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劇烈碰撞后才會爆,好像炮彈的機械引信。
他把沙民長老送的三十個火蜥蜴三角頭骨全都做成了重箭。
趁著沒脫甲,戴上頭盔,踩著縹緲旅者越過額爾古納河,去了對岸。
這里是沙俄的赤塔州東南部,此時人煙稀落,不見人影,只有邊境巡邏的兵營孤零零的在荒郊野外。
趙傳薪彎弓搭箭。
嗖……
一座木刻楞兵營的附近,在黑夜里爆出一團火光。
轟……
趙傳薪搖頭嘆息:“他媽的,射歪了。”
因為箭頭分量變輕了一些,加上今夜風大,讓他失了準頭。
趙傳薪看著從兵營涌出的俄兵,看了看夜幕下的蒼茫大地,暗自冷笑——此處失地,將來必然奪回。
整條額爾古納河以及沿岸地區、包括赤塔都該是中國的!
見俄兵毛了,開始四處尋找敵人,趙傳薪悄無聲息的在夜色中退去。
來到額爾古納河,之前他豎界碑的地方看了看,赫然發現界碑被人推倒。
旁邊還有雜亂的腳印,顯然是俄兵干的。
界碑有底座,但沒挖地基,風吹不倒,人卻能推倒。
趙傳薪倒伏的界碑旁愣了會神。
他們推倒界碑,但沒挪動。大致的心理動態是:我們不認這界碑,但我們惹不起你,所以就讓它倒著放在這吧。
趙傳薪啞然失笑,轉身回山腰小屋。
壁爐的火還未熄滅,他添了兩塊柴,洗了洗腳睡下。
第二天早天未亮趙傳薪就醒了,回臚濱府甚至能趕上教姚冰練平衡術。
早飯后,姚佳找到趙傳薪悄悄說:“咱們在鹿崗鎮定制的衣服到了。”
趙傳薪驚訝道:“這么快?那可是幾百件棉大衣。”
“呵呵,你當初提議說,做衣服可按照尺寸裁減定量衣袖、胸背、褲腿等,我那妹子腦袋瓜好使,這樣做不但節省布料,制衣速度也提升不少。況且,咱們鹿崗鎮的制衣廠,現在用的都是縫紉機。”
粗糙的流水線制衣工廠。
同治年間,縫紉機就已經賣到了國內。
到了光緒年間,縫紉機依舊是個新鮮玩意兒。
不為別的,只因為貴。
一臺縫紉機要50-70兩銀子,普通人家誰用得起?
但鹿崗鎮的發展理念不同,質量、速度兩把抓。
趙忠義不缺錢,舍得給自家產業注資,設備統統要最先進最好的。
到了二十一世紀,那會兒國人的兩把刷子變成了——速度+模仿。
你做得出來我就做得出來,模仿速度極快。
問題出在都想掙快錢,忽略了質量。
世界上最聰明的腦瓜子,加上最勤快的身體,和最靈巧的手,做出了各種豆腐渣、低劣的產品……
掙快錢的理念,讓大漂亮自詡最牛逼的搞金融的來了都虧得血本無歸,望洋興嘆說:那是個財富池子,多數人為了撈一把而撒錢,撒的錢卻都被少數人迅速提走,沒人想要真的發展……
趙傳薪沒去滿-洲里,這件事由張壽增負責,他帶人將衣服載了回來。
臚濱府只有一營數量的馬隊,人數不足新軍的一標。
經常輪換在臚濱府左右的目前只有幾十人,現在帶隊的是索-倫右翼總管布隆阿。
趙傳薪讓楊桑阿將布隆阿等人叫過來試衣服。
當布隆阿等人到了看見衣服后,眼睛都直了。
衣服只有三個型號:大中小。
中號是最多的。
“列隊,先試棉大衣。”
眾人還是不太嫻熟的列隊,布隆阿在最前面躍躍欲試。
土黃色棉大衣,羊毛翻領。
這東西寬松比緊湊好看,更大氣,所以通體做的比較寬大。
布隆阿將棉大衣套在身上,兩手抄進袖筒,轉了個圈:“好好好,好滴很,能擋住寒風,暖和的很!”
后面人一聽,立即騷動起來。
趙傳薪說:“還有褲子,領了覺得合適就趕緊滾蛋讓開,后面人一個個來,這就是咱們臚濱府軍隊的冬季軍服。”
挺高興的布隆阿梗著脖子問了一句:“知府大人,這要我們花銀子嗎?”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前打仗,自帶干糧、行禮、衣服、馬匹都是正常操作。
“不要,府衙給咱們軍隊免費發放的,怕凍著伱們,快滾犢子吧。”
布隆阿一聽,拎著一條肥大的褲子也不試,美個滋兒的跑到了最后面,邊跑還邊說:“不要錢,知府大人白給的……”
穿著棉大衣膨脹的像個狗熊,跑的一搖三擺。
人群再次騷動。
有干活的工人聽說臚濱府發棉服,過來瞧熱鬧。
這一看不要緊,棉大衣非常厚實,長過膝蓋,帶西式衣領,帶羊毛翻領,扣子不是盤結紐扣,而是很大個兒的銅扣子,兩排八個,上面像錢幣一樣軋了圖案,寫著:臚濱府。
另外一個特點是:袖子上縫了一塊后世的灰色帆布料,是一把灰斧形狀。
棉大衣鼓鼓囊囊,嚯,這得填充多少棉花?
頓時有人羨慕的問布隆阿:“這位官爺,恁們收不收漢人當兵?俺身子骨強健,跑二里地都不帶喘的……”
布隆阿一愣,本能想罵兩句。
因為這一畝三分地,吃俸餉的都是旗人。
但這個腦袋很直的漢子,這次卻將喝罵咽了回去,不確定道:“你會騎馬么?”
“這,俺不會……”
“聽說知府大人今后還要招陸軍,或許到時候你可以試試。”
“能有恁們這樣的襖子嗎?”
“那……便不知了。”
那人眼珠子轉了轉,沒說話。
等所有人都領完了衣裳,趙傳薪讓布隆阿列隊,訓話說:“俸餉發足額,冬天有冬衣,夏天有夏衣,年節有米面糧油,誰他娘的訓練時再歪七八扭的,那就是跟我賽臉了,別說我抽你軍棍昂!”
眾人嬉笑。
趙傳薪又說:“你們祖上,索倫三部,把毛子的哥薩克騎兵打的哭爹喊娘,到了你們這里卻讓他們從海拉爾北岸趕到了南岸。”
眾人聞言,嬉笑聲漸止,有人肅然,有人鼻翼翕張呼吸粗重。
其實就算現在,索倫部的漢子依舊野蠻的很,依舊敢上馬拼命,弓箭騎射對毛子的槍也未必就怕了。
別看他們馬下訓練七扭八歪,上了馬、或者鉆老林子里作戰各個勇往直前,說不定馬上比地上隊形還要整齊。
挑起了他們的怒意后,趙傳薪又說:“但那是某些人骨頭軟,看見洋人就想跪。我趙傳薪不同,我能給你衣服穿,給你們錢花,還能給你們槍,我一個人能挑數百毛子,我骨頭硬的很。我承認洋人船堅炮利,技術領先。那我們就追趕,我就喜歡硬碰硬。你們現在的水連珠還不算啥,不久后我還會給你們方便在馬背上用的槍。如果這樣,要是還打不過你們祖上的手下敗將,那你們也是廢物!”
布隆阿怒了:“知府,我不是廢物,我們索倫部不是廢物……”
趙傳薪齜牙,心說你個憨貨,可真是配合。
“不是廢物?你們要是現在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是廢物是啥?以后給我拼了命的練,使槍要像你們騎射百步穿楊那樣精準,換彈要比你們彎弓搭箭還快,等扎那教會了你們基本功,我再教你們點絕活。”
布隆阿大喊:“死戰不退!”
眾人跟著喊:“死戰不退!”
趙傳薪一聽,氣氛上來了。
他取出天梯,向上拋去同時雙膝曲起,奮力一躍踏上兩米高的天梯,雙手掐腰高聲道:“毛子算個幾把,今后記住了,在這片草原上,能讓我們低頭的,只有太陽!
干死沙俄,搶回土地!”
眾目睽睽下,趙傳薪憑空而立。
別的時候或許大家覺得驚奇,這時候卻只覺得趙傳薪是無敵的,他就是天神。
跟著這樣統帥,還會被欺負?
趙傳薪能上天,尼古拉二世行嗎?趙傳薪一人打一百人,尼古拉二世行嗎?
眾人爆喝:“干死沙俄,搶回土地!”
趙傳薪滿意點頭,跳下天梯,收回,擺擺手:“散會!”
姚佳和張壽增面面相覷。
好一個能讓我們低頭的只有太陽。
真·囂張啊!
真是離譜,發個棉襖也能帶一波士氣,把這群索倫部漢子帶的熱血沸騰?
而且看樣子,這以后妥妥就“趙家軍”了,慢慢就和清廷沒有瓜葛。
為何清廷忌憚袁慰亭?
袁慰亭整頓新軍,讓普通大頭兵的俸餉高達五兩五錢銀子,當然后來有的多有的少些。
這個錢,讓士兵供養六口之家吃好喝好一點問題沒有,都趕得上清廷的六品官了。
甚至有士兵喊出了“吃袁大帥的飯,穿袁大帥的衣”的口號。
所以他后來被稱為“北洋共主”。
清廷不忌憚就怪了。
張壽增覺得,此時趙傳薪成了草原上的袁慰亭。除了實實在在的給予了利益外,論個人魅力,袁慰亭也和趙傳薪沒法比。
可以預見,遲早這些人眼里只有趙傳薪沒有朝廷。
這讓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發完了棉大衣,該公職人員的工服了。
“大人,為何我們沒有襖子?”楊桑阿試穿黑色半高領毛衣和西裝外套,別扭的問。
其實不是非得要棉大衣保暖,而是此時覺得有頭有臉的人,習慣性穿著能遮擋大腿長過膝蓋的袍子,露出大腿和褲襠總感覺別扭,只有為了干活什么都顧不得的泥腿子,才會短打穿搭。
哪怕在草原上也是如此。趙傳薪眼睛一瞪:“要啥棉大衣?讓你穿啥就穿啥,廢什么話?”
公職人員,多在室內活動辦公,扎賚-諾爾那邊有的是煤,現在承包給了五翼總管,冬天取暖那是問題嗎?
楊桑阿訕訕,將深藍色西裝套上,褲子和皮靴統統都有。
公職人員和士兵不同,他們也不必排隊,各自試穿。
姚佳也換了一套,遺憾說:“和我的軟絲襯衫不搭啊……”
有段時間洋人流行柞蠶軟絲襯衫,又薄又軟又蓬松,趙傳薪看見男人穿那個就想給他一電炮。
“趁早別穿那個,娘炮。”趙傳薪點評。“至少要混紡的厚度,才能顯出男人的陽剛氣質。”
姚佳見趙傳薪也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咂咂嘴心說在鹿崗鎮趙傳薪和苗翠花那都是時尚急先鋒,引領時尚弄潮兒,聽他的準沒錯。
趙傳薪拍拍楊桑阿的后背:“挺胸拔背,儒家也是講究正襟危坐的,站如松,行如風,坐如鐘,臚濱府的公務員要有氣勢,今后準備一根荊條,誰他媽縮肩塌背的就抽他一條子。”
天色陰沉,沒有天氣預報,百姓自己就多少具備預判天氣的能力。當有天氣預報,這種能力會慢慢消失。
楊桑阿穿著西裝對趙傳薪說:“知府大人,要下雪了。”
趙傳薪納悶:“你咋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
這人說的沒錯。
下午,小雪紛紛揚揚,被東南風吹的橫著飄,天地茫茫一片。
興許是百姓都提前感知了天氣,今天臚濱府少了許多業務。
大家趴在窗臺向外看。
從外面騎馬匆匆而回的楊桑達喜,進屋抖落身上的雪花,抬頭一看:“你們……”
屋里清一色的深藍色統一制服,筆闊的褲子,能騎馬也適合正裝的圓頭切爾西靴。
精氣神立刻提了上來。
唯獨每個人腦后的大辮子,多少有礙觀瞻。
這會兒楊桑阿有些適應新制服了,得意的倚著窗臺說:“怎樣?”
“說不好,這樣是否,是否有些不體面?”
“知府大人說,要與時俱進,不能墨守成規,穿著窩囊、邋里邋遢的,百姓不會信服,須得體現咱們臚濱府的精氣神。”
楊桑達喜撇撇嘴:“洋服有甚好?袍子多體面。”
之前還有些不適應的楊桑阿,此時聞言卻嗤之以鼻:“洋人的槍炮不好,你繼續用弓箭;洋人的火車不好,你繼續騎馬;洋人的汽船不好,你繼續楊帆;洋人的機器不好,你挖礦排水繼續用木桶拎……”
楊桑達喜聽的臉紅脖子粗,卻無法反駁。
這其實都是趙傳薪的原話,只是被楊桑阿挪用而已。
見自己將楊桑達喜駁斥的說不出話,楊桑阿得意洋洋:“聽說洋人以前男人喜歡穿女人那樣的裙子,還要套著一條絲襪到腿根,腿毛都鉆了出來,你看現在還有穿的嗎?他們在進步,你就非得往后退不成?這有什么得意?人挪活樹挪死,非得守舊才叫好嗎?”
以前,無論是洋人本身長相,還是洋人的穿搭,還是洋人帶來的各種奇技淫巧,到了中國來,被官民視為洋相。
這個詞最早出于李鴻章之口。
那會兒大家樂的合不攏嘴,開心啊,看小丑上躥下跳。
有一天,大家笑不出來了,因為發現小丑竟然是自己。
慈禧還以為能單挑全世界呢,結果被痛毆,大家徹底沒了笑臉。
楊桑達喜跺了跺腳,也去找制服試穿去了。
趙傳薪出門。
他先去了一趟封頂并安了門窗的學堂,將爐灶里加滿了煤塊,用舊神坩堝烙印點燃。
然后才朝巴雅爾孛額的蒙古包走去。
草原的風很邪乎,能把人吹得東倒西歪,吹得靈魂冒煙。
那老家伙別再凍死了。
到了蒙古包一看,巴雅爾孛額穿的不多,似乎還是那一身破袍子,單薄的很。
蒙古包里不知誰送來了干牛糞,點燃牛糞的味道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刺鼻,會聞的都說有青草芬芳,但趙傳薪是聞不出來的,總歸沒那么好聞就是了,燃燒后的灰燼有點細,掀簾子帶起的風都能讓火堆揚塵。
但總體來說蒙古包里并不是特別冷。
“來了。”巴雅爾孛額兩只關節粗大的手掌,夾在兩腿間取暖,抬頭笑著看著趙傳薪。
“之前忙忘記了,學堂已經建好,我帶你搬過去。”
巴雅爾孛額看了看自己臟污蓋過原色的袍子,屋里每一件東西,都有著濃厚的包漿,紋路中都有深黑色油乎乎的老泥,包括他的神鴉刀刀把兒。
他微微低頭說:“不去了吧,在這挺好的。”
趙傳薪齜牙一笑,將他的那些“跳大-神”的玩意兒統統收進空間,鍋碗瓢盆一樣不落下。
巴雅爾孛額傻眼了。
這一手他是見識過的,趙傳薪這是逼他走。
他苦笑一聲:“那學堂我白日里去看了,連臺階都干凈的不像話,墻壁快趕上一條胳膊厚,讓我這個半截身子埋黃土的老家伙住進去可惜了。”
趙傳薪單手將他攙扶起來,手一抖,多了件棉大衣給他披上:“當初那會兒,你還想為了你那個徒弟跟我拼命,那個精神頭哪去了?住個新房子,膽戰心驚的,也不像個逐南闖北飽經滄桑的老家伙啊?”
趙傳薪說的是蒙騙巴雅爾孛額的那個小鬼子間諜。
最后竟然還想要加害于他,或許正是此事,讓老頭泄了精氣神,回來后便一蹶不振。
巴雅爾孛額扶著膝蓋起來,覺得定是太陽神保佑,否則怎么能碰上趙傳薪呢?
臨老了老了,竟然還要享福了?
但他不善于表達,只是悶頭跟著趙傳薪蹣跚而行。
一高一矮,一挺拔一佝僂,兩道背影涉過漫天大雪,留下兩串一深一淺的足印。
巴雅爾孛額進了屬于他那間屋子,那是小學堂唯一一間有炕、爐灶在外面的房間。
因為趙傳薪先來點著了爐子,炕和火墻已經微微發熱,讓屋里有了暖意。
趙傳薪說:“你先坐在火墻上,我給你收拾一下。”
哪怕趙傳薪一口一個老家伙,沒有丁點尊老的意思,但還是讓巴雅爾孛額覺得自己承受了太多好意。
他擺擺手:“收拾什么?挺好的。”
家徒四壁,學堂只是剛建好,還沒有添家具,遠遠算不得好。
誰知趙傳薪早有準備,先將巴雅爾孛額那一套古怪玩意兒放在炕上。
旋即嘩啦一聲,木方、板子等木料抖落一地。
原來趙傳薪早有準備,讓朱老八給弄了大圓木截的木料,尺寸已經量好。
做家具,不是釘子匠,就是榫卯怪。
趙傳薪習慣用釘子,但這些木料卻已經做好了榫卯的口子,他找了個木匠幫忙設計的。
只怪他不愿意浪費腦細胞卻琢磨。
脫掉外套,他穿的也不多,風衣里面是土綠色襯衫。
DuangDuangDuang……
木槌一頓敲,大力出奇跡,一下一個,只因精靈刻刀切的太絲滑沒有毛刺。
片刻,一張簡易辦公桌支棱起來,旋即是椅子、衣柜,展示架。
巴雅爾孛額覺得屁股下的火墻有些燙,他挪到了炕沿。
這可比蒙古包熱乎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
坐著看趙傳薪干活,一般人沒這個待遇,絕對是一種享受。
實木桌子,趙傳薪拎著單腿輕飄飄的、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的架勢,單單這種力量美感就讓人賞心悅目。
Duang,一腳將桌子踢到窗旁,又開始組裝展示架。
Duang,一腳踢到墻角……
趙傳薪絕非是超高智商的天才,但他邏輯清晰,且身體極度健康促使頭腦清明,別看做事快,但極有條理。
沒多大功夫,就把家具都組裝完成。
關鍵是趁手,木槌用就出現在手里,不用收起,用了再拿,絕對不會出現想用卻找不到的情況。
想要空出雙手,立刻就能空出。想要地上哪塊木頭,先收起再取出,又到了手里。
要的就是效率。
原本家徒四壁,沒到天黑就成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公寓。
此時的火墻和炕都燒的乎熱乎熱。
極寒的地方,火墻和炕,相當于巨大的暖氣片,只要燒火,溫度上來后擋都擋不住。
那厚到離譜的墻,讓格子窗分分鐘變成飄窗,坐在上面也不是問題,極大的隔絕了外面的寒氣。
趙傳薪挽起袖子,也沒穿秋褲,都覺得有些熱了。
他脫掉襯衫,里面是一件T恤。
先去給爐子添了煤,又回來給安排家具的位置。
最后的炕柜安裝好,將三套被褥裝了進去:“以后有朋友來住,備用的。”
都是沙俄那邊搶來的,自己不花錢用著就是實惠。
巴雅爾孛額看著嶄新的被褥,又覺得犯難。
不知多久沒洗過澡了,睡上去可不就糟蹋了新被褥?。
趙傳薪去了外面沙堆,戴上泥抹子手套聚了個巖石浴缸。
先用水沖洗,倒在臺階外的泥地上,不然臺階會結冰,那群孩子滑倒說不定磕掉倆門牙。
本來就豁牙漏齒的,再少兩顆更難看。
為何用水沖洗?因為每次聚沙,都會留下雜質灰塵。
回去將浴缸注滿水,舊神坩堝烙印加熱,告訴巴雅爾孛額:“來吧,搓搓你的陳年老灰,掉一斤輕一斤,絲瓜瓤子給你備好……”
巴雅爾孛額驚訝的摸著浴缸質感:“比外面墻還要好些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