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琛迅速加快腳步,響亮的腳步聲充斥在廠房裡,他很快就來到了小道的盡頭,發現這裡有一扇門,門外連接著一個用鐵皮搭建的陽臺。
陽臺是鐵板搭建而成的,生鏽的鐵板上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軍綠色衣服的男子看見他,極力瞪大了眼睛想向他求救,無奈男子的嘴巴和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他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在男子旁邊昏迷著另一人,柔順的長髮被寒風吹得不停起舞,擋住了她蒼白的小臉,雙手雙腳同樣是被繩子給綁住。
葉琛眼尖地發現在繩子的盡頭纏著一個車輪般的鐵塊,鐵塊被精心地放在了陽臺的邊緣處,只要把鐵塊推出去,沙曼就會跟著摔到陽臺外面。
沙曼的身子這麼輕,根本撐不住鐵塊的重量!
葉琛意識到這一點,走過去要把沙曼的繩子解開。
哐當!
就在這個時候,葉琛的腳邊不偏不倚地射來一顆子彈,若不是他把步伐收住,這個子彈恐怕已經射在他腳上!
“嗚嗚嗚!”穿著軍綠色衣服的男子看見了葉琛的動作,他使勁扭動著身子,昂著腦袋示意葉琛望向上方,眼裡透著幾絲驚恐。
葉琛順著他的方向望上去,只見在廠房上方的鐵板邊緣正蹲著一抹漆黑的人影,腦後的長髮被紮起了起來,在風中如毒蛇般搖擺著,明顯是是個女人。
那女人手中拿著一把長槍,槍口在葉琛的腦袋上游走一圈,又移到了穿著軍綠色衣服的男子那兒,對準他綁在臉上的布條射去一槍,準確地把布條射走,子彈同時割破了男子的臉頰。
男子“啊”慘叫出聲,大量鮮血濺灑了一地,男子痛苦地蜷縮起來,吃力地對著葉琛說道,“這個女人是故意設局的!咳咳。”
男子強忍著臉上的刺痛,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鮮血,他顧不上猜測葉琛的身份是誰,又急急的說道,“我是軍區派往a城駐守的少校,黃成!這女的知道我是葉琰少將的下屬才把我抓到了這裡來,她一定是有意針對葉少將!” Www⊕ ttкan⊕ c o
黃成說著,憤恨地瞪著上方的女人,由於陽光的關係,他不能看清這個女人的容貌,只覺得這女人的槍法太危險了,居然能從這個角度他把臉上的布條射走。
“你到底是什麼人!軍區駐守的營地就在這裡附近,你跑不掉的!”黃成衝著上方的吆喝起來。
站在鐵皮上的女人沒有理會他,把槍口對準了綁在沙曼身上的鐵塊那兒射去一槍,子彈打在鐵塊旁邊,震得鐵塊往後挪了一下,差一點點就會掉到陽臺外面。
“說出你的要求。”葉琛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用沙曼威脅他,見沙曼暫時平安,他冷眼望向上方的女子。
女子把槍口對準他的腦門,清越的聲音如同修羅般響在寒風中,“從這裡跳下去。”
“先生,千萬不要聽她的話,她在這裡的地面上早就鋪滿了碎玻璃,一旦跳下去就會被玻璃刺穿。”黃成咬牙切齒的說著,同時也弄清楚了神秘女子的目標,原來她是在針對葉琛!
他和沙曼都是神秘女子的棋子,一旦葉琛選擇去救沙曼,神秘女子就會把自己射殺,而且極有可能把罪名扣在葉琛身上,讓葉琛被軍方盯上。
他被神秘女子帶走的時候,沒有人任何看見,這裡也沒有人證,神秘女子殺了他之後,現場就只剩下葉琛和沙曼兩人。
廠房的草叢外面就是他隸屬軍營,槍聲極容易被聽見,他的同伴說不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槍殺軍人是犯法的!這個女人爲什麼要嫁禍葉琛?
黃成赤紅了眼,用力想把身上的繩子弄斷,不想成爲神秘女子的道具,同時衝著葉琛喊道,“先生,你快點離開這裡吧,一直往前就是軍營,你去通知軍方來處理這件事。”
葉琛聽見黃成的話,目光放到了依舊昏迷不醒的沙曼身上。剛纔拿槍就落在沙曼腳邊,她居然沒有絲毫反應,恐怕是被動了手腳。
“這位小姐被她塞了一顆藥丸,我看不見是什麼東西。”黃成很察覺到葉琛的視線,張口解釋起來。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葉琛大步朝沙曼走過去,好像不在意那女人手中的槍。黃成正要叫他退後,上方的神秘女子率先射出一槍,警告葉琛不要再往前。
“我可以在藥力沒有生效之前把她的腦袋射穿。”女子說著,槍口對著了沙曼。
葉琛望向上方,從這個角度終於能看清楚女子的臉,視線在她臉上游走一圈,葉琛帶著不屑道,“想幫梅麗莎報仇?”
“夫人是被你和白家的人害死的,連夫人留在宮家的勢力也被白家剿滅,宮洵少爺也被白家帶走了,我會你們全都殺掉,幫夫人和少爺報仇。”
女子說著,槍口再次回到了葉琛冷冽的俊臉上。
葉琛聽了她的話,眼裡的不屑反而更重,“是你沒有膽量去找白家,才弄出這些小手段。”
“你錯了,我去過白家了,要不然,我怎麼知道白家把繼承人的位置交給她?她服用的膠囊是白家的傑克醫生調配出來的,表面上是抑鬱藥,其實是用來控制她的。”女子說道。
黃成聽著葉琛和女子對話,眼裡帶起裡濃濃的疑惑,皺著眉頭深思起來,不知道想起什麼了。
黃成震驚地望向上方的女子,“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前段時間被葉少將抓住的黑手黨,好像是叫玫瑰,你居然逃走了?”
玫瑰沒有理會黃成的呼喝,她的目標是葉琛和沙曼,只要除掉這兩個人,她就能夫人報仇!
這個局,是她費勁心思才設計出來的。
事情緊急,葉琛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一旦他拒絕跳下陽臺,她立刻就會用子彈把綁在沙曼身上的鐵塊射到陽臺外面,讓沙曼也試一下從陽臺摔下去的感覺!
寒風在耳邊如厲鬼般呼嘯著,葉琛望向底下枯黃的草叢,附近一個人都沒有,恐怕蘇澤他們恐怕還沒有過來。
葉琛把視線收回來,目光徘徊在沙曼的身上,她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玫瑰一連射出了數發子彈也沒有把她弄醒,恐怕是膠囊在作祟。
葉琛帶著思考走向沙曼,玫瑰的槍口也緊緊地跟隨著他,一旦發現葉琛有異樣,她便立刻阻止。
她沒有立刻殺掉葉琛,是想讓這個男人也體驗一下從高處墮落的滋味。
“先生,你小心點。”黃成看見玫瑰的動作,輕聲提醒了葉琛,同時扭著身子極力想把繩子弄斷,兩隻眼睛緊緊地看著葉琛走到沙曼身旁,緩緩蹲下身子把她臉上的亂髮拂掉,指尖在她冰冷的臉頰上輕輕擦過。
葉琛撩開她的頭髮,見沙曼只是昏迷過去,身上也沒有傷痕,眼底的幽光才散去了些許。
葉琛把手掌捂住沙曼的臉上,讓她的臉頰溫暖過來,很快就看見沙曼的眼簾輕輕地顫抖起來,緊閉的眼睛瞇開了一道細縫。
她好像有些適應不了陽光,轉瞬又輕哼著把眼睛緊閉上,等到適應過來才重新睜開,視線率先看見一雙漆黑的皮鞋踩在了面前,皮鞋上沾著幾處污垢,看得她輕蹙下眉頭,順著皮鞋擡眸望上去,看見一道高大的暗影擋住了自己的光線。
她輕蹙眼簾地望著眼前的人,嘗試活動身子,卻感覺到雙手雙腳無法動彈,扭頭望去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沙曼用力扯了扯,可是繩子綁得實在太緊了,憑藉她的力氣根本就弄不開,更何況在她腳下綁著一個車輪大小的鐵塊,沉得她連腳都擡不起來。
“先別亂動。”葉琛用手壓著她的動作,利目掃視過她的繩子,很快就找到了缺口在沙曼的手上。
葉琛眼中劃過利光,藉著幫沙曼整理長髮的動作,把手探到了她手上,把繩子鬆開一些,很快就又離開,以免被玫瑰看見。
葉琛用身體當住沙曼,對她說道,“曼曼,剩下的事情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自己去處理就好了。”
“你說什麼?”沙曼聽不懂葉琛的話。
正要追問,男人卻站了起來,側身望向上方,從這個角度可以望見他完美的側臉,惹得沙曼的視線在他臉上流連,想著他和自己說的話,沙曼只覺一陣好奇。
要她自己去處理的事?沙曼輕蹙眉頭,動了動手指頭,在繩子上摸索一番才找到了上面的異樣,水眸裡不禁濺起了異光,猜測說葉琛那句話是不是在暗示她去動手把解開繩子?
沙曼望向站在面前的男人,見他的視線停留在上方,忍不住跟著望去,這才發現在鐵皮邊緣蹲著一個持槍的女人,冰冷的槍口正對著他們,密切地留意著他們的的一舉一動,難怪葉琛方纔不能跟她多說。
她看著女人的臉,很快就回想起在餐廳裡的事情,同時望向身旁的情況,看見了滿臉是血的黃成,她眼裡露出了幾絲思考,飛快地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呼嘯的寒風打壓在身上,弄得沙曼渾身難受,身下的鐵板上佈滿了鏽跡,上面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她蹙著眉頭,把腦袋稍稍往上擡起,不想被這股味道影響自己。
見葉琛還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軀正好幫她擋住了玫瑰的視線,讓自己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沙曼心頭微動的看著葉琛,察覺到他是在幫自己掩護,即使面前對著的是一把槍,他也半步不退。
沙曼不敢浪費時間,怕玫瑰會察覺到葉琛的動作,她輕咬下脣,使勁地用手指往繩子摸過去,用盡了力氣才摸到繩子的缺口。
但因爲她看不見自己的後背,摸索了許久才把繩子弄鬆了一些。
“你是選擇跳下去,還是讓我把她殺掉。”
頭頂上傳來了一把冰冷的女聲,沙曼迅速收住動作,望向上方只見玫瑰換了一個動作,讓她的臉能更加清晰地衝擊地眼簾,看得沙曼瞳孔微縮,一聲驚訝從口中衝出,“你是上次跟著葉奶奶去到葉家的人?”
沙曼說到後面,聲音漸漸變得很不肯定。
她能記得玫瑰是誰,一時半刻又不能把過去的事情完全想清楚,總覺得嘴巴里充斥著一個苦澀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