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靜雅鎮定的答道。
這下,老四的臉也刷的變了顏色。康熙慍怒的看了老四一眼。
靜雅看了看,覺得時機一到,匍匐在地,磕了個頭“求皇上為奴婢做主,奴婢冤枉啊!”事情轉換的太快,大家都愣住了。
康熙哦了一聲,把玩手里的酒杯“冤在何處?”
靜雅手指老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四貝勒仗著他是皇親國戚,天潢貴胄,公然欺壓良民,數次咄咄相逼,窮兇極惡,罪大惡極,對奴婢犯下的罪行簡直是,簡直是……”靜雅說的有點太過于義憤填膺了,想不起啥詞了,憋了一會“簡直是罄竹難書??!”
康熙嗤笑了一聲,看著靜雅。
靜雅挺直了身子,看著康熙說:“奴婢要告御狀!”
眾人皆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告御狀三個字從靜雅嘴里說出來,好似晴天里打了個霹靂。
靜雅開始從衣服里面抽東西,好似卡的太緊了,抽了幾下沒有抽出來,周圍的御前侍衛都暗中準備了,終于抽出來。卻是一沓紙,靜雅雙手碰上“請皇上過目,這是狀紙?!笨滴跖艘幌伦欤褐橐呀浗舆^來狀紙呈上。
這是一沓子漫畫,全部記錄著靜雅受到的懲罰,畫得那是十分動情,刻畫的老四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生動有趣,等到看到那比武單挑,夾紅豆,夜里打拳,吊到空中的場景,裝神弄鬼的對決終于忍不住的放聲大笑,笑得狀紙都是簌簌發抖。
良久,止住笑,轉向老四“靜雅所言可屬實?”
老四站起恭敬的回答“回皇阿瑪,確有此事,可這靜雅本性難馴服,所以有時候也采用一些手段。”
康熙哦了一聲,又向靜雅道,“在四府中受欺壓心里苦悶,入了宮不就了無煩惱了?”
靜雅想了一想,突然道,“如果入了宮,那么以前在四府受的苦難怎么辦,就此作罷么,那可不行?!?
“那你想怎么樣?”
靜雅想了一想,手臂一揮“四貝勒無非是仗著自己身份尊貴,奴婢不甘心,奴婢要留在四府直到選秀女。就算是敵不過他,也定要鬧他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家宅不寧!”這話說的氣勢非凡,又是惹來一陣大笑。
“魏珠”
“奴才在”
“取一面御賜金牌來,從此你可與老四身份地位平等,見牌子如見人,保你地位尊貴,無人敢刁難?!?
靜雅見了那一方金燦燦的令牌來,欣喜若狂,可是又懷疑其那作用來,這個小小的東西真能克制的住兇神惡煞一般的老四?
心中疑惑不減,一心里想要試一試,一眼看見老四面前放著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上前一步一把手搶在手里。老四大怒,只要揪住她,那一面亮閃閃的金牌就這樣擎到了老四的臉上來,只得忍氣吞聲了,坐回去。
康熙嗯了一聲“不可濫用?!?
靜雅跪下謝恩“皇上圣明,皇上英明,千秋萬代,千古流芳,萬人敬仰,萬民臣服,英明神武,英俊瀟灑,英雄非凡……總之,只要是奴婢想到的所有的好詞用到皇上身上都不為過。”激動和高興的有點語無倫次了。
“不過”靜雅話語一轉“奴婢還有一事相求?!?
“準奏”康熙心情大好,透著寬容和慈愛。
“此番回去,恐怕四貝勒會刻意刁難,所以還請皇上體恤靜雅,時常派人來打探消息才行,如果四貝勒有何惡言惡行,也好及時讓靜雅畫了他的罪狀呈上去,請圣上定奪四貝勒之罪才好。”
“兒臣愿意前往!”十四的反應超快,靜雅剛說完,他就跪下奏請了??滴跻灰粶柿?,微微一笑,擺手,靜雅告退了,一蹦三跳的下去了,完全忘記了剛上來的時候有多么的矜持和沉穩。自下去坐在四府的家眷中去了。
歌舞升平,一片鶯聲燕語,襯著花香濃郁,皇上心情大好。
殿外來報,薩滿巫師及巫娘子覲見。
宣了之后,薩滿巫師與巫娘子并列,信步上前,看見這一殿的花開,微微有些動容。
見過皇上與眾位親王嬪妃阿哥之后,巫師只是微微一笑,向皇上說:“花草異象,想必是有異人出現?!?
康熙照舊是哦了一聲,并不多說。巫師自顧自的說道,“但凡是百花同開,一是為仙,一是為妖。為仙者,必定雍容華貴,卓然風姿,善解人語。為妖者則古靈精怪,頑劣異常,不解人語??上г谙虏辉H眼得見,不然的話,必定能夠辨個是非。”
也許不用薩滿巫師親眼辨認,眾人一致已經認定了究竟是妖還是仙。
“那么為妖者有何危害?”十三問道。
“花為性情,無論仙妖,都是本性純良的,不過為妖者頑劣不堪,非常人所能容忍的,不過是多生了幾場氣罷。”十三心下一想,頓時抿嘴一笑。
“只是都不喜被人拘束,倘若不自由,恐怕是生了法子要逃出去的?!彼_滿巫師接著說道。
十三恭恭敬敬的站起來向他施了一禮。
可是那巫娘子卻也跪下啟奏“回太后,諸位娘娘。后宮之中,本應一片祥和之氣,又豈能容那些個精怪存在。只怕是折損了龍體鳳體,倒是不好了!”
此番話說的大有深意,太后不禁蹙了蹙眉頭,有了一絲猶豫。突然鳳目微開,“宣烏拉那拉靜雅!”
再次站在殿堂之上的靜雅,猶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過于興奮的眼睛依舊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薩滿巫師手中權杖之上的鈴鐺突然就響了起來。
巫娘子不無得意,“鈴鐺無風自動,想必也覺得此人有玄機!”
老四的心,狠狠的捏了一把。
巫娘子手執魔杖,口中喃喃念著咒語,指向靜雅。
靜雅先是一愣,隨即目光呆滯了起來,眼中似乎空洞無一物起來。
慢慢的走向巫娘子。巫娘子心中大喜,加快了咒語的誦念。
靜雅呆呆的走到巫娘子身邊,被魔杖指住面孔,不得動彈,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俯首向地,再抬起頭來,已經變了模樣。
十指彎彎翠綠一片,面上紅白之色,雙眼蒲扇一樣長的睫毛,眼角斜向上飛,點綴一朵紅色狀似血淚的小花,猩紅大嘴中閃出獠牙兩顆來,尖利無比。
巫娘子得意的一笑“露出原形來了吧?!边@番變化突然,殿中上下一時都驚呆住了。
四福晉靜淑見狀撲了上來,雙膝一軟,跪倒來了靜雅身邊,摟她在懷里。巫娘子向福晉道,“福晉請讓開,此女是妖孽,待我收了她。”
福晉只管抱住不撒手“雅兒是我的妹妹,她不是什么妖孽,一定是巫娘子弄錯了吧,雅兒雖然調皮些,可是根底上究竟不壞?!?
巫娘子聽了不免心中急躁,低聲想語“福晉還是趕緊離開吧,休要被這妖孽所傷?!?
福晉已經淚水漣漣“不要,你不要傷害她?!膘o雅心中感動異常,這個掛名姐姐一直以來對自己真是呵護備至,絕對相信,心中升起一陣暖意來,徐徐睜開了眼睛。
彎曲的指甲輕輕拂過姐姐的頭發“姐姐我沒事,你讓開一些。”旋即從地上站起,雙手岔開,兇神惡煞一般望著巫娘子。
身子一擰,已經撲了過去,陰森綠光從指間冒出,在空出劃出幾道詭異的弧形,巫娘子大驚失色,連連后退,無奈迅捷不及靜雅,只聽得嗤的一聲,身上所著寬大的法師袍已經被靜雅撕破了,幾道長長的口子明顯的掛在身上。
巫娘子魔杖一揮,念念有詞,似乎要用巫法來控制住靜雅,被靜雅劈手奪了過來,扔在地上。
這下更是大驚,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迎戰,靜雅騰空一腿,連著就是好幾腿,快的看不清楚,踢得她連連后退,剛站穩,就被靜雅一把扯過來烏黑濃密的頭發來,轉了好幾個圈。一邊轉圈一邊說:“你才是妖怪,你阿瑪是妖怪,你額娘是妖怪,你兄弟姐妹是妖怪,你夫君孩兒是妖怪,你們全家都是妖怪。”
眾人聽得好笑不堪,又都是不敢笑。老四給十三和十四使了個眼風,兩人從座位上一躍而起,雙雙撲過來夾擊靜雅,遇此強敵,靜雅這才放開巫娘子,對付著兩人。
靜雅的拳腳功夫一半來自老家所學,一半來自費揚古的傾囊相授,平時也與十四切磋過,可是畢竟沒有達一定的境界,一個十三已經對付不了,何況兩人夾擊,未及二十招,已經落得下風,不多久便被兩人所擒。
一人一邊牢牢控制了胳膊和大腿,身子被鉗制的死死的,拖到了殿堂之上。
老四冷哼一聲,站起身子緩步踱到靜雅身旁,身后的丫鬟奉著托盤而至。
老四伸手撩開靜雅的衣袖,那里原來有個鐵箍套在手腕里,這陰森鬼爪皆是從這環形鐵箍伸展出來,緊貼手面的,上面涂滿了綠色熒光,難怪舞動起來陰氣森森的樣子。
老四取下一只來放入托盤中,又剝開另外一只衣袖,取下另外一只,并排放在托盤之中。
伸出左手捏著靜雅的下巴讓她轉頭不得,從耳朵之際撕下那黏在皮膚之上的眼角血淚之花和那蒲扇一樣的濃密睫毛來,頓時顯出明亮溫和的雙眼來,消除了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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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照舊放在托盤之中的,接著使勁一捏下巴,靜雅不禁覺得痛,連連叫道,“疼,疼疼疼”從口中拔出那嵌套之上的尖利牙齒來,也放入到托盤之中。
到現在,依舊還是那個普通人樣貌的靜雅,不過托盤之中擺放著種種利器,讓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頓時讓人大開眼界。
靜雅眼見已經敗露,頓時泄了氣,被這兩人壓制的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四施施然到“回稟太后,皇阿瑪,此女慣使用此伎倆,裝神弄鬼,曾經把四府上下折騰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晚上皆不敢出門,杯弓蛇影的倒是嚇到了數人?!?
靜雅聽的老四如此講,心中大喜,原來自己如此能耐非凡,不禁向老四道,“多謝夸獎了?!北皇稚弦挥昧?,哎呦一聲,不再出聲。
巫娘子驚魂甫定,忙忙整理衣衫,跪在一邊,繼續回稟“如果不是妖孽,如何行為做事處處與常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