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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鵬終于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不等大鵬起床,小鋪的趙嬸急匆匆來到大鵬家,一進門就大聲喊大鵬的名字:"大鵬,快接電話去,剛才一個女的,說是從英國打來的電話。"大鵬覺得莫名其妙,見趙嬸催的急,連忙起身,隨她去了。一路上,趙嬸說個不停,"大鵬,你外國還有親戚啊?是個女的,聽聲音很年輕的。"大鵬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怔怔的說:"沒有啊,根本不可能有認識的。"趙嬸也心急了,"別管了,快走吧。到了就知道了,她說一會還要打過來的。"
大鵬突然覺得有些忐忑不安,會是誰呢?自己的大學同學也不知道這個電話啊,除了柳青跟曉燕自己根本沒有給別人打過啊。到了趙嬸的小鋪,趙嬸招呼大鵬坐下。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趙嬸看見還是那個奇怪的號碼,當下別電話遞給了大鵬,"大鵬接吧,剛才就是這個號碼。"大鵬惴惴不安的接起了電話。
電話通了,卻一時沒有人說話。大鵬有些著急:"喂,請問是哪位啊?""大鵬,是我。"聲音有些熟悉,可能是遠隔千山萬水的原因,卻又不那么清晰,大鵬一時也沒有聽清。再次問了起來:"我是大鵬,請問是哪位?"電話那邊卻傳來一陣抽泣,大鵬更是疑惑萬分,"難道是柳青?她難道去英國了?不可能啊,就是去也應該事先說一聲吧。"
電話那邊終于稍稍穩(wěn)住了情緒,"大鵬,我是曉燕,你聽清楚了嗎?"大鵬一下驚呆了,"曉燕,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曉燕一下哭了起來。大鵬此刻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曉燕怎么去英國了呢,不會的,一定是搞錯了吧?""曉燕,是你嗎?別讓我著急好嗎?快跟我說你在哪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曉燕,你別急,我明天就回省城去了,這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我就回到你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你了。"大鵬恨不得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
曉燕那邊逐漸止住了哭泣,"大鵬,我準備在英國劍橋攻讀博士學位,父母也都來英國了,準備在這定居,我們還是分手吧。"大鵬一下仿佛被雷擊倒了,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險些歪倒在地上。趙嬸一看嚇壞了,連忙扶起了大鵬,"大鵬,你沒事吧?你怎么了?"大鵬強忍淚水,勉強站了起來,"趙嬸,我沒事。"
電話那邊的曉燕,好像聽見了趙嬸的呼喊,關切的說:"大鵬,你沒事吧?我對不起你,早在兩年前,我就準備攻讀劍橋的博士學位了,只是那時候條件還不成熟,我二姨在這邊已經(jīng)給我聯(lián)系好了一切。大鵬,柳青是個好姑娘,我看得出來,她和你喜歡你的,我祝福你們。"
"曉燕,我要的是你,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大鵬聲嘶力竭的呼喊著。讓曉燕也不禁為之心碎。"曉燕,一定是我做的不好,你才去英國的是不是?我錯了,我可以改啊。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大鵬的哭訴,讓曉燕肝腸寸斷。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不住的勸慰大鵬:"大鵬,我知道這消息太突然了,我怕見到你就下不了決心了,所以才在你回省城之前動身前往英國,
大鵬,忘了我吧。好好跟柳青過日子。"
大鵬的心里此刻一片空白。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曉燕一定是在考驗我呢,我要到省城去找她。"大鵬已經(jīng)根本聽不見曉燕的聲音,他也不知道是怎樣掛斷的電話,也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家的。
到家的大鵬,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放聲痛哭。父母跟李永發(fā)見狀,不住的安慰大鵬。母親著急的問:"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鵬,你倒是說話啊?"李永發(fā)扶住了大鵬,關切的看著他:"怎么了,兄弟,你說話啊,要急死我們啊?"大鵬的目光也有些呆滯了,目無表情的自言自語道:"曉燕走了,去英國留學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母親也一下癱坐在地上。李永發(fā)連忙扶起了她,不住的安慰他們,悲痛的說:"不就是英國嗎?咱去找她回來,就是去了月球咱也找她回來。"李永發(fā)也被大鵬的深情所打動,真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啊,他感慨著。
大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堅定的說:"我要去省城看看,你們放心吧。"大鵬現(xiàn)在的樣子,父母不放心,李永發(fā)也不放心。萬一大鵬在省城找不到曉燕,那會怎么樣?他們都不敢深想下去。
大鵬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隨即跟父母告別,李永發(fā)擔心大鵬有事,義憤填膺的要陪他一塊去,大鵬說什么也不肯。李永發(fā)拗不過她,只得開車把大鵬送往車站。
一路上,大鵬一言不發(fā),臉色陰晴不定,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勉強隱忍著。大鵬此刻的內(nèi)心一點頭緒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打擊一下將他擊倒了。李永發(fā)看見大鵬難過,也沒有吱聲,只是把車開得飛快。
到了車站,看見大鵬精神恍惚,心下黯然,生怕大鵬出什么事。他安頓好大鵬,立即去候車室買了車票,知道大鵬早晨沒有吃飯,又去門口買了吃的,一塊把東西塞到了大鵬的手里。關切的看著大鵬:"兄弟,你沒事吧,你可得振作起來啊,一切都會過去的。"大鵬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李大哥,我沒事,你趕快回去吧。"
李永發(fā)有些不放心,"兄弟,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啊。"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硬塞進了大鵬的口袋,又叮囑了大鵬幾句,才滿是擔憂的離開。
大鵬此刻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想不通曉燕為什么去了英國才告訴自己?難道真是曉燕說的擔心見了面就不舍得離開自己了嗎?還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呢?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火車上,大鵬任思緒凌亂的飛揚。他想起了與曉燕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歷歷在目,那天曉燕穿著潔白的連衣裙;與曉燕約會時候大鵬的尷尬與曉燕的大方;畢業(yè)臨別時曉燕的深情;大鵬生病時曉燕不遠千里趕來照顧;他還想起了向曉燕求婚的那個晚上,曉燕幸福的笑著;更重要的是曉燕與父母的感情,一切那是那么自然……仿佛是前世的注定,大鵬明明真切的感受到曉燕的摯愛與深情,可如今這一切仿佛要突然遠離自己而去了。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嗎?想到這里,大鵬的眼淚又落下來了。
火車到達省城的時候已是午后。大鵬遠望著站臺,他還在接站的人群里尋找曉燕的身影。曉燕就是一直在這里等他的,一直都是。可任憑大鵬望穿秋水,再也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大鵬好像忽然糊涂了,"曉燕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來,又怎么會來接自己呢?"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
茫然走出站口,大鵬招停了一輛的士,直奔曉燕的家。大鵬夢想著,曉燕還在家等著他,夢想著看見曉燕,曉燕會嬌嗔的說:"傻瓜,我是考驗你呢,你怎么這么傻啊?"想到這里,大鵬不禁有了一絲精神,抬頭望著迷茫的天空。記得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的天空,一下已經(jīng)烏云密布了。
終于到了曉燕家所在的的小區(qū),大鵬給司機扔下錢,發(fā)瘋一般沖向曉燕的家。留下司機在背后喊著:"等著,找你錢。"
到了曉燕家所在的二樓,大鵬卻一時情怯了。他有些不敢去敲開那座房門,他真的害怕。他害怕這一切被證實,可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走,也就是幾百米的路程,是那樣的艱難、那么的遙遠。
終于到了,大鵬有些急促的敲了房門。里面沒有人回應,大鵬明顯有些著急了,心不由的劇跳起來。他不死心,再次敲了房門。里面靜悄悄的,大鵬不禁有些絕望了,一下坐到了門口,捂著臉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住在對門的阿姨回家了,看見大鵬,就問他:"你是找曉燕的吧,曉燕全家都去英國了。"大鵬連忙止住了哭泣,感激的說:"謝謝您,阿姨,她有沒有跟您說別的?比如什么時候回來?"阿姨搖了搖頭,"他們走得挺急的,好像是有什么事吧。"
大鵬的一下跌到了谷底。內(nèi)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他漫無目的的走著,不自覺走到了師大的門口。
走進師大,大鵬不自覺的想起了那些在師大的時光,想起跟曉燕走在師大的校園里,想起了曉燕的一笑一顰,他真的不敢相信,曉燕真的離他去了。大鵬突然想起,曉燕離開師大赴英國,學校總有人知道吧?他懷著最后一絲希望,來到外語系。
放假了,系里空無一人。大鵬絕望了。又來到自己以前熟悉的中文系辦公室,恰好遇到了系主任趙勇,趙勇看見大鵬高興的說:"大鵬,你提前回來了?支教結束了吧?"大鵬看見趙老師,也顯得很激動,"趙老師您好,我回來了,您知道曉燕怎么突然去英國了?"趙勇有些驚訝的看著大鵬:"你不知道嗎?曉燕是出國留學了,她應該告訴你啊。"大鵬苦笑著,"她是告訴我了,可我覺得太突然了。"趙勇看見大鵬傷感,勸慰大鵬:"大鵬,別想太多了,等曉燕學完回來,你們不就又在一起了?你就在師大好好上班,等著曉燕回來。"
大鵬的心還是保留著一絲希望。可想起曉燕電話里說的"不要等她了,跟柳青好好過日子。"又覺得絕望了。
大鵬心緒不定,當下辭別了趙勇,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省城是如此之大,如此之繁華,可這一切終究都跟他無關,他在乎的只有曉燕,他深愛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