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韓允哲祭拜的這九九八十一天以來,季妍的心情也越發的沉淀,似乎不再會有什么事情驚擾自己的心境。第三十天,她接到了于晴晴的電話,于晴晴說陳俊銘回去之后,便經常酗酒,再也不對東贏的事情上心,就在昨天東贏的股份跌了很多百分點,爺爺知道后心臟病突發,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季妍得知后終于擔心起來,平靜的心情竟然起了波動,其實不論是對爺爺還是陳俊銘,季妍都是有感情的,何況她想韓允哲如果還在,他一定也不愿意見到家族敗落。所以季妍決定過了這八十一天,她就回去和陳俊銘結婚,只希望爺爺趕緊出院。而她所做的這些,也算是替韓允哲盡孝了。
時光是個神奇的東西,有時候你想它慢,它便如流水般緩緩流淌,你若想它快,它便如白駒般匆匆過隙。果然轉眼間就結束了這八十一天的祭拜,季妍相信自己的真誠一定會使曾經的愛人得以超度,允哲的靈魂一定會升入天堂。回想這八十一天,每天季妍都跪坐的腰根陣陣疼痛,半日不能說話,不能吃喝,只是跪坐著聽著誦經,但這一切都是季妍心甘情愿。如今她回去履行曾經對爺爺的承諾,想來也是心甘情愿了。
回去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關心爺爺的情況,原來爺爺已經出院在府上靜養。季妍總算放心,可是眼前的于晴晴,說了爺爺的情況后,卻怎么也不肯提起陳俊銘,這明顯就不符合她的性格,季妍猜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嘴角輕揚,微笑道:“我在西藏的時候,俊銘他去找我,我一心只想為允哲超度,冷落了他,他的酗酒,不務正業,現在怎么樣了?”
于晴晴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嗓音卻有些沙啞:“妍妍,他那時候酗酒實在是嚴重,不知道哪天酒醉之后,和秦詩瑜發生了關系,現在秦詩瑜又懷了他的孩子,俊銘的父母知道后,安排他們訂了婚。只是爺爺還不知道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季妍聽到后,心中一陣遺憾,本來自己還可以再給陳俊銘一個機會,可是他竟然在這個關頭犯了錯,算了吧,自己與他的感情,消逝了懵懂的青春,卻無奈有緣無分。季妍莞爾道:“我哪里還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個月后,初冬的早晨,因為昨夜下了白雪,眼前一片純白,這正是季妍最喜歡的季節。她正趕往A市最豪華的酒店,參加陳俊銘和秦詩瑜的婚禮。五光十色的殿堂之上,萬眾矚目之下,陳俊銘的手撫在秦詩瑜的腰間,這讓季妍不由想起那日的吳家晚宴,只是韓允哲卻早已不在自己的身邊,吳駭,于晴晴,陳俊銘,秦詩瑜,也都好久不見了。當聽見陳俊銘朱唇微啟,“我愿意”三個字輕輕吐出時,季妍的心還是沉了一下,自小時候就要好的朋友和自己初戀情人結婚,換做任何一人,都是難以接受的吧。就在季妍無奈惆悵的時候,于晴晴忽然在身旁,拍了拍她的背,季妍愣了一下,自從旅行回來,見了于晴晴一次,她便再也沒有見任何人,搬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掩耳不聞窗外事。季妍看見于晴晴身后站了一個人,正是徐信,原來兜轉了一圈,徐信還是和于晴晴走到了一起,這就是有緣分吧,而剛說了“我愿意”的那個人和自己確實沒有緣分。
于晴晴和徐信有事先走了,季妍希望在留到最后一刻,獨坐在酒桌上,季妍的眼神空靈,顯然是在發愣。這一切都被陳俊銘看在眼里,可是面對著小腹微微凸起的秦詩瑜,他再無法奢求什么。從西藏回來,他終于正視了季妍已不愛他的事實,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一次他在酒吧喝醉了,被人把錢包和手機都偷走了,酒店離公司不遠,他只是想去公司里緩一下,路上碰到剛下班的秦詩瑜,秦詩瑜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突然看見喝的爛醉的陳俊銘,自然上前扶住他。碰巧那天秦詩瑜穿了和季妍一起買的衣服。陳俊銘恍惚間竟然誤以為那是季妍,犯下了難以磨滅的錯誤。
“季小姐,真巧,又見面了。”季妍回頭,看見徐徐走來的吳駭,眉眼中的瀟灑依舊,她轉身站起來,微笑以對。“吳先生,好久不見。”吳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季小姐今天獨身來參加婚禮,看來吳某是等到了。”季妍皺眉,她不懂他的意思。吳駭繼續道:“當初我沒有離開,找到唯一留下來的理由就是你,在我家的晚宴上,又遇到你,卻看到你是允哲的女朋友,這讓我很懊惱,可是允哲遇難的事我也聽說了,他是無福消受你的美好了,不如給我一個機會吧。”
季妍雙瞳放大,愣了兩秒,卻轉為笑臉;“可能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吧,我那些陳年爛谷子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吳駭依舊淺笑的十分瀟灑:“那些是你和他們的,和我的還要日后慢慢創造。”
婚禮結束,一輛黑色奔馳平穩的開走,車里坐的正是吳駭和季妍,季妍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的氣質正如這輛奔馳車,華貴卻不是沉穩樸實,足以令自己放心。也許來日方長,自己會再次動心也說不定。季妍把一切交給時間,祈禱著時間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