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祥和宗澤輝悶聲笑了幾聲,看向宗澤翰的目光多了幾分揶揄。
宗澤翰倒是不介意,拉著林傾宸就往外走。
宗澤宇見衆(zhòng)人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模樣,立刻上前伸手攔截:“你們不能走,得幫幫我!我可是你們最小的弟弟!”大有你們不幫忙就不讓走的意思。
宗澤祥和宗澤輝左顧右盼,自然不去趟這攤渾水,聰明如他們,又怎麼會聽不出二嫂話中的意思。她們妯娌之間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連她都不打算介入,他們這些大男人自然不能管得太多。
林傾宸索性繞開衆(zhòng)人,自己先行一步,壓根就沒有停留的意思。宗澤翰心感詫異,可是什麼也沒說,可能是覺得自己是這些人裡面最年長的吧,最後不得不問道:“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
怎麼幫?自然是幫他把憑空消失的媳婦找回來啊!這還要自己明說嗎?宗澤宇沒好氣的瞪著三個沒心沒肺的哥哥。
宗澤翰見宗澤宇氣呼呼地瞪著自己,也不說話,而林傾宸都已經(jīng)快走到院門口了,就對他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你還沒想好,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
說完,轉(zhuǎn)身追了上去。
三爺和四爺立刻響應跟上。
出了雅荷院的院門,林傾宸就忍不住笑噴了,站在那裡笑得一顫一顫的。
“看著小五吃癟,你就這麼開心?”宗澤翰笑著問道。
林傾宸擡起頭,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閃著耀眼的光輝,嘴角彎彎翹起,嬌嗔道:“這些事很複雜,不是我這種修爲的女人能說清的,還是弟妹有胸懷、有謀略!”
“什麼胸懷?什麼謀略?這幾日沒顧上你。是不是又給我謀算什麼呢?”宗澤翰不解地看著林傾宸,心裡生出不妙的感覺。
林傾宸嘟囔了一句:“別人家的事,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回去睡覺!”
宗澤翰算是看出來了,這件事無論如何,妻子是不打算跟自己說清楚了,不過他不著急,因爲林傾宸剛纔的那句話很得他的歡心,所以別人家的事,就讓別人去操心。自己還是摟著娘子回去睡覺吧!
三爺和四爺也睡不著,乾脆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四爺覺得無聊,就問三爺:“你說。五弟妹這次是玩什麼花樣?”
三爺整日在生意場上混,又加上林傾宸一副事不沾身的態(tài)度,也能猜出一二來,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之後,眼神有些微斂?!岸闱屐o去了!”
“那留下來的人就有好戲看了!”四爺聽後壞壞的笑道,其中的隱情不說自明。
第二天,酈姨娘的病奇蹟般的好了,林傾宸派了蔣姑姑帶著幾個丫環(huán),拿了一堆補品去雅荷院看望她。
“我們夫人本來要親自過來看姨娘的,只是昨晚跑來跑去的吹了風。到現(xiàn)在還頭重腳輕,這些都是我們夫人特意準備給姨娘保養(yǎng)身子的,姨娘要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就是了?!笔Y姑姑眉開眼笑的看著酈姨娘說道。
酈姨娘溫婉地笑了一下,語氣柔的能滴下水來,“多謝夫人掛心了,等我大好了,就去給夫人請安。”
蔣姑姑又問了一些日常起居的事。就告辭了。
看到雅荷院的院門被關(guān)上,酈姨娘身邊的丫鬟蘭萱貼近酈姨娘說道:“小姐。夫人性子剛烈,這次一走,肯定不會主動回來,您要趁著這個時機將五爺緊緊抓住,要是再能懷上孩子,以後也就不用擔心了?!?
酈姨娘的臉上早就不復柔弱,蔥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拽著絲被,眼裡閃過一道厲色:“蘭草,你去給我弄些那種藥來……”
此時,文府外,宗澤宇正揪著一個身穿軍服的年輕男子的手腕,威脅的說道:“要是兄弟,就跟我進去!”
年輕男子很粗魯?shù)膶⒆跐捎畹氖炙Φ?,然後掉頭就走,連句話都懶得說。
“喂,林傾武,你是不是怕那丫頭跟你算賬???你放心好了,那丫頭現(xiàn)在被我二哥吃的死死的,只要我二哥一個眼神瞪過去,她立馬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讓坐著都不敢?!弊跐捎詈懿缓竦赖膭裾f某人。
昨晚,林傾宸說完那句話後,他就覺得不對勁,後來將雅荷院的下人都叫來問了一遍,才知道這些日子代美豔白天的時候一般都呆在如意院,雅荷院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還比不上他呆在雅荷院的時間長。這說明什麼?他思來想去,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點點滴滴想了一遍,才覺得自己居然被人算計了,而且算計自己的那個人居然是看起來最無害的一個嬌弱女子——酈嫣然,幽王的小女兒。
說起這件事,他有些後悔當初沒聽林傾宸的話,不該將博愛的精神繼續(xù)發(fā)揚,以至於又被麻煩纏身,而且還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代美豔的失蹤,林傾宸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昨晚也不會顯得那麼鎮(zhèn)定,可是想要她說出來,以自己對她的瞭解,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纔會想到拿出林傾武這張王牌來。
當初,林傾武跟自己分手後,就去投了軍,後來在二哥的部署下,漸漸在軍中有了一定的職位,這次又被弘帝派來圍剿幽王的勢力,被幽王收編後,也正式成爲自己人。他這纔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當時他恨不得吃了自己,可是後來聽到他的父親林伯濤被弘帝罷官的前後經(jīng)過之後,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一次,他希望林傾宸能看在他幫她找到親人的份上,說出代美豔的落腳之處,因爲他現(xiàn)在不想讓那個女人離開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沒人跟他吵架,他都不習慣了。
林傾武腳下有些猶豫,他之所以能跟著宗澤宇從軍營出來,也是因爲想看看那丫頭,畢竟她給自己的童年帶來了不少樂趣,而且在這種情勢下,有一個親人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他的心裡也不會那麼難受和心虛,以後有機會見到父親和母親的時候,也不用擔心獨自捱罵了。
可是,他還是有些心虛,畢竟長大之後,那丫頭看見自己老是一副避如蛇蠍的態(tài)度,估計還是生氣自己小時捉弄她的事吧?所以,他現(xiàn)在後悔不該跟著宗澤宇走這一趟。
“誰怕她了,我是怕自己看見她那副小媳婦樣,太給我們林家人丟臉了?!蹦凶訚h的自尊,讓林傾武很快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理由。
“嗤!枉費那丫頭成天唸叨你!卻沒想到原來在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宗澤宇不屑的丟下一句,自己轉(zhuǎn)身進了府。
“你說什麼?她真的經(jīng)常提起我?喂,你等等……”林傾武聽到宗澤宇的話後,眼睛一亮,正要詳細問明白,卻見那小子已經(jīng)進了府,連忙追了上去。
林傾宸正窩在炕上看書,原本想找一些柔軟舒適的布料出來,給代美豔肚子裡的孩子做一些小衣小鞋預備著,可是蔣姑姑說正月裡動剪刀和針線不吉利,她也只好作罷。這幾日被代美豔霸佔著如意院她也沒覺得什麼,現(xiàn)在人走了,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早晨起來就懨懨的。
外面的天色也不是很好,灰濛濛的,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夫人,五爺求見。”鳴芳進來稟報道。
“我身體不舒服,誰也不見!”就是身體舒服,也不見!林傾宸將書扔到一邊,身子一縮,鑽進了被窩。
鳴芳抿了抿嘴,沒敢笑出聲,轉(zhuǎn)身出去將林傾宸的話轉(zhuǎn)達給宗澤宇聽。
“什麼?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做賊心虛不敢見我?”宗澤宇眼見自己的計劃要被打亂,有些口不擇言。
代美豔這幾天天天到如意院來,再加上雅荷院的那一位時不時弄點小動靜,這府裡上下估計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鳴芳見五爺話中對林傾宸有明顯的質(zhì)疑,因此語氣也不見得好:“我們夫人從來不做虧心事,就是見到賊也不心虛!”
“你……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宗澤宇臉色漲得通紅,指著鳴芳的鼻子質(zhì)問道。
“請五爺回去吧,奴婢還要給夫人看藥呢!”鳴芳說完,挺直了脊背轉(zhuǎn)身回了如意院。
一旁看戲的林傾武搖了搖頭,一臉戲謔的表情:“連一個小小的丫頭都敢這麼跟你說話,看來她在這個家裡確實混的低眉順眼!”後面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宗澤宇沒好氣的道:“別得意,就算是你現(xiàn)在報上家門,她都不見得見你,這丫頭現(xiàn)在有我二哥撐腰,誰都不怕!”
林傾武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也不知道誰剛纔說這丫頭被自己的二哥吃的死死的,只要一個眼神瞪過去,她立馬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讓坐著都不敢。不過,他也懶得去拆穿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不錯,宗澤宇雖然前後說的矛盾,但有一點他說對了,這丫頭不是個好說話的,而且從剛纔那個傳話的丫頭語氣中,他還嗅到了一種被人算計的味道,那就是自己來洪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小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非要拉著自己來見那丫頭,估計十有*是他把那丫頭得罪了,抓著自己來當墊背的。
他看起來有那麼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