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顧瑾姝下了山之后,看著什么都覺得很新奇。
時而研究一下這里的胭脂水粉和現(xiàn)代的化妝品有何不同,時而又竄到賣面具的小攤子,每個面具都擺弄著戴一戴。(其實是她一直在那看胭脂水粉卻又不買,被老板趕走的 QAQ)
前世的她按部就班的讀書考大學(xué)找工作,一切是那么的順利又是那么的乏味,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又長年跟著師父和大師兄學(xué)習(xí)各種武功技能。
雖說大師兄下山之后,偶爾會給她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但這就好像是望梅止渴,反而讓瑾姝越發(fā)地想要到外面的世界走走。
而現(xiàn)在,她終于有時間可以好好了解一下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啦。
恰好一說書先生正在那說開國皇帝的豐功偉績,說得那叫一個神采飛揚,唾沫橫飛,座下的聽眾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瑾姝一直對古代說書先生這種職業(yè)敬佩不已,因為他們會說一些史書上未曾記錄的故事,百姓們聽后口口相傳,造就一個個坊間傳說;況且說說歷代皇帝或者王公大臣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可以拉近君臣與百姓之間的距離,建設(shè)和諧社會呢。
瑾姝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靜靜地聽著說書先生講述先祖皇帝那些鮮衣怒馬的時代。
白帝城作為天鷹國的首都,自有其深厚的底蘊。
當(dāng)年先祖皇帝云帆打江山時,騎馬路過當(dāng)時的紫陽城,見這里地勢險要,難攻易守,便擴修城壘,屯兵嚴(yán)防。
后來云帆聽說城中有口白鶴井,井中常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其形狀宛如一條白龍,直沖九霄,府中有幕僚說這是“白龍出井”,是云帆日后必然登基成龍的征兆。不久后,云帆果然自稱白帝,并于此建都,所建城池紫陽城改名“白帝城” 。
另一方面,白帝城土地肥沃,盛產(chǎn)絲綢,因而在白帝城中經(jīng)常能看到外來國家的人與本土人交流貿(mào)易,這也是天鷹國能成為第一大國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肚子也咕咕作響,發(fā)出了抗議,說書先生正說著先祖皇帝和他的皇后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瑾姝對這個興趣不大,這和她前世看的言情小說估計也沒啥區(qū)別,她決定先找家酒樓填飽肚子,吃飯可是人生大事!
“一品香”雖不是白帝城最大的酒樓,但它無形中卻成為了上至權(quán)貴,下至平民百姓心里最好的酒樓,去那兒吃過的人無不稱贊。
只因它勝在一個字:稀。
“物以稀為貴”這句話,無論在現(xiàn)代還是在古代,都同樣適用。
“一品香”幾年前并沒有如今的盛狀,原來的老板因為生意慘淡,不得已轉(zhuǎn)手賣給了現(xiàn)在的老板,哪知“一品香”竟在新老板手上起死回生,后來享譽整個白帝城。
原來,新老板制定了一個規(guī)定: “一品香”酒樓每天只接待一百位顧客,想要吃到這里的食物,必須要提前預(yù)訂,無論你是手握大權(quán)還是富甲一方,都無一例外。
據(jù)說曾有個官職還挺大的朝廷官員不屑此規(guī)定,派人到“一品香”鬧事,最后不知怎的,竟惶惶而逃,有人問他緣由,他也面露懼色,閉口不談。
后來也有人繼續(xù)鬧事,但也都各自夾著尾巴逃了,自此,再無人敢挑釁“一品香”。
瑾姝上午在聽說書先生說書時,旁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跟他周邊的朋友得意洋洋地說了這些傳聞,還一個勁地鼓吹“一品香” 的食物有多么美味。她當(dāng)時聽了,頗有些不以為然,心想:“不過是饑餓營銷,再加上后臺硬一點罷了,再好吃的食物,我會沒吃過?”
不過,顧瑾姝還是決定去“一品香”嘗嘗那兒的食物,看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
雖然她沒有事先預(yù)訂,但世界上就是有一種叫做“運氣”的東西。
瑾姝氣定神閑地走進“一品香”,隱約聽見有個小廝打扮的人正在跟一個掌柜模樣的人說話:“……我們家主子……不舒服,就不來了,讓我來跟您說一聲……”
瑾姝一聽,心中一喜,眼中湛湛的笑意竟似要溢出來,這簡直是天賜良機,運氣這種東西,想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那位被瑾姝認為是掌柜的佟副掌柜,在瑾姝進門時,就眼前一亮。
他本來跟薛家的少主約好在這談生意,哪知這薛少爺臨時反悔,還用如此劣質(zhì)的借口來敷衍他……
佟副掌柜打發(fā)小廝走后,朝瑾姝走過去。
剛剛遠遠一瞥,就覺得是位氣質(zhì)非凡的美人,這近一看,果真不出所料。
只見此女身著淺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蘭花淡淡的開滿雙袖,看這穿著已是不凡,三千青絲綰起一個松松的云髻,一雙眼睛透著巫山云霧般的靈氣,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顰一笑,皆是動人。
最吸引佟副掌柜的是女子身上那一身的氣質(zhì),不驕不躁,淡然自若,矜貴中帶著灑脫,清雅又不失雍容。
他走上前去,笑著問瑾姝:“請問這位姑娘有什么吩咐?”
瑾姝從進來“一品香”不久,就感覺到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且?guī)е还勺訅浩雀校屗X得很不舒服。
她抬頭去看,只看見樓上窗前的流蘇一晃一晃,那股壓人的氣勢也隨之消失了。
瑾姝看向佟副掌柜,莞爾一笑:“您好,我剛聽見那個人說什么來不了了,那就是有空位子咯,雖然一品香的規(guī)矩說要提前預(yù)訂,但并沒有說要提前多久,那我現(xiàn)在預(yù)訂,也算是提前預(yù)訂吧!”
佟副掌柜聽罷,面上微露難色。
恰在此時,店小二過來,附耳對他說了什么,佟副掌柜展眉一笑,“姑娘,鄙人只是這兒的副掌柜,姑娘若不嫌棄,可以和大家伙兒一樣,叫我一聲佟叔,至于方才姑娘所言,確是如此,并未違反我們的規(guī)定。”
“佟叔,您也別姑娘姑娘地叫我,聽著怪別扭的,您就喚我瑾姝好了。”
佟副掌柜順勢用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瑾姝姑娘,您今天是本店一百位幸運顧客之一, 樓上請,想吃什么盡管點,今天呀,小店給您免費。”
瑾姝心想,由著他去吧,這稱呼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免費?天下難道真的有免費的午餐?
“小二,好好招待這位姑娘!” 佟叔吩咐道。
“好勒!”小二朗聲回答。
瑾姝正想拒絕,她不想平白承別人的情,佟副掌柜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解釋道:“樓上有位客官已經(jīng)為您付過賬了。”
瑾姝眉心微蹙,抬頭望上去,卻只看見一抹玄色衣角輕蕩離去,便問道:“佟叔,那位貴客是誰?”語畢,補充道:“日后若有機會,也好當(dāng)面致謝。”
佟副掌柜答:“瑾姝姑娘,那位客官剛才已經(jīng)說了,不過一頓飯,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日后若有緣,定會相見。”
瑾姝聽了也不矯情,向佟副掌柜道謝后,在小二的引領(lǐng)下,向二樓的包廂走去。
她這才好好打量一下“一品香” ,不得不嘆為觀止。
整個酒樓分三層,剛剛在第一層,并未有人就坐,因為一樓的中央是個類似現(xiàn)代舞臺的大墩子,問了小二才知道那是在各種歡慶節(jié)日里,用來表演節(jié)目的平臺。
二樓和三樓都是以包廂的方式設(shè)的,全都圍繞著一樓的大舞臺,跟現(xiàn)代的四合院有異曲同工之妙。
二樓和三樓每層都有五十個房間 ,每個房間的窗戶都以流蘇裝飾,且顏色從淺到深,白、檸檬黃、中黃、土黃、朱紅、大紅、深紅、赭石、熟褐、淡綠、中綠、草綠、酞青綠、湖藍、鈷藍、群青、青蓮、酞青藍……流光溢彩,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