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們在地圖上指了很久，商量到半夜，這才決定下來。
“我和子衿，兩個人單獨押解這個小子。從大路走！其他人，都從小路走，將成家的人吸引到那里去。我們大路，好歹還有熱鬧的集市做掩護。兵分兩路！成家人到了多少，都盡數消滅！”
楊子衿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方案。
可是，他又有點擔心。“莫非，就我們兩個人帶著他，他會不會逃掉？”
“你是對我不自信，還是對你自己不自信？”楊子衿呵呵一笑，看樣子是同意了。
他們打算在成家人聚集之前，先一齊出山西，走出山西就分道揚鑣。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就只有跟成沁恩坐在一桌子上的幾個錦衣衛吃飯比較不錯，其他桌上的，唾沫橫飛，劃拳喝粥，這又不是晚上宴會，不就吃個早飯嗎？
成沁恩左手端著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小口喝著粥。面前的饅頭，她還沒有吃呢。
莫非在他們之中算最好的了。他畢竟是讀過很多書的人，只是，他不喜歡勾心斗角，又想正兒八經做個事情，就去做錦衣衛了。
他幾口就喝完一碗粥了，拿起饅頭，一口饅頭就下去一半了。順便還看看成沁恩。一看不知道，看了就被笑嗆到了。
成沁恩傻傻呆呆地端著碗沒有吃飯，撇著嘴巴，正在觀察周圍一圈人的吃相呢。由心而發的嫌棄和鄙視啊。
莫非被笑嗆到了，他咳了兩聲，臉都紅了。
成沁恩回頭看看他，好心地給他再端一碗粥，“沒事吧？”
莫非搖搖手，這個時候，坐在莫非對面的人看到了成沁恩右手上的金鐲子。
“這鐲子……”
成沁恩把兩只手上的碗都放下來，護著右手手腕。“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你想干嘛？”
成沁恩死死地護著手。“我就是想看看……好看呀。”
莫非坐在他對面正對他瞪眼呢，他能怎么樣？
成沁恩看看莫非，明顯是向他尋求
幫助啊。
莫非察覺到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行動。成沁恩端起碗來，把粥都喝掉了，右手藏在桌下，死活不肯再放到桌上了。
吃過早飯，他們就開始收拾東西要走了。成沁恩就坐在房間里，莫非背個包袱進來了。
他走到她面前，攤開手。“拿去，把鐲子掛脖子上。”
成沁恩看看，是好長的一根紅繩啊。
她照做了。取下鐲子，用紅繩繞了這個鐲子一圈，一個金鐲子就成了紅鐲子，繞得如此謹慎，然后再戴在脖子上。
當她要把衣服掀開，把東西放進身體里的時候，她看看莫非，莫非很知趣地背過身子。
雖然，你抓了我，但你也是一個君子，這還是不錯的嘛。
他們兩個一起出門之后，莫非站在她身邊，小聲問她：“喂，你叫什么？這一路，總不能就喊你小子吧？”
成沁恩嘀咕一聲：“你以為，你們能把我送回北京啊？”她那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真的很氣人。
莫非問她：“你說什么？”
成沁恩只好告訴他：“我叫成沁恩！”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就是這張嘴啊……太啰嗦了！想起昨晚她一路念念叨叨，他就情不自禁地勸她：“要是你這次去北京可以活下來，千萬別那么啰嗦了！”
啰嗦？竟然說她啰嗦？成沁恩這又要開始說道了。
“誰啰嗦啊？我去談生意，不說多點，天花亂墜，怎么談生意啊？你叫哪筆生意是兩個人坐在那里悶出來的？而且，我又年輕，勾心斗角的和那些個老不死談話，我不多說點，不就被他們搶先了嗎？你沒有做過生意，沒有接觸過女人，你憑什么說話？不就是個錦衣衛百戶嗎？我告訴你……”
成沁恩這嘴就跟炮仗似的，炸個不停，而且，說話非常地快，那幫錦衣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從她嘴里嘰里咕嚕地冒出來，那么快就連想打斷都不行。天啊。要是拿這種語氣談生意，能談成才奇怪呢？
莫非就是莫非，他昨天晚
上就已經領教過成沁恩的本事了。而且，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
他只是在成沁恩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然后，很小聲地說：“我，要，說，你，是，女……”人字還沒有說出來，成沁恩就在“我告訴你”這里停住了。
莫非有條不紊地說了六個字，成沁恩就吐出這么多字，而且吐字清晰，在停頓的時候，還鏗鏘有力。
幸虧成沁恩的聲音大，莫非說的時候聲音小，只有成沁恩聽見了。
成沁恩一下子閉嘴了，扭頭不理他。
世界終于安靜了。楊子衿問莫非：“你真是厲害，你說了什么？讓這個小子停了下來？”
莫非嘴角上揚，“我就六個字！”成沁恩瞪著眼睛看著莫非，莫非緩緩道出其中奧秘。“天機不可泄露。”
成沁恩一聽這個話，掩飾不住笑意，心情大好。莫非回頭看看她，她白了莫非一眼，繼續低頭笑了。
莫非心下安慰啊，要是這么安靜該多好啊，一路要看著這么個鬼靈精怪的女人，在出山西的路上，還不能暴露她女人的身份。等只有他和楊子衿的時候，還可以告訴他。
這一路上，對這成沁恩，打不得踢不得，傷了還要他來照顧他來背。最要命的是，她的嘴就跟……
這簡直是他當錦衣衛以來，最艱苦的任務。
成沁恩卻在四處張望，希望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快點有人來救她啊！
他們當然不會一直用腳走了，騎馬，而成沁恩很榮幸地坐在了莫非的馬上。
莫非手持韁繩，坐在前面駕馬，而成沁恩則跟他背靠背地坐。
成沁恩就看著景象在倒退，心里那個郁悶啊。
“莫大人，我跟你商量個事情。”“你又要啰嗦什么？！”
莫非就怕她那張嘴，再啰嗦幾次，他真的不保證，自己不會抽她耳光。
“那個，我會騎馬的！你可不可以讓我騎馬啊？”“不行。怕你逃！”
成沁恩氣的不行了。“逃個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