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
“合情合理嗎?”
“不合情合理嗎?”
“顯然不合……”陳景運擺手,不愿再在此事上糾結(jié),轉(zhuǎn)而質(zhì)疑道,“那頭首領(lǐng)蝗雀十分狡猾又警惕,怕是不會如此輕易上當吧?”
“禽獸終究只是禽獸,若論狡猾程度,又怎么比得上人呢?”王芊芊倒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接下來,只要聽我安排指揮,我保管那頭首領(lǐng)蝗雀逃不出咱們手掌心。”
“行,那我便拭目以待了。”陳景運略作猶豫,終于還是點頭答應。
“包在我身上了。”王芊芊拍著胸脯氣勢十足,“你叫廚房先煮一鍋靈米飯,多弄幾個好菜,對了,再弄壇好酒。”
便是連值夜小屋中的陳景運,都快要抑制不住沖動,想要給它來一發(fā)【金光刃】,讓它嘗嘗苦頭了。
“那是自然。”王芊芊洋洋得意的說,“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蝗雀在這個季節(jié)若是不能多吃點東西,多積累些能量,冬天就難熬了。它們的本能反應,很難抵御食物的誘惑。”
陳景運無語。
做完這一切后。
“啾啾啾!”
陳景飛心頭火起,當即帶著佃農(nóng)護衛(wèi)沖上前去,想要驅(qū)逐蝗雀。
開玩笑,昨晚她在山道上守了陳景運一夜,今天又飛來飛去忙活大半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陳景運叔侄加王芊芊,都悉數(shù)蹲守其中,而陳景飛則是帶著佃農(nóng)青壯和護衛(wèi),全副武裝的在靈田外巡邏,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
那樹枝上串著的烤鳥,從體型判斷,分明是……
“跑啊,你繼續(xù)跑啊。”王芊芊坐在紙鳶上,笑瞇瞇地瞅著蝗雀首領(lǐng),“你剛才還不是挺囂張的嗎,怎么不囂張了啊?本姑娘的迷醉散,味道怎么樣?”
三當家!
老三,你死得好慘。
“你和一只鳥廢話作甚?”
過得會兒。
數(shù)個時辰后。
首領(lǐng)蝗雀親自出馬,飛身而下,鋼爪在曬谷場中一撈,便是勾住了一根白色麻繩,凌空將它提溜起來,赫然后面還連著一張隱藏起來的大型捕鳥網(wǎng)。
陳景運抬起一巴掌,金光絢爛中,將蝗雀首領(lǐng)拍暈了過去。
“咳咳~”
蝗雀首領(lǐng)這才猛地驚醒中了陷阱,它趕忙撲棱著翅膀,向天空中掠去。
“畜生!”
“閻王都不差餓死鬼呢,我總得吃飽飯再干活吧?”王芊芊翻了個白眼。
本王的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呢?
等等!
正在此時。
“……”陳景運好一陣沉默,懷疑自己是否終究信錯了她。
可它終究是只見多識廣的老鳥,實力也不弱,強打起精神撲棱著逃命,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飛行路線。
首領(lǐng)蝗雀發(fā)出了尖叫聲,沒有立即飛撲向誘人的食物,而是指揮著蝗雀群先繞著靈田和曬谷場飛了兩圈,仿佛在檢查著什么陷阱。
“這就像很多人類,明明知道有巨大風險,還是會頭腦發(fā)熱地去追逐金錢。”
你專業(yè)不是煉器么?
那模樣,活像在說,愚蠢的人類啊,你們以為這些區(qū)區(qū)簡陋的陷阱,能對付得了本大王?
餌料我們享用了,至于陷阱,你們自個兒留著玩吧~
農(nóng)莊那兩畝靈田外,值夜小屋內(nèi)。
陳景運側(cè)目不已:“煮飯做誘餌我能理解,可這酒菜……”
陳景運眼皮子一跳,這王芊芊的臉皮果然厚到令人發(fā)指了,這順桿子往上爬的本事真不小。
什么香味?
蝗雀首領(lǐng)歪過腦袋一瞅,待得看清楚狀況后,整只雀都僵在了當場,魂都飛了出去。
一些體型較小的蝗雀,已扛不住【迷醉散】的藥力,紛紛身體一軟,癱倒在了曬谷場上。
“陳景運,伱釣過魚么?酒能激發(fā)餌料香味,傳遞出很遠。等于告訴蝗雀,這里有好吃的,快來呀。”王芊芊沒好氣地白眼說,“你在質(zhì)疑我狩獵方向的專業(yè)性?”
隨后,首領(lǐng)蝗雀撲棱著翅膀懸停于空,朝著曬谷場瞅了一眼,仿佛有些不屑般“啾啾”兩聲輕蔑叫聲。
忽然。
如此模樣,看上去當真十分囂張和欠揍。 就像是一條魚,在嘲諷釣魚佬打窩養(yǎng)它一般。
就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各自踩著飛行法器擋在了蝗雀首領(lǐng)的去處。
其余蝗雀,也這才一擁而上,開始拼命爭奪有限的靈米。
“啾啾!”
靈田旁的小型曬谷場上,攤著一些陳年靈米在曬。它們散發(fā)著陣陣酒味,飄香四溢。在法術(shù)的作用下,味道順著風散出去老遠。
四叔?
可首領(lǐng)蝗雀又是啾啾兩聲,便有一只頭目蝗雀,率領(lǐng)一支蝗雀隊伍撲向了護衛(wèi)隊,糾纏中將他們隔絕在曬谷場外。
“四叔謬贊了。”王芊芊謙遜的靦腆一笑,“我身為一個散修,行走于修仙界,會摸個魚,懂打個獵,改善改善伙食,這很合情合理嘛。”
這姿勢,若是給它屬下瞧見了,豈不是丟了它堂堂雀王的臉?
對了,本雀王屬下呢?
“啾!~~啾啾~~啾啾啾~”
它的力氣很大,竟將大網(wǎng)拖飛到一旁丟在地上,連發(fā)出十幾道風刃,將大網(wǎng)切成紛飛的碎片。
“吧嗒!吧嗒!”
它們又故技重施,接連不斷的破壞著鐵夾陷阱。
同時,又有幾只蝗雀按捺不住食物誘惑,撲到了曬谷場,大口大口開吃起來,吃得性起,還互相追逐打鬧起來。
可不飛還不覺得,這一飛,只覺得翅膀軟弱無力,渾身像是被抽了骨頭般撐不起來。
兩只頭目級的蝗雀聽到命令,自天而降,猛地將翅膀一拍!
一些鋪陳開的靈米瞬間飛灑了出去,與此同時,“啪啪!”兩聲爆響,竟是兩只藏在靈米下的鐵夾子彈跳著合攏在一起。
陳景運質(zhì)疑道:“你既然要擺陷阱,又何必放護田巡邏隊戒備?”
等蝗雀首領(lǐng)再醒過來時,已月上柳梢頭了,它扭了扭圓鼓溜丟的身體,發(fā)現(xiàn)渾身麻勁倒是消散了,腦袋依舊昏沉沉的,一對翅膀卻被連根綁起,向斜上方翹著而無法合攏。
遠處天邊出現(xiàn)了一片烏云,一大群蝗雀群呼啦啦的飛了過來。
蝗雀首領(lǐng)見那幾只蝗雀吃了食物后沒有不良反應,這才施施然地落到了曬谷場上,對著酒香四溢的陳年靈米大肆享用起來。
果然是一只慣犯蝗雀。
如此一幕。
“啪!”
“還真來了?”陳景運有些錯愕。
看得陳景運是低聲感慨不已:“果然,還是鳥為食亡啊。人亦如此,我當自省之。”
傍晚時分,天色已有些灰暗。
吃著吃著,蝗雀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曬谷場上,有一塊輕薄的蓋板挪移了些位置,其中又是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誘人白玉靈米。
蝗雀首領(lǐng)撲騰著翅膀,得意洋洋地沖陳景飛等護衛(wèi)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啾啾”聲。
“芊芊姑娘,好手段。”陳道遠也是豎起大拇指,對王芊芊夸贊道,“接連用幾個明顯的陷阱,降低蝗雀警覺性,讓它們洋洋自得,忽略了最后的殺手锏。沒想到,芊芊姑娘還是個好獵手。”
還沒飛出數(shù)里遠呢。
本王要替你報仇,本王拼了!
“那蝗雀首領(lǐng)可不傻,這時候靈田無人看護才不合理吧?咯~~”王芊芊臉頰紅潤,打著飽嗝說道,“我這反而是降低蝗雀的疑心。”
陳道遠清咳了一聲,笑著打了個圓場:“芊芊姑娘說得對,先吃飯再干活,我這叫人去安排。”
只見它不遠處,架著一堆篝火,幾個人族正圍著篝火,有說有笑的吃著燒烤。
吃紅了眼的蝗雀們立即一擁而上,加快速度爭搶和進食,便是連那頭蝗雀首領(lǐng)都不能幸免,就屬它仗著權(quán)威和體型,搶的最多,吃得最多。
蝗雀首領(lǐng)憤怒的尖叫著,仿佛在斥責人類的卑鄙狡猾,只是腦袋依舊一片焦黑,少了那撮威風凜凜紅毛,終究氣勢有些不足。
“你這陷阱是不是太明顯了?”陳景運又質(zhì)疑,“誘餌竟放得如此隨意,還摻和了酒作甚?蝗雀對酒能感興趣?”
王芊芊一巴掌將蝗雀首領(lǐng)拍倒在地,吞了下口水道:“陳公子,你還留著這只大肥鳥做什么?這是難得的一階兇禽,食之大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