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初晴。李瓔打開門,試圖沖刷掉這一室的陰郁。她一直覺得齊璟會想要當皇帝完全是因為對于權力的欲望,現在她開始覺得,或許是自己錯怪他了。
離開寧熙閣后,齊璟與李瓔找到了白殊,三人決定留在寺中過夜。用過晚膳后,三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回房休息,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李瓔只要一閉上眼睛,齊璟白天所說的話便會一字不差的回響在她的耳畔。這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翌日天剛亮,李瓔便起身來到前院,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一口古井旁。倏地,一陣急風吹過,李瓔本能的抬手去遮擋風沙,手帕被風吹落,不偏不倚掉在了井里。
李瓔看著那口井,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齊璟來到李瓔身邊,沒有想到她竟也起得這么早。
李瓔看著微笑向她走來的齊璟,內心倏地涌起一陣酸楚,他神色淡然,好似昨日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然而她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
“怎么了?”齊璟走至她的身邊時,發現了她的異常,他知道定是因為昨天的事。齊璟笑了,沒想到她對他的事竟是如此用心。
齊璟將她輕輕擁在懷里,感受到她身體傳來的冰冷,便猜到她已然在這里呆了很久。內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一股憐惜沖上心頭,他幾近本能的收緊了手臂的力量,想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她,多給她一點溫暖。
雖然感受著自齊璟身體傳來的體溫,但李瓔卻感覺不到暖意,她很清楚他的心是冷的,心底那如針刺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低泣。
“怎么哭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柔弱,你就不怕我笑你嗎?”齊璟打趣道,他真的不太會哄女人。
“
我好怕!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李瓔急切地說著,“方才我的手帕掉到了井里,這是很不吉利的。我擔心……”
“沒事的!只是手帕掉到了井里。下山之后,我再給你買一條便是。”齊璟打斷了李瓔的話,安撫著她的情緒,但是他的心卻無法平靜。
雖然他并不相信物墜井死的說法,但近幾日他一直心神不寧,還是早走為妙,此地怕是不宜久留。
“我們還是近快離開這里吧?”李瓔幾近懇求的說道,她真的好怕會出事。
“好。”齊璟應著,帶著她離開了前院。
隨后,齊璟同主持方丈拜別。而李瓔則去喚醒白殊,用過早膳后,三人便急急下山。
臨行前,主持方丈送了齊璟半塊玉牌,正面刻的是半朵牡丹,反面是個木字。
“敢問大師,這是何意?”齊璟不明主持方丈的用意,不解的問。
“這是先師留下的遺物,他特別交待我要好好保存。現在,我感覺你與它有緣,便將它轉贈于你。”主持方丈向齊璟行了一禮,味意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后,又道,“緣也,業也。緣應業生,業起緣滅。施主切記凡事隨緣,不可強求。阿彌陀佛——”
齊璟在心中反復咀嚼著這番話的意思,卻始終未能參透。想向主持方丈問明原因,但那主持方丈只是擺擺手,不愿再多言。齊璟收好手中的半塊玉牌,走下山去。
三人回到青龍鎮的時候剛好宵禁結束。
進入悅來居,齊璟叫小二備了些干糧,之后便退了房。
李瓔心中的那份不安非但沒有因為離開青龍鎮而感到平靜,反而越來越慌亂。好像每走一步都充滿了危機,她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會是什么,但這樣的感覺讓她坐臥不安。
齊璟駕著馬車一路飛奔,他必須盡快去與蕭漸離會合。他很清楚此次的行程有多危險,特別是帶著白殊,她是齊玉龍的人,他們誰都清楚。
李瓔也自知此行的兇險程度,但是她相信白殊。
連續奔波了兩個時辰都未發現任何異常,李瓔開始懷疑是否是自己在疑神疑鬼,齊璟見她二人已有疲憊之色,便放慢了腳步。
李瓔在馬車內昏昏欲睡,齊璟坐在外面趕著馬車假寐,看似慵懶的神情下是高度警惕的神經,齊璟未敢放松半分,時刻注意著周邊氣流的變化。
倏地,樹葉發出“刷刷——”的聲音,這聲音有很強的節奏感,并不像是被風吹動的聲音。
齊璟在心中冷笑,看來那些人終究還是來了。
一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倏地佇立馬路中央,抬手攔住了他們。齊璟將馬車停穩后,四周又躥出許多同樣穿著的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白殊聽到聲響走了出來,卻沒有驚醒李瓔。白殊詫異地看著齊璟與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坐在駕駛位上,伺機而動。齊璟則是毫不地意地跳下馬車,朝著前方第一個出現的男人走去。
齊璟站在距那男人約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拱手而道:“不知這位兄臺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
“此樹是我裁,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那男人痞痞地道,狀似盜匪,但那動作神態卻十分可笑。太過故意的說辭讓人一眼便看出破綻。
“如此那我便留下錢財,這樣兄臺是否肯放我們過去?”齊璟并沒有揭穿他,而是很好心的決定從善如流。
“我看這位姑娘倒也算是標致,如果——你肯將她留下,我便放你過去。”第一個現身的林千城道,斷定齊璟不會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