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魁山大捷的無衣師尹回到濯風山隅,拿出一個石盒,交代撒手慈悲在適當的時機交予殢無傷。撒手慈悲想看其中是何物,卻被無衣師尹擋下。
“來日這石盒你再交予殢無傷,他現在移居雪漪浮廊。”無衣師尹如是說道。
“哈,師尹所說之來日,是什麼時候?”撒手慈悲好奇發問。
“時候若至,你便會知曉。”無衣師尹不愿說明,如此對撒手慈悲說道。
撒手慈悲接過石盒說:“那吾現在就交予他。”
無衣師尹失笑,難見的溫柔:“石盒上有吾封印,時候未至不能開,現在送去也無效。但你卻會因誤闖浮廊禁地而亡,愛徒要一試也無妨。”
撒手慈悲扶額道:“呃、、、那就等時候到吧。吾將石盒先收好。”然后,收了石盒下去。
哈,什麼時候,是時候呢?無衣師尹自問。忽而聞得一陣蓮香,知是素還真已到,下榻迎了上去。
“素還真你上血杏高林一行,結果如何?”無衣師尹問道。
素還真拂塵一揚,溫雅說道:“吾欲拉攏槐破夢,但他開出條件,要吾為他找出當初戢武王用來綁縛雙子的護兒巾。”
無衣師尹微感訝異,轉念一想,對素還真說:“此巾必有玄竅,你可有找得。”
素還真從懷里掏出在煙霞谷中尋得的護兒巾遞與無衣師尹,無衣師尹接過仔細看了戢武王所留之懺罪血書。
吾戢武王,下詔罪己。
一懺圣殿王根連地斷,無母孤子,罪難還。
二懺石獄衰草悲含冤,父仇難償,罪難還。
三懺廟堂冷碑風吹寒,師恩有負,罪難還。
四懺血橋屠刀幾萬斬,愧民昏王,罪難還。
五懺玉槐庭樹謝花嘆,妹命換死,恩難還。
六懺高崖離恨煙霞散,臣義護生,恩難還。
七懺碎云濺淚摧心肝,夫愛已深,恩難還。
恩罪七懺告天地,戢武還命眾冤魂,陰曹地府領罪受。
怨便得怨,休便得休,恨恨仇仇,莫延后代轉因果。
無衣師尹看得此血書,臉上亦有動容,卻是事已為,后悔也無用。
“人之一生,因果自有。事已為,吾不能卸過。戢武王在生前,將一切罪責盡攬其身,坦受公斷,吾師尹焉輸她之氣度?來日有何報應,吾亦坦懷。”無衣師尹自愿承擔自己所造之果,并不承素還真欲護戢武王之子與他無衣師尹雙方周全。
其實,無衣師尹是深知這段四魌恩怨,就算是素還真,也難以調解罷。如此,便由他無
衣師尹自己得這來日果好了。
素還真知其四魌恩怨由來已久,孰是孰非也難以分清,既然無衣師尹決定自己來了結,他亦不便再執意介入。
“師尹,吾希望你能退出這圣魔大戰。”素還真想起此行來的原本目的,對無衣師尹說。
無衣師尹不解,“怎樣了,為何突然這般勸退?”
“魁山大勝讓天閻魔城損失莫大,魔方必會想辦法討回此仇,師尹應先避其鋒頭。”素還真細細分析來。
“魁山一役,吾犧牲了數多無辜百姓之命,賠與魔城大軍,更有三百死士,以命衛戰,若此時退出,便是辜負這些人之犧牲。吾已走到這般地步,圣魔大戰,吾必決行到底。”無衣師尹知曉此戰不能退,說的堅決。
素還真見勸說無效,只得告訴其自己所占之卦,近水不利。
無衣師尹淺笑著應了,知此乃素還真關心之舉,但是他向來是不信這些的。特別是與一個整日跟這些蓍草卦象打交道的神棍相處了百年光陰后,無衣師尹只覺那些東西只是那人無聊至極想出的新玩法罷。
太荒神決第一章,魔方出無界尊皇、鬼如來、端木X龍對圣方奉皇靔、黑衣劍少、靖滄浪,魔方三連勝,圣方亦無圣護身亡。
魔方取得三連勝后,修羅鬼闕的結界封印打開,對龠勝明巒進攻。
龠勝明巒派雀華一品及一百武僧對抗,結果雀華一品及眾武僧全數犧牲,龠勝明巒傾毀一塔,道氣大大折損。但是雀華一品臨死前,引自身修為與傾毀一塔的道氣相融,形成一道強大的氣墻護著龠勝明巒其他各地,魔軍一時也難以攻進明巒。
圣魔交戰的同時,苦境中原也風浪驟起。
擎海潮、擊珊瑚為查明逸蹤擊楫中流死亡之事實,擎海潮無意中發現擊楫中流的秘密。不欲戀人擊珊瑚知道真相而傷心,獨自去找鬼覺神知,卻被鬼覺神知以異法反噬,九天之頂的修真者玉傾歡也難以逼出他體內鬼覺神知之意識。最后,在天地合拼盡最后一絲理智欲與鬼覺神知同歸於盡,卻終是遺恨,獨自一人葬身深逾千丈的天地合。擊珊瑚、凈無幻、忌霞殤趕來時,已是無力回天。得知真相的擊珊瑚在銀碗*陪了已故之人數日,找上曾經是威嚴慈愛的父親擊楫中流,現今卻是無情自私的圣魔仆人鬼覺神知,同樣也是想同歸於盡,在一場驚爆之后,滿地只余大小伶仃碎片,一念之間傳出鬼覺神知的杰杰怪笑。
此外,忌霞殤之前殺死的山之厲敖天也有破開九五之封現世的跡象。
邪尊道之首妖后逼婚越織女,越織女無奈,提出三個條件,嫁給了黑衣劍少。
登道岸天垣真人死於曾經的得意高徒任云蹤,現今魔城少君斷滅闡提之手。立場的變化,師徒之恩難再續。
總之,圣魔大戰之外,正邪雙方也是各有交戰,各有折損。
魔城內,念初心來到了血杏高林,找到了槐破夢。
彼時,槐破夢之心疾經鬼醫愁未央的以樹養心法醫之后,有所好轉。
“不知魔主手下得力謀士念先生,找上槐破夢是有何要事?”槐破夢還在樹洞里接受醫治,卻知道找上自己之人是誰。
一身白衣的念初心站在高大的槐樹前,長身而立,笑容淡淡,一派仙人之資,只是不知樹中之人看不看得到。
“吾找你,自是有要事相談。”念初心一臉溫文笑意的說著廢話。
槐破夢沉默。
念初心轉身對著無人的某個方向說道:“吾是真的有事要與槐破夢說,姑娘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然后從某棵樹后走出一位身著粉衣,鬢角插一朵紅花的少女出來。
“吾只是擔心破夢哥哥、、、”粉色衣服的少女低聲解釋著,抬起一張還帶有未干血跡的骷髏臉。
“姑娘不必擔心,吾只是找你家哥哥說說話,不會傷害他的。”念初心面帶微笑,對著那少女溫和的說道。
粉衣少女只是睜著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看著念初心,沒有挪動腳步。
“雪兒,你去愁大夫那里吧。吾沒事。”槐破夢淡淡地對粉衣少女說道。
雪兒聞言,聽話的離開了。於是就剩下,念初心和槐破夢兩人。
“現在就你與吾兩人了。念先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槐破夢略帶催促說道。
念初心走到槐樹跟前,伸手撫上粗大的樹干,淺笑著開口道:“吾要與你說的,是關於四魌恩怨之事。”然后,果不其然的感受到了手下樹身的顫動。
“如若你也是來為無衣師尹求情的,那麼,吾勸你還是不要費心了,素還真已經來過。”槐破夢說的斷然。
在去龠勝明巒之前,濯風山隅,無衣師尹執了一盞小小的河燈,小心的放入溪流中。
“在曲水流觴,你曾對吾說過,你看到一本書上記著,一盞河燈就是一個念想,隨著河水流走的河燈能替人實現那個愿望。吾今日就將吾唯一的念想寫上去,吾之念想能實現麼?”看著河燈隨著流水越飄越遠,河燈中心的那抹亮光也愈來愈暗,無衣師尹幾不可聞的說道,只是自己也不能作出回答。
今夜流水浮著燈,爾對河共誰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