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麗絲不是笨蛋，面對法師的詢問始終含糊其辭。

由于她可憐的斷句，這位法師似乎還沒沒發現薇麗絲的保留。

仍在費力地和薇麗絲交流著。

“你的，目的？”

薇麗絲皺了皺眉，一副不耐煩的神態。

法師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于是不再追問，先向薇麗絲解釋了這次“綁票”的原因。

“你并不完美，當時的我們沒有能力將你變得完美，現在我們有了。”

法師看向薇麗絲的眼神，就像在看著這世界上最瑰麗的珍寶。

“元素主宰著世界的本質，第一紀的光輝被第二紀的征服者們掩蓋。他們粉飾自己，將自己推上神明的高位。我們親手終結了他們的統治，但是神明未死，我們仍未勝利。”

“孩子，你是希望，所有人類的希望，你將開辟前所未有的第三紀。我來到這里，便是想將你補全。你將是第三紀最完美的新人類，你將建立起前所未有的帝國，用知識的力量，揭開世界被隱藏的本質，讓諸神隕落在元素的洪流中！”

法師轉過身，強大到宛若實質的精神力，水銀瀉地般涌出，籠罩了整個大廳。

那些神秘的儀器，宛若按下了啟動開關，從休眠中紛紛蘇醒。

狂躁的元素在能量紋路中奔涌著，諸多儀器運轉著，從元素中提取著某些精粹，最后注入中央，宛若休眠倉般的儀器。

有冷漠無機質的女音冰冷開口。

“新人類補完計劃啟動，補完艙狀態良好，隨時可以開始補完計劃。”

法師轉過身，臉上滿是夙愿即將實現的期待和狂熱：“孩子，你的身體有著致命的缺陷，你能直面世界的真實，但這幅身體卻不足以支撐消耗。隱修會經過近二十年的研究，終于研究出第二套補完計劃，因此，我將你召喚而來，就是為了把你變成你本應該成為的樣子！”

“本來……的樣子？”

薇麗絲皺眉看著這名法師。

她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

由于小時候無法自如掌控力量，她經常在元素的世界徜徉，元素的力量給這幅身體帶來了很大負擔，埋下了隱患。

到了現在，這幅身體積累的暗傷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好在前段時間，小葉子在饑荒世界里，為她設定的隱藏福利路線，大幅度強化了她的身體素質。

能夠讓她撐得久一點。

但那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要想徹底解決自己身體的隱患，除非舍棄元素天賦，換一個身體。

這方面最初之樹已經給了她允諾。

但是薇麗絲一直沒有決定。

如今看來，這具身體在“出場”的時候，似乎就是不完美的呢……

那么要不要答應這個法師呢？

薇麗絲陷入了選擇困難中。

就像車子遇到了車禍，維修的時候，普通維修店和4s店都給出了免費維修的保證。

可以想象，兩方腦袋正常的話，對車主本人肯定都有圖謀。

其中4s店的圖謀絕對要更加陰險，更加無恥。

但是……

4s店維修質量還是有保證的。

薇麗絲左思右想，決定還是選擇4s店吧。

畢竟精靈似乎都是一群腦袋不怎么正常的家伙，真的變成精靈，可能會耽誤魔法研究。

并且，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擺弄的嬰兒了。

就讓我看看，大結界外的魔法師，有什么強大之處吧。

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邁步走向那個補完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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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理的黎明到來之前，保持緘默。

用知識和力量武裝我們自己，積蓄我們的力量，直到——擊敗意圖違逆時代的征服者。

他們如果是被上天選中的，那我們就從自己中選出一個。

他們如果是無所不能的神明，那我們就直接造出行走在人間的神圣。

神明的名義對我們而言，一文不值。

以我們自己的名義，你是我們的圣子，你是我們的領袖，你是我們觸碰真理之門的鑰匙。

我們需要你。

圣子。

一幕幕紛雜的畫面涌來。

這不是頑固強迫式的洗腦，而是春風化雨般的滲透。

用比她十六年來，浩瀚得多的知識，來緩緩淡化她十六年的淺薄記憶。

將圣子的身份，用名字、畫面、聲音，各種高明的暗示，隱藏在這些知識中。

成為一個貫穿軸線的中心點。

這些知識風暴，企圖用隱藏的“中心點”，來代替她現在的“中心點”。

如果成功，她將成為那些畫面中的圣子，但人格和思維卻和以前基本一樣。

只是目標卻會被更改。

她將依舊記得以前發生的一點一滴，但是那些記憶卻會被沖淡。

溫暖會被時間消磨，熱情會被時間冷卻。

正如隔著看不清的霧鏡，探索兒時記憶里的點點滴滴，過去的將變得不再重要。

積淀在心里的，是對新目標的渴望。

擊敗那些新的敵人，以圣子的身份。

這種改變是十分難以抵御的。

畢竟隱修會秉承著研究者的精神，和她是如此地相似，她就是一個天生的圣子。

但是面對這些思潮的沖擊，薇麗絲卻怡然自若。

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在饑荒世界的時候，和妹妹一起探索那個世界的煉金知識時，她們就干出過差點嚇壞小葉子的冒險舉動。

直接觸及饑荒世界的根源，意圖獲得創世的禁忌知識。

那是直面根源的沖擊，無視了靈魂的分類存儲安全機制。

稍有不慎，她們可能就會被龐大到無可復加的知識“稀釋”成白癡，完全無法找到自我。

相比之下，現在的“洗腦”，簡直溫柔得像少女在耳邊的低語。

那次她倆沒有抵御住沖擊，但被小葉子及時救了出來。

不僅獲得了大量還無法消化的知識，靈魂對這種沖擊的韌性也增強了不少。

更關鍵的是，積累了經驗。

薇麗絲從不犯相同的錯誤。

在很短的時間內，她立刻在自己的靈魂內劃出分區，將這些夾雜著洗腦片段的有用知識全部打包，塞了進去。

這種改造，已經類似于電腦的分類存儲了。

然后，便是閉著眼睛，等待身體補全的結束。

盡量五更，盡量……同時兼顧學習和五更似乎有些不太現實……每天都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