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情沒有想到他的個人決議居然這么快就被其他五人駁回。他更沒有想到,在他提出這個建議被反對后沒有三秒的時間,有人就說話了,說話的不是七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坐在后面的那些片區頭目。這些人很多都是無憂社的老成員,但是站起來說話的這個人沈三情顯然沒有太多的印象,雖然見過幾次面,但是要記住名字還是很難。他站起來說道:“沈大隊長,既然你能提議你來暫時代替杜老大坐這個位置,那么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提議其他人來坐這個位置?我建議,這個臨時代替杜老大的人,從五大區里選出來一個人是最好。大家覺得呢?”
其實這個提議也無可厚非,但是沈三情和張少成卻聞到了一股子不正常的味道來。很快這人的說話就引起了不少人和附和。被逼與形式,沈三情和張少成同時對望一眼,知道這事情恐怕是要糟了。沈三情依稀記得說話的這個人,是杜孝廉的手下。一般這樣的表決會,換成由杜小鳳或者趙耀來的話,一般都是說一不二。但是沈三情畢竟威望遠遠不如這兩人,而且在無憂社內又一直是一個陰損的身份,人人害怕。現在墻倒眾人推,這樣的好機會可不會太多。
當主出現在無憂社的時候,問題就被激化了。從東南西區以及中區中選出一個人來暫代老大的位置。那么人選自然只有魏常昊,趙七,杜孝廉和白月四人,這四個人分區片管的分區頭目在數量上,杜孝廉,趙七人數偏多,魏常昊次之,至于白月人數最少,卻也是最忠于白月的。所以基本上這種微妙的勢態就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瞄準了北區。由于陳鐵被調查,北區老大暫時由趙耀代理,趙耀走了北區基本群龍無首,在這個時候,如果北區的片區老大投*了其中一個區,那么就大勢已定。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北區卻不服了。所有區里,北區人數最多,地域最廣,雖然經濟上受了點制約,但是并不影響北區實際上是第一大區的實質上的名頭。雖然陳鐵還在被調查,但是他老大的位置畢竟還沒有被徹底消除掉。就在這個時候,北區也鬧了起來,他們要求讓陳鐵出山同時也能擁有這樣的權利繼續選舉。
但是,其他區卻知道,一旦北區陳鐵一到,問題就大了,北區人數最多,陳鐵這個人又在北區人望頗高。如果真讓陳鐵來了,那還選舉個屁,不如直接讓陳鐵暫代老大行使權利好了。其他區頓時以陳鐵現在還有嫌疑沒有洗清為理由,認為陳鐵不能參加。要選,就從這四個人里選一個。
于是,這會議就成了毫無意義的扯皮,最后在沈三情無奈之下,動用了執法隊,才控制住了局面。可是,這次會議,卻是什么都沒有決定下來。無憂社現在內憂外患的時候,沒有了一個能真正發號施令的指揮者。就如同一只瞎眼的蒼蠅。
北區在因為陳鐵涉嫌販毒后,終于迎接來了第一個春天,各大區老大的手下們,都開始對北區的片區頭目送禮,請客等。這讓各位片區頭目心知肚明,拖來這些人還是對老大這個位置很有興趣,哪怕就是暫時代理的,這個位置依然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可是,北區各大片區的頭目也個個都是人精,你請客送禮,我照吃照收,但是要我表態,那就沒門。我把你們推舉上去了,我北區能有什么好處?說不定北區陳鐵嫌疑還沒有洗干凈,你們到時候就空降個臨時北區老大下來,那我們這日子,還怎么過?
唯獨,四個區里,只有東區顯得格外沉默,沒有人去送禮,沒有人聯絡感情。魏常昊的行蹤也顯得有些隱秘,東區整個地盤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魏常昊的低調,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除了白月以外,沒有人注意到魏常昊這么做的真正目的。而沈三情以執法隊為基礎,已經連續壓住了幾次社團內部矛盾。張少成卻出了一計昏招。他居然妄圖以經濟上的鉗制,對其他人造成威懾。可是,無憂社現在是什么時候?先有陳鐵涉嫌碰了白貨販毒,既然有人因為沒錢開了這個先河,張少成在這個時候扣了其他人的錢,既然你不肯給,我就自己賺。這樣的想法之下,無憂社開始出現真正的亂局。
而此刻,杜小鳳還躺在醫院中,渾身上下包著如同木乃伊一般。在這個醫院的特護病房里,杜小鳳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顯得格外蕭索。想想無憂社偌大一個基業,杜小鳳受傷到現在都無人問津,這種事情,確實有些讓人格外不解。其實杜小鳳當時出事,來的人差點把整個醫院給填滿了。但是很快醫生一句話將所有人都趕走。因為杜小鳳傷勢過重,禁止探視。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現在,杜小鳳的病床前,居然坐著一個人,一個年輕人,莫約二十五歲不到。這個年輕人不可否認極英俊,同樣和杜小鳳一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他就這么坐在杜小鳳的身邊。杜小鳳雖然是躺著的,顯然可能因為車禍的原因,一直沒有清醒過來。
年輕人輕聲的說道:“說句實在話,你很強,比他更強。三年的時間里,你能走到現在這個局面,你比他要強很多。他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他也不是個好的丈夫,把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拋棄在了娘家,至今音訊全無。但是他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禮物,一個龐大到足夠讓所有人都驚訝的禮物。”
“我很喜歡這件禮物,只是我現在卻沒有實力去拆開他送給我的這份禮物。所以,我選中了你。杜小鳳,你真的很幸運,因為我將取代你,成為無憂社新的主宰。只有我,才可以讓無憂社發揚光大。看看你現在的狼狽樣,我僅僅只是略施小計,你就已經慌亂成這個樣子。本來,我還以為,你能成為我最大的對手,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堪。”
“也許我說的你已經聽到了,也許我說的你并沒有聽到,不過沒有關系,為了我能夠成功上位,你就必須要死。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太難受,這是一種能讓人心臟漸漸無法搏動的藥劑,我會把它注射到你的點滴瓶內。你放心,你會在沒有痛苦中漸漸死去。安息吧!下輩子活的精明點。”
話音剛落,這個年輕人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注射器,這個注射器已經裝好了藥水,他將這藥水緩緩推入了點滴瓶中,然后將注射器又收回自己的衣服中,帶著依然高貴的笑容,似乎在宣判著:“杜小鳳,你不是一個好的對手,但是我卻佩服你一直以來堅持的管理原則。但是,這個世界終是弱肉強食的。本以為,你還能堅持一會,陪我多玩上一陣子。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都幫我,你輸的不冤。”
“還有三分鐘左右藥劑就會順著你的靜脈緩緩擴散到你的全身,到時候你就會因為心臟停跳而死亡。沒有人會查到你身體內的毒素,三小時后,你身體內的毒素就會被血液中和,你會被宣判自然死亡。”
這個年輕人看著藥液緩緩的進入了杜小鳳的身體,終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臨走前留下一句話:“永別了,杜小鳳,來生,做個精明人。”
年輕人走后的五分鐘,躺在床上的杜小鳳居然動了,他有些艱難的拔掉身上的那些儀器的貼片,然后將手臂和身體上的紗布松開。伸展了一下身體,只見他的手臂上,針頭扎住的地方,被紗布包裹的地方居然又有一根極細小的軟管接了出去。他將輸液瓶那頭先行拔掉,等液體漏光后,才將自己身體上的軟管輕輕拔掉,接著用紗布做了下普通的止血處理后,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手機來。
這一切,居然是一個局。只有杜小鳳才會小心到這種程度,這些天在醫院里,他也有些坐不住,正如另一個自己所說的,他把無憂社看的太重,正因為看的太重,所以失去了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