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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血魂教能藏的嚴嚴實實,也沒聽說過哪個金丹家族在本地搜尋到血執事編隊的事跡。
雖然陳玄墨也能理解那些金丹家族明哲保身的策略,畢竟金丹家族全部基業都在本地,像血魂教這樣動輒滅人全族的強敵自是不愿意招惹,但他們不作為,便等于是任由筑基小家族和凡人城鎮被血魂教收割,此舉依舊是令陳玄墨好生不爽。
先前想禍水東引到河陽洛氏,他還幫著洛氏考慮了種種后續救援手段。
畢竟陳氏和洛氏的矛盾,屬于人民內部矛盾,而血魂教則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孽。
現在,陳玄墨已沒有了心理負擔。
而那兩名血執事在罵過一陣洛氏后,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各自憂心忡忡。
說一千道一萬,他們這一次都是失敗者,雖然暫且保得性命,可血魂使大人豈會輕易饒過他們?
他們一路沉默寡言,駕駛水遁靈舟貼著海底向一個方向航行而去。
而與此同時。
楊雨靈和雷鰻攜帶著玄墨靈劍,遠遠跟隨。
陳玄墨倒要看看,這兩個血執事最終會跑到哪里,真希望通過他們能直接找到他們上線血魂使的老巢。
這也是為何,陳玄墨沒有立即通知族人過來追殺圍剿他們。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希望他們不要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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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前一些。
就在玄墨靈劍“呲溜”一下,追入血執事逃跑的甬道中時。
這座邪教巢穴頓時就炸開了鍋。
盡管還有兩座陣基血池在勉強支撐血煞陣,可隨著兩位老大逃走,他們知道自己被拋棄了,士氣自然徹底崩盤。
首先反應過來的,便是已經斷了一條胳膊,正在撤離戰場的蟲老魔。
見狀,他咬牙狂催真元,遁速再次加快,朝著血煞護盾另外一側跑去,絕不至于一頭撞到那個金丹修士身上去。
但是靈舟之中,有人關注著現場一切。
那就是陳寧泰。
見得蟲老魔要逃,他立即將指揮權給了王芊芊,自己則是躍出靈舟,化作一道金色遁光俯沖而下,攔截向蟲老魔。
蟲老魔速度也很快,轉瞬之間,他就沖出了搖搖欲墜的血煞護盾,來到了懸崖邊上。
他獨手在腰間一拍,一只模樣古樸,仿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馭蟲袋鼓脹起來,袋口大張,一只渾身金燦燦的甲蟲從袋口飛快爬了出來。
甲蟲迎風即長,眨眼間就幻化成了一頭丈余長,擁有一根堅硬獨角和一對鉗剪般巨螯的巨型甲蟲。
它渾身披著金光流溢的“盔甲”,一對巨螯張張合合,好似連金鐵都能夾斷,威風凜凜,霸道十足。
“金甲虎蟲!”
這是一種生長在南荒群山中的兇蟲,以體型巨大、擅于捕殺虎豹兇獸為食而聞名。
它那對巨螯能鉗碎一切獵物,而厚重的金甲則給它提供了令人驚嘆的防御能力。
而這一只,實力達到了三階,堪比筑基期修士。
“~~~~”
尖銳刺耳的蟲笛聲響起。
金甲虎蟲厚重的盔甲向外展開,折迭在甲殼下的膜翅唰的展開,瘋狂拍打著騰空而起,整只甲蟲就像一艘小型靈舟般攔截向了陳寧泰,欲圖阻止他追殺主人。
“哼!區區蟲獸,也敢螳臂當車?”
蒙著面,眉宇間威嚴從容,愈發有高手和大佬氣質的陳寧泰冷哼一聲,愈發精純玄奧的金元真意融入進暗金靈劍之中,神識一動,暗金靈劍就化作一道厲芒向金甲虎蟲打去。
“噗嗤!”
金芒穿透金甲虎蟲厚厚的甲殼,飛快從它體內對穿而過。
蟲血飛濺,虎蟲登時穩不住飛行姿態,搖搖晃晃地向一旁墜落。
蟲老魔臉色一變,頓覺脊背發涼。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金甲虎蟲,竟然連對方一個回合都沒能擋住,急忙又從馭蟲袋中召喚出另外一只兇蟲。
那是一只八條腿的蜘蛛。
它體型看似極大,可實則滿身都是細長的絨毛,八根蜘蛛腿更是如一節節的竹竿般纖細,長相十分怪異可怖。
沒錯,這并非尋常蜘蛛,而是一只水生靈蟲——【劇毒水蛛】,它同樣是一頭三階兇蟲。
蟲老魔翻身躍上劇毒水蛛的背,吹響了蟲笛,水蛛立刻從懸崖上躍下,載著主人飄飄蕩蕩的落在了波濤四起的海面上。
它周身纏繞著淡藍色的靈力,邁開八條如麻桿般的細長腿就在海面上瘋狂奔跑起來。
它就這么踩著海水奔跑,每跑一步,就像是在水面上溜冰似的向前劃出一大段距離,如此連跑帶滑,速度竟然奇快無比,比很多筑基修士全力遁形都快。
如此詭異的一幕,看得見多識廣的陳寧泰都為之一愣。
為了家族任務,他研究過很多黑榜通緝犯,此時也認出了蟲老魔的身份。
他的資料,自然也是擺在了陳寧泰的案頭上,且有厚厚的一沓。
都說蟲老魔一身本事全在馭蟲上,他起先還難以想象,但現在卻是見識到了!
也是難怪,各種犯案累累的蟲老魔能活到現在。
黑榜靠前的通緝犯,果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但陳寧泰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此魔可是行走的功勛點。
當即,他周身金元真意飛速流轉,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風馳電掣般向蟲老魔追去。
要論起遁速。
金行修士雖然比之風行修士、雷行修士要差上一籌,但是在五行之內,甚至是與其他幾種異靈根比,金行修士的速度也足夠引以為傲了。
尤其是陳寧泰這種已經掌握了金行真意的筑基修士,其遁速比起未曾領悟本行真意的雷行修士都不遑多讓。
此時海面上視野開闊,沒有遮擋物,陳寧泰連拐彎調整都不需要,速度自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蟲老魔遠遠見得流光襲來,越追越近,頓時被嚇得亡魂大冒。
這特么的是哪里來的變態筑基修士?
怎么會厲害成這等模樣?
他心中那個懊悔啊,原本以為自己加入了血魂教后,從此就能瘋狂收集血煞之力,直沖金丹大道,未來叱咤風云不可一世。
可現在呢?
剛轉修了血煞魔功,尚且寸功未立呢,自家老巢就給人掀了個底朝天,兩位“和和氣氣”的大哥,更是直接將所有人都賣掉,獨自逃命去了。
而他,也是被一個異常可怕的敵人給盯上。
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啊~!我老蟲怎么就得了失心瘋,信了那個勞什子血魂教的當!
蟲老魔心中瘋狂大罵,手上卻也沒閑著,連拍馭蟲袋,一群金色靈蜂從袋子中蜂擁而出,如同一片金燦燦的祥云般,向后方追來的陳寧泰籠罩而去。
這蟲老魔,還真是手段盡出,極為難纏。
可陳寧泰同樣不是易與之輩,任憑蟲老魔手段盡出,他依舊是死死咬住對方。
而就在陳寧泰追擊蟲老魔的時候。
血魂教巢穴所在的荒島上,也如同熱鍋沸水一般炸開了鍋。
從血衛到血卒,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瘋狂逃命,一道道血霧風馳電掣般朝著四面八方潰逃而去。這種時候,誰還會堅守?
便是連素來以瘋魔著稱的【修羅劍魔】,瘋病都在瞬間被治愈,駕起黑紅劍光便直沖云霄,像是一發穿云火箭般逃得比誰都快。
“轟!”
鐘離燁的蓄力一擊下,勉強支撐到了現在的血煞護盾終于宣告破裂,化作無數猩紅的光點,如流星雨般墜落。
“老祖,您去追那個手持魔劍逃掉的家伙,其余嘍啰我們自己來就行。”王芊芊的聲音在玄墨號中響起。
老祖?
鐘離燁微微一愣,但旋即就想起自己現在扮演的身份乃是河陽洛氏的金丹老祖。
原本他還以不會演戲為理由推脫,也模仿不來別人的火行戰斗方式,卻不想陳寧泰卻告訴他本色發揮就行。
鐘離燁明白那是王芊芊在給他發布指令,不過戰場就是如此,他的身份和修為雖高,但依舊得聽指揮行事。
當即,他便準備展開火遁追上修羅劍魔。
忽而,他手中的赤陽寶劍微微一顫,發出了一聲劍鳴,隨后震動幾下,仿佛在表達,我要離開你單獨活動一下,你自個兒去追敵吧。
沒錯。
赤陽寶劍作為赤陽峰世代傳承的法寶,早已在數十年前誕生了靈智,不過這靈智素來懵懂又安靜,很少會主動發表意見。
鐘離燁不知赤陽寶劍為何想要單獨行動,但他身為一個金丹修士,追殺一個筑基修士有沒有法寶都一樣,當下也不疑有他,隨手往劍身內灌注了不少能量,隨后便化作一道火光直沖云霄,緊追修羅魔劍而去。
脫離了鐘離燁后,赤陽寶劍懸浮在原地,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只能四下張望。
這一次,它要脫離鐘離燁行動,的確是一時沖動。
主要是剛才它“見到”了血色能量護罩之內,那柄黑黢黢的靈劍上下竄動,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很是過癮,尤其是那黢黑靈劍挑起一枚巨大的污煞血球砸人時,更是徹底驚艷到了赤陽寶劍。
大家同為寶物器靈,為何你這黢黑靈劍那么的優秀,那么的風光。
在那一刻,赤陽寶劍心底萌生出了一種感覺,這才是器靈寶物正確的打開方式,那才是它赤陽寶劍應該有的器生。
所以,它留下了。
但是留下之后,它又不會了。
畢竟它只是一個剛剛誕生數十年的萌新器靈,主動意識尚且十分有限。
它慢慢飛著,仿佛在漫步戰場,它還是第一次如此鄭重的觀察這個世界。
一些筑基期的菜雞們,正在追殺那些渾身冒著污穢血光的筑基菜雞。
一些更弱的煉氣期修士,正在和那些血色小卒子們拼殺,打的是熱火朝天。
沒勁啊沒勁。
赤陽寶劍覺得一點勁都沒有,身為一柄擁有赤陽真火的寶劍,它覺得這些戰斗實在太弱了,如果是那黢黑靈劍在,他一定會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吧?
忽然,又是一道金色流光從它身邊掠過。
那是一柄連靈劍都不是的法器,雖然品質不俗,卻弱小的可憐。
可那柄法劍卻邊飛邊不停的震顫,發出了嗡嗡嗡的鳴叫聲,一副十分亢奮的樣子。
它追擊上了一名血卒子,將它擊殺后,又再度頂上了另外一名。
“金芒,干得漂亮。”
不遠處,一位俊俏青年緊跟而上,不斷施展金行法術收割戰場,還時不時的開口鼓勵那法劍:“你好好干,多賺點家族貢獻值,回頭給你申請金行靈材,將你的劍身打造升級成靈劍。”
“嗡嗡嗡!”
那柄閃爍著金芒的法劍,似乎更加興奮了,好似在嗷嗷叫著撲向那些逃跑的血卒。
金光涌動下,它往往兩三下就能斬殺一名敵人。
很快,它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飛回主人身邊接受一波靈力充能,然后再度殺向戰場。
“這……”
赤陽寶劍覺得這把金芒劍太有干勁了,明明只是一件低級別的法器,劍生卻這么努力。
相較于金芒,赤陽寶劍覺得自己的劍生太過擺爛和無趣。
受金芒感召,它赤陽寶劍也要加入戰場,多賺貢獻多立功!
“嗡!”
赤陽寶劍發出了顫鳴聲,趕在了金芒之前,暴起一團烈焰將兩名逃跑的血卒子燒成了灰灰。
立下戰功后,它還不忘朝隨后趕來的金芒顫鳴了一下,好似在邀功一般的說,看,我比你厲害吧?一團火殺了兩個!
“嗡嗡,震震。”
豈料,金芒非但沒有領情,反而還被氣的不輕,上躥下跳著發出了一連串時而激昂,時而低沉的劍鳴聲,劍鳴聲抑揚頓挫,就好似真的在說話一般。
赤陽寶劍一下子懵了,它能聽懂人類的話,但竟然聽不懂這劍芒的話,它這是在向自己表達崇拜和贊揚嗎?
“金芒,不準罵人,不,罵劍。”
隨后趕來的陳景運急忙一把抓住金芒劍,低聲斥喝道:“平常我都是怎么教你的?身為一柄劍,伱一定要好好說話,要有禮貌,不能隨便爆粗口,你再這樣,我又要送你進族學里待一陣了。”
金芒劍被訓斥的連光芒都黯淡了許多,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它還時不時的低鳴兩聲,仿佛是在辯解著什么。
至于族學什么的,它一點都不想去。那些人類的文化知識太難太難了,它只是一把小小的上品法劍,會殺人就行,學什么算術啊~
主人和靈劍如此交流,把赤陽寶劍看得都驚呆了。
它覺醒了意識足足數十年,也沒和赤陽上人說過幾句話,至于新主人鐘離燁,就更是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
“這個,您就是赤陽峰的鎮山寶劍——赤陽寶劍吧?”陳景運訓斥完金芒,便客氣的朝赤陽寶劍行了個禮,然后說道,“我們家金芒還小,只是柄法劍,您身為金丹修士的法寶,地位自是無比尊貴,怎么能和我們家金芒搶怪呢?它給自己攢點貢獻值不容易。”
搶怪?
那是什么東西?
赤陽寶劍錯愕。
它倒是聽說過,主人要攢貢獻值,赤陽峰很多弟子也要攢貢獻。
但是,一柄劍也要攢貢獻的嗎?
“啊,抱歉抱歉。”陳景運見赤陽寶劍一副茫然的樣子,忙不迭道歉道,“我差點忘記了,宗門內是沒有【器靈綜合素質培訓班】的,那這事就不怪您了。”
然后,赤陽寶劍就更懵了,仿佛宕機了一般。
而這時候,陳景運又低聲教訓起了委屈不已的金芒:“人家赤陽寶劍前輩沒上過學,沒接受過正經的培訓,你和它計較都沒用,行了行了,回頭我從我手里勻一點貢獻值給你,算是彌補你的損失了。”
這個培訓班,自然是他太爺爺陳玄墨的主意。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靈劍和人溝通是個大問題,總寫字不是個事情,便通過不斷的摸索,實踐總結出了一些簡單的顫音劍鳴頻率,和劍身舞動的狀態來代表劍的語言。
目前還比較粗淺。
但已開設了培訓班,將這套語言傳授給家族擁有器靈的寶物,當然,目前學員僅有金芒一個。
經過太爺爺的一番努力調教,金芒果然變得聰明多了,學會了很多東西。
也接受了太爺爺說的,你身為擁有器靈的劍,是時候學會自己攢錢,給自己買材料升級的古怪設定。
此言一出,金芒劍又是興奮了起來,繞著陳景運滴溜溜飛,還時不時親昵的蹭蹭他,然后,跟著主人屁顛屁顛繼續去打怪賺錢了。
赤陽寶劍看著那遠去的一人一劍,忽然好羨慕那柄金芒小劍。
它雖然好弱小,可劍生充滿了熱血和激情,好似過得十分充實的樣子。
然后,赤陽寶劍又不禁想了那柄黢黑靈劍,它似乎更加聰明靈動,還會做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來,等它追敵回來,一定要和它好好交流交流,彼此交個朋友。
在這一瞬,赤陽寶劍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啵”的一聲碎裂了,好似有一種無形的關口被打開了。
這讓它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不再覺得自己的劍生枯燥而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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