臚濱府。
姚佳和張壽增興奮而期待。
張壽增激動的手都在發抖:“世杰,你說,他們會履行承諾嗎?”
姚佳篤定道:“會的。他們的爭斗還沒結束,他們缺衣少食仍然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大人在歐陸,明里暗里滅了他們太多有生力量。等打完,他們將更為虛弱。”
趙傳薪托辭針對尼古拉二世,在歐陸干了許多事。
“如果他們不歸還呢?”
“他們不聽話,取他們糧,拿他們槍,斷了他們鐵路,讓威廉拖死他們。”
這種事聽上去好像不可思議,其實毛毛雨啦。
等明年,北方的那位自我閹割波羅的海諸領域。
下手那可比現在狠多了。
不割的話,后世那番爭斗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姚佳冷笑:“幫他們這么多,割這點肉還斤斤計較的話,咱們大人恐怕會發狂。現在他已經瘋了,他發狂恐怕連他的大閨女也勸不住……”
北方沒讓兩人等太久。
大概一周的時間,遙遠的北方昭告天下。
趙傳薪究竟如何辦到的?
全世界報紙都在報道此事。
《順天時報》:趙傳薪,國之干城!
《民-國日報》:趙傳薪一個人抵百萬師,收-復之功足可耀世!
軍閥們繼續搞的烏煙瘴氣民不聊生,他們挺震撼的,但他們并未受到觸動,好像雙方是兩個世界的人。
各地農民不斷起事。
有的是活不下去。
有的是看軍閥鮮衣怒馬,不由躍躍欲試——彼可取而代之。
再看看趙傳薪,對內不爭不搶,人家只朝著外邊使勁兒。
……
日子不抗混,又到了臘月二十八。
臚濱府和鹿崗鎮一再壓制,可還是有大量人口涌入。
窮的想要到此立命,富的則來此安身。
還有個別人,靠打仗發了家,就想著在兩地置辦房產。
這年頭,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呢?
萬一有天下野,也能去這兩地兒避難。
畢竟那里絕對安全,無人敢惹。
趙傳薪今年臘月二十八集齊了七龍珠:趙靈均、趙正則、趙念真、趙頌真、姚冰、本杰明·戈德伯格、姜明辛。
趙傳薪雙手插兜,在旁邊看著。
這些孩子一起將燈籠桿撐起。
“嘿呦……”
“使勁兒……”
“你偷懶兒!”
鬧鬧哄哄,燈籠桿被豎起。
此時,院外一輛卷王汽車慢悠悠經過。
忽然,車窗打開,探出來個腦袋,沖趙傳薪笑:“你好,趙將軍,我……”
趙傳薪舌綻春雷:“滾!”
那人惱火的縮回腦袋,升上車窗走了。
姜明辛說:“大大,我在報紙上見過那人,忘記他叫什么了,他是個軍閥。”
趙傳薪摸了摸她腦袋,沒說話。
姜明辛有點不好意思。
她真的已經是大姑娘了。
豎起燈籠桿后,趙傳薪又帶他們回去揉面,讓他們蒸饅頭。
以前這都是他的活。
等饅頭出鍋,吃完飯后,趙傳薪將他們叫到了書房。
七人正襟危坐。
趙傳薪雙手扶膝,面無表情說:“我已經讓李光宗為你們設置了基金,整理幾年才整理好。”
大家吃了一驚,沒想到趙傳薪要說這事兒。
趙靈均最鬧,吼道:“爹,我可以不要的,多大個事兒啊……”
“閉嘴。”
趙靈均訕笑。
她是幾個孩子當中,唯一敢跟趙傳薪對著干的,但也要有分寸。
趙傳薪繼續道:“我有亞歐美澳不少公司的股份,當初精挑細選,賠的沒賠到哪去,賺的卻賺到不可思議。
我會讓李光宗和弗萊迪·帕維特在歐洲戰爭結束后的三年內,陸續拋售整合這些股份。
跟著我干的人不少,除去分給他們的,剩下賣的錢都給你們。”
之所以要在一戰結束后三年出售,是因為原軌跡上,1929年回發生全球經濟大蕭條。
很慘。
他攪和歐陸戰場,打破了原有格局,如今死的人更多,誰知道未來怎樣呢?
還是提前部署的好。
姜明辛驚訝,脫口而出:“大大,連我也有份嗎?”
說完就后悔了。
這有點敏感。
趙傳薪樂了:“必須有你一份。”
姜明辛和趙忠義訂婚了。
趙忠義是趙傳薪太爺爺。
肥水流不到外人田。
姜明辛卻感動的眼圈紅了。
趙傳薪點上一支煙,取出一摞文件,分別遞給他們。
最小的趙頌真讀書晚,看不懂,傻乎乎的直眨眼。
其余人則不同。
姚冰倒抽一口涼氣。
他只在臚濱府的年收入公報上,看到過這么大額的數字。
趙正則眼睛滴溜溜的轉,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靈均想看他的文件,趙正則立馬合上,警惕的看著他姐姐:“大姐你想干啥?”
趙靈均翻白眼:“看你那小氣德性,誰稀罕啊?”
趙傳薪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說:“誰也別爭,誰也別搶。給多少算多少,爭搶也爭搶不來。”
眾人都沒說話。
這里最淡然的就是本杰明·戈德伯格。
這小子身價不菲,連趙傳薪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錢。
就在今年,本杰明應西北百姓要求,弄死了當地一個軍閥,叫作——張世珍。
并警告馬麒,做事要收斂。
馬麒不忿,與本杰明的西北軍碰了碰。
本杰明的部曲,由白朗帶隊,打的馬麒找不著北,最后他求饒,本杰明才放了他一馬。
此事曾轟動一時。
誰也不知道,西北不聲不響的出了個最厲害的軍閥,還是個洋鬼子。
后來大家才聽說,這洋鬼子比中國人還中國人,全家都在中國,父親是銀行家,母親是歌唱家。
他一口大碴子味,是趙傳薪的大徒弟。
他不但會打仗,而且還精通數國語言,擅長化學和生物兩門學問,于槍械與電氣一道也有所涉獵,更要命的是這小子年紀輕輕身家巨萬。
人比人氣死人。
好在,本杰明和趙傳薪一樣,從不參與內-斗。
趙傳薪見他們沒事了,就說:“文件只是副本,你們隨便敗家。但錢呢,我只給一次。好了,都出去吧,姜明辛留下。”
姜明辛很漂亮,禍國殃民水準,甚至超過了她母親。
但是她沒有她母親的嫵媚。
她笑顏如花:“大大,什么事?”
“我聽說你和趙宏志定親了?”
姜明辛臉色微變,她擔心趙傳薪不同意這門親事。
“大大,我……”
趙傳薪笑了笑:“最好再過半年成親,晚生晚育有利于你們身體健康。”
姜明辛羞紅了臉。
她忽然想到一事:“大大,當年你給我的神燈,根本就是騙我的,對嗎?我所有愿望,其實都是你給實現的。”
趙傳薪笑容一僵:“哎,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大大都騙不了你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多想他們永遠都是孩子。
姜明辛眼圈又紅了:“大大,我長大后,才知道你良苦用心。謝謝你,大大。”
趙傳薪起身,捧著她的頭,親了親她的頭頂,就像小時候那樣:“出去玩吧。”
姜明辛急忙起身跑出去,出門后淚如泉涌。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哭。
她親爹對她也沒趙傳薪對她好。
換個家庭,在趙正則出生后,或許姜明辛將成為個受氣包子。
可她度過了一個幸福的童年,長大后趙傳薪的家產居然還有她一份。
趙傳薪從未訓斥過她哪怕一句。
倒是趙正則竟然挨揍。
趙正則帶倆妹妹出去找附近小伙伴玩耍。
本杰明·戈德伯格則帶著趙靈均、姚冰和姜明辛打麻將。
他們都長大了,喜歡成年人的游戲。
本杰明·戈德伯格和趙靈均就像一大一小兩只狐貍。
本杰明胡什么牌,趙靈均一清二楚。
趙靈均胡什么牌,本杰明心里門清。
姚冰和姜明辛就是陪襯。
偏偏他們還不自知。
譬如,本杰明知道趙靈均胡大的,就故意放水給姚冰點炮。
姚冰還樂的跟什么似的。
趙靈均知道本杰明胡大牌,就故意給姜明辛點炮。
姜明辛興高采烈。
兩個小傻子。
本杰明和趙靈均發現在記牌和算計上無法戰勝對方,開始用語言干擾姜明辛和姚冰,想方設法讓他們打出自己想要的牌。
牌桌上比歐陸戰-場還亂,還激烈。
趙傳薪瞥了幾眼,看的直搖頭。
此前,趙傳薪說是不給繼承王位的孩子留遺產。
可到頭來,他還是在基金中給趙錦繡留了一份,以防后面出現什么變故。
趙山河的那份也準備好了。
……
軍閥沒個好東西。
1918年3月中旬。
張-敬堯被段-祺瑞調入湖南,成為湖南都督,有了正式軍-權。
妥妥的割地封王,窮逼嘍嗖的張-敬堯哪經歷過這個?
他剛進駐湖南,就在平-江展開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張-敬堯告訴手下:“三日不封刀。”
搶劫,殺人,奸-淫,簡直是無惡不作。
原本善良的人,被整支隊伍一熏陶,也都化身為禽獸。
這其中以第五團的張繼忠為最。
他是張-繼堯的義子。
張繼忠每到一地,必選美女陪寢。
他的團的兵也是如此。
結果當地婦女紛紛逃進山里,有的被侮辱后投水自盡。
買貨不給錢,看戲不買票,坐車不付資,借物從不還……
當地百姓冒死給臚濱府發了一封電報。
實在沒法子了,活不下去了。
趙傳薪不記得這事兒了,當崔鳳華將電報給他時,他大吃一驚。
他趙傳薪同樣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但只針對洋人。
何曾見過這樣對待同胞的?
其余軍閥至少還要臉,張-敬堯臉都不要了。
3月16日。
平-江。
街頭忽然出現戴著迷-彩鋼盔,穿迷-彩作戰服,口罩蒙臉,肩頭貼著兩頭鹿頂架章的荷槍實彈的隊伍。
這些人過后,出現一個黑色作戰服,滿臉胡子且光頭的高壯漢子。
正是趙傳薪和保險隊。
趙傳薪收起傳送陣,對趙德福說:“分成兩隊,沿東和南向開始,我居中。但凡是兵,格殺勿論!一公里外你們來東南向找我。”
趙德福,即伊爾根覺羅·德福。
他入伍幾年,十分要強,如今已成尖兵。
趙傳薪說完掏出深淵M1913向前閃現。
趙德福打了幾個手勢,兩隊人悶聲不響的散開。
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
轟,轟,轟……
不時地響起沖鋒槍、霰彈槍聲和手雷爆炸聲。
還有人的驚呼,叫罵和求饒以及哭泣。
百姓驚呆了。
這是哪來的部隊?
好像專門抓張敬堯的兵來殺!
趙傳薪只一人,但推進速度比兩支數百人的隊伍更快。
星月偵測,趙傳薪進屋就殺。
張-敬堯的兵在城中到處都是。
趙傳薪只需要扣動扳機即可。
啾啾啾。
死。
啾啾啾。
死。
一路殺過去,橫推。
有的士兵褲子還沒提起來呢,就倒在了血泊中。
然后又被屋里女子拿著剪刀戳了幾下。
五條街外,趙傳薪站在街道中央等待。
過了半小時,趙德福等人陸續到場。
趙傳薪道:“重傷抬進民房救治,輕傷不下火線,隨我來。”
趙傳薪一邊走,一邊打著鹿崗鎮保險隊內隊的戰術手勢。
“左側民房,屋里兩人。”
“右側成衣鋪,里面三人。”
“左側酒樓,里面十五人。”
“右側民房,里面一人。”
突突突突……
轟,轟……
一條街后。
趙傳薪從秘境空間取出彈藥箱:“補充彈藥。”
“是。”
殺人效率高到離譜。
平-江百姓哪里見過這個?
他們怕兵。
兵比匪還要惡。
但是這支隊伍,壓根不理會老百姓,專挑張-敬堯的兵下手,殺人后不繳戰利品,即便掉落了銀元,他們都不會多瞧一眼,扭頭就走,抓緊時間到外面結合。
漸漸地有人膽子大,在后面跟著。
前方,張-敬堯的第五團的兵聽到風聲,在前方想要據民房而守。
趙傳薪取出發射器扛在肩上,一枚巡飛彈過去。
轟……
趙傳薪打了個前進手勢,保險隊洶涌沖去。
突突突突……
很快,趙德福抓住了張繼忠。
張繼忠衣衫不整,臉頰紅腫,口鼻溢血,顯然沒少挨打。
倆保險隊隊員拖死狗一樣將張繼忠拖了過來,丟在趙傳薪面前。
趙傳薪蹲下去。
張繼忠還叫囂呢:“你等著,不管你是誰,你們等著,爺爺不會放過你們……”
手指劃過張繼忠的臉頰,一塊皮肉被挑了下來。
“啊……”
趙傳薪起身,對身后百姓說:“我是趙傳薪。此人叫張繼忠。來啊,你們每人一刀,剮了他,最好三日不封刀。”
百姓此前就有所猜測,聽了趙傳薪的話終于轟動。
“趙將軍來救我們了……”
“咱們平-江百姓有救了……”
怪不得這隊人馬,殺起人來毫不拖泥帶水。
縱觀全國,也就只有鹿崗鎮保險隊有這個實力。
而地上的張繼忠面如死灰。
他瑟瑟發抖,掙扎道:“趙,趙將軍,我與你無冤無仇……”
趙傳薪轉身就走。
這次輪到周圍百姓化身為野獸,將張繼忠團團圍住。
張繼忠大喊:“你們不要過來啊……”
“啊……”
有百姓帶路,很快趙傳薪就找到了張敬堯所在。
張-敬堯提前收到風聲,嚴陣以待。
“趙將軍,我們都督說了,你我無冤無仇,何必打打殺殺?我們都督愿奉上一萬大洋……”
趙傳薪扭了扭脖子,舉起手:“向后退。”
趙德福趕忙帶人后撤。
趙傳薪取出希望導彈發射器,在地上擺一排。
嗖嗖嗖嗖搜……
轟轟轟轟……
沒有火炮能如此精準,只有希望導彈可以!
希望導彈有兩種,一種叫技術扶持型,專為歐陸戰-場打造。
另一種是趙傳薪專用型,全程由星月操縱,前面安裝真視水晶導航。
可以說導彈長了眼睛,盯著目標打!
沒跑!
趙傳薪取出一把椅子:“去,將張-敬堯給我帶過來。”
趙傳薪剛才一輪破片希望導彈,將守軍殺的七七八八,趙德福他們去了補刀。
沒用上二十分鐘,張-敬堯像是死狗一樣被拖了過來。
張-敬堯這人好辨認,面目黧黑,臉方,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瑣樣。
“趙炭工,你快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銀子,我有錢……”
趙傳薪只是拿眼睛微微一掃,張-敬堯的話便說不下去。
這人身上殺氣實在太重了,重到讓張-敬堯喘不過氣。
他這才知道怕。
“求你饒我一命吧……”
張-敬堯開啟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模式。
趙傳薪掏出一根煙點上:“這樣吧,我扒了你的皮,只要你能活,我絕對放你一馬,說話算話。”
“啊?”張-敬堯嚇得屎尿齊流。
江湖傳言,趙傳薪殺人手段花樣百出,而且言出必踐。
趙傳薪起身:“來啊,把他給我扶起來,多幾個人抓住他,人求生的時候力氣很大。”
幾個保險隊隊員將軟塌塌的張-敬堯攙起。
趙傳薪掏出了精靈刻刀。
他活動活動手腕,揪住張-敬堯的頭發。
嗤……
“嗷……”
保險隊隊員都轉過頭去,看不得這場面。
他們只是標準的殺戮機器,殺人頭點地而已。
趙傳薪歪著腦袋,像是避免煙熏到眼睛,又像是在打量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
嗤……
“啊……”
嗤……
“嗷……”
趙傳薪動作很快。
當他完成作品時,張敬堯還沒死。
但是已經吼不出來了。
嗓子慘叫叫壞了。
趙傳薪用潤之領主的致意,操縱水流沖刷。
將東西收好,他告訴地上因沒皮而無法眨眼的張-敬堯:“好了,趙某說到做到,只要你能活,就放你一馬,恭喜你你自由了。”
被扒皮的兔子什么樣,此時張敬堯就是什么樣。
趙傳薪說著一招手,帶隊離開。
身后,張-敬堯在地上蠕動。
平-江萬人空巷,無數百姓站在街頭注視趙傳薪一行人。
趙傳薪來到場中央問:“這里有沒有皮匠?”
有人站出來說:“趙將軍,我是皮匠,干了十幾年了。”
趙傳薪將一堆血淋淋的東西給他:“將這個硝制好,別弄壞了。”
皮匠起初不知是什么,拿起仔細一看:“啊……”
他好懸沒嚇暈過去。
趙傳薪皺眉。
他去旁邊民房拆了幾塊木頭,丟下一塊大洋做補償。
他取出精靈刻刀,戴上墨鏡對星月說:“給出張-敬堯的面部輪廓,體型身高。”
然后開始雕刻。
很快,張-敬堯的臉躍然于木頭之上。
然后他又雕刻軀干、四肢。
因為木頭不夠粗,他就用榫卯拼接。
最后,拼出個跪地的張-敬堯模樣。
全場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表演才藝。
趙傳薪將木木雕丟在地上說:“硝好了皮子,套在這上面。讓以后來此的軍閥都好好看看張-敬堯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