李世兄進入這紅磚圍墻之后,就可以瞧到五丈外一棵禿去了枝葉的老樹,在那老樹枝上,掛著一柄長劍。”

李寒秋道:“誰掛的長劍?”

方秀道:“區區掛的。”

李寒秋道:“掛了多久?”

方秀道:“不足十日。”

李寒秋道:“不會遺失么?”

方秀道:“此地很少有人經過,別說十日,就是三年五載,也是不會遺失。”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已經忍了很久,無論如何也要把寶劍騙到手中,再和兩人翻臉不遲。”口中卻怒聲喝道:“兩位不肯交還在下寶劍,那是不守信約了。”

方秀道:“閣下躍上圍墻,就可以瞧到那老樹上掛的寶劍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躍上圍墻瞧瞧,也是不妨。”一提氣躍上圍墻。

凝目望去,月光下果見四五丈外,有一株秀了枝葉的光干老樹,在那老樹干枝上,果然掛著一支長劍。

月光明亮,再加上李寒秋過人的目力,看得極是清晰。

方秀道:“李世兄看到了沒有?”

李寒秋道:“看到了。”

方秀道:“那很好,李世兄取劍去吧!咱們在外面等候,待李世兄殺了那人回來,區區立時奉上解藥。”

李寒秋忖道:“這兩人老奸巨滑,根本不帶寶劍,我就算要搶,也是無劍可搶。看來只有去那老樹之下取劍了。”

當下冷哼一聲,道:“兩位好好地等著,在下取劍去了。”

方秀道:“李世兄放心,我等在此恭候就是。”

李寒秋縱身下墻,飄落實地。

這圍墻之內,比起那圍墻外面更是荒涼,草深及膝,落葉處處。

李寒秋用盡目力看去,只見那十丈外,才有房舍,但卻不見一處燈光。

打量過四周形勢,放步向那老樹行會。

夜風中,只見那掛在老樹上的寶劍,不停地搖動。

李寒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心中暗自奇道:“他們把一支長劍,掛在那老樹之上,要我去取,自然是有著什么陰謀。這等荒涼的地方,怎會住有人呢?害我之計,就在那老樹是劍之上了。”

心中念轉,舉動極是小心,一步一步的向前行去。

行近那掛劍老樹時,仍然是毫無異狀,不禁暗暗吁了一口氣,忖道:“難道這是我的多慮么?”正待縱身躍起去取長劍,突聞尖嘯破空,一道寒光,疾飛而至。

李寒秋早已有備,一低頭,避過寒芒,尖嘯掠頂而過,啪的一聲,擊在紅磚圍墻之上,只打得塵屑橫飛。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人好強大的手勁。”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耳邊又響起了一陣衣袂飄風之聲,緊接著,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么人?”

李寒秋暗道:“來人好快!”已知遇上了勁敵,哪里還敢怠慢。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藍衫,長發被垂的瘦高之人,手執長劍,站在那老樹前面四五尺處。

李寒秋道:“在下李寒秋,閣下怎么稱呼?”

長發人前頂上一片垂發,掩去了雙目,使人無法看清楚他的面目。

但見他微微搖首,道:“李寒秋,名字很陌生,你到此地作甚?”

李寒秋暗道:“也許這人就是他們要我殺的人了。”

口卻應道:“在下想取這老樹上掛的一支長劍。”

長發人冷冷說道:“趁你還未越過老樹,可以退回去了。”

李寒秋道:“可是那老樹上的掛劍,是閣下之物么?”

長發人冷冷說道:“你年紀很輕,名字又從未聽過,因此,老夫已破例對你說了很多話,還不快些退走,那就有些不識時務了。”

李寒秋心中盤算道:“我如無法取得那老樹上的兵刃,退出圍墻之外,也是無把握制服江南雙俠。但看這人怪里怪氣,只怕是很難把他說服,肯同意我去取樹上寶劍。看來,只有出其不意,先把樹上掛劍取到手中再說。”

心中念轉,抬頭看那掛劍一眼,暗中一提氣,縱身而起,直向那掛劍抓去。

手還未觸及長劍,眼前門起一道劍芒,刺了過來。

李寒秋因無輕敵之念,早已有備,右手伸出取劍,左手卻抓住了一支樹枝,眼看劍芒襲來,立時左手加力,陡然之間,身子甩退三尺,避開一劍。

長發人躍起施襲,一劍未中,寒芒一轉,又一劍橫里刺來。

但聞嚓的一聲,一段巨枝,吃那長發人一劍削斷。

李寒秋看他在躍起的一瞬工夫,連變劍招,直刺橫斬,心中大是吃驚,暗道:“這人劍法果然凌厲,無怪江南雙俠非他之敵。”

心中念轉,人卻隨著那長發人斬落的巨技,直向實地落去。

那長發人連劈兩劍之后,身子也無法在空中停留,直向地下落去。

李寒秋眼看那長劍仍然懸在樹上,心中暗暗忖道:“這人劍術如此高強,如手中無劍,如何和他動手?必得設法取下樹上長劍才成。”

心中念轉,搶先發動,雙手托起懷抱枯樹巨干,全力推出,直向那長發人投了過去,人卻疾躍而起,直向那掛劍沖去。

只見那長發人右手連揮,寒光閃動中,那投向長發人的枯木,竟被連斬數段。

李寒秋卻借一瞬時光,人已躍起,抓到那枯樹上的掛劍。

但他還未來及拔出長劍,那長發人已然縱身而起,長劍直襲而至。

他來勢太快,快的李寒秋無法拔劍招架,匆忙中,一沉真氣,全身疾沉而下,直落實地。

但那長發人卻疾追而至,長劍直劈而下。

李寒秋心頭駭然,側身向旁滾去。

長發人劍如閃電,一擊木中,長劍掠地橫掃。

李寒秋就地一個翻滾,滾出一丈多遠。

但聞聲聲波波輕響,長發人寶劍掠地掃過,碎石和斷革橫飛,六尺內長草,被那長發人一舉削平。

李寒秋閃避之勢雖快,仍然被那長發人寒芒掃中,衣裂皮綻,血流如注。

但李寒秋卻也借勢一躍,迅速順利取下樹上掛劍。

長發人一連數劍,未能傷到李寒秋,心中亦是為之駭然,停手不再攻襲,緩緩說道:“閣下身手不弱。”

李寒秋雙手伸動,仍能運用自如,已知筋骨并未受傷,當下說道:“閣下的劍勢很快。”

長發人不知是否生出了惺惺相借之心,竟然停身不再攻襲,說道:“你來此何為?”

這一問,倒是把李寒秋問的啞口無言,呆了一呆,道:“此地一片荒涼,難道是閣下所有么?””

長發人道:“不錯,正是我所有。”

李寒秋想不到他如此答覆,又是怔了一怔,道:“此地不似民宅,縱然是閣下所有,也不應劃為禁地。”

長發人怒道:“老夫連劈數劍,都未能把你傷在劍下,那時動了相惜之心,破例饒你不死,快些離去吧!”

李寒秋心中忖道:“此刻我已取得寶劍,照理似已不必在此多留,但這人如此武功,卻守在這荒涼之地,自是大有隱情。”心念一轉,動了強烈的好奇之心。

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這等荒涼所在,如是無因,在下絕不會來。”

長發人道:“好!你說明來此用心?”

李寒秋道:“區區受人之命,來此取閣下人頭。”

長發人仰天大笑一陣,道:“此事當真么?”

李寒秋道:“字字真實。”

長發人冷冷說道:“那你心中作何打算呢?”

李寒秋道:“如是閣下肯借項上人頭,讓在下交差,那是最好不過。”

長發人道:“那很容易,老夫頭在項上,你只管來取就是。”

李寒秋緩緩說道:“閣下如不肯措頭,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那長發人本要發作,聞言一呆,道:“還有什么辦法?”

李寒秋道:“閣下如若允許在下在此游賞一周,可免去獵頭之舉。”

他本無意和那長發人為敵,故而想替他找個臺階,自己也好藉機下臺。

那知事情竟是大大地出了他意料之外,那長發人一舉手中長劍,冷笑一聲道:“閣下想取我之頭,并非難事,只要勝得老夫手中長劍。但想在此觀賞一周,只怕是難過取在下之頭了。”

李寒秋緩緩說道:“這么說來,閣下是非要和我動手不可了?”

長發人冷笑一聲,道:“除非你立刻退出此地,老夫或可網開一面。”

李寒秋暗道:“看來是非得和他惡斗一場不可了。”

當下說道:“好!在下領教。”

長發人不再多言,長劍一起,直刺過來。

李寒秋手中有劍,膽氣頓壯,長劍一揮,硬接一臺。

他已知那長發人武功非同小可,出手力道,極是強勁,蓬然大震聲中,兩人各自退后了一步。

但聞那長發人怪叫一聲,道:“好劍法!”陡然欺上,長劍閃起了朵朵劍花,直向李寒秋襲到。

李寒秋揮劍封架,雙方展開了一場惡斗。

長發人內力強猛,創勢凌厲,著著進逼,有如泰山壓頂一般。

李寒秋失去先機,處于被動,雖然極力想振作反擊,但一時之間,竟然是無能為力,被那長發人連綿不絕的劍勢,迫得連連后退。

直待那長發人一輪快攻用完,李寒秋才借勢反擊,長劍疾揮,連出三招。

李寒秋的劍勢,本走詭奇辛辣之路,這三劍快攻,更是他劍招中的奇學,那長發人封開兩劍,卻無法封擋開第三劍,但聞唰的一聲,吃那長劍掃中左肋,衣衫破裂,皮開肉綻,鮮血涌出。

但那長發人驃悍異常,中劍之后,突然長嘯一聲,直撲而上,劍勢之狂,有如狂風驟雨。

李寒秋看到他這等兇惡來勢,亦不禁為之暗暗心驚,忖道:“這等豪勇之人,武林中倒是少見。”

只聽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兩人劍來劍往,一連硬拚了十幾劍。

月光下火星迸射,李寒秋被震的手腕微微發麻,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去。

但那長發人仍然是步步進逼,一味猛攻。

李寒秋一面接那綿綿不絕的到招,一面心中忖道:“我如一味和他硬拚,只怕是功力難以如他,看來是只好先行把他制服了。”

心念一轉,不再硬拚,一吸氣,倒退五尺。

那長發人有如影隨形一般,李寒秋退后五尺,長發人卻疾追而上,迅如閃電,李寒秋剛剛站好身子,那長發人的劍勢,已若奔雷掣電而至。

李寒秋吃了一驚,暗道:“好快的到勢!”當下又向后退開五尺。

那長發人有如附身魔影一般,李寒秋一向后退,立時追蹤而至。

李寒秋長劍疾揮,擋開了追襲來的劍勢,心中暗道:“我和他無怨無仇,如何可以傷他?”

心中念轉,人卻又向后面退去。

片刻間,已退后十余丈,將近房舍。

李寒秋長劍揮掄,擋開那長發人的劍勢道:“暫請住手,在下有事奉告。”

長發人停下長劍,道:“什么事?”

李寒秋道:“你認識江南雙俠么?”

長發人冷笑一聲,道:“老夫素不和武林人物來往,你如想搬出名號來嚇唬于我,那是白用心機了。”

李寒秋道:“你當真不認識江南雙俠么?”

長發老人怒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老夫為何要說謊?”

李寒秋道:“你既不識江南雙俠,他們為什么要在下殺你?”

長發人冷笑一聲,道:“哼!他們想殺我之后,就可取得存物,那是白日做夢了。”

李寒秋緩緩說道:“在下并無取寶之心。”

長發人冷笑說道:“不論你如何說,老夫也不能信你之言。”

李寒秋道:“你如一定要打,也等在下把話說完,再打不遲。”

長發人道:“老夫耐性有限,你快些說完就是。”

李寒秋緩緩說道:“在下受了江南雙俠之托,來此殺你。但咱們無仇無怨,自是不用真的拚命。”

長發人道:“那要如何?”

李寒秋道:“設法避開江南雙俠的耳目就是。”

長發人道:“好!現在你可以施展了。”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閣下要勝過我才行么?”

長發人道:“除非你立刻退離此地。”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如不把他制服,他心中認為我是真的怕他了。”心念一轉,高聲說道:“小心了。”忽的一劍,刺了過去。

長發人揮劍接架,兩人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斗,兩人都已知遇上勁敵,無不全力施展,各逞奇技,不大工夫,已交手一百余招。

李寒秋愈打愈是奇怪,自出道以來,動手相搏的人中,可算以此人武功最強。七絕魔劍向有“招不過十”之稱,十招內必傷敵手,但這長發人和他拚了一百余招,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此人劍術如此之強,何以會居此荒涼之地?必得設法問他一個明白才成。心念一轉,又向后面退去。

這時,李寒秋已快退到那房舍附近,那長發人大為焦急,怒聲喝道:“站住,你如向后退,老夫非把你碎尸萬段不可。”

李寒秋長劍疾劈兩劍,迫的那長發人退后兩步,道:“閣下暫請停手。”

那長發人似是自知無能迫退李寒秋,依言停手,說道:“你有什么話說?”

李寒秋道:“如若在下要進入房內,料你也無能阻止。”

長發人沉吟了一陣,道:“你只要進人那房中一步,今夜咱們必將有一人橫尸于此。”

李寒秋緩緩說道:“在下既無和閣下作對之意,自然不會迫你拚命了。”

長發人接道:“那很好,你現在可以走了。”

李寒秋回顧了身后的房舍,只見殘垣斷壁,破落不堪,只有一幢瓦舍,較為完整,但雙門關閉,屹立于斷壁環繞之中。心中暗道:“他不準我進入房中,定然是指那一間完好的房屋了。”

當下說道:“不瞞你說,在那紅磚圍墻之外,還有等我取你首級之人。”

長發人道:“什么人?”

李寒秋道:“金陵方秀、徐州韓濤。”

長發人道:“你是我兩年多來,遇到的第一強敵。這兩年多來,到此之人,不下數十位,但大部分人都傷在我的劍下,一部分人知機而退。閣下卻和我動手拚斗了百招以上,不分勝負……”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對閣下,老夫確也有一點相惜之心,我雖沒有勝你的把握,但勝敗之分,還難預料。”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我如想和你拚命,那也不用和你談這許多話了,不過……”

長發人道:“不過什么?”

李寒秋道:“此刻,在下卻動了強烈的好奇之心,使我想不通的是,以閣下這等身手,怎會住在這等荒涼的所在?”

長發人緩緩說道:“你確實不明內情么?”

李寒秋搖搖頭,道:“自然是當真不知了,不知閣下可否見告?”

長發人沉吟了很久,道:“你既然不明內情,最好是不用知道了。”

李寒秋道:“好!閣下既不愿說,在下也不強人所難。不過,照在下的看法,閣下似是在守護著什么東西?”

長發人道:“不錯!”

李寒秋道:“你是我出道以來,所遇的第一勁敵,一番搏斗,使兄弟獲益不淺,在下就此別過了。”轉身向外行去。

長發人似是料不到李寒秋說去就去,忍不住說道:“兄臺留步。”

李寒秋回身說道:“什么事?”

長發人道:“你很君子。”

李寒秋道:“過獎了。”

長發人道:“好!李兄,我守此三年限期,還有二十六天,二十六日之后,區區在此候駕。李兄如是想交我這個瞎了一只眼的朋友,請在三日之內,來此相見;如是不想下交,三日后,區區即將離此。”

李寒秋道:“如是二十六日之后,我還未死,走來赴閣下之約。”

長發人奇道:“李兄,何以口出如此不祥之言?”

李寒秋笑道:“兄弟受江南雙俠逼迫來此,不能償他們心愿,自然要有一番惡斗了。”

長發人道:“可惜老朽還不能死,如是了無牽掛,自當借頭給李兄了。”

李寒秋道:“兄臺言重了,兄弟不過是據實以言內情罷了。其實,江南雙俠和我有著殺父之仇,兄弟亦必手刃兩賊而后甘心。”

長發人道:“李兄既和他們有著殺父仇恨,為何還要受他們之命,為他們效力?”

李寒秋道:“其中內情,雖然簡單,但卻充滿著驚險、曲折。”當下把陷身方家大院,被迫服下毒藥之事,說了一遍。

長發人驚道:“李兄既然服下了毒藥,取不去老兄之頭,豈不要毒發而死么?”

李寒秋道:“不要緊,我在服藥之前,聽得一位女子暗中傳言,說她已調換了瓶藥丸,要我大膽服用。”

長發人接道:“你服用之后,可有中毒之征?”

李寒秋道:“我暗中運氣相試,并無中毒的征候。就算我真的中毒,也有三天好活,我要先殲江南雙俠,死也無憾了。兄臺多多保重,在下就此別過。”

長發人輕輕嘆息一聲,道:“李兄,恕老朽不能離此助你了。”

李寒秋聽他說的情意真切,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到這一場惡斗,竟然打出了一個朋友來了。這人雖然古古怪怪,但卻似性情中人,倒要和他交交朋友。”

當下說道:“兄弟如是不死,定來赴約,屆時相見歡敘,再請教兄臺姓名。”

長發人緩緩說道:“李兄,你如不幸死去,限期滿后,我必將為你報仇。”

李寒秋道:“坦誠論交,兄臺年齡大過兄弟甚多,如不見外,以后稱我兄弟就是。”

長發人道:“好!李兄弟,小兄姓丁,單名一個佩字。三十年前,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只眼睛,養息數年,傷勢痊愈,待遇恩師,授以劍術,習劍五年后,重出江湖,滿腔激怒,出手極辣,江湖上都以獨目閻羅稱我,丁佩之名,反已被人忘去。不過,小兄殺的人,都是滿身罪惡的該殺之徒。這就是小兄簡單的身世,但愿咱們能得重見,再予細敘。”

李寒秋道:“丁兄保重,兄弟去了。”轉身向外行去。

但聞丁佩叫道:“兄弟留步。”

李寒秋停下腳步,道:“丁兄還有什么吩咐?”

丁佩道:“咱們相見雖短,但卻一見如故。小兄生性冷僻,一向不喜交友,但對你兄弟,卻似特別投緣。你搏殺江南雙俠,不論是否有成,都望在三日內來此一行,萬一你真服下了毒藥,小兄或有解救之策。”

李寒秋笑道:“丁兄盛情,兄弟是感激不盡,小弟去了。”縱身而起,越出圍墻。

轉目四顧,目光下一片岑岑蕩蕩,那里還有江南雙俠的影子。

心中暗道:“難道兩人跑了不成?”

心中念轉,人卻舉步行向江南雙俠停身之處。

他想江南雙俠走時,也許會留下一些什么痕跡。

月光下仔細看去,不見一點痕跡,心中暗暗忖道:“大約是江南雙俠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看到我和那長發人罷手息爭,怕我們聯手對付他們,所以先行溜走,逃回方家大院去了。”

一時間,心念輪轉,不知是否該重人方家大院。

但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又不喜結交朋友,除了今晚認識的了佩之外,還有一個雷飛,其他再無相識之人了,早去晚去,一樣的無人相助,多一刻時光,江南雙俠倒可以多邀幾個幫手,何不立刻趕去,指名向兩人挑戰,也許可以激怒兩人出手,自己只要不再追人那形如古堡的房間中,以免重蹈覆轍,陷入機關。

念轉意決,重向方家大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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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各極其奇第四十二章 茅舍疑云第三章 步步陷阱第七六章 臨別一握第八五章 靈芝解毒第八四章 搶盜靈芝第六十六章 被迫登臺第十七章 劍下游魂第四十一章 私仇公憤第四十章 一擊致命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第二十一章 會武館主第八九章 開門誘敵第七四章 霸王請客第七六章 臨別一握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第四十七章 約戰荒墳第二十章 誰是兇手第四十一章 私仇公憤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第七十章 各極其奇第五十章 妒即是愛第七四章 霸王請客第六十一章 打抱不平第四十九章 鐵口論相第四十六章 交換人質第六十四章 勝負難分第七五章 共死刀陣楔 子第五十二章 花會開場第六十章 白髯紅顏第八十章 篷車飛刀第六十二章 同命鴛鴦第三十二章 寶珠美人第六十二章 同命鴛鴦第二十六章 卿有何圖第四十五章 疑云難解第三十五章 借刀殺人第五十章 妒即是愛第二十四章 艱難唯死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第八七 竟非吾祖第三十二章 寶珠美人第十九章 金陵會武館第八三章 一公一絕一瘋劍第八八章 臨危不亂第五十六章 秦淮花會(二)第七章 篷車奇遇第三十六章 成形靈芝第七十章 各極其奇第三十七章 巧取豪奪第五十一章 大睡七日第八九章 開門誘敵第一章 家破人亡第四十四章 無量大師第四十七章 約戰荒墳第七五章 共死刀陣第九章 毒翻雙刀第五十二章 花會開場第三十五章 借刀殺人第五十九章 秦淮花會(五)第十六章 勢均力敵第六章 忍辱負重第七九章 魔劍揚威第八一章 仙霞訪美第九章 毒翻雙刀第四十八章 漏網之魚第五十四章 驚濤連綿第七四章 霸王請客第四章 河岳五怪楔 子第七五章 共死刀陣第五十八章 秦淮花會(四)第三十章 暴風前夕第六十七章 辣手摧花第三章 步步陷阱第六章 忍辱負重第六十六章 被迫登臺第八九章 開門誘敵第十八章 名俠實盜第三十七章 巧取豪奪第八二章 先殺公子第五十八章 秦淮花會(四)第四章 河岳五怪第二十二章 小廟結義第四十七章 約戰荒墳第十二章 虎穴游龍第五十三章 風波乍起第七十章 各極其奇第十四章 鐵拐婆婆第二十七章 荒祠中迷第五十五章 秦淮花會(一)第八六章 良醫怪病第八六章 良醫怪病第四十五章 疑云難解第九章 毒翻雙刀第五十四章 驚濤連綿第四十一章 私仇公憤第五十六章 秦淮花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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