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等了一個小時之后,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過去,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了,蕭堇末依靠在墻壁上。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寂和冷漠。
當(dāng)那個門拉開了之后。里面走出來的醫(yī)生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了,他一走出來,蕭堇末的身子便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神情有些冷漠的問道:“她如何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干澀。心,仿佛被人捏著一般,有些疼,有些窒息的感覺。
“孩子保不住了,蕭夫人平安脫險。”
那個醫(yī)生有些害怕的看著蕭堇末,要他宣布這個消息,他真的擔(dān)心蕭堇末發(fā)怒的會把整個醫(yī)院給炸掉。可是,就在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迎接蕭堇末的怒火的時候,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此刻的蕭堇末,面色冷漠的驚人。
“呵呵?是嗎?孩子保不住,這正不是她所希望的嗎?”
聽到蕭堇末陰暗的話語,那個醫(yī)生頓時嚇得雙腿一軟,這看似平常的話語,卻隱藏著濃濃的陰霾。
“老大……”
秦瀧聽著蕭堇末毫無感情的話語,似乎有些不滿,捏著拳頭,便要上前的時候,卻立馬被阿凱給攔住了,阿凱笑嘻嘻的看著滿臉陰沉的蕭堇末說道:“夫人沒事就好,老大和夫人還年輕,以后還會有的……”
說著。還悄悄的掐了秦瀧一把,秦瀧的心底微微一顫,他狠狠的呼了一口氣,只能隱忍的攥緊了自己的手心,卻什么也做不了。
“還會有嗎?呵呵……”
蕭堇末的臉色在聽到了阿凱后面的話之后,五官有些輕微的扭曲了一下,他冷笑一聲。便扭頭離開了醫(yī)院。
“給我好好的看著她……”
看著如此冷漠的男人,秦瀧再也忍不住爆發(fā)了,他不管不顧就要沖進(jìn)手術(shù)室,卻被阿凱給攔住了。
“秦瀧,你瘋了嗎?你想想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放開我,放開我……”
秦瀧受不了了,他一刻也受不了,他死命的掙脫阿凱,就要沖進(jìn)手術(shù)室,卻被阿凱一拳揍倒在了地上。
“他媽的,你給我好好的清醒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阿凱拉著秦瀧的衣領(lǐng),一拳打在了秦瀧的俊臉上。
“清醒了沒有?啊?”
阿凱看著秦瀧,又是一拳,秦瀧任憑阿凱一拳拳的打在自己的臉上,現(xiàn)在的他,急需要這種痛苦,來幫他擺脫心底的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多少個人盯著你的位置,你要是走錯一步,就真的萬劫不復(fù)了……”
阿凱看著整張臉已經(jīng)腫脹不堪的秦瀧,他往前一拉,把自己的唇瓣貼著秦瀧的耳垂,聲音充滿著復(fù)雜的說道。
秦瀧原本垂在了地上的手指,在聽到了阿凱的話之后,有些扭曲的屈起,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
“阿凱,我知道怎么做了。”
阿凱聽到秦瀧的話之后,心底送了一口氣,立馬拉起地上的秦瀧,拍著秦瀧的背部說道:“這樣就好,我希望你真的可以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什么應(yīng)該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我想你比我還更清楚。”
是的,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他不能在放任自己的心,繼續(xù)沉淪了……
剛毅的眸子帶著一絲暗沉的看著窗外,男人挺拔的身子,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僵直的站在那里,苦悶的如同墜落人家的天使……
而阿凱在旁邊暗自的下決心,他是絕對不會讓秦瀧,進(jìn)入那萬劫不復(fù)的境地的,絕對不會……
眸子微微的閃過一絲的厲色,不管那個人是誰,他也一定會阻止的……
有些涼薄的空氣輕輕的吹拂過來,夾雜著一種深沉的痛苦和苦悶一般的色彩,輕輕的撫摸著女人慘白而干裂的唇瓣。
就算是淚水已經(jīng)慢慢的干涸了,她的心卻依舊在流著人們看不到的淚水。
“孩子,終究還是保不住的……”
躺在白色床鋪上的女人,泛白的臉頰帶著一絲快慰的解脫,她的眸子暗淡無光,像是丟了魂魄一般,手指干瘦的抓緊著身下的床單。
在她睜開眼的一剎那,她便已經(jīng)感覺到了,那個一直在自己肚子里面不斷跳動著的生命,早已經(jīng)流失在了昨天長河里面,她的眼淚,似乎在那天,也干枯了一般,明明想要哭,卻還是沒有哭出來。
無力而瘦弱的手指,狠狠的抓著身下的床單,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有些自嘲,也有些譏誚,更甚至是看著像是在開心一般。
“孩子沒了,你很高興?”
暴戾的聲音在女人的耳邊響起,慕湮的頭,有些機(jī)械的轉(zhuǎn)動著,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下巴便已經(jīng)被一道力氣給狠狠的捏住了。
男人的聲音陰戾而透著一股的冷殘,他的臉龐逼近女人慘白的容顏,那透著隱隱暗紅色的眸子,似乎想要把女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咯吱咯吱。”慕湮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骨頭,被男人捏的聲音,她的唇瓣動了動,暗淡的眸子帶著一絲悲涼,可是,更多的,卻是那揮之不去的倔強(qiáng)和恨意。
“是啊,我很開心,孩子沒了,我便可以和漠羽雙樹雙棲,這……不正是你想要說的嗎?”
女人無神的眸子微微上揚(yáng),直視著男人暴戾的眸子,下巴處,男人的指關(guān)節(jié)捏的泛白,可是,倔強(qiáng)的女人,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慕湮……”
或許是女人這般冰冷和冷漠的態(tài)度徹底的激怒了盛怒的男人,他掐著她的下頷,力道大的甚至是可以把她的整個下巴給硬生生的捏碎了一般。
“唔……”
刺痛的感覺襲遍全身,就算是她不想叫,可是,身體的本能卻還是讓她痛的呻吟了出來。
“老大,夫人才剛醒,你就放了她吧。”
秦瀧一走進(jìn)病房,看到的便是暴怒的如同一頭獅子一般的男人,他的手指死命的掐著女人的下巴,而女人的神情帶著一絲的痛苦和悲涼,看到這個情況,秦瀧立馬上前,掰著男人的手指說道。
蕭堇末沒有理會秦瀧的話,赤紅的眸子只是緊緊地盯著女人蒼白而虛弱的臉頰,他等著她向自己求饒,卻不想,女人的眼睛始終像是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看著自己。
“慕湮,我會讓你為我的孩子償命的,你和蕭漠羽,我都不會放過……”
狠狠的把女人摔在一旁,也不管昨天在經(jīng)歷了那般生死交戰(zhàn)的女人,是否可以承受住這個重力,男人冷冷的丟下這些話,便已經(jīng)如風(fēng)一般的消失在了病房里面。
慕湮被蕭堇末甩在了床鋪上,她靜靜的趴在那里,雙目無神而帶著自嘲,烏黑的發(fā)絲散落在她的臉龐,蓋住了她整張臉,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和倔強(qiáng)。
秦瀧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狠狠的一緊,他的眸子緊閉著,然后再度的睜開,像是在做什么天人的掙扎一般,捏著拳頭,冷峻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夫人,你沒事吧?”
慕湮的手指動了動,她沒有哭泣,就算是昨天孩子沒有了她依舊是沒有哭泣,她就那樣如同冰冷的尸體一般,靜靜的趴在那里,像是沒有聽到秦瀧帶著一絲關(guān)切的話語一般,神情冷漠而孤寂。
“夫人,聽我的一句勸,你現(xiàn)在的身體損耗很大,孩子,以后會有的。”
秦瀧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他上前,伸出手,就要扶起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慕湮,可是,慕湮卻自己動了動身子,她揮手,像是拒絕秦瀧任何的善意一般。
“呵呵?孩子?秦瀧,你沒有聽到嗎?這個孩子,是我親手殺死的……”
尖銳的女聲,帶著一絲冷硬和嘲弄,慕湮睜開眼睛,干涸的眸子下滿是青色的血管,她的面容慘白的如同鬼一般,瘦弱的身子在白色的床鋪下,顯得尤為的突兀。
“夫人,你為什么不和老大解釋?”
秦瀧看不下去了,他不能看著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卻這般的互相折磨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慕湮不可能會殺害自己的孩子,為什么蕭堇末就是不相信?
“解釋?解釋什么?解釋我為了和蕭漠羽在一起,親手殺害自己的孩子?還是解釋魏倩的孩子是我弄沒的?”
慕湮抬起手,輕輕的把散落的發(fā)絲撥到一旁,目光透著一股的暗沉和譏誚。
“夫人,你為什么要這個樣子說,我知道,你沒有,我知道的……”
秦瀧捏著拳頭,他不愿意看到慕湮這般的折磨著自己,看著這個樣子的慕湮,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割在自己的心上一般,剜心之痛,有幾個人能夠受得了?
“秦瀧,你出去吧,我累了。”
慕湮在聽到了男人的話之后,心尖頓時狠狠的一顫,她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如同一只剛出生的蝴蝶一般,脆弱而不堪。
秦瀧目光有些復(fù)雜的看著閉著眼睛的慕湮,最終,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就離開了病房。
聽著越來越遠(yuǎn)的腳步聲,女人原本強(qiáng)裝堅強(qiáng)的面具終于卸下來了,她趴在枕頭上,眼淚就那樣無聲的一滴滴的跌落下來,沾濕了她臉下的枕頭。
沒有人發(fā)現(xiàn)慕湮的手指,其實一直都在撫摸著自己肚子,她撫摸著自己再度平坦的腹部,眼淚,便再也止不住的一滴滴的落下來。
“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啊,是我對不起你……”
喑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痛苦,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這個堅強(qiáng)的女人,才會露出這般脆弱的表情。
“家主……”
陳嫂一大早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許多的東西,想著一早便給慕湮送過去,卻走出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陰沉著一張臉的蕭堇末,看蕭堇末面色不善,知道慕湮的孩子,只怕是……
“干什么去?”
蕭堇末冷硬的眸子掃了眼陳嫂拿著手中的東西,目光帶著一絲的陰戾的問道。
“這些……這些都是要給夫人養(yǎng)身體的……”
陳嫂有些糯糯的說道,畢竟小產(chǎn)的女人就像是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這身子,自然是虧損的嚴(yán)重。
蕭堇末的臉色頓了頓,沒有說話,只是揮手讓陳嫂下去了,而他則是徑自的走向了沙發(fā)上,邪佞的俊顏帶著一絲深沉的疲憊和痛苦。
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想著慕湮那般了無生息的樣子,想著她竟然這般心狠的殺了自己的孩子,蕭堇末的心底,便止不住的恨,他恨自己,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卻依舊對她,下不了狠手?
而沉浸在自己思緒的男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樓梯口處的魏倩,魏倩看著蕭堇末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客廳上,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的暗光。
她提著裙子,一步步的朝著樓下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慕湮的孩子,最終還不是沒了,我還正當(dāng)以為那個賤種果真是那般的堅強(qiáng),想不到,也不過如此嗎?估系豐弟。
看著一臉痛苦的男人,魏倩的眼底頓時帶著一絲的惱怒,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的心里,卻還是只裝著那個女人?
原本精致的五官頓時閃過一絲的扭曲,可是,卻被女人很好的隱藏了下來。
“堇末……夫人她……”
魏倩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蕭堇末的身邊,溫婉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自己一個說的不好,便觸犯了男人心底的大忌一般。
“滾出去……”
蕭堇末陰冷的朝著魏倩低吼道,可是,魏倩聽著蕭堇末這般冰冷的語氣,頓時變紅了眼眶。
“堇末,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傷心,畢竟是你的孩子,可是,這不是你的錯啊,我也不知道,身為母親的她,怎么那么的狠心,以前我還以為她只是開玩笑的說不要這個孩子,卻不想,她竟然這般的決絕,真的把孩子給……”
魏倩一副齊期期艾艾的話語,更是點(diǎn)燃了蕭堇末的心底的恨意,他放下手,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魏倩的脖子,目光兇狠的如同一匹草原上的野狼一般,完全被蕭堇末此刻陰戾的神情給嚇到的魏倩,頓時嚇得身體都不能動彈。
“堇末……你別嚇我……”
“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峻的臉龐直直的逼視著滿臉淚痕的魏倩,魏倩的手指有些僵硬的屈起,她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剛走到樓梯,便看到……夫人故意腳下踩空……她的嘴里還低喃的說著……只有這個樣子,孩子才會徹底的沒了……這樣她才能和……蕭漠羽在一起……我……我想要去拉她的……”
“啊……”
魏倩的話還沒有說完,原本掐住她的蕭堇末,已經(jīng)大力的一甩,便把魏倩給甩了出去,頓時嚇得魏倩花容盡失。
“慕湮……你好狠……”
狂暴的丟下這幾個字,男人高大的身子,便已經(jīng)消失在了別墅里面,而心有余悸的魏倩,有些狼狽的趴在了地上,身子還止不住的顫抖,想著剛才男人的那個神情,就像是要把她狠狠的撕碎了一般。
可是……
想著臨走時男人那充滿著恨意的眸子,魏倩的臉上頓時揚(yáng)起一抹的惡毒,她相信,很快,這個蕭家的當(dāng)家主母,就要換人了。
跟我斗?慕湮,你還嫩了一點(diǎn)。
“慕湮姐姐,你沒事吧?”
許久沒有出現(xiàn)的謝曉蕊,在接到了秦瀧的電話之后,便已經(jīng)立馬的趕到了醫(yī)院,她看著面無人色,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的慕湮,鼻尖頓時一酸。
她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慕湮骨瘦如柴的手指,那硌得慌的感覺,頓時讓她的眼淚差點(diǎn)流了出來。
她不知道,明明一副幸福模樣的慕湮,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這個樣子?慕湮姐姐的孩子,為什么沒有了?
可是,看著慕湮這個樣子,謝曉蕊就算是在不懂事,她也不敢觸及慕湮心底的傷痛。
慕湮的嘴唇動了動,可是,卻沒有回答謝曉蕊的話,只是雙眸無聲的看著窗外的落葉,如同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一般,靜靜的等待著自己死亡的那一天。
“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慕湮姐姐,我害怕……”
看著這個樣子的慕湮,謝曉蕊終于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她趴在了慕湮的手邊,精致的臉蛋滿是淚痕。
那炙熱的淚水,一滴滴的掉在了慕湮的手背上,有些涼涼的感覺。
“曉蕊……我沒事……”
像是終于回應(yīng)謝曉蕊一般,慕湮有些自嘲的扯動了下自己的唇角,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對于慕湮來說,都顯得有些艱難的感覺。
“慕湮姐姐,你還年輕,不要這個樣子放棄自己,我認(rèn)識的慕湮姐姐,不是這個樣子的……”
謝曉蕊擦干了眼淚,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慕湮說道。
看著眼前精致的女孩,慕湮的眸子再度的一痛,以前的自己嗎?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以前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曉蕊,我沒事……真的沒事……”
慕湮像是在逃避一般,她的手指動了動,眉宇間帶著一絲的沉痛的扭頭,謝曉蕊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慕湮,眼底滿是無奈,可是,卻不能夠為慕湮做什么。
“慕湮姐姐,我陪你聊天吧。”
她想著秦瀧的吩咐,秦瀧第一次打電話給她,她很高興,所以,她一定會表現(xiàn)的很好,讓秦瀧喜歡上自己的。
“曉蕊,對不起,我現(xiàn)在不想要說話。”
慕湮咬住自己的唇瓣,瘦弱的身子,帶著一絲的顫抖的說道。
謝曉蕊聽到慕湮這個樣子說,想著慕湮才失去孩子,或許,真的不想要和任何人說話,便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難受的離開了病房。
寬大的病房再次的只剩下慕湮一個人了,她靜靜的聽著那輸液管里面?zhèn)鱽硪坏蔚蔚穆曧懀拖袷切『⒆有呐K跳動的聲音一般。
她把手指,習(xí)慣性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可是,如今平坦的感覺,讓她心如刀絞,她忘記了,孩子,已經(jīng)沒了了……
“湮兒……”
在女人還沉浸在了自己的悲傷和痛苦中的是,一道溫潤而帶著沉痛的嗓音,在慕湮的背后響起,聽到這個聲音,慕湮的身子倏然的僵硬了,她臉上的痛苦漸漸的散去,卻并沒有回過頭。
“湮兒……”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她似乎更瘦了,比以前還要瘦好多,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只能夠看到慕湮凸起來的骨頭,看起來異常的虛弱。
蕭漠羽溫潤的臉上滿是傷痛的再次出口,可是,女人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仿佛沒有聽到男人沉痛的呼喚一般。
“湮兒,你別這樣……”
蕭漠羽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大手撐著女人的肩膀,強(qiáng)迫的握住了女人消瘦的雙肩,當(dāng)慕湮那慘白而沒有一絲表情的容顏印入眼底的時候,蕭漠羽痛的連呼吸都在顫抖。
“湮兒,我的湮兒……”
蕭漠羽把慕湮緊緊的抱緊在了懷里,聲音沉痛的一聲聲的敲打在了慕湮的心尖上,可是,慕湮的眸子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的波瀾。
一點(diǎn)漣漪也沒有……
“蕭堇末,他怎么可以這個樣子?怎么可以這個樣子對你?”
蕭漠羽抱著慕湮的身子,眼睛滿是赤紅的一片,然后他低下頭,語氣滿是溫柔和繾綣的親吻著女人的額頭。
“湮兒,離開他吧,離開他,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最幸福的新娘的。”
男人濕潤的吻,一個個的落在了慕湮的臉頰上,那帶著一絲微涼的氣息,頓時讓慕湮的臉頰一陣的顫抖,她的臉上有些木然的看著男人依舊溫文儒雅的臉龐。
眼淚,便這樣,毫無預(yù)兆的流了出來。
如果當(dāng)初的自己,沒有發(fā)生那樣的事情,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和蕭漠羽幸福的在一起,他們會有自己可愛的孩子,會一起到老都相扶相持,而不是像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湮兒,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蕭漠羽看著女人的眼淚無聲的流出來,眼眶頓時一紅,伸出手,便拍著女人的背部,安慰道。
慕湮咬住了男人的衣襟,原本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軟,對于蕭漠羽,她感受到了一絲親人般的關(guān)懷,她扯著蕭漠羽的衣袖,便這般,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
聽著女人一聲聲壓抑的哭聲,蕭漠羽的眼底滿是冰冷,可是,臉上卻是一片的溫柔,他像是安慰一個小孩子一般的輕輕的拍著,讓原本壓抑了很久的慕湮,頓時放肆的發(fā)泄自己心中的那股痛苦和無奈。
“嗚嗚嗚……”
我的孩子沒有了……他為什么不相信我……為什么要這個樣子對我……
這是慕湮想要問蕭堇末的,可是,她沒有吼出來,她只是把這些話,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心上,而因為聽到了蕭漠羽溫柔的安慰,心底像是被沖破了一道壁壘一般,便這般,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知道的,湮兒,我不會讓人在傷害你了,絕對不會了……”
蕭漠羽一遍遍的吻著女人的鬢發(fā),俊美的臉上滿是心疼的說道。
而慕湮,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他們姿勢是多么的曖昧,在外人的眼中,又是多么的浮想聯(lián)翩,她現(xiàn)在只想要好好的哭一場,讓自己的心,更好受一點(diǎn)。
“慕湮姐姐……”
謝曉蕊走進(jìn)病房,手中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在看到了抱在一起,姿勢親昵曖昧的蕭漠羽和慕湮的時候,她嚇得蘋果都掉落在了地上。
聽到謝曉蕊的低喃,慕湮這才抬起眼,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呆滯的看著自己的謝曉蕊,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曉蕊……”
“啪嗒啪嗒……”
剛硬的皮鞋的聲音慢慢的由遠(yuǎn)至近的傳過來,被嚇到的謝曉蕊立馬看過去,頓時嚇得渾身一陣的冰冷,她的嘴唇一抖,還沒有來得及和慕湮說話。
邪魅而陰冷的如同撒旦一般的男人,便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在看到了抱在一起的男女之后,琥珀色的眸子,再度的掀起一股的暴戾和陰狠的氣息。
“真是郎情妾意啊……”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剪合裁體的西裝襯托出男人修長而俊美的身材,那冰冷的如同寒冰一般的俊顏,不帶著一絲表情,那雙眸子,如同石頭雕刻的一般,冷硬而充滿著一絲嗜血的盯著蕭漠羽和慕湮。
慕湮的身子動了動,在男人那般陰狠的目光下,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是,很快的,她便無所謂了,她已經(jīng)不想要在處在被動的位置了。
“蕭總知道自然是最好的,我和湮兒,原本就是一對。”
沒有感覺到女人掙脫自己的懷抱,蕭漠羽笑的一臉無害的看著面色暗沉而陰狠的男人。
蕭堇末的下巴冷硬的抽搐了一下,他的眸子,始終都看著女人,看著女人就那樣當(dāng)著自己的面,毫不避諱的和蕭漠羽抱在了一起。
原本想要聽女人解釋的心,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或許真的和魏倩說的,她慕湮,從來便不曾喜歡過自己,她心心念念的,無非就是蕭漠羽,為了蕭漠羽,可以親手殺害自己的孩子。
“一對?蕭漠羽,你在說夢話嗎?”
嘴角帶著一絲嘲弄和不屑的看著蕭漠羽,蕭堇末高高的仰頭,如同睥睨一切的帝王一般,看著卑微如塵土一般的蕭漠羽,又是這個目光,不管何時,只要想到蕭堇末總是用一種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蕭漠羽的眼底便會充血一般。
他的手指,捏的有些變形了,眼底涌動起一股嗜血的沖動,那是一種,想要?dú)У羰捿滥┑臎_動。
“蕭堇末,你已經(jīng)把湮兒折磨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要怎么樣?當(dāng)初你卑鄙無恥的把湮兒從我的身邊搶走,可是,卻不能好好的對她,還害的她的孩子都沒有了,怎么?你真的要湮兒沒有命了,你才會放過她嗎?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我不會在讓湮兒呆在一個惡魔的身邊,我會把把湮兒接回去。”
“哈哈哈……”
“哈哈哈……”
聽到蕭漠羽大言不慚的話語,蕭堇末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頓時仰頭冷笑了兩聲,空曠的病房里面,充斥著的是男人帶著一絲陰翳的笑聲。
那般的陰森和詭異一般的笑聲,頓時讓站在一旁的謝曉蕊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蕭漠羽,你以為你又什么資本在我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一個曼德拉,明天我便會讓他在虞城成為歷史。”
笑完之后,男人低下頭,目光透著一股的兇狠和冷冽的直直的看著蕭漠羽,那笑容,滿是譏誚和陰鷙。
“是嗎?我知道蕭總你的權(quán)利滔天,一個小小的曼德拉自然是不能夠和你抗衡的,可是,如果是爺爺出面呢?。”
蕭漠羽陰惻惻的笑了笑,挑眉的看著蕭堇末說道,然后一臉溫柔的看著慕湮說道:“湮兒,和我離開這里吧,我們?nèi)馍睿涍@所有的一切……”
慕湮呆呆的看著溫情如昨日一般的蕭漠羽,她的心底滿是復(fù)雜,在失去了孩子之后,她覺得,什么都了無生趣了,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是,面對著蕭漠羽一次次的表白和蕭堇末不斷的傷害,她的心底突然有了一股的報復(fù)的心理,她想要報復(fù)蕭堇末。
看著含情脈脈對視的蕭漠羽和慕湮,蕭堇末的手指頓時狠狠的一緊,邪佞的容顏透著一股的森冷,他一步上前,便把女人扯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怎么?想要和自己的好情人私奔?”
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頓時在慕湮的耳畔響起,慕湮的嘴角微微的一扯,黑亮的眸子透著一股深深的嘲弄,仿佛在嘲笑著男人一般。
“蕭堇末,我們離婚吧。”
是的,這樣的日子,我們再也過不下去了,或許,孩子的終結(jié),就是你我之間的終結(jié),再次相見,我們會是仇人……
“你在說一遍?”
像是仿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慕湮說出來的一般,蕭堇末扯著女人的頭發(fā),把她的臉頰直視著自己,他的眼底,涌動著一股的猩紅色,握緊的拳頭,丑陋的青筋不斷的暴起,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失控一般。
“我說,我們離婚吧。”
慕湮揚(yáng)眉的看著男人陰沉的面容,泛白的嘴唇帶著一絲刻骨的快意。
痛嗎?蕭堇末,我也很痛,既然,這樣,大家一起痛把……
“慕湮姐姐……”
謝曉蕊震驚的看著如此冷靜的說出這樣話的慕湮,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慕湮竟然會對著蕭堇末說出離婚的話,看著蕭堇末那如同野獸一般的眸子,謝曉蕊真的很擔(dān)心,他會當(dāng)場撕了慕湮的。
“慕湮,有本事你在說一遍。”
捏著拳頭,蕭堇末清冷的容顏透著一股的暴戾,他的瞳孔慢慢的浮起一層的紅光,就那樣死死的盯著女人的唇瓣,陰鷙而森冷。
“蕭堇末,不管說多少次,我都要說,我們離婚吧,我就是要和蕭漠羽在一起,那個孩子,阻礙了我和蕭漠羽在一起,我便親手殺了他……”
“碰……”
慕湮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堇末便已經(jīng)憤怒的把慕湮甩了出去,慕湮的身子猝不及防,便被狠狠的撞到了一旁的墻壁上。
“唔……”
慕湮痛呼一聲,嘴角頓時帶著一絲的血跡,謝曉蕊頓時驚呼的捂住了自己的唇瓣。
“慕湮姐姐……”
可是,她不敢上前,因為蕭堇末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攝人而陰戾的氣息,就像是所有上前靠近的人,都會被他用利爪給狠狠的撕碎一般。
“湮兒……”
蕭漠羽看到慕湮被蕭堇末扔到了一旁,便立馬跑到慕湮的身邊,扶起趴在地上的慕湮,看著她嘴角的血跡,眼底滿是暗痛的輕輕的擦拭著。
“湮兒,你怎么樣?”
蕭漠羽輕柔的擦拭著她嘴角邊的血跡,聲音低沉而柔和的問道。
“我……沒事……”
慕湮皺眉的搖搖頭,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可是……
她的眸子越過蕭漠羽的肩膀,看向了站在房間中央,兇狠的瞪著自己的蕭堇末。
“蕭堇末,就這樣吧,我和你,就這樣吧……”
慕湮仰頭,黑亮的眸子滿是冰冷的看著蕭堇末,女人蒼白而虛弱的臉上,帶著一絲倔強(qiáng),如同開在沙漠的玫瑰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