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邊的事兒傳到順妃耳中,自是大爲(wèi)惱怒,聽說砸了不少瓶瓶罐罐。
自己女兒的婚事砸了,順妃焉能不動怒?!
聽說順妃還跑去豫妃那兒鬧事了,豫妃還是老辦法,一臉懵懂地裝作不懂漢語,把順妃給氣了個夠嗆。
不過順妃倒是識趣,沒跑嚶鳴這兒要求主持公道。順妃明白,自己不討納蘭皇后喜愛,索性便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這些年,弘曆也沒虧待過順妃,一應(yīng)待遇絲毫不遜色其他妃子。順妃膝下又有一兒一女,將來日子有了依靠,也沒再去勾搭弘曆。嚶鳴自然也就沒找她的麻煩。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養(yǎng)女七公主蘇勒也到了該出嫁年紀(jì)了,順妃心心念的想把七公主許配滿洲勳貴世家子弟,可惜人家勳貴子弟也不樂意娶個傻子公主??!所以順妃纔想起了自己孃家子侄,沒想到卻被八公主跳出來給攪黃了!
“你覺得八公主和豐升額有戲嗎?”嚶鳴摸了摸正在搖晃尾巴的煙兒。
煙兒正磕著大松子,道:“要是她能嫁了,我就能解脫了!”
而身在蘭臺行宮的永琚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無聊,與他摔跤的布庫,滑溜得跟泥鰍似的,雖不敢得罪他,但他也一次被摔倒過!真是叫人氣惱!永琚想,若是阿煙在,一定能把那個泥鰍摔進(jìn)泥裡!
永琚瞄了一眼身邊的哈哈珠子,眉頭一皺,道:“我不是讓你把蜥蜴塞夏承被窩裡嗎?怎麼還不去?!”
那哈哈珠子的年紀(jì)與煙兒差不多大,十幾歲的少年,俊朗的面孔上滿是爲(wèi)難之色,“十四爺,夏博士可是皇上欽點(diǎn)的經(jīng)學(xué)博士……”
“爺就是要治治他!”永琚冷笑道,“昨兒爺不就是午睡睡了頭,晚去了一會兒嗎?納蘭柳的手就他給打腫了??!”——納蘭柳長得跟阿煙那麼像,有他在身邊,好歹是個安慰??蓻]想到這僅有的安慰也不得不請假回家養(yǎng)傷了!
哈哈珠子忍不住心中嘀咕:您那哪兒是晚去了“一會兒”?整整遲到了半個時辰??!夏博士當(dāng)然生氣了!只不過皇子阿哥打不得,因此只能伴讀承受了。照理說,一般都是打哈哈珠子的,這回夏博士生氣了,直接打了伴讀納蘭柳手心二十記。
打手心小竹板,瞧著不起眼,打起手來,那叫一個疼,三五下就能打腫了,別說二十下了!納蘭柳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養(yǎng)好呢!
“趕緊去!順便把給他飯菜裡多下些巴豆粉!”永琚恨得咬牙切齒,“敢跟爺作對,我削不死他??!”永琚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狠辣之色。
那哈哈珠子嚇得忙跪了底下,“十四爺三思!學(xué)宮裡人多眼雜,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奴才一己之身不足爲(wèi)惜,可若是鬧到萬歲爺跟前,您也要吃掛落呀!”
永琚冷哼了一聲,“阿煙去修理人,就從沒被逮到過!”
那哈哈珠子嘴角抽搐了兩下,連忙磕頭道:“奴才可沒納蘭侍讀那般本事!”——自打入了蘭臺行宮,納蘭煙被少陰人,回回動手,回回都沒敗露,前前後後不知道敲了多少博士的悶棍了!
這位夏博士也是新來的,竟敢給十四爺不痛快——偏生納蘭煙休學(xué)了,這種陰人的事兒十四爺竟往他身上攤派了!他可沒有納蘭煙那般神出鬼沒的身手啊!一旦敗露,必然會被蘭臺學(xué)宮開除!這樣的後果,他自然承受不起。
他父母雙亡,繼母苛刻,是靠族老襄助,纔好不容易進(jìn)了學(xué)宮讀書,原想一心讀書,畢業(yè)了應(yīng)該也能某個差事??蓻]想到悶頭讀書他竟會被十四爺瞧中,收了做哈哈珠子,原以爲(wèi)是個美差,不過跑跑腿,便能抱到大腿,哪裡想到這位大腿給他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
永琚臉拉了下來,語氣也有些陰沉:“怎麼?你不肯聽爺差遣?!”
哈哈珠子不由一個哆嗦,若是拒絕了十四爺,只怕以後也別想做十四爺?shù)墓樽恿?!可若是做……風(fēng)險更大!
這哈哈珠子也是個聰明的,逼急了之下,只得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忽的腦子靈光一閃,便道:“十四爺,您若是要收拾夏博士,咱們可以另尋法子?!?
永琚來了興致:“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好法子?!?
哈哈珠子笑著說:“據(jù)奴才所知,夏承已經(jīng)年逾四十,妻子趙氏一無所出,卻極爲(wèi)悍妒,怎麼都不肯讓夏承納妾延綿子嗣!”
永琚笑了:“這夏承居然如此懼內(nèi)!有趣有趣!你繼續(xù)說!”
哈哈珠子笑容更燦爛了幾分:“那夏承畏妻如虎,一把年紀(jì)了,奴才料想,他必然不願子嗣斷絕,百年之後無人承襲香火?!?
“哦?什麼意思?”永琚深深看了他一眼。
哈哈珠子道:“奴才覺得,那夏承在外頭十有*養(yǎng)了外室!就算沒有外室,他必然也生了養(yǎng)外室之心!”
永琚連連點(diǎn)頭:“有道理!”
哈哈珠子繼續(xù)道:“所以,奴才覺得,應(yīng)該先徹查一下夏承的老底,若他養(yǎng)了外室,便暗中告之她的夫人趙氏。介時,必然有一場好戲!”
永琚問:“若他沒有外室呢?”
哈哈珠子淮笑了笑:“那也簡單,安排個人,給他做媒養(yǎng)個外室不就得了!只要是如花似玉的良家女子,奴才不信他會不動心!”
永琚聽了這話,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拍在那哈哈珠子的肩膀上:“善保!你倒是挺聰明嘛!!”
沒錯,永琚數(shù)年前收的哈哈珠子就是這個名叫善保的少年,姓鈕祜祿氏。
鈕祜祿善保靦腆地笑了:“十四爺過獎了,都是些餿主意罷了!”
“主意餿點(diǎn)沒關(guān)係,只要管用就行!”永琚笑瞇瞇叫鈕祜祿善保起來,便吩咐道:“這事兒叫給你辦了!爺?shù)饶愕暮孟ⅲ ?
“能爲(wèi)十四爺效勞,是奴才的榮幸!“鈕祜祿氏善保甚是謙恭的樣子。
這般姿態(tài),叫永琚很是受用,便道:“你去常佑那兒支五百兩銀子,算是給你經(jīng)費(fèi)!事成之後,爺重重有賞!”
聽了這話,善保大喜,他心道,就算真給那夏承納個外室,也用不了那麼多銀子,如此一來,他便有得賺了。想著家中整日還食不果腹的弟弟,善保忙不迭跪下,連忙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