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聲起。
飄渺幽怨。
月光如水, 庭院深深。
月光色,女子香。
腦海里突響起了她一身鮮紅的嫁衣,笑靨如花, 人紅塵萬丈也只有她。
淚斷劍, 情多長。那支箭依舊放在膝上, 點點血跡一如她那時奮不顧身的神情, 鮮血如紅唇。
有多痛, 無字想,忘了你。
我左手撫琴,思緒飄遠。那個秋日的陽光如此溫暖。
讓我以為一吻千年。可夢醒時往事往事成空, 忘了你,忘了我, 忘了世界, 如此可好。
孤單魂, 隨風蕩。
那首訣別詩是為我而唱的嗎?一身是膽好兒郎那是我嗎?戰(zhàn)場上你揮劍如風,列意絕決也是為了我嗎?也許我該知足。
誰去想, 癡情郎。誰去想我揮劍斷天涯,為你袖手天下。
這紅塵的戰(zhàn)場,千軍萬馬有誰能稱王。
我注定敗在你手中一敗涂地永無翻身之日。
可我不悔。
過情關,誰敢闖。可是你已在天涯。
望明月,心悲涼, 千古恨, 輪回嘗。若有來世, 可否讓我早他一步與你相遇。
眼一閉, 誰最狂。你曾說過英姿颯爽只為自己。只為這一句, 我心傷千年。
這世道無常注定敢愛的人一身傷。
手起。琴落。敢愛的人一身傷。世事無常。傷也罷,愛也罷。
罷罷罷, 且拂袖而去。來世定為她袖手天下。
第一次見到小菲時,她還是一個小女孩,可身上透出內(nèi)斂的光華,讓移不開視線。
她對所有人都微笑,可笑容背后的疏離又拉開所有人與她的距離。
淡漠如同一堵無形的墻,隱于無形,讓人卻步。
這樣的女子,我暗暗告訴自己離她遠些。
可是小茹和她成了朋友,我一直以為她不會和任何人做朋友的,可她偏偏非常疼愛小茹。
哥,你知道嗎?小菲今天又叫我唱了一首歌,我從沒聽過的,她可真厲害。
小茹的聲音是如此的快樂。
江湖多風雨,料峭人生。這該是那個笑容疏離的女子該有的人生嗎?曾經(jīng)看到過她對師傅撒嬌耍賴時無暇的笑,也曾看到她手持利刃冷酷的笑,明明是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可眼里流露出屬于世俗的滄桑,仿佛她已歷經(jīng)萬千紅塵輾轉千年。即使我告訴自己不能動心,可心卻有獨立意識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隨父入京,京城繁華。
江南煙雨也抵不住精致富麗,煙雨朦朧怎敵得過奢華繁盛。我投入四爺門下,強壓住心底的渴望拿出自己所有的力氣往上爬。京城形勢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已是風潮暗涌,山雨欲來風雨滿樓。
剛回府里,便接到小茹的信。原來她已到了京城,那么小菲她也來了吧。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信上說,她隨師傅去了關外,怕是不會到京城了,心悵然而若失。
但她終于還是來到了京城,這個繁華又令人迷亂的地方。
康熙四十一年。
八阿哥愈來愈受寵,而四阿哥仍不動聲色。那樣的男人隱忍冷酷。
清俊肅然令人難以靠近。可是我知道他的強大。作為一個獵人,強大的忍耐力才是獲得獵物的關鍵。他可以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雖然四阿哥退出前廷,可是我愈加受到重用,權利愈來愈大。我的欲望也愈來愈強烈,想得到她,想要她陪在身邊笑鬧或者靜坐無聲。
我多番努力,小茹終于進入王府。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和王爺有了分歧。
我了解她,這個女子表面淡然,漫不經(jīng)心,可骨子里卻有極強的占有欲。她可以容忍王爺身邊的其他女人,卻不能容忍與朋友共侍一夫,即使她痛徹心扉。
本以為我會趁此走入她的心,可是我還是低估了王爺對她的執(zhí)著。
我想她也明白這不過始皇帝的試探,我們都是局中人。我們都揣著明白裝糊涂戴著面具,粉墨登場扮演著自己設定好角色。
我永遠也忘不了,她背對著我聲音冰冷而不屑“年羹堯,你也不過是枉作小人!”那一瞬間她不會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出手掐死她。
是的,在她心中,我永遠是個小人,見不得半點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