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淳洵不斷的問自己,為了保護(hù)兄長的皇位付出這么多到底值得不值得。這個天下誰當(dāng)皇帝其實(shí)對他來說都一樣的。或者,淳洵自己當(dāng)皇帝,也許有些不一樣吧。
他不知道這個答案,也不想去知道這個答案。
他是親自把冰漪送進(jìn)皇宮的,鄭重的,認(rèn)真的。
現(xiàn)在的皇宮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秦念巧有意的把皇宮內(nèi)井井有條的秩序攪亂,這樣她好能渾水摸魚的做壞事,同時安插自己的一些勢力。
京城里有關(guān)于她想做女皇的謠言已將滿天飛了,她最開始聽到這些謠言的時候只是嗤之以鼻。但久而久之,當(dāng)她用高價買來的迷魂香將皇帝迷的神魂顛倒的時候,她自己也開始覺得,當(dāng)女皇看起來也不是什么遙不可及的事情。現(xiàn)在的她,不用靠耶律托也能做成大事,那又有什么理由讓耶律托來分一杯羹?
皇帝只能有一個,為什么一定要讓他耶律托來做?我秦念巧做不是更好?我又漂亮,又聰明,又大膽。這個皇帝我憑什么做不了?現(xiàn)在的皇帝不也是個廢物嗎?否則他又怎么會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間而不自知?
想到這里,秦念巧心中不由得閃現(xiàn)出一種自豪的感覺。連當(dāng)朝皇帝都被她“迷”的死去活來,全天下她還會怕誰?
此刻,在自己的寢宮芳華宮里,秦念巧還在做著榮登帝位的美夢,忽然只覺得眼前一個人影忽然一閃即逝……
“誰?”秦念巧警覺的站了起來,同時從腰間拔出那把淬了劇毒的匕首。
只聽到背后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顯然是衣物飄舞的聲音。
“什么人?”秦念巧猛然轉(zhuǎn)身,卻一無所見。
“來人啊。有刺客!”身為浩氣山莊幕后的當(dāng)家人,秦念巧自然不是等閑之輩。她明顯覺得眼前的危機(jī),于是大聲喊了出來。
“來人……”第二句剛喊出兩個字,忽然一只細(xì)嫩靈巧的小手輕輕掩到她的唇邊,只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響起:“噓……是我……”
秦念巧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手中的毒匕首已經(jīng)被人搶走,冰冷的刀尖死死的抵在她身后。
“皇后娘娘!有事嗎?”早有幾個警覺的公公在門外問詢。
“沒事!都給我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秦念巧無禮的罵道。
命懸人手,這詭異的變故只驚出秦念巧一身冷汗,任由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被抓到的。
“你……你是誰?”秦念巧不敢回頭,甚至動都不敢動,生怕那毒匕首輕輕劃破自己的任何一個地方。她清楚的知道,這匕首上的毒液是她花重金從毒王金不換手里買回來的。可以說是中者立斃,無可幸免,且沒有解藥。
“皇后娘娘真是健忘,這么快就忘了我了嗎?”那女人的聲音冰淡如水,柔若無骨。秦念巧起初一陣茫然,忽然全身猛的一顫,連聲音都顫了:“你……你不是死了嗎?”
“呵呵,您對我實(shí)在是太關(guān)切了,連我死都沒死都知道的這么清楚。”那聲音越來越冷漠:“只可惜……你又搞錯了!”
說著秦
念巧背后冰冷的刀刃已經(jīng)漸漸移開,這時她才敢回頭看這個大膽闖進(jìn)皇宮的刺客。
秦念巧猜的沒錯,就是她,就是那個秦念巧做夢都想讓她身敗名裂,死無全尸的那個女人,冰漪。
冰漪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輕柔紗衣,臉上不施脂粉卻顯出一種不一樣的素雅。天然純凈的臉色,不加雕琢的表情,眼神恍如隔世一般空明。她只是稍稍直視了秦念巧一眼,秦念巧就不由得慚愧的低下頭去。
此刻,連秦念巧都不得不承認(rèn),冰漪確實(shí)很美,美的要人老命。美的簡直可以讓天下所有男人都愛上她,連一貫自詡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自己也覺得望塵莫及。
在冰漪九天仙女一樣的容光下,秦念巧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丑一般黯然失色。
因?yàn)樗辣舯茸约浩粒辣舯茸约河绪攘Γ雷约旱挠H生哥哥深愛這個女人。所以她一定要除掉這個女人。
這一切只因?yàn)椋恢鄙類壑挠H生哥哥,秦浩宇。
“我終于落到你手上了。”秦念巧有些顫抖,冰漪幾次幾乎就死在她手上,這一次卻是她落到冰漪手上,冰漪能放過她嗎?
不管,拼一拼再說!她知道此刻求饒道歉什么的都沒用,她想從有天下第一女殺手之稱呼的冰漪手下逃命只有一個辦法,打動她!
想到這里,秦念巧的臉上忽然露出看起來貌似天真的笑容,她故作活潑的說:“冰漪姐姐你來了……你都不知道凌昊天有多想你,他總跟人提起你,他其實(shí)好后悔,那天不應(yīng)該因?yàn)榫磐鯛數(shù)氖虑楦泗[……”秦念巧就好像自己是一個熟人似的用敘舊的語氣跟冰漪說著這些。
冰漪臉色一變,她暗暗感嘆這女人的臉皮厚度不是一般的厚。
說起來,若不是冰漪在很多天以前在客棧中,聽過她跟耶律托、凌昊天、黑夜四人的“密議”,也許此刻被她蒙了也有可能。
“我親愛的念巧,您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冰漪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眼前忽然閃過寒光,冷冷的說:“凌昊天和你的賬,我早晚要來跟你們清算清楚。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姐姐……你在說什么……我跟昊天是清白的!你不要吃醋啊!”秦念巧還在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憐模樣。
冰漪只覺得一陣惡心,她忽然打斷秦念巧:“不要再裝了好么?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我只后悔我沒有早一點(diǎn)看清你們!”
“啊!”秦念巧只覺得心中撲通撲通的亂跳,她本以為以冰漪的愚蠢一定會被自己的轉(zhuǎn)移話題所蒙騙,卻不料冰漪早在客棧的時候就看穿了他們的丑陋嘴臉。“冰漪姐姐,我錯了……對不起……”秦念巧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居然還敢道歉。
冰漪冷冷的哼了一聲:“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現(xiàn)在,你求我也沒有用了……我聽說你最近想當(dāng)女皇,呵呵,就你?要貌沒貌,要才沒才,要德沒德。你要是當(dāng)上了皇帝,不怕全天下人恥笑嗎?”
“啊……冰漪姐姐……奴婢哪敢當(dāng)女皇啊!我只是……我只是受丞相所托來皇宮
里做一些布置,這一切可都是宰相耶律托的陰謀啊!”秦念巧故意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哼,你把許多侍衛(wèi)都換成你浩氣山莊和九寒門的親信也是耶律托指使的嗎?你現(xiàn)在在皇宮中呼風(fēng)喚雨,欺君罔上,就在謀劃著篡權(quán)登基,你當(dāng)誰不知道嗎?”
說著,冰漪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我……我那是為了更好的保護(hù)皇上……”
“你放屁!”冰漪脫口罵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么粗俗的話有朝一日居然能從自己的嘴里脫口而出,只覺得一身的暢快。
有時候說臟話也是一種釋放。冰漪微微一笑,繼續(xù)說:“好吧!這些事我們都不提,我只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哦?交易?”秦念巧一聽交易,眼睛里就閃爍出不一樣的光彩。
既然要交易,冰漪就不可能殺死自己,至少現(xiàn)在不能殺。秦念巧的這條小命,暫時就可以保住了。
“不知道冰漪姐姐想要什么?單說無妨,我什么都能給你。”秦念巧見風(fēng)使舵,連忙湊過來說。
“呵呵……”冰漪若有所思的一笑,輕輕的說:“我想要的東西,也沒什么值錢的,我只是想要當(dāng)女皇而已!”
秦念巧聞言一愣,連忙擺手說:“難!難!那!冰漪姐姐,這個事情好難的!”
“這有什么難的?”冰漪說:“你都能當(dāng)女皇,為什么我不能當(dāng)?”
“這!這……”秦念巧遲疑著,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好!可以,妹妹這個皇位不要了,以后讓給冰漪姐姐來當(dāng)這個皇帝……只希望……”
“呵呵,你放心,只要你讓出這個皇位……以后我虧待不了你,至少讓你做……做開國女宰相!”冰漪眼中閃過一絲竊喜,她知道秦念巧上鉤了。
冰漪當(dāng)然不是想當(dāng)皇帝,從未來回來的她深知皇帝不是她能當(dāng)?shù)摹K幌M约耗芨矚g的人一起白頭終老。
這個奪權(quán)當(dāng)女皇,只是她和淳洵一同制定的計策。淳洵說這個計策是瞞天過海、聲東擊西、隔岸觀火、圍魏救趙多計合用之連環(huán)計。她們先要給敵人錯誤的情報,讓敵人做出錯誤的判斷,這樣以分散敵人的注意力。然后分化敵人的勢力,讓敵人內(nèi)部進(jìn)行窩里斗。等耶律托、秦念巧兩派別鷸蚌相爭,最后他們再得漁翁之利。這樣就有機(jī)會用神不知鬼不覺的行動將政權(quán)再次奪回手中。
這些計策雖然說來簡單,但是執(zhí)行起來卻一點(diǎn)也不簡單。冰漪和淳洵籌劃了好久才有一個詳盡的步驟流程。但是具體怎么做還是要靠在皇宮里的冰漪見機(jī)行事。
秦念巧眼見冰漪臉上一陣竊喜,只道冰漪已被唾手可得的皇位所打動,心里暗暗慶幸,忽然跪到在地,高呼道:“臣秦念巧叩見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說著,她恭恭敬敬的叩下頭去。
冰漪見她如此捧抬自己,忽然有些臉紅,連忙伸手去扶。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到嗖嗖幾聲響,卻是幾只毒箭從秦念巧的背弩上激射而出,直奔冰漪絕美的臉蛋射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