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我定下的妻子一直都只有那一個人
何瑾朔被她逼到了極致,說當年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可他根本就不是那一種會因為愧疚而愿意娶一個女人甚至愿意無條件照顧她肚子里孩子的男人。而且他當時還交著傾玖這個女友。
什么事什么人能令他甘愿背棄自己的原則?
沈憐伊雖然不知道那個真正奪了她第一次的人是誰,然而她卻知道,只要這個孩子在,他依舊會姓何,這是他曾經(jīng)親口應下的。
那么,孩子……
她就想法子給他找一個孩子…踺…
第二日,記者招待會順利召開,原本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沈憐伊再次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約片不斷,人氣銳增……
看著電視里頭的現(xiàn)場直播,傾玖突然之間便明白了。
原來何瑾朔這段時間和她冷戰(zhàn),根本不是因為她拒絕去日本,而是因為他忙著早出晚歸去處理沈憐伊的事情了。
據(jù)說那兩個侮辱了沈憐伊的痞子在被送進去之前就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想來也是他的杰作了。
她說過,讓他將和沈憐伊之間的關(guān)系處理干凈了,他給她的答案,非但不是處理干凈,反而是一路幫著沈憐伊。這種幫忙,早就超越了一個學長一個前男友該有的準則。
記者們瘋狂提問,逼問著他此次收購天皇傳媒是否與沈憐伊有關(guān),是否一擲千金專為美人抵擋風霜雨雪。
“我做事只對事不對人,公司會在合法合理情況下維護每位與我們簽約的藝人的權(quán)利。請諸位不要過多地揣測我和沈小姐的關(guān)系。”
這是何瑾朔面對一個個話筒,談笑自如地給出的答案。
“傳聞沈明星報案當天,被警方說的那個強/奸了她的人是何少您。何少如此以德報怨,還真是讓我等佩服。不過請容許我做出一點點懷疑,此事是否與何少您有關(guān),或者說,真的跟傳聞說的一致,您才是幕后的主導方。這樣,警方為何遲遲不能破案也便說得通了。而之后雖然兩個混混被抓住了,可他們的證詞遮遮掩掩,誰能確保是不是被人買通了或者說,被人威逼利誘了?畢竟他們的手筋腳筋可都是在警方趕到之前被人挑斷了的……”
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記者就這般站了起來。閃光燈處,他一字一句犀利異常。
那些被壓下去的報導早就無人敢提,甚至連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局子里的那兩個人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的事情也只有少數(shù)幾人知道。
他卻能知道,甚至能夠不怕死地在記者會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問出來。
敢于挑戰(zhàn)何氏集團,敢于挑戰(zhàn)這座城市的權(quán)威……
坐在沙發(fā)上,右手摟緊了一個偌大的阿貍抱枕。
傾玖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左手還端著水。
“砰——”的一聲,水杯就這樣砸落。
好在沙發(fā)旁邊鋪了一層地毯,杯子沒有四分五裂,頑強地幸存了下來。
她的腦子嗡嗡的,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她從來不知道,他私底下為沈憐伊做了這么多。
瞧著電視畫面里,何瑾朔的眼神轉(zhuǎn)冷,那般筆直地射向那個敢于挑戰(zhàn)他權(quán)威的記者,仿佛下一秒,等到他走出那扇大門,便會讓他永遠都沒有在這h市的立足之地。
而他身旁的位置,沈憐伊作為此次被天皇傳媒和何氏集團齊齊維護的藝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
手探向話筒,將它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點:“正如大家所見,我和何少只是曾經(jīng)的男女朋友,現(xiàn)在他是有家室的人,還請大家不要再妄自揣測影響我和他之間的正常友情。”
一石激起千層浪,“曾經(jīng)的男女朋友”幾個字,瞬間引起全場的熱議。
明明之前有關(guān)于兩人之間的緋聞都已被澄清,所有人都以為兩人只不過是工作需要何瑾朔幫著她傳些緋聞增進人氣。
可此刻,沈憐伊突然爆出來這么一句話,無疑,點燃了所有記者的八卦之心。
沈憐伊卻仿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等到想要挽回已經(jīng)來不及。
娛記便是靠著這一行吃飯的,接下來有關(guān)于兩人之前的交往問題便紛至沓來,甚至還有人問到兩人為何會分手。以及是否被第三者插足。
不言而喻,這個第三者,指的便是傾玖。
那一個個問題,對于在鏡頭前始終面帶著微笑,中途
又轉(zhuǎn)換上哀傷,最終卻釋然一笑的沈憐伊而言,完全便是游刃有余。
何瑾朔只是坐在一旁,緊抿薄唇,任由著她發(fā)揮,什么都不說,仿佛默認了她的說辭。
見他如此,在場的記者們自然也看出了苗頭,明白這是他的默認。這兩人之間,鐵定有什么貓膩。問的問題,便愈發(fā)帶勁起來。
傾玖渾渾噩噩,突然便使勁地摸索起自己的手機來。
等到終于找到,撥號。
她看到電視畫面中的何瑾朔終于動了一下,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通了手機。
“何公子好本事,這是覺得她說得都是對的都是楚楚可憐該得到大眾同情的,所以就任由她把這頂?shù)谌叩母呙贝鞯轿翌^上是吧?”
她這么一說,很顯然,另一頭的人定然是知道她正在全程觀看著這場直播了。
但見何瑾朔先將話筒拉遠了一些,這才開始和她通話:“還以為你大度到今天絕對不會跟我打電話呢。咱們之間的通話記錄,估計倒推回去都有大半個月了吧?”
傾玖自然是清楚,兩人之間目前的狀態(tài)。
彼此都互不聯(lián)系,甚至于晚上見面,也全憑著陌陌這個中間人當作傳聲筒。
傾玖無心和他說這些:“那何公子是打算怎么著?繼續(xù)讓她這么在所有人面前污蔑你自個兒老婆?”
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唇角的弧度,然后,他低醇的嗓音便響了起來:“我自個兒的老婆,自然是不能讓她吃虧。”
隨即,在傾玖緊盯著電視屏幕的光芒中,她瞧見何瑾朔將剛剛被他推遠的話筒又重新挪近。
清了清嗓子,他對著所有人晃動了一下手里頭的手機:“抱歉打斷一下各位想象力豐富的一系列發(fā)問。我妻子剛剛打電話給我,狀告我任由大家對她污蔑卻不替她說話,所以請容許我這個做人老公的在此說上幾句話。”
一兩句話,輕輕松松將所有焦點從正在接受詢問的沈憐伊那里轉(zhuǎn)到了他這邊。
有這樣一種人,天生便具有引領(lǐng)人的能力。
輕描淡寫的話,便能夠牽著別人的鼻子走。
傾玖瞧了瞧自己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又瞧了瞧電視屏幕里頭何瑾朔正用手示意給媒體看的手機,對于他如此的行為,完全便是始料未及。
但見他唇角一張一合:“麻煩大家?guī)Ш米约旱亩洌业幕橐霾蝗萑酥绵埂2还艽蠹覍τ谕忸^的風言風語有什么感想,我定下的妻子一直都只有那一個人。”
外頭的風言風語?哪兒有外頭的風言風語?還不是剛剛沈憐伊大明星提出來的?
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暗示是何少那位妻子是第三者插足?
如今在場的記者們聽著,立刻便意識到剛剛一直都沉默不語的何少根本就不是默認了這一切,而是在等待著自己家里頭這位母老虎的發(fā)威?
等待著她的主動威逼?
“接下來給大家最后五分鐘,允許提問與咱們憐伊劇作有關(guān)的問題,不能涉及私人感情哦。”john瞧見何瑾朔的指示,適時地上臺來,笑著一張臉接替。
從臺上下來,何瑾朔瞧著手機屏幕依舊顯示在通話中,不免心情大好地將它放到耳邊:“剛剛看到和聽到的,可還滿意?”
傾玖怔愣著,良久才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剛剛那幕維護妻子的世紀好男人角色演得挺像的。不過很可惜,沒有說服力。”
是啊,自然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
早在一開始沈憐伊對她有的放矢之時他如果便為她澄清了,那才是真正具有說服力。
非得等到她親自打電話過來質(zhì)問他才肯開他的尊口為她挽回顏面為她澄清不是所謂的第三者插足,那樣全靠她來主動的態(tài)度,有什么用?
一個男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一個女人去催去主動,他才去辦事。
女人需要的,是一個能率先好幾步為她考慮到所有后果并為她將這些惡性后果都扼殺在搖籃里的男人。
而不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為她遭來惡性后果,卻需要她提醒才能慵懶地動用他的手腳為她鏟除這些惡性后果的男人……
多倫多。
院長辦公室內(nèi),花白胡子的加拿大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勸說著,云以晏卻已經(jīng)恭敬地一彎身。
“無論如何,感謝院長的挽留,可我還是希望能夠有機會調(diào)到中國h市進行工作交流。以后我也希望能常駐國內(nèi)。您也知道的,游子總得歸鄉(xiāng)。”
“可你母親不是……”
老院長還想再說,卻又隱下了聲音。
身上的白大
褂整潔清爽,斯文儒雅中卻有著獨到的睿智。
云以晏聲音有力:“她會同意的。”
這些年在credit/valley/hospital,累積了過多的東西,無論是生活方面還是外科研習方面。
云以晏正在整理時,沈離兮突然便闖了進來。
“云教授,聽說你要調(diào)到h市的醫(yī)院。為什么?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我對你糾纏不休所以你才想要遠離?”
因為急急忙忙趕來,頭發(fā)有些凌亂,對于一個護士該維持的最基本的形象儀表,竟是完全不顧了。
她尤其記得他的手機快捷鍵9,便是那個女人的手機號。
“如果是因為我的緣故,我愿意改。我可以不做你的女友,你只需要和我以最尋常的朋友關(guān)系見見面說說話就可以了……我愿意……”
“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出現(xiàn)任何的意外。”云以晏直視著她,“我只想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能夠簡簡單單,上次和你的意外我很抱歉,盡管沒有對你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但也確實是我的問題。所以,依舊是那句話,除了感情與婚姻,你可以提任何條件。”
“云教授,你還是這句老話,那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因為我才選擇離開這家醫(yī)院的嗎?你是因為受不了我對你窮追猛打才離開這家醫(yī)院的嗎?如果真是如此,你怎么不想想有可能是你真的在意我了呢?以前每次追你你都沒反應,你不在意別人如何,你從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做出過于介意的事情來。以前我無論怎么追在你后頭你都沒有反應,這一次卻突然一反常態(tài),有沒有可能你其實已經(jīng)對我有感覺了而你自己卻沒發(fā)現(xiàn)呢……”
沈離兮有些精神振奮,那張臉上因為雀躍而染上了喜悅的光芒。
想到這個可能,她只覺得她的世界在剎那間就被點亮了。
禮花絢爛,照耀了她的世界。
那種從黑暗中走出,迎向光芒的感覺,當真是讓她驚喜若狂。
云以晏瞧著她那因為向往及其渴望而出現(xiàn)的表情,心底不由多了一抹愧疚。
可終歸,還是潑了她冷水:“我離開與你無關(guān)。希望今后你依舊能夠在這兒發(fā)光發(fā)熱,為病人帶去溫暖,做一個最出色的護士。”
下午他有自由時間,還得去辦些手續(xù)。
他停下收拾的動作:“我的手機號不會變,你有任何條件,都可以隨時聯(lián)系告知我。”
是啊,他的手機號,又怎么可能會變?
你不知我為你而至。
沈離兮突地便覺得巨大的悲哀涌上心頭。
剛剛還那么給自己期望,此刻卻已經(jīng)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深淵。
原來,她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她剛剛甚至還竊喜地以為他是因為她的步步緊逼才選擇了離開醫(yī)院,才選擇地躲避開她的圍追堵截。
那至少證明他已經(jīng)為她所動了
對于他這個性子的人而言,一旦為周圍的人所動,那至少便證明他對她確實是有了感覺了……
豈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永遠都不可能被她用滴水穿石的精神所打開。
湛藍的天際,一架飛機上,有那么一個人,靜靜翻閱著手中的書。
《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
這本,早就被他翻閱了無數(shù)次的書。
這本,曾經(jīng)被某個女人大嘆像他這樣的人居然還需要反復去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