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雲錦那性子,十三阿哥留下的那個什麼謎題根本沒費她什麼心思,猜不著就不猜了,有什麼關係,不贏房子不贏地的,等事來了再說。反正聽十三阿哥的口氣,只能是好事,不能是壞事,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所以雲錦這兩天是該吃吃該喝喝,每天按四阿哥要求寫的字還是一如既往一般的糊弄。
“小姐,福晉來了。”這天雲錦正在琢磨還有什麼簡單易做的東西可以弄時,翠屏過來稟告。
“快快迎接?!彪呭\馬上起身。
“雲錦給福晉請安!”雲錦快步走到外面,在院子中見著了烏喇那拉氏,忙上前見禮。
“快起來?!睘趵抢仙焓窒喾?。
雲錦起身後,看到跟在烏喇那拉氏身後的還有一個滿族婦人打扮的女子,看樣子有近五十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神情激動。
“福晉,這是……”雲錦看著這婦人,不知怎的覺得有幾分眼熟。
“先進去再說。”烏喇那拉氏對雲錦使個眼色。
“是,雲錦失禮了。”雲錦領會精神,馬上肅手請福晉進屋。
茶水什麼的送上之後,烏喇那拉氏讓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屋裡只剩下烏喇那拉氏、雲錦與那個婦人三個人。
“雲錦,你把鞋脫了。”烏喇那拉氏看沒別人在場了纔開口說道。
什麼?雲錦愣了。脫鞋。這是在搞什麼?看那婦人盯著自己腳一臉激動地樣子。烏喇那拉氏應該是讓自己脫給她看地??蔂懯颤N?無緣無故地找個人來看自己地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福晉。這……”雲錦猶豫地看著烏喇那拉氏。
“沒事兒。你就脫了吧?!睘趵抢嫌脺厝岬卣Z調說著花花公子調戲良家婦女地專用臺詞。雲錦聽著心裡覺得那叫一個不得勁兒。
“福晉……”雲錦還想再弄清楚些。結果看那個婦人卻有些忍不住要躍躍欲試似地。看她那樣子。只怕自己動作慢了。她就要親自上手了。
算了。還是自己脫吧??纯茨_又不會死人。反正現在地四福晉、未來地國母總不至於找人販子來把自己賣了吧。再說也沒聽說人販子買人還要看腳地。
雲錦剛脫完鞋襪。那個婦人就撲上來。一把抓過自己地右腳。雲錦躲閃不及也就隨她去了。心裡不由得幸慶自己到古代後還保持著每日清潔地好習慣。不然這婦人豈不成了捧臭腳地了。當然了。自己這個長臭腳地臉上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幸好。幸好。沒有丟人。
那個婦人扳著雲錦的腳,去看她的腳底,一眼掃過之後直接就是一伸手把雲錦緊緊的抱在懷裡,淚珠滾滾而下。
雲錦被她一抱嚇了一跳,本能的就想掙脫,再看這個婦人已是哭得泣不成聲,雲錦就有些不忍,抱就抱一會兒吧,又不會少一塊肉,反正大家都是女人,也不吃虧??蓻]想到,雲錦不反抗了,那婦人卻是越抱越緊,哭得也越發的厲害了,雲錦被她抱得有些不舒服,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擡頭去看烏喇那拉氏,卻見烏喇那拉氏拿著帕子也在擦眼淚。
“福晉,這是?”雲錦不好去打擾那個婦人,但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兒,只好去打擾烏喇那拉氏了。
“雲錦,你對她可有印象?”烏喇那拉氏收住眼淚,沒回答雲錦的問答,倒是先問起她來了。
“看著倒是有幾分面善,卻不知是在哪裡見過?”雲錦對她確實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聽雲錦這麼一說,那個婦人本來因烏喇那拉氏說話而稍止的哭聲又開始了。
“雲錦,這是你額娘啊。”烏喇那拉氏一聲嘆息。
額娘?這個稱呼與雲錦可說是久違了。最後一次聽到還是自己喊的,對象還是這烏喇那拉氏的老公四阿哥呢??粗矍暗膵D人,雲錦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著當初那個美少婦,雖隔了十年之久,還是能看出些輪廓來的,只是她現在已有了老態,神情又如此激動,再加上雲錦也沒往那方面想,所以才一時沒認出來。
“我可憐的閏女啊,額娘找的你好苦哇。都是那兩個該死的奴才,讓我們母女分開了這麼久哇!”那婦人,現在雲錦得叫她額娘了,又抱住雲錦哭起來。
“雲錦,沒有錯,她真是你的額娘?!睘趵抢峡措呭\還是有些遲疑,就把四阿哥當初救小女娃後讓章武送回府來的事講了出來。
“我們爺回府後,才發現章武與小女娃一起不見了,四處派人查找也沒有音信,只好把這事放下了。等見到雲錦拿出那條辮繩後,再派人按此線索去查,才知道當初造化弄人,雲錦和章武居然是在回府途中遇到了強盜,章武當場被殺,而云錦也被賣入羣芳樓?,F在從強盜那兒取回來的雲錦的衣物已經讓你額娘看過了,是你被拐當時穿的沒錯,再說你腳底的痣你額娘也驗過了,所以,雲錦,沒有錯,你本是滿人之後,這位就是你的親額娘?!睘趵抢蠋е陌V說著。
雲錦當然知道眼前的是自己的親額娘,只是自己被拐時年紀尚小,對這個額娘應該是沒有記憶的,如果對一個平空冒出來的額娘,自己就這麼毫不猶豫的相信了,那反倒要招人懷疑,所以雲錦纔沒有馬上動作,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雲錦也確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經烏喇那拉氏這麼一說,雲錦想到自己在現代父母早逝,雖有親戚朋友在身邊,但母愛的滋味已是多年未曾嘗過,到了清朝雖與眼前這個額娘相處時日不久,卻也能真實的感受到她對自己是真心疼愛的。面對著十年未見已憔悴不堪的臉孔,面對這張充滿了期盼的臉孔,再想到自己自到清朝以來提心吊膽的生活,雲錦不由心裡一酸,撲到額孃的懷裡也哭了起來。
“哭會子就行了,仔細傷了眼睛?!睘趵抢线吥门磷邮脺I邊勸著,“想這雲錦雖在那羣芳樓裡呆了十年,但好在有驚無險,今兒你母女能夠相認,總算是老天保佑。”
“雲錦,快,快向福晉磕頭,謝過爺跟福晉的救命之恩。”額娘這時也反應過來了,拉著我的手一起跪下磕頭。
“快快起來。”烏喇那拉氏忙伸手扶雲錦娘倆起來。
“福晉,雲錦實在無知,原來早在十年前,爺就曾經救過雲錦之命,爺與福晉對雲錦恩比天高,雲錦縱百死亦難報答?!彪呭\又跪倒在地。
“雲錦,你這是幹什麼?說這些話就外道了。這路見不平,本就是應該做的,不值當你這樣。更何況當時也沒能救得你平安,還是讓你落入樂戶十年之久?!睘趵抢嫌置θシ鲭呭\起身,發出感慨。
“福晉切不可如此說,要折煞奴婢了。當初因爲府裡的一個奴才偷盜財物,奴婢將他攆了出去,沒想到他懷恨在心,勾結了府裡的丫環將雲錦擄了出去,奴婢多方派人查找,只查到那人販子王婆,卻是始終找不到這個人,現在才知原來她早已經被四爺處置了。據那該死的奴才說,那王婆本是要將小女賣到外地的,若不是得四爺相救,奴婢母女怕就永無相見之日了?!睘趵抢线@邊扶起了雲錦,雲錦的額娘在那邊又跪了下去。
“快起來。再不可這麼著,我們好好的說會子話吧?!睘趵抢现坏糜值蒙焓秩シ觥?
“奴婢們謝福晉恩典,謹遵福晉之命?!彪呭\隨額娘一起謝恩後,這纔算可以消消停停的坐下來講話。
“說來也是奇怪,這雲錦好似跟我們府裡有緣,十年前陰差陽錯,這繞了一大圈,終究還是進來了?!睘趵抢细袊@著。
“是呀,當初她被人從府內擄走時,還沒起名字呢?,F在得福晉賜名,是爺與福晉的恩典,也是奴婢們的福氣了?!彪呭\的額娘感激的說。
“是我看著雲錦心裡喜歡,也不值什麼,你們喜歡就好。”烏喇那拉氏看了雲錦一眼,雲錦馬上起身福了一禮,烏喇那拉氏遂笑了笑,不再去解釋這個名字其實是雲錦自己起的。
“福晉所賜的名兒,自是極好的?!彪呭\的額娘還在客氣。
“你母女既已相認,可有何打算?”烏喇那拉氏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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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已經打擾府上這麼久了,現既是與奴婢相認,自是與奴婢一起回家,不敢再打擾爺跟福晉了。”雲錦的額娘答話。
“按說你母女相認,雲錦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但有一事,你可知道,雲錦爲何會從羣芳樓進了我們府裡呢?”烏喇那拉氏溫和的笑道。
“奴婢不知,還請福晉明示?!彪呭\的額娘也是不解,是呀,這女兒被賣入樂戶,如何又會進了四阿哥的府裡了呢?來的時候聽了這個消息,只顧著歡喜了,卻是忘了考慮這個問題了。
“也就是說,雲錦進我們府裡是來避禍的?!睘趵抢祥L話短說的將雲錦如何會進入四阿哥府的事說了一遍,“現在,你要帶她回府,就要考慮清楚,在你府裡是否能夠保得她平安?”
雲錦這額娘是認了,可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是什麼呢?從額娘對烏喇那拉氏的態度上來看,自己的家世肯定是對抗不了皇子的,如果自己回了家,估計小命就快要不保了??涩F在額娘在側,自己是不能隨便插嘴的,不然在烏喇那拉氏那裡就要留下個沒規矩的壞印象了,自己還指望著繼續呆在這個府裡呢,可不能隨便得罪這裡的當家主母。
不過雲錦倒也不擔心,烏喇那拉氏這麼說的意圖很明顯其實就是不想讓自己回家嘛。再說了,四阿哥在事隔十年之久,卻還能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額娘,就說明他很有可能早在第一次救自己之後就已經查清了,只是一直沒說出來而已。既如此,那麼他選擇現在這個時候來揭穿自己的身世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了。只要是沒有生命危險,自己聽命也就是了。相信四阿哥藏了自己這麼久,又擔了蓄養樂戶的壞名聲,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讓自己去死的,而且自己死在家裡,對他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