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這回輪到我開口。
“嗯?”盛夏扭過頭來看我。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我心里的猜想說出來,“那個……你是不是有話想說,但是因為什么原因沒說出口的……我的意思是說,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都會聽的……”說著說著我有點兒吱吱嗚嗚起來,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盛夏愣愣地看著我,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么那么傻呀?我能有什么事兒,你看我像是能藏住事兒的那種人嗎?”
我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啊,也是,嘿嘿。”
可能真的是我的錯覺吧,可是我轉(zhuǎn)念一想,又打算再追問一些事情。
“盛夏,你為什么從十六中轉(zhuǎn)到七中啊,據(jù)我所知十六中的教學質(zhì)量應(yīng)該不比七中差什么吧。”
是的,認識盛夏這半年以來,我還不知道盛夏是為什么轉(zhuǎn)過來的。當然,盛夏不說我也沒有特意去問過。
趁著這個時機,我打算問個清楚。
盛夏低下頭來,像個小孩子一樣擺弄著手指頭,低聲回答,“在原來的學校和同學們相處不來。”
“相處不來?!”我錯愕了。
我在心中想過很多種盛夏轉(zhuǎn)學來七中的原因,可我怎么也不會想到盛夏告訴我的是這個理由!
在我面前的這個女孩兒,那么的活潑開朗,那么的單純善良,別人見了喜歡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有人和這樣的女孩子相處不來?
我不太敢置信地笑了笑,“真的假的?”
盛夏始終沒再抬頭看我,低下腦袋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無言。
“以前的事沒那么重要吧?”盛夏喃喃自語,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盛夏突然的一句話讓我的反射弧沒太反應(yīng)過來。
“什么?”
盛夏還在擺弄著手指頭,再次低喃,“現(xiàn)在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終于將盛夏的兩句話拼湊了起來。
從盛夏的話語中,我居然讀出了些許的憂傷,這個一向樂觀開朗的女孩兒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想發(fā)生在盛夏身上的事情一定遠比她嘴上說的要復(fù)雜的多,一定是的。
并且那件事情,對于盛夏來說是一種傷害,而且還是絕對不小的傷害。
但是她卻一直忍耐著,從不和人談起,她在努力將過去翻篇兒,努力想要去揭開嶄新的一頁。
這是盛夏的堅強,來自于一個小個子女孩兒的堅強。
這個堅強的女孩兒,有一刻居然都讓我有些自愧不如。
我突然有一種沖動,想要好好去保護面前這個女孩兒的沖動,不想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的。”我俯視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卻對著旁邊的女孩兒說。
女孩兒訝異地看向我,顯然不明白我為什么會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把我的分析開始說給盛夏聽,“就算你說你是和十六中的同學們相處不好才轉(zhuǎn)來七中的,但是通過這半年和你做同桌以來對你的了解,我覺得就算是相處不好也應(yīng)該不會是你的原因。”
盛夏認真地聆聽,等待著我接下來的話。
“你說得對,以前的事情確實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把握現(xiàn)在。”
我扭過頭來,和盛夏的四目相對,“你現(xiàn)在有我,還有苗渺。當然,還有強子,胖子和凌靜。我們每一個人都在你身邊。所以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擔心,因為我們一定會陪著你的。”
說出這番話時,我的眼神比以往都要堅定,努力的想要把我所表達的信息傳達給我面前的女孩兒。
盛夏閃爍著她那清澈無比的雙眸,帶著笑意回答,“什么嘛,像你什么都知道了一樣。”說完,再次別過頭去。
我打趣地說,“我當然什么都知道,我可是你無所不能的小同桌呀!”
盛夏還是帶著滿臉笑意,對我擺擺手,“算啦,反正都過去了,再提起來也沒什么意思。”
都過去了,盛夏也許指的還是轉(zhuǎn)學那件事。
盛夏真的是個對一切都很看得開的女孩兒。
可是沒有徹底落下塵埃的事情,真的就能說過去就過得去嗎?我擔憂。
果不其然,我的憂慮真的在一年半后的高二那年發(fā)生了。
因為那個人的出現(xiàn),這件本來已被塵封的舊事又再次不得不被提起,我才真正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果真應(yīng)驗了我今日的猜測。
也正因那個人的出現(xiàn),迫使重要的人離開了我的身邊。
不過,那也是后話了。
凌靜此時走進了陽臺,找到了我和盛夏。
“你倆還在這里啊,要不要打撲克呀,看晚會看的好無聊!”凌靜開心地提議,還晃了晃手里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一副撲克牌。
盛夏一聽,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還催促我也趕緊過去,便和凌靜先離開了。
我目送著盛夏走出陽臺的背影,默默捏緊了拳頭,心里暗自發(fā)誓。
盛夏,我絕不會失去為你奮不顧身的勇氣,隨時隨地,無論現(xiàn)在與將來。
回到客廳,大家果然都看晚會看的有些乏了。強子和胖子湊在客廳內(nèi)的電腦前玩起了小游戲。
胖子操作,強子指揮。
“跳啊!跳啊!”
“你怎么這么笨啊!這么明顯的陷阱你看不出來?!”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上!”
強子在胖子身后指手畫腳,并不斷對胖子進行語言攻擊。
胖子的臉漲紅漲紅的,顯然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
強子,祝你好運。
我心里為他默默祈禱著。
盛夏找來了四個坐墊兒。
我、盛夏、凌靜和苗渺就坐在上面打牌。
規(guī)則是誰輸了就在臉上粘紙條。
跨年晚會的節(jié)目依然在電視機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然而內(nèi)容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在意,此時播放它也只是為了跨年的氣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