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學術討論式的聊天
夏辰來到圖書館門口等待陶巖，卻遇到讓他為自己的決定后悔不已的人。
“夏辰哥，這么巧啊！”向夏辰走來的女子巧笑嫣然。
“嗯。你來借書？”夏辰又拿出拒人千里的表情出來。
“夏辰哥，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一定要對我板著臉么？”丁一軒的淺笑里夾雜著哀怨的苦澀，“就連像以前一樣還當我是妹妹都不行了么？”
要是知道以前當你是妹子會讓你產生錯覺，我寧愿一開始就對你冷言冷心，夏辰腹誹，面上不變：“沒什么，軒軒，是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你這個樣子能是我想多了造成的么？”丁一軒清脆的聲音宛若夜鶯，卻帶著荊棘鳥的悲鳴，“剛才那個……是誰？”
“你看到了？”夏辰心里反而定下來，看到了最好，“如你所見。”
“是誰？”
“陶燃。”夏辰干脆說出口。
“你們這么快就在一起了？”丁一軒的眼神像是冒著火光，“陶燃不是出了名的眼光高么？！”
“當然沒有這么快，”夏辰煞有其事地點頭，“她眼光是不低，所以我在努力。”夏辰說著，心里卻想著陶巖怎么還沒出來，轉過身才發現陶巖已經站在門口，似乎站了很久，陶巖墨一般的雙眼第一次讓夏辰有了深邃的感覺。夏辰的第一反應就是糟了！陶巖聽了多少？可是又轉念一想，現在就算陶巖以為自己喜歡夢然恐怕這人也會樂見其成吧？那么自己也沒有跟陶巖解釋的必要，不是么？
夏辰敷衍地跟丁一軒道聲再見后就跟著陶巖一起離開。夏季的熱風吹亂了陶巖額前的碎發，更吹亂了夏辰的思緒。夏辰很希望陶巖能開口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追求夢然，可是陶巖沒有，陶巖一如既往地安靜，甚至比以往都要沉默。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教師樓下，夏辰這才開口：“我臨走的時候把電磁爐調成了小功率，回去的時候你把電磁爐關了，加點鹽，雞湯就能喝了，我就先走了。”
“不上去？”陶巖直直地看著夏辰，目光純凈，之前的深邃已經悄然散去。
“不了，你喝吧，我剛吃飽，也沒什么胃口，晚上喝的時候把湯熱一下就行。”夏辰轉過身，不愿對上陶巖的眼神。
“嗯，再見。”
夏辰就這樣背著身，等確認陶巖轉身后又轉過來，注視著陶巖的優雅背影，眼里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夏辰往回走，剛踏進寢室，就看見紙巾一手拿著一個啞鈴瞎比劃。這場景真是應了一句話：屌絲干什么都是屌絲，裝不成高富帥……紙巾看到夏辰顯然很意外：“夏辰，你怎么沒去上課？”
“上課？”夏辰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袋，“我給忘了！”說罷狂翻近代史課本，瞄了一眼課表上的上課地點就狂奔而去。
不過再怎么趕，遲到已經成為必然，所以夏辰奔到教室后毫不猶豫地從后門悄悄溜了進去，坐到最后一排，屁股還沒有坐穩，手機就嗡嗡地震動起來。夏辰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哥的短信：老弟，你一會有課么？夏辰回了條過去：有啊，怎么了，哥？沒一會夏辰的手機又震動了：我一會兒去找你，我有個問題弄不清楚。夏辰汗顏，自己又不是專業的設計師，老哥怎么老愛找自己討論珠寶設計的問題？想是這么想，但夏辰還是回復了行。
夏辰還沒有下課就收到了夏時的短信：我快到你學校了，你在哪？夏辰挑眉，老哥真是有意思，每次找自己都是火急火燎的，一點往常的沉穩勁兒都沒有了。夏辰只好回復：我還在1號樓203教室上課，你到學校之后問問人就能找到我了。
夏時到的比夏辰預計的要晚一些，還帶著股風塵仆仆的意味。夏辰看著自家老哥難得的“狼狽”笑起來：“老哥啊，你現在開個車都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果然那個長方體不是個好東西啊！哈哈！”
“瞎扯什么呢！”夏時仗著身高優勢揉了揉夏辰的腦袋，遭到夏辰的嚴重抗議，“我的車剛好壞了，我是坐公交過來的！”
“坐公交？”難怪晚了點，夏辰了然，隨即賊笑，“老哥啊，體驗體驗生活，感覺不錯吧？”
“不錯，很不錯！”夏時點點頭，攬著夏辰的肩往外走，“走！出去聊去！”
由于還沒到飯點，夏辰和夏時就在學校附近咖啡廳的包廂里聊天，額，算不上聊天，更像是學術討論。
“有個翡翠顏色太雜了，但是雜的很美！”夏時眉開眼笑，翻出拍的照片，像是介紹情人一般跟夏辰說著，“你看，就是這個。”
“是挺雜的，好幾個顏色都聚齊了。”夏辰看了眼照片，也感到很驚奇。
“雖然翡翠純色才是業內質量最高的，但是我承認我被這個特別的翡翠吸引了，我想了幾種形狀都覺得不滿意，”說到這，夏時的眉頭緊鎖，“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哥啊，你這個專業的來找我這個半吊子問意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夏辰一邊看著照片一邊懶洋洋地攪著面前的紅茶，“我能有什么高見？”
“少裝慫！我不也是自學的？”夏時對著夏辰的腦袋一敲，“再說了，你哪是半吊子？你就是不想學！我還不了解你了？！”
“唔，別打了，”夏辰把腦袋往后縮，“再聰明也能被你敲笨了！我想想。”
就在夏辰思考的同時，夏時又拿出紙筆，時而思索，時而在紙上繪出圖案。夏辰看著自家老哥專注的樣子，又看著老哥手下描繪出的一個個圖案，半晌，突然說話：“哥，你是想用形狀突出色彩還是用色彩點綴形態？”
夏時一愣，抬頭望向夏辰，又低頭看著自己剛才的稿紙，恍然大悟：“對！這塊翡翠的特點是它的混搭但鮮明的色彩！形狀只是為了突出色彩而已！我倒是本末倒置了！”夏時畫出的圖案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地對應著翡翠不同位置的不同色彩，但是獨獨缺少了突出，而這塊翡翠最大的特點就在于突出混搭的感覺。
夏時又低下頭專注于自己的世界。不一會兒，一只蝴蝶停在紙上，像是隨時振翅而飛一般，蝴蝶兩邊的翅膀顏色甚至有些沖撞，卻使蝴蝶本身反而帶上強烈的活力。夏辰看著這只蝴蝶，笑得開懷：“哥，你一個大老爺們畫只蝴蝶就算完事兒啦？”
“設計與性別無關！”夏時笑起來，如沐春風，之前的郁悶早已蕩然無存，“我就說你有天分，偏偏你就是不愿意進公司幫忙！”
“得了吧！”夏辰撇嘴，“哥，我是歪打正著正好提醒你了，我自己又弄不出來！你以后要接手公司的話就沒法像現在一樣，閑了還能設計珠寶了，到時候你就不自由了！要是我進了公司，夏老頭肯定會以各種名義逼我跟你一樣慢慢接手打理公司，我才不要！誰讓我這一生不羈愛自由啊！”
“爸知道你不愿意，所以從來都沒勉強過你不是么？”夏時很無奈，剛才設計時的狂熱已經被現在的沉穩儒雅替代。
“那是明里，暗里他指不定怎么忽悠我呢！”夏辰對夏老頭的定義就是仨字：老狐貍。
“行，那就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現在吧！你小子真是野了啊！學校離家離公司都近得很，也沒看你往家里跑，是不是真在追小姑娘呢？”夏時調侃起來，仍然帶著讓人招架不住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