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被嚇的不輕便輕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這事說來話長。當年我三十七歲,算起來也差不多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我到一座森林里盜一個古墓。一切順利,但在歸途中,我卻來到了一片無比美麗的平原,那是我生平見過最美麗的地方,平原上有著各種我說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落花紛飛,當時我想就算是天堂也不過如此。在那里我遇到了一群猶如仙女的絕色女子,她們婀娜多姿的在花叢中跳舞嬉戲。當她們發現我時,便很開心的拉著我一起跳舞,雖然那時我心里知道在這深山中突然出現這樣一群女子很不尋常,但當時的我根本無法自主。她們太美麗了,我甚至無法將眼光從她們身上挪開。她們拉著我去見另外一名女子,那女子長的更是妖艷,她輕輕一笑,我就覺得我這輩子都要留在她的身邊。”
“她赤著腳丫向我走來,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可是當她碰到我背后的刀時,刀身卻忽然激發了強烈的光芒。那群本來圍著我的女子都慘叫著退開。那光猶如當頭棒喝,我突然之間醒了過來,再一看四周,哪還有什么平原,這里根本就是一個荒蕪的山谷!周圍都是大片枯白的參天朽木,地上更是寸草不生。那些女子的臉此時已布滿了鱗片,正吐著血紅的信子,怨毒的看著我。而那為首的妖艷女子卻變成了一條人面蛇身的巨蛇,千米長的身軀盤在枯樹上盯著我背后的長刀。原來她們都是些蛇妖!若不是這把刀,我早就死了。而且還會是傻笑著心甘情愿的被她們吞掉。”
我默默的聽著他的奇遇,心里也平復了許多,至少我知道了他本來是人。他接著說道:“我連忙揮刀向圍著我的那班女子斬去,刀鋒斬過她們的身體,她們就會露出原型,都是些花花綠綠的大蛇,足有數百米長。” 這時,他抽出背后的長刀,手溫柔的撫摸著那烏黑的刀身說道:“那時的我還年輕,無法駕驅這把刀。基本上只能用這刀斬出五刀,超過五刀,刀的力量便會開始反噬自身。但那為首的蛇妖卻是修煉了上千年的蛇精,憑我的五刀根本就不可能把它殺死,而且顯然它也不會讓我活著出去。我唯有咬牙死拼,到最后我終于把它們都殺了,但我也傷的太重,胸腔的骨都裂了出來,眼看是活不成了。眼前一黑便倒在那些蛇妖的血泊中暈死了過去。我本來以為我已經死了,但最后我卻醒了過來。也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幾天,只見整身血淋淋的都不知是蛇血還是自己的血。我便走到附近的河邊去洗掉血污。
讓我奇怪的卻是我身上不但沒有任何傷口,而且皮膚也變的猶如初生嬰兒般的細膩,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多作停留,便朝附近的村子走去以便借宿一晚。” 他停了停,忽然問我道:“你羨慕我這雙眼睛嗎?”我酸溜溜的說道:“你這最多只能騙騙小妹妹。男人大丈夫長這么好看有什么用?” 他聽后苦笑道:“我告訴你,它是個惡夢。” “當初我不會收斂它的魔力。當我走進村里時,村民們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我以為這是因為他們很少看到外人的緣故,便也不疑有他。而且他們都很熱情的招呼我,可當我松懈下來時,卻冷不防有人在背后給了我一記悶棍。我醒來后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籠子里。那籠子很小,就像個狗籠,我只能坐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身。當時我驚恐莫名,我根本想不通為什么村民要這么做。之后的幾天,我終于明白了。他們把我——當成了寵物。或者說是觀賞品吧。”
陳爺頓了頓才道:“后來慢慢的我發現我的眼睛似乎有一種妖力,我不斷的琢磨著它。終于有一天我成功的用它控制住了一個村民,讓他把籠子打開。我逃了出來,跑到了當初的河邊。我摸著我的臉,可是似乎這張臉并不是我的。我驚恐的望向水中的倒影,卻發現我的臉回到了二十歲時的模樣。而且這張臉說是我的但又不是我,這雙眼睛我更覺得是那妖艷女子的眼。那一刻我才想起應該是那蛇妖的血對我的身體起了變化,不但是眼睛,后來我也漸漸發現無論是體力,速度還是法力都突飛猛進,想必那蛇血是大補之物。”
“我當時又驚又喜,卻不知這正是惡夢的開始。當我回到家鄉時,卻發現已是物是人非,而且老家也已人去樓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在山中最多就那幾個月的事,我家人不可能一聲不吭就舉家搬遷的。當我正想向附近的鄰居問個明白時,卻發現根本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我當時非常驚駭,最后總算找到了一些以前的鄰居,但卻發現他們都蒼老了很多。追問之下,我才知道我竟然在那洞中睡了整整三十年。” 我驚訝的張了張嘴,這簡直已超乎了我的想象。只聽他緩緩的說道:“三十年。為了一個墓,我沒有了三十年。” 只見陳爺黯然的搖了搖頭接著道:“之后幾番打聽下,我終于找到了我家人的住址。但我根本不敢去見他們。我的大哥已白發蒼蒼,而我的父母也已經去世了。”聽到這里我還真不懂應該說些什么,在陳爺的眼中我看到了凄苦。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從那以后,我便到處流浪,亡命天涯。小娃兒,你已經知道我的故事了,那你以后還敢不敢跟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個不會老的高人嗎?反正你又不會害我,我怕什么?” 他略微驚訝的望了望我便笑道:“不錯嘛,小凱。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現在知道我過去的就只有你和老吳了。” 我好奇的問道:“那么你這把刀又是從哪得來的?” 陳爺卻笑道:“好了,再說下去,天都黑了。刀的故事以后才告訴你吧。我們現在到二樓去看看。” 聽他這么一說,我的注意力才從新落在了這棟陰深的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