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有種古怪的直覺,陳丹要去見的人,是杜御書。
事實上,宋寧的直覺相當(dāng)準。
陳丹找到杜御書的車子後,還沒伸手車門就被人推開,跟著她便被人力道很大拖進車裡。
男人的吻霸道又熱烈,她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辜看他。
杜御書饜足的吻了一陣,鬆開她啞啞笑道:“我?guī)闳€地方。”
昨晚在酒店,他有些放不開,始終擔(dān)心房裡安裝有監(jiān)控設(shè)備,雖然一再檢查,但到底不放心。
陳丹聽出他話裡的其他意思,雙腿下意識的變得痠軟。
這個人……昨晚明明已經(jīng)好幾次,他怎麼好像還沒吃夠的樣子。
杜御書可不管她怎麼想,手臂緊緊的箍著她柔軟的腰肢,深深埋頭到她頸間。“你喜歡我?”
陳丹瞬間囧紅了臉,該做的都做了,而且還好幾次,他現(xiàn)在問這種問題,到底什麼意思。
悶悶的低著頭,她過了許久才鼓足勇氣開口:“喜歡,那你呢,喜歡我嗎。”
杜御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視線在她嬌豔的脣瓣上停留一秒,再次霸道的吻了上去。
他不否認自己,曾對宋寧有過其他的心思,但是跟陳丹在一起後,那點朦朧的苗頭,瞬間就被拋到了爪哇國。
車子駛出醫(yī)院的大門後,很快沒入車流。
宋寧看到同樣的軍A牌,和車窗後一閃而過的交疊身影,瞬間苦笑。
雖然猜到了謎底,她卻不怎麼開心。
從陳丹不願意說起這事,足以說明,杜御書的態(tài)度很模糊,或者根本沒有態(tài)度。
嘆了口氣,想著他們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不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就懶得去管了。
低頭看一眼已經(jīng)睡著的顧承洲,宋寧莫名的就想笑。
擡起頭,吩咐警衛(wèi)繼續(xù)開車,宋寧也靠到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少頃,車子抵達軍總院,宋寧叫醒顧承洲,一起上樓去看望顧思嘉。
進去的時候?qū)殞氝€在睡,顧思嘉靠在牀頭喝湯,邊上是二十四孝好男人的汪學(xué)君,氣氛溫馨又甜蜜。
“姐。”宋寧笑著喊了一聲,走到嬰兒牀邊彎腰去看小外甥,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寶寶像你多一點,好秀氣。”
“大家都說比較像我。”顧思嘉幸福的笑出聲:“要是像他爸爸,估計就不好看了。”
汪學(xué)君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像我不好看,說的好像我很醜一樣。”
“你不醜,而且還很好看。”顧思嘉又笑,示意宋寧坐下。“怎麼樣,羨慕吧。”
“纔不,我肚子裡有倆個呢。”宋寧笑瞇瞇的拉著顧承洲的手坐下。“等我生了正好全丟給你幫帶。”
“得了吧,等你生了,我估計爺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抱著,哪會要我?guī)А!鳖櫵技未蛉ひ痪洌暰€落到顧承洲身上。“承洲,聽說某人又惹事了是吧。”
顧承洲挑了挑眉,輕輕點頭。
剛被趕出御園還不到一天,某人就皮癢骨頭癢,這是在招呼他上手段呢。
顧思嘉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微微勾起脣角。“爺爺本來就想把他送走,那年宋立成被轟去守倉庫,我覺得你可以更狠一點。”
顧承洲眸光微閃,倏地笑了。“好主意,不過我下午還是要去會會他,省得三姑找不到火力點。”
“悠著點。”顧思嘉又笑,正好孩子醒了,便讓宋寧幫忙抱過去。
宋寧很熟練的就把寶寶抱起來,見他哭了還不住逗了兩下。“小東西大概知道你們在說不好的事。”
“哪能啊。”顧思嘉伸手接過來,大言不慚的說:“我可是最溫柔嫺淑的母親,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從來不做。”
你只負責(zé)下命令而已……宋寧好笑的在心裡回了一句,見她要餵奶,馬上把顧承洲拉出去。
出了軍總院,顧承洲一回到車上,就又懶洋洋的往她身上靠,含糊嘀咕。“我躺一會,累死了都。”
“那你睡吧,到家我喊你。”宋寧捏著他的耳朵,溫柔摩挲。“辛苦你了。”
顧承洲抓著她的親了親算是回答,繼續(xù)舒服的閉上眼。
回到家,兩人下了車發(fā)現(xiàn)老爺子的車子居然擺在院裡,一頭霧水的對視一眼,立即去了前院的客廳。
進了門,一眼看到方博遠、顧文瀾坐在一側(cè),老爺子一臉怒容的端著茶杯,氣氛凝滯。
宋寧和顧承洲打過招呼,默默坐到一邊,誰也不敢打聽老爺子突然大駕光臨的原因。
寂靜片刻,顧老爺子放下手裡的茶杯,目光如炬的看向宋寧,緩緩開腔:“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
宋寧剛要開口,就聽顧承洲說:“匯愛的這次活動,有名小患者術(shù)後出現(xiàn)意外情況,我們昨天在阜外守了一夜。”
“情況如何?”老爺子眼底分明涌起一絲擔(dān)憂。“嚴不嚴重。”
顧承洲瞟一眼方博遠,平靜作答:“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醫(yī)生說基本脫離了危險期,最遲明天就能離開ICU。”
顧老爺子聽說病童沒事,旋即關(guān)心的看著宋寧。“寧丫頭,你怎麼樣要不要馬上回去休息。”
“我沒事,昨晚是顧承洲在醫(yī)院守著,我沒受累。”宋寧笑容可掬的看他。“爺爺放心好了。”
“夜不歸宿便罷了了,還要編理由唬弄。”一直被忽視的顧文瀾輕嗤一聲,語帶嘲諷的說:“承洲都讓你帶成什麼樣了。”
宋寧臉色微變,耳邊驟然響起“嘭”的一聲巨響。
只見顧老爺子怒容滿面,蒼勁有力的大手,落在茶幾上,手背上鼓著條條筋脈。
方博遠也被老爺子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到,立即陪著笑替顧文瀾說好話:“爸,文瀾她也是關(guān)心承洲,沒有別的意思。”
顧文瀾還想說話,結(jié)果被方博遠攔著,只能恨恨的瞪著宋寧。
顧承洲忍無可忍,剛想開口就聽老爺子吼道:“我看沒有樣子的人是你!身爲(wèi)一個長輩,你不但沒有盡到照顧他們的責(zé)任,還在那裡挑三揀四!”
顧文瀾氣得邪火直冒,“嚯”的一下站起來,頂嘴道:“我怎麼挑三揀四了,誰家的媳婦像她這樣不守規(guī)矩!”
她昨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原想今天被老爺子叫過來,沒準是要當(dāng)面訓(xùn)斥宋寧,誰知被訓(xùn)斥的人居然是自己,這口氣哪裡忍得下。
這次方博遠攔都沒用,老爺子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客廳的氣氛倏然凝固,蕭殺的氣息沉沉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其實宋寧完全可以爲(wèi)顧文瀾說情,或者是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給她一個臺階下。
但她沒有。
宋寧自認一向與人爲(wèi)善,也不喜歡勾心鬥角的活著。自從她進了顧家的門,顧文瀾左右看自己不順眼也就罷了,還喜歡指手畫腳。
一家之主的老爺子都沒說什麼,她一個不止外嫁,連心都向著夫家的人,有什麼資格跟老爺子頂牛。
沉默片刻,顧老爺子再次開口,嗓音涼的沒有絲毫溫度。“老三,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年,我老的都糊塗了,所以你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方博遠聞言,心裡咯噔了,冷汗瞬間打溼後背。
老爺子這話,分明是說給自己聽啊,顧文瀾再怎麼胡鬧,總歸還是顧家人。
自己就不一樣了,離了顧文瀾,什麼都不是。
此時,顧文瀾也冷靜下來,怔怔的看著一直高高在上的老爺子,嘴脣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爺子目光復(fù)雜的看她一眼,端起茶杯,輕輕吹開飄在上面的茶葉,又道:“凡事適可而止,承洲和寧丫頭怎麼生活,是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你少插手。”
“我……”顧文瀾張了張嘴,囁嚅出聲:“我這不也是關(guān)心他們嗎。”
“你那叫關(guān)心?”顧老爺子不置可否的冷哼。“你那是找茬!”
顧文瀾腦子裡轟然一響,感受到那股凌厲的殺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老爺子抿了一口茶,重重將茶杯磕到茶幾上,又說:“趁著十月假期,你們都走吧,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回來!”
走?老爺子居然爲(wèi)了宋寧又要把自己驅(qū)逐出去!顧文瀾反應(yīng)過來,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顫抖開口:“你是要趕我走?”
顧老爺子冷冷擡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睛,身上的殺氣劈天蓋地散發(fā)出來。
方博遠見狀,雙腿下意識的抖了抖,勉強起身把顧文瀾拉回椅子,哆嗦開腔:“我們一會就回去準備,保證沒有你的允許不回來。”
顧老爺子從鼻子裡發(fā)出一聲輕嗤,徐徐起身,招呼顧承洲和宋寧去偏院。
宋寧很清楚老爺子爲(wèi)何會如此生氣,可親眼看著顧文瀾被趕走,心裡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
來到偏院坐下,前院那邊依稀傳過來汽車馬達的轟鳴,只一瞬便恢復(fù)寂靜。
宋寧吩咐傭人重新給老爺子上了杯茶,乖覺的跟著顧承洲坐到一旁,不敢胡亂開腔。
“網(wǎng)上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顧老爺子面無表情的盯著顧承洲,又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點道理都不懂,我看你也是欠教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