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雲錦居然惹上了八爺他們,這樣看來,如果雲錦回到奴婢府中,怕是性命難保。爺和福晉多次對雲錦有救命之恩,又爲保全雲錦的性命,擔瞭如此大的干係,這天大的恩情,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本不該再有所求,可事關小女性命,奴婢說不得只好舔臉再求爺和福晉一回了,請爺和福晉再收留小女些日子吧?!彪呭\的額娘跪倒在地,雲錦忙也跟著跪下了。
“快起來,爲何又如此?”烏喇那拉氏又伸手來扶,這身邊沒個侍女,烏喇那拉氏也只能累著自己了。“本來要保全這雲錦也不算什麼,我們爺當初擔了個蓄養樂戶的壞名聲,也還是將雲錦留在府裡,現在這雲錦的身世已查清,我們更是不怕再繼續留她。只是……”
“還請福晉明示?!彪呭\的額娘看烏喇那拉氏在猶豫,忙問道。
“只是現在怕是我們府裡也保不了她了?!?
“福晉,這是爲何?”雲錦的額娘聽烏喇那拉氏這麼一說,心頭一震。
“這事讓我們來說吧。”隨著話音,四阿哥、十三阿哥已經走進屋來。
“奴婢給四爺、十三爺請安!”雲錦的額娘跪下行禮。
“雲錦給四爺、十三爺請安!”雲錦看額娘都跪下了,自己也只能跪下了。
“雲錦,怎麼這麼沒規矩?在爺的面前怎麼不稱奴婢?”雲錦的額娘看雲錦沒自稱奴婢,心裡著急,遂出聲呵斥。
“沒事,沒事,這是我們許了的,怪不得雲錦。”十三阿哥笑著擺擺手。
“起來吧。”四阿哥已經坐下來了,自然坐得是上座。
雲錦與額娘起身後。就要吩咐人上茶。
“雲錦。你上次弄地那個水果茶味道還不錯。想來四嫂與你額娘還沒喝過呢。今兒就勞煩你就再去弄些來吧。”十三阿哥阻止雲錦叫人地舉動。
“十三爺有命。雲錦哪有不遵地。說什麼勞煩不勞煩地?!彪呭\對十三阿哥笑了笑。又向兩位阿哥和烏喇那拉氏施了一禮。然後就退下了。
雲錦知道他們是故意遣開自己好說話。所以也沒急著回去。除了水果茶之外。她還做了一道茶點。就是炸荷花。
說是一道茶點。其實也算是兩道。雲錦想起這時候荷花還在盛開。於是就讓人去採些新鮮地荷花來。剝下最完整地花瓣。浸入用雞蛋調和地面粉裡。分別加入雞湯或精糖。分成甜和鹹兩種。放入油鍋內炸透。就是極好吃地小食品了。這是慈禧地做法。雲錦雖然知道。但在現代沒試過。因爲她沒地兒去弄新鮮地荷花。在這裡有條件了。她終於可以試試了。嗯。味道還不錯。
弄好之後,雲錦也沒讓其他人動手,自己親自拿了托盤端進去。
“四爺、十三爺、福晉,茶好了?!痹谶M門前,雲錦先報一聲,省得他們還在說什麼不想讓自己知道的話。等進屋之後,雲錦看自己的額娘眼眶泛紅,明顯是哭過了。雲錦也顧不得了,手上的東西太沉了,趕快放下是正經,再堅持一會兒怕就要扔地上了。
擺好之後,雲錦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水果茶,當然了,茶杯也是新換過的。
“四嫂,快嚐嚐,看味道如何?”十三阿哥忙向烏喇那拉氏推薦。
烏喇那拉氏向十三阿哥笑了笑,端起茶杯來小飲一口,仔細品嚐。
“嗯,味道真不錯?!睘趵抢宵c點頭,又再喝了一小口。
“是不錯吧。我老十三愛吃的,味道總差不到哪裡去的。恭人也嚐嚐,這可是你女兒的手藝啊。”十三阿哥衝雲錦的額娘笑著說。
恭人?雲錦一愣,這好象是官員家眷纔能有的稱呼,而且應該是六品以上的??磥碜约旱母赣H不是白身啊,可是官職好象也不是很大,記得一、二品官員的妻子是夫人。
雲錦的額娘看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已經喝過了,才紅著眼睛,端起茶杯,抿了小小的一口,淚珠已經在眼裡打轉了。
“味道如何?”十三阿哥還在那問。
“味道……味道很好。”雲錦額孃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忙拿帕子拭了,起身道歉,“奴婢無狀,請四爺、十三爺、福晉恕罪。”
“也難怪你,這是你第一次吃到女兒做的東西,難免傷情。十三弟你也是的,總問個不停?!睘趵抢下裨沟目粗⒏?,因爲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交好,烏喇那拉氏與十三阿哥的叔嫂關係也不錯,說話也就有點一家人的意思。
“四嫂,這你可冤了我了,我是想著他們母女分開久了,要藉此讓他們更親密些的。再說了,第一次吃雲錦的東西也沒什麼,這母女都已經相認了,以後的機會多著呢?!笔⒏缧χ忉?。
“十三爺說的對,是奴婢想差了。”雲錦的額娘也趕忙答話。
“這是什麼?”十三阿哥這時注意力已經不在那兒,他拿著炸荷花,嚐了一小口。
“不錯,香甜可口。四哥、四嫂,快嚐嚐。恭人,你怎麼站那兒呀,趕緊坐下嚐嚐吧?!焙孟笫撬龅囊粯?,十三阿哥到處獻寶。
“我吃的這個是鹹的,味道倒是不錯。”四阿哥也嚐了一個。
“這雲錦的手真是巧,這點心清香可口,味道真好?!睘趵抢夏弥粋€也在細細品嚐。
“雲錦,你這是用什麼做的?”十三阿哥邊吃邊問。
“十三爺,您猜猜?”雲錦俏皮的看著他,這時她身份上有了變化,已經是官員之女了,所以就自動將對阿哥的態度又隨意了些,以期能與他們把關係拉近些。
雲錦的額娘見她不好好回答阿哥的問題,本是想再說她兩句的,可看阿哥福晉們都沒惱,也就忍住了沒說。
“嗯,待我好好嚐嚐。”十三阿哥又拿起一個來,沒象之前吃那麼快,而是細細的在品。
“是荷花做的?!彼陌⒏缋洳欢〉恼f了一句。
“嗯,對,是荷花做的。還是四哥嘴尖?!笔⒏缏犓陌⒏缯f後,細細一品,恍然笑道。
四阿哥聽十三阿哥這麼說,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搭他的話茬兒,還是在那一口水果茶,一口炸荷花的,慢條斯理的吃著,只是他拿的都是鹹口的,看來是個不愛吃甜食的。
“十三弟,瞧你說的,我們爺在這吃食上可是最不挑的。”倒是烏喇那拉氏笑著反駁了一句。
雲錦對烏喇那拉氏這句話可不敢茍同。說四阿哥不挑食,自己就頭一個不依。這個主兒哪裡是不挑食,只是不願意在吃食上說嘴罷了,這也是皇家的教育方式,不隨意放縱自己。只是其他的阿哥們執行的不象他那麼嚴謹罷了。就說是儀表吧,這大熱的天,其他的阿哥們不在重要場合時,都會鬆泛些,十三阿哥也是如此,只有他,無論什麼時候,即使是一頭汗,衣著也還是規規整整的。
當然雲錦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就連十三阿哥聽了烏喇那拉氏的話後,也只是笑了笑,就不再接言了。
“這荷花你是從哪弄來的?”十三阿哥不說話了,四阿哥卻涼涼的來了一句。
啊?雲錦心想,這荷花是哪來的自己也不知道哇,自己只是讓紅袖去找人弄的,至於她是找什麼人從什麼地方弄來的,自己可是一點也不知道。難道說這四阿哥府裡沒有荷花?
不至於的吧?這府坻將來可是大名鼎鼎的雍和宮啊,居然連個荷花都沒有?壞了,雲錦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許是這府裡的荷花是在四阿哥寵愛的女人的院子裡吧?也許是年妃?都說這年妃是深得雍正的寵愛,如果她是個愛荷花的主兒,雍正專爲她弄了個荷花池,結果被自己讓人採來做著吃了,就算是不是自己吃的,那也是捅了馬蜂窩了,這枕邊風一吹,自己還有個好?
可雲錦再一想,不對呀,這時候年妃好象還沒入府呢吧?自己雖是記不清她到底是哪一年入的府,但卻知道應該是在四阿哥封王前後呀(那時胤禛成爲鑲白旗旗主,鑲白旗的佐領和旗人同時劃歸屬下,這其中就包括年羹堯一家),四阿哥封王是在康熙復立太子之時,而太子又是在被廢第二年就復立了,那麼由此看來,那年妃是在康熙四十八年左右才入的府,現在才四十三年,還沒到時候呢。
那四阿哥現在問這個又是在爲哪個女人謀不平呢?是生了弘時的李氏還是爲她生了格格的宋氏?又或者是哪個女人都不爲,只是爲他自己。
真不愧爲刻薄阿哥,睢這小氣勁兒的,不就是採了他幾朵荷花嗎?還是給他和他老婆以及他弟弟吃的,至於現在來追究責任嗎?
“雲錦只想著快些做好,所以就告訴他們不拘哪裡,儘快弄些荷花來,如果爲此有了什麼觸犯,請四爺責罰。”雲錦跪下來回話,既是自己的主意,就沒有推到別人身上的道理。等知道了這荷花到底有什麼問題後,再想辦法解決吧。
“雲錦,你四爺不過白問一句,看你嚇成這樣,你做這樣好的東西給我們吃,能有什麼觸犯?如果你爲此有了錯,那我們這些吃的人不就也有錯了嗎?快些起來吧。恭人哪,你好福氣啊。生個這麼好手藝的女兒?!睘趵抢洗蛉ぶ黹_話題。
“這丫頭打小就不在我身邊,奴婢只怕她沒學得什麼本事,再弄出一身毛病來。在爺府上呆了這麼些日子,總算還能知道孝敬爺和福晉,奴婢也些許有些欣慰。只她這點子手藝,怕也是爺和福晉調教的?!彪呭\的額娘起身答話。
“你這話可就說過了,雲錦的手藝可不是我們教出來的。託你的福,以後我們可有口福了。”烏喇那拉氏擺手示意讓雲錦的額娘坐下。
“福晉說哪裡話來,難得這丫頭的手藝能入得爺和福晉的眼,已是奴婢們的造化了,可當不起福晉這麼說。這丫頭失落民間已久,難免在規矩禮儀上有所欠缺,以後在府上,還望爺與福晉好生調教纔是?!彪呭\的額娘沒有落坐,反而鄭重的向四阿哥與烏喇那拉氏行了個禮。
“這丫頭是極好的,不但我喜歡,爺與十三爺也是得意。你放心吧,在我們府上,斷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就是。”烏喇那拉氏很有當家主母的氣派。
“奴婢謝爺與福晉的恩典。”雲錦的額娘跪倒在地,雲錦看這種情況,也只好跟著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