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知道你這是在放虎歸山嗎?”在清風的識海里,元陽嘆氣道,“你還是太過於仁慈了。”
“今日之事傳回去,就算挑起吳家和馮家的爭鬥,我也無所謂,家族自有人得扛著。”
“馮家的報復我又未嘗怕過。”清風輕鬆的笑了笑,轉身走回衆人中間,“至於他哥馮凌雲想要找我報仇,也要看他有沒有這本事。”
“我做事憑心而爲,馮凌山虐打我在先,我不會留他性命,至於其他人,生死於我無關緊要。”
“憑心而爲,希望你爲了這句話一直努力下去,這世界可是殘忍的很。”元陽最後說了這句,不再吭聲。
清風則暗暗點了點頭,這大陸太多的人能夠左右他,若不想任人蹂躪,重蹈覆轍,他就需要不斷的變強!
場中,陳銘將巨斧往地上一插,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向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哈哈哈,那麼多天沒有收穫了,現在倒是有送上門來的財貨了,哈哈哈!”
“陳銘大哥,你這團長當的......”清風笑著搖搖頭,緩緩的走回來,“好像我們是一窩強盜一樣......”
聽到清風的話,衆人鬨堂大笑,方纔緊張的氣氛完全就溶解了。
“陳銘,你這團長當得可不怎麼稱職,遲早把我們帶成強盜了。”
“哈哈哈......”
“什麼跟什麼?浪費可是可恥的!”陳銘面色挺尷尬的,不過倒是一副有理有據的樣子,振振有詞的回答。
“哈哈哈哈!”這陳銘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衆人的笑聲變成了爆笑聲,連自恃矜持的古寒玉一時都忍俊不禁。
葉飛揚亦是面漏笑意,只是看向清風的時候,眉宇間似乎在猶豫著些什麼。
接著陳銘也不理會衆人的鬨堂大笑,手腳利索的將黑衣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這利索的動作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當過扒手了,隨後陳銘清點了一番然後隨便挖了一個深坑把他們都埋了進去。
“他奶奶的,這羣傢伙還真窮!”唐輝無奈的搖著頭,長劍挑東挑西,愣是挑不出什麼好東西,“丫的,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
“若是我們不刻苦修煉的話,或許他們的現在,就是我們的未來,世道無常啊.....”楚晨風看著滿地屍首,一時感慨道。
清風聽著楚晨風的感概,望著遠處的天空,凝眸之間,心裡頭有些東西更加堅實了。
這是信念,變強的信念!
衆人徐徐而後衆人又繼續了他們的旅程,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離開這枯林的片刻間,清風的眼睛不著痕跡的掃過林中一處地方,身上隱隱有著殺氣浮現。
....幾日過後,寒冷的冬日,北風呼嘯的吹過南蠻郡,磐石城內的房屋上都覆蓋了一層約有半尺厚的積雪,銀白色的世界一片的安寧,讓人的心神容易平靜下來。
但是這個時候的吳家卻沒有平常人家一般的平靜,吳家的議事廳裡,此時坐滿著幾個中年男子,各自的臉色都不一樣。
此刻在吳家議事廳內,吳飛龍些驚訝的對著衆人緩緩說道:“根據馮家傳來的消息,馮家家主馮宇傲的小兒子馮凌山,前些日子帶著一隊人馬去後山狩獵,結果只有幾人活著回來。”
“這麼說馮家的少爺死了,那馮家那邊也該炸開鍋了。”一名眼中精光閃閃的長老說道,這人長得與元輕元重有幾分相似,儼然是南坊的吳鐵痕長老。
“堂堂一少爺慘死在後山,這消息可是有點刺激了,他們是遇到了獸羣吧?”
其他人沉默無語,但皆是表情不一。
吳飛龍端坐正中,看了吳鐵痕一眼,把手中沏著茶的茶杯放下,道:“鐵痕長老,恐怕事情跟你想的,還在座各位想的都有些不同了。”
衆人的目光一時間投向吳飛龍,堂中一時安靜下去。
“難道馮家的人不是遇到了獸羣的攻擊?那是怎麼一回事。”吳鐵痕疑惑道。
頓了一頓,吳飛龍有意看了吳鐵雲一眼才繼續說下去,“馮家的人現在暴怒無比,那幾名活下來的人馮凌山是死在一人手裡。”
“誰這麼大膽子?”衆人有些驚愕,馮凌山怎麼說的也是馮家的少爺,在磐石城附近動他,這根本就是在土地爺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他們說是清風殺的人,吳家清風。”吳飛龍沉聲道。
“這馮家他媽的還要不要臉,誰不知道吳清風是廢......”這長老說到一半,卻被吳鐵雲死死的盯住,頓時趕緊閉緊嘴巴。
“他們馮家傻了吧,開什麼玩笑。”
“這分明是在挑事!”
場中謾罵聲如火朝天,令得吳飛龍眉頭一皺。
“好了好了,大家靜一靜。”
吳飛龍一發話,場中又歸於平靜,對於這位在吳家輩分最高,資歷最老的,修爲最高的吳飛龍,在場沒有誰敢頂撞。
“我想這事情應該不假,馮家主現在跟發了瘋一樣,暴怒無比,甚至揚言要和我吳家開戰。”語畢,吳飛龍自顧自的拿起了茶幾上的茶杯,品起了茶,留下了議事廳裡一片鴉雀無聲。
議事廳的橫樑之下,衆人成兩列端坐著,氣氛安靜異常,不過似乎有幾分暗流在這股氣氛下涌動。
“且不說清風那孩子是不是跑到後山去了,這孩子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他不是才淬體六重的修爲嗎?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打敗了馮家那塑身一重境的小子?”
一聲疑惑的聲音首先打破了這片寂靜的氛圍,二長老很是客觀的分析道。
“是啊是啊,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馮家的藉口真是爛到了渣,想挑事就直說,他們是腦袋撞豆腐撞傻了吧?清風區區淬體六重怎麼打得過馮凌山?”
“這怎麼可能的事,他當我吳家傻了啊?”
身穿紫色錦服的三長老贊同的點了點頭,“我贊同二哥的想法,我也覺得不可能,清風那孩子平日荒廢修煉,修爲在吳家子弟可是排在倒數的,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這肯定是馮家試圖訛詐我吳家的藉口。”
“我們不需要理會他們,家主你說是吧。”三長老笑瞇瞇的看向吳鐵雲。
這個時候,讓吳鐵雲自己來說,無異於給他下一個套,說或不說,都是在默認清風沒那本事,只是個廢柴。
然而,完全不同於吳鐵血的想象,吳鐵雲沒有半點憋屈的樣子,竟然在衆目睽睽下哈哈大笑。
“哈哈,三弟,我家風兒前些年倒是荒廢了修煉,不過最近可是發奮得很,而且還自己主動的去後山歷練。”
“想不到我那臭小子不修煉修爲就沒一點進步,一修煉就有這麼驚人的威力,要打敗馮家那混賬小子,風兒的修爲最少也是塑身境的修爲了,真是給我爭氣啊.....哈哈哈!”
說著說著,吳鐵雲越發毫無顧忌的大笑了起來,看得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這吳清風在吳家三年修爲未進的事情,可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這吳鐵雲到底是瘋了還是死要面子,然而礙於情面和吳鐵雲的身份,衆人都沒有開口反駁。
讓衆人更加驚愕的是,吳鐵雲挑釁的看著一旁的吳鐵血,語重心長的說:“三弟,你們家清龍被你逼著閉關修煉,也不過是塑身一重的修爲,看來也是懈怠了修煉,我這個做大伯的不能看著他這樣下去,找個好日子我得去教導教導他,不然我們吳家的天才就要這樣被埋沒了。”
吳鐵雲還特意在天才兩個字上狠狠的加重了語氣,嘲諷之意明顯至極,兩人相互的冷嘲熱風讓在座的長老都緘口不言。
這再明顯不過的嫡系兩院的口舌之爭,他們可不想趟渾水,惹到哪一邊都不得了。
“你...”
吳鐵血憤怒的盯著鐵雲,臉色有些紅到發黑,他哪裡不知道鐵雲這是在**裸的挑釁他,吳鐵雲這麼說就是指他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
“呵呵,只是希望清風侄兒真的有塑身境的修爲,倒可以請他來指導指導我家龍兒。”
吳鐵血則是在指導兩字上加重了音,心裡冷笑不已,清風回不回得來還是個問題,馮凌山受傷估計還是吳威吳寒那兩個傢伙節外生枝的結果。
“難道家裡那兩倆娃娃說的是真的?清風那孩子變了個心性是真的?”吳鐵痕心裡想著,抱拳對吳鐵雲道,“鐵雲兄,看來是風兒那孩子有自己的機緣了,若非如此,也不能在短短不到一年內,就能重傷馮凌山了。”吳鐵雲拱拱手,“承鐵痕長老貴言,風兒有他自己的機緣,我這當父親的就是高興,哈哈。”
說著他還瞥了一眼吳鐵血,瞬間他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而吳鐵血嘴角詭異的出現一抹笑容,“這麼說,清風實力大增就開始給我們吳家招惹禍患,今日他就傷了馮凌山,他日還不知道會給我吳家惹來什麼樣的強敵,我看得給這小子狠狠的教訓。”
“哼!”
聽見吳鐵血說話沒有絲毫的收斂,吳鐵雲當下也不再客氣,冷哼一聲,怒瞪著他,“之前馮凌山那小子傷我家風兒在先,大家都有目共睹,風兒現在是有仇報仇,大大的揚了我吳家的威風一番,哪來的教訓!”
“我看獎勵都來不及,三弟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胳膊也開始往外拐了吧。“
“你說什麼?!”
吳鐵血臉上的黑紅交織不斷的閃爍,在吳家衆長老面前被他這麼一指責,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了。
吳飛龍默默的看著兩人爭吵,搖了搖頭,滄桑的臉上有些無奈。
“怎麼,想跟大哥我動手,看來大哥我多年沒活動筋骨,很多人都把我吳鐵雲的威名忘了吧,就算天劍宗那件事情......但是別以爲我不能動手!”吳鐵雲毫不留情,一臉不屑的說著,一時壓制不住怒氣,倒是將舊事重提。
提到天劍宗,吳飛龍臉色頓時極爲難看,那件事他勒令族人牢牢的夾著掖著,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而吳鐵血更是一臉的鐵青,一時無言。
啪!
吳飛龍尤爲憤怒,茶杯在地上重重的砸出數十片碎片。
“你們兩個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想三歲小兒一般鬥嘴,成何體統!”吳飛龍掃視著著左右兩排人,一股浩大的威嚴讓衆人不敢多言。
緩緩負手起身,吳飛龍一臉怒色,“此事是否是清風闖下的,等他回來再說,功過是非到時再論,都散了吧。”說完,吳飛龍身體一飄忽就出了議事廳大門。
這等驚人的速度讓衆人眼前一花,心房更是一顫,太上長老是真的怒了。
吳鐵雲冷笑的看著吳鐵血,大步流星,離開了議事廳,之後衆人也開始離開。
“哼!”吳鐵血臉色陰晴不定,“看來吳寒吳威兩人還沒得手,這兩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