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並沒有在回去的當天就稟報雍正弘時在孝期內(nèi)弄出心子的事兒,因爲那天雍正的心情實在是不好,西北那邊傳來消息,一個叫多爾濟的筆帖式,被賊人掠去,仗義捐軀,請求皇上對其施恩優(yōu)恤,聽起來這事兒好象是很簡單,戰(zhàn)場上出了一個英雄,對他的家人來說固然是一件悲慘的事兒,可運作的好了卻也能極大的激勵士氣和鼓舞起民衆(zhòng)的愛國熱情,可是細一琢磨,這裡面卻是暗含著文章。
想這西北戰(zhàn)事打了這麼多年了,英勇捐軀的也不知凡已,這筆帖式最高也不過就是個七品的官,如何有這麼大的面子讓西北那邊的將領專程爲他寫了摺子來向皇上討賞,這裡面自然是另有緣由的,再想到筆帖式的工作一般也就是整理個文書檔案什麼的,並不會真的衝到戰(zhàn)爭的最前沿,如果連他都能被賊人掠去,可見得當時敵我之間是個什麼樣的局勢。
堂堂大清居然會被人壓著打到如此地步,雍正自然是惱怒非常,看著火器業(yè)已準備的差不多了,這邊壓著性子命兵部將多爾濟按照殉節(jié)對其家人予以撫卹,那邊就親點了部將領著十三阿哥親自選定並練出來的人馬,也不管什麼過年不過年了,迅整理行裝,準備奔向戰(zhàn)場的最前沿,一定要給那些個敢於挑戰(zhàn)大清尊嚴的不知死活的賊人們一個血與火的洗禮。
按說十三阿哥對兵事知之甚深,這些人馬又都是他辛苦練出來的,由他帶著上戰(zhàn)場更爲合適些,但一來現(xiàn)在他的腿不能適應西北那邊的氣候,二來朝廷這邊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做,三來也是最主要的,打仗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些風險的,以前那些個皇子們爭著去,不過是想給自己奪嫡之路上加一個重重的磚碼,而現(xiàn)在十三阿哥已經(jīng)位極人臣了,自然也就犯不上如此了,他要去,就只有一個理由,爲雍正效忠,可是雍正又怎麼會捨得呢?要知道十三阿哥可是他最親愛的弟弟啊。
就是因爲聽說雍正在前面了火,所以雲(yún)錦才決定自己就別再去澆油了,這弘時鬧出來的事兒就算是頂不了一桶,至少一盆油是有了。雲(yún)錦倒不擔心雍正火,只是怕他氣傷了身子,可這事兒捂已然是捂不住了,那個田氏的肚子已經(jīng)大到那種程度了,基本上也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兒了。還有永仲,聽太醫(yī)說,他的病也不是很樂觀,這兩件事加到一起,讓雍正知道了,怕是心火又盛了吧,前些日子他還咳嗽來著。這兩日才網(wǎng)好些。
正在雲(yún)錦糾結著應該選個什麼時機去找雍正的時候,雍正卻主動送上門來了,只是那臉色卻還不是很好的樣子,雲(yún)錦趕忙將他迎了進來,看看也快到進藥的時辰了,一邊著人去傳話,藥熬好了直接送到這邊來,一邊給雍正上了些點心墊墊胃,又怕茶衝了藥性,只命人送些梨湯過來,也是潤肺的。
“皇上的咳嗽可好些了”雲(yún)錦一邊從綠語手中接過梨湯,親手奉給雍正,一邊關心的看著他的臉色,“看您的面色好象還是不甚好。”“哼”雍正冷哼一聲,將梨湯接過來重重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有這起子不知好歹、陽奉陰違的人做祟。聯(lián)的面色能好纔怪了。”
“皇上這是說的誰啊?。雲(yún)錦吃了一驚,莫不是雍正已經(jīng)知道弘時的事兒了?
“也沒什麼。”雍正作了一句之後,語氣倒也多少有些緩和,“就是那個漕運總督,從四十年到六十年的奏銷漕項錢糧案內(nèi),所存剩的錢糧,折銀約有八、九十萬兩,欠米也有十二萬石了,老十三他們再三催交,可他卻幾次三番的推譚,真是象老十三說的,必是他將此項侵挪了,故而纔拿不出來,自然只有百般的掩飾,現(xiàn)在國庫裡的存糧又大多送到了西北,眼看著春荒就到了,等到開春京城裡又有這麼多等著俸米的人,大家不能解聯(lián)的難處也就罷了,卻還有這等貽誤公事而枉法的無恥之徒,實在是混帳!”
“皇上息怒”雲(yún)錦見雍正說著說著又生起氣來,趕忙勸著他道,“既然這事兒是老十三辦的,想來自然會有妥善的方法解決,俗話說,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大清這麼大,官員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皇阿瑪之前又一向以仁義相待,自然難保其中沒有幾個濫芋充數(shù)的,皇上要清理吏治,現(xiàn)一個處置一個也就是了,何苦爲他們這起子不知感激君恩的人動怒,傷到了皇上的身子,臣妾可是不依的。”
“什麼林子大了
:鳥都有?”雍正橫了雲(yún)錦一眼。“這話到了你的嘴裡。…及好話了。”
“話糙理不糙嘛”雲(yún)錦笑了笑,又再次將梨湯奉上,“皇上,您還是進些梨湯吧,也清清火氣的。再用些點心,過一會兒纔好用藥。
“嗯。”這回雍正接過去,喝了幾口,又拿了塊點心吃起來。
“皇上,您對龍體總該顧惜些纔好”雲(yún)錦坐在一旁看著雍正吃東西,看著他偶而間還是會清咳幾聲,又忙上前邊幫他撫著胸邊柔聲說道,“對了,臣妾讓御膳房每天給您做黑木耳給皇上,您可都用了嗎?聽說那個是最潤肺不過的。”“用著呢”雍正點了點頭,“用過之後是好些。”
“那就好”雲(yún)錦點了點頭,“是藥三分毒,等皇上這次好了,平時也該注意調(diào)養(yǎng)纔是。”
“你和葉太醫(yī)不是時常給聯(lián)弄些什麼藥膳的嘛”雍正隨意的說道,“聯(lián)也都吃了。”
“光吃藥膳管什麼用?”雲(yún)錦薄責的看著雍正,“皇上這麼每天起早貪黑、嘔心瀝血的這麼熬,哪怕就是見天兒把那人蔘靈芝天天當飯吃,也照樣補不回來。更何況您那進膳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經(jīng)常一忙起來,就顧不得了。”
“皇上”話音緩了一下,雲(yún)錦又把語氣放柔和了些,“臣妾知道您初登大寶,事務必定繁雜,行動上又難免會有些阻礙,所以臣妾也不勸您多歇著之類的話了,反正您肯定是做不到的,臣妾想勸您的是,有些人有些事您看不慣,火歸火,但卻不要將氣憋在心裡,大清國這麼大,臣民這麼多,事情也是紛繁雜亂,您要動氣也是動不過來的,反倒是平白的傷了身子,那不只是臣妾會心疼,也不是國家之福。”
雲(yún)錦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聽說過雍正的勤政之名,到了清朝之後,也看到了他辦起差來不要命的情形,本來以爲那已經(jīng)夠敬業(yè)的了,可跟他現(xiàn)在當皇帝的架式比起來,只能用小巫見大巫來形容了,按現(xiàn)代的話來說,雍正就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的比驢多”的代言人,不過雲(yún)錦雖然愛說些個雜七雜八的話來逗趣,這個話也是再不能說出口就是了,雍正喜歡狗,卻未見得會願意讓人把自己比做狗的。
“行了,聯(lián)心裡有數(shù)”雍正又拿這老生常談來打雲(yún)錦,隨即又問她道,“你昨兒個派人過去,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嗎?”說到這兒,他又想起來了,“對了,聽說是永伸病了吧?現(xiàn)在他怎麼樣了?”
“太醫(yī)說不是很好。”雲(yún)錦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什麼?怎麼會這麼嚴重?”雍正皺起了眉頭,“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不好就不好了?”
“聽太醫(yī)說,這孩子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很健壯”雲(yún)錦嘆了口氣說道,“再加上這次受了驚嚇又受了寒,所以就很有些不好。”
“這董鄂氏是怎麼養(yǎng)孩子的。怎麼會讓他又是受驚又是受寒的?”雍正面色一沉。
“我問過了”雲(yún)錦也陰著臉說道,“董鄂氏說那天她體諒鍾氏思念兒子,又是大過年的,就讓她看顧永仲一會兒,沒想到就在那時候,弘時衝過去將鍾氏責罵了一頓,結果不只是他帶過去的涼氣讓永伸受了寒,也因爲他的高聲怒喝讓孩子受了驚。”
雲(yún)錦覺得這些事情趕得這麼巧,未見得董鄂氏在其中沒做什麼手腳,只是她嫁給了弘時這麼個不知冷疼熱的,也是夠難爲的,所以也就不願意去拆穿她,何況如果弘時不犯混的話,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結果,只是不拆穿歸不拆穿,雲(yún)錦也犯不上替董鄂氏出頭,只有一句說一句就是了。
“弘時這又是什麼瘋?”雍正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問雲(yún)錦道,“他自己是怎麼說的?”
“臣妾沒見到弘時”雲(yún)錦搖了搖頭。“說是有事兒出宮去了。”
“出宮去了?”雍正的臉色更不好了,“聯(lián)才網(wǎng)拜除了他的閉門思過,他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這外面到底是有什麼事什麼人,這麼吸引他?”
“皇上,臣妾在那裡還現(xiàn)了一件事。”雲(yún)錦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田氏懷孕的事兒說出來,早說晚說總要說的,早說了,一來有個,準備,二來也可以商量看看如何解決。
感謝“大耳貓”投出的兩張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