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然，醫生怎麼說的？”剛出了門就被奶奶握住手，向她扯開一個微笑，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
“沒大事的，以後慢慢就好了。”不去看程司現在我身後變幻莫測臉，奶奶顯然是還有疑慮，目光越過我看向身後。
程司身體上前擋住我的目光，接過奶奶的手，低著頭在她的耳側說著什麼，我想繞上前去看一下程司會和奶奶怎麼說，他們兩個人卻突然轉向我，奶奶含著寬慰的笑。
目光不停的在奶奶和程司之間徘徊，看見程司對我眨眨眼睛，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是其中安慰的意思我還是明白的。
“那就好……”奶奶細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緩慢的轉過身，柺杖和略顯沉重的腳步留下不甘老去的痕跡。
回去之後我坐了幾道小菜，三個人其樂融融，說笑著過了一晚。期間程司的目光頻頻看向我，隱忍的擔憂和深深皺起的眉頭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心情。
程司不停的爲奶奶夾菜，順便還給我夾了一些菠菜，美名到耳聰目明。望著碗裡堆積起來的一片綠油油，我愣了一下，抽搐了一下嘴角，挑挑揀揀的把面前菜裡所有蔥絲扔到他的碗裡，美名曰養氣補神。
和睦的氣氛讓人心中一暖，擋住程司扔來的香菜，對視一眼，笑意盎然。
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的感覺了。
晚飯後，程司跟我進了廚房，站在我的旁邊欲言又止。帥氣的臉憋的有些泛紅，狠狠抓抓頭髮，張口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一句話將他在肚子的疑問又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我刷著盤子的手沒有一絲的停滯，目光粘在盤子的金邊上，不覺自己搓了這個盤子十多分鐘。
最終無言。
對他解釋起來太麻煩，更不想提起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事情。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太過美好了。這讓我升起一股恐慌，因爲明明知道這樣的生活是不會維持太久假象，
我卻樂在其中。
第二天，我和程司正常的去店裡上班，他略顯騷包的藍色跑車也不再遮掩，明目張膽的開到店門前，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
換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的老闆樂沖沖的跑出來，殷勤的在車門前等待著。看到程司摘下墨鏡跨下車的一瞬間，老闆和善的笑容瞬間凝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面上好不精彩。
呆住的老闆胸前被插了一個墨鏡，墨鏡的主人正四平八穩的邁著步子向店裡走去。
“程司你這個臭小子！！！”
事實證明，就算程司開飛機來也擋不住要給老闆擦桌子的命運。
中午，在程司的強烈建議下，我們決定去吃海鮮，這一家名字叫做“大海全是水”的海鮮店在這一片非常的有名氣，豪華算不上，裡面的裝潢和菜名卻非常吸引人眼球，簡單粗暴的名字讓你猜不出到底是什麼菜，座位是珊瑚的形狀，桌子周圍還能見到粗糙的大顆粒的貝殼，加上牆上凌亂的漁網魚叉等等，有種坐在海邊的感覺。
點了一盤“美人魚的大波”上來的是一堆綠油油的海草，“蝦兵蟹將”倒是簡單明瞭，是一大盤裹著紅紅的辣椒油的蝦，湯汁滾熱而且鮮辣，我最是吃不得辣的，一會的功夫就滿頭大汗不停的亢亢嗤嗤的呼氣，用抽紙不停地擤鼻涕，眼睛紅的睜不開，耳朵都有點嗡鳴，狼狽不堪。
“程……程司！！你不辣嗎……”我看他也是憋紅著臉，眼睛周圍紅了一片，硬是忍著不出聲，不禁有些佩服之意。
“臥槽……”他用手抹了抹眼睛瞬間被辣的爆了粗口，看見他狼狽的樣子便沒有形象的大笑了起來，嘴巴笑起來麻麻的。
他雙手舉著又不敢碰眼睛，表情非常的扭曲。
“快拿水。”程司眨著眼睛淚水漣漣的樣子，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剛忙灌下一杯冰水給他。
像今天這樣毫無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程司大吃
大笑，想起來真的有些臉紅，不過在那樣的氣氛中我倒是難得的放鬆了下來，四隻眼睛對望著，噴笑的時候鼻涕都流了下來，我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互嘲笑著。
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粗糙的老爺們，挽著袖子竟然也爆了兩句粗口，只是明顯學程司的樣子有些蹩腳。
程司驚訝的看著我，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硬讓我再說一遍，我憋著氣還是沒有說出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明明沒有喝酒，我們卻看起來醉醺醺的，談起來大學各種奇葩事，話語間都透著興奮。
結了帳，我們兩個人眼睛紅紅的，一邊吸著氣一邊坐進了程司的車，瞇著眼坐了一會。
這真是瘋了，心裡想著，嘴角卻抑制不住展開了一絲笑容。這樣偶爾的瘋一次也不錯，身心愉快。
涼爽的風隨著車的開動在我臉頰浮動著，去除了剛纔吃海鮮的熱辣之氣，有些爽意，轉頭看著程司他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初，只是剩下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小米椒太辣了。”他一直這麼說。
路程走了沒到一半，程司的臉色突然一變，車速也開始加快，幾個高難度的轉彎差點把我的心臟甩飛出去，我抑制不住尖叫出聲。
“程司！？”
他惘若未聞，腳底還在加著速，飆車的感覺讓我有些眩暈，耳朵嗡嗡作響，甚至還有些想吐，身子左右搖晃著，只能死死的抓住車門整個人都趴在上面。
這樣可不行，惹來警察的話肯定又是一場麻煩的事情，萬一帶到警察局晚上不能回去，奶奶一定會擔心死的。
嘗試著扒住程司的臂膀，他衣服下的肌肉緊繃著，硬幫幫的像一塊石頭。
本能覺得一定有事情發生，壓下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向後看了一眼。隱約間看到一輛黑色的車遠遠的被甩在後面，雖然旁邊有很多的車輛但還是一眼感覺出程司要躲開的一定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