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雲錦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四阿哥的身邊,雙手端起桌上的茶捧著呈到四阿哥面前,“雲錦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在這兒給您斟茶認錯了。”
“爺不渴。”四阿哥不接雲錦的茶。
“爺。”雲錦把茶碗又放回桌子上,伸手去扯了扯四阿哥的胳膊。
四阿哥把胳膊從雲錦的手裡抽了出來,還是不看她。
“爺,”雲錦柔聲叫著四阿哥,“您聽雲錦說嘛。”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爺,”雲錦用手扶了自己的腰一下,然後將身子往四阿哥和身上靠去,見他雖然還是板著臉,但沒再推開自己,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柔聲說道,“這事兒是雲錦做的不對,雲錦不該瞞您,可是當時雲錦做出這個決定也很不容易,雲錦也希望能健健康康的陪在爺的身邊,成爲您的助力,而不是拖累,這個機會爺已經爲雲錦找到了。可是雲錦最終卻不能不辜負了,雲錦的心裡也是很難受的,爲了太后能好起來,雲錦不後悔自己這樣做,可是卻終究辜負了爺花的心思,這讓雲錦很是覺得對不起爺,再想到以後說不得再也不能挺直腰站在爺的身邊,雲錦又覺得......”
“你的腰,”四阿哥打斷了雲錦話問道,“葉太醫說一定會留下病根嗎?”
“葉太醫是說,他現在沒辦法,”雲錦想了想對四阿哥說道,“不過這也不一定,他現在說沒辦法,也許將來就會想出辦法來,之前他剛爲雲錦治腰的時候,不也說沒把握嗎?”
“我記得葉太醫剛纔還說,”四阿哥接著問道,“因爲在這個時候懷上身子,你的腰傷會比以前更嚴重是怎麼回事?”
“雲錦不想再瞞爺了,”雲錦把葉太醫當時的話概括著說給四阿哥聽,然後又說道,“不過這也只是葉太醫的猜測,每個人懷身子都是不一樣的,說不定到時雲錦什麼事兒也沒有呢,您知道,雲錦從來就是有福氣的。”
“你啊。”四阿哥終於伸手攬住了雲錦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嘆了一口氣說道,“皇太后祖母是我的祖母,你這般爲她盡孝,我也很感激,可也不一定非要損傷自己的身子吧?你要是早跟我商量,說不得會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是雲錦不好,”雲錦倚在四阿哥胸前點了點頭說道,“以後雲錦不管做什麼事,都會先跟爺商量的。”
“這個時候你還耍貧嘴,”四阿哥狠狠的擰了擰雲錦的臉頰,“那些個女人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你願意說,爺還不願意聽呢。”
“是,”雲錦眉眼彎彎的看著四阿哥笑,“雲錦謹遵爺的吩咐,以後絕不會拿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煩爺的,跟爺說的保證都是鵝毛虎皮的大事兒。”
“又來了是不是?”四阿哥又掐了一把雲錦,想了想又問道,“葉太醫說過沒有。如果你沒有這個孩子了,是不是腰傷就不會再嚴重了?”
“爺?”雲錦吃了一驚,從四阿哥的懷裡擡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他問道,“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四阿哥這時卻搖了搖頭,中止了這個話題,“我不過是隨便問問。”
“不對,你這話問的不對,”雲錦從四阿哥的懷裡掙出來,站在地上看著四阿哥說道,“爺,你可不能對雲錦肚子裡的孩子起了什麼心思,您不是也一直想讓雲錦再生一個嗎?”
“放心吧,”四阿哥平靜的說道,“這也是我的孩子,我能拿他怎麼樣。”
“爺,”雲錦想想還是覺得不對,盯著四阿哥的眼睛說道,“雲錦現在已經懷上了身子,如果腰傷要加重的話,現在做什麼也晚了。”
“好了,”四阿哥擺了擺手說道,“瞧你這囉嗦勁兒的,說起來沒完了,我不是說只是隨便問問了嗎?”
“主子,”雲錦正在再說什麼,外面翠屏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叫您和爺過去呢。”
“知道了。”四阿哥答應一聲站起身來,“走吧。去見皇阿瑪。”
雲錦皺了皺眉,心底裡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跟葉太醫打聲招呼,千萬不能讓四阿哥打什麼壞主意,這個小包子既然已經懷在自己肚子裡了,自己就絕不能容許他有事。
那天也不知道太后和康熙在屋裡私聊了些什麼,總之以後的日子裡太后的求生意志得到了空前的強烈的增長,身子也因此慢慢的止住了虛弱之勢,讓葉太醫也不禁嗔嗔稱奇,之前有些不敢爲太后用的調理之法,現在也開始一點點的試著用上了。
當然葉太醫也不光是爲太后診治,因爲太后的病情好轉,他現在又兼上了給康熙診治的艱鉅任務,不過好在康熙的病情,本就有因爲擔心太后而心情焦燥憂慮的原因,現在太后病情穩定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再加上葉太醫的調理,病情自然也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至於那天四阿哥突然提起孩子的事兒,雲錦也早早的找葉太醫打過招呼了,幸好如此,後來葉太醫跟她說,四阿哥還真的找他問過此事。是他跟四阿哥說,現在如果要打掉孩子,對雲錦的身子也會造成損害,四阿哥這才做罷了。雲錦聽說不禁暗呼好險,連聲向葉太醫道謝,併爲他專業的忽悠人程度表示了由衷的讚歎。
不過葉太醫並沒有接受雲錦的表揚,他說其實自己並沒有對四阿哥說假話,雲錦現在的身子比較虛弱,真要是小產的話,對她身子的損害確實不小,與她生下孩子來腰傷加重的程度來比。很難說是輕還是重,所以說雲錦一定要好生保養,否則將來生產之時,也是很有危險的。雲錦自然滿口答應著,堅決保證一定會全力配合他,把自己的身子調理到最佳程度。
雲錦這邊成天都圍繞在太后的身邊,又要注重保養自己的身子,每天在貴妃娘娘來的時候,還能跟自己的孩子們玩樂一番,一天下來,也算得上很充實了,自然也不知道前面朝廷上又開始起波瀾了。原來在太后病重,引發了康熙也病倒的情況下,外面又開始了談論起立太子的事兒了。
其實在二廢太子之後,這個話題就時常的會被提起,也多次有人向康熙上摺子,但都讓他駁回去了,這次太后和皇上雙雙生病,這個事兒就又被提起來了,各派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甚至連九阿哥都開始對外放話了。
自太后病重之後,九阿哥也稱起病來,他對自己的親信還有西洋人穆景遠說道,“外面的人都說我和八爺、十四爺三個人裡頭有一個立皇太子,大約在我的身上居多些,我不願坐天下,所以我裝了病。”也不知道是他的親信並不太可信,還是那個西洋人的嘴太鬆,又或者是有人故意爲之,總之九阿哥的這番話,後來被傳得滿城都是。
不明白內情的或許覺得九阿哥這話說的有道理,畢竟八阿哥是得到過羣臣支持的,他這一派的勢力雖然履經打壓,但殘存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這一派裡現在十阿哥已經退出去了,剩下的八阿哥被軟禁了,十四阿哥的爵位被革了。可不就是九阿哥最有希望嗎?
可是明白內情的人卻知道九阿哥這純粹就是在胡說八道,別說現在康熙會不會立太子還仍未可知,就算他有這個心,這三個人也沒有太大的可能性,八阿哥就不用說了,康熙早就對他放出過厭棄的話了,九阿哥更別提,他從來就不是儲君的人選,雖然他的母妃出身於滿人大姓,但他這些年人一直跟著八阿哥搖旗吶喊的,又竭力斂財供八阿哥拉攏各方勢力,已經讓人把和八阿哥看成是一體的了。
至於十四阿哥,倒是比八阿哥和九阿哥有可能一些,但也只是相對於這兩個人來說,雖然這些年來康熙看著象是對十四阿哥還比較寵愛,可是他被革了的爵位卻一直沒有復,況且他既沒辦什麼重要的差事,又沒有立什麼不世的功勞,他又憑的什麼能越過前面一大堆有著爵位的兄長去呢?
九阿哥這個話一放出,其他方的勢力當然也不甘示弱,與九阿哥不同的是,三阿哥並沒有稱病不出,但經過孟光祖的事兒之後,他也不敢再找人去給自己造勢了,所以這次他走的是親情路線,不止時時的請求去探望太后,更在康熙生病的時候,提出要爲他侍疾的請求,雖然讓康熙婉拒了,也沒灰心,還是時時的向康熙表示著自己的關心,又差人找來各種各樣稀有的藥材,不管有用沒用,源源不斷的都往宮裡送來。
而之前因爲太后首次宣召人選引起人們關注的四阿哥,倒是如往常一般的沉寂,除了聽說他的側福晉對太后照顧的很是盡心盡力以外,倒沒再聽說他本人做了什麼舉動,該辦差辦差,該請安請安,該回府回府,一點兒多餘的舉動都沒有做,更有甚者,這個一向冷麪的雍親王居然連哄孩子這種女人家的活都幹起來了,據說還乾的很是起勁兒,讓大家嘖舌之餘,也不怎麼再去關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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