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晚,看到前面的人流特別大,大家都進(jìn)入醉紅樓,“聽說今天醉紅樓有歌舞表演,據(jù)說是江南名妓青城姑娘親自表演。”“對呀,聽說她可是貌似天仙呀,京城里的達(dá)官顯貴可都來了,就想一睹青城姑娘的真容呀!”“是呀!”眾人說的盡興,滿眼的傾慕,一個個魚貫而入。
“走,咱們也進(jìn)去瞧瞧!”九生一把奪過宋玉手里的折扇,她今天可是特意女扮男裝,就是來這醉紅樓一睹佳人天姿。九生身著白色錦衣腰部一周垂著四條分開的銀青色錦緞,還系著環(huán)形玉佩,還有她的什么都能裝的乾坤袋,外面披著白色裘絨,輕搖著折扇,大步流星地進(jìn)了醉紅樓,
宋玉看著她那副俊俏小公子的模樣,雖然是女扮男裝,但來這種地方,他一定得護(hù)好她。眾人已紛紛坐滿了醉紅樓上下,九生他們二樓欄桿處,一樓早已被達(dá)官貴人包去了,一樓最好的位置被一位年輕公子包去了,自然花了不少錢,一看就是一擲千金的主。
先是一出皮影戲,勾起了大家的興趣,把眾人都給逗樂了,接著是一些尋常歌舞,已酒過三巡,也不見主角出場,大家都等的不耐煩了,追云和小雨看得可是津津有味,并沒有覺得不好看,“青城姑娘,啥時候出來呀,這都等了半個時辰了!”“是呀!”眾人附和道。
“快了,快了,下場就是我們姑娘了!”舞團(tuán)的老板娘頂著一臉脂粉,扭著水蛇腰,揮著胭脂味濃重的手帕,吆喝道,“我出一千兩銀子,快讓她出來,大爺?shù)鹊牟荒蜔┝耍 币粋€看著財大氣粗的浪蕩子,富二代,一臉囂張道,“是呀!快讓青城姑娘出來吧!”眾人聲浪滔天,顯然跟著這位腰纏萬貫的主,叫喊著,“哎哎,好馬上請姑娘出來!”老板娘見眾人真的不耐煩了,拖得久了,那就要得不償失了,立刻眉眼堆笑應(yīng)道。
不一會兒,就聽到清雅悠揚(yáng)的笛聲響起,舞女們紛紛從帷幕后登場,最后那位穿著一襲紅衣,臉上覆著一面紅紗,踏起舞,舞姿妖嬈,媚眼如絲,眾人都看呆了,忽然笛聲一轉(zhuǎn),變作充滿異域風(fēng)味的曲調(diào),只見青城姑娘隨著舞蹈,慢慢褪掉外面的衣服,只剩一件紅紗,玲瓏有致的身材盡顯無遺,十分性感。
片刻之后眾人才響起掌聲,紛紛叫好。坐在最好位置的李公子,更是將那妖嬈嫵媚的身姿一覽無余,看得是面紅心熱,可是,旁邊站著的兩人卻是毫無動靜,沈赫菲和夜尋守著皇上李浩,以防萬一。沈赫菲此刻覺得這位青城姑娘簡直是不知羞恥,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幾乎身體未著寸縷。
她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便環(huán)顧四周,看是否有可疑人員,忽然看到前面樓上的莫玦,一身紫色錦衣,外披紫色裘絨,剃了胡須,已不見上次的頹廢之色,又恢復(fù)了往日的邪魅無雙,也許是衣服襯著,透出一股成熟魅力,讓人不自覺看呆了,看癡了。他卻也未觀賞舞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驚了一下,那位和子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位女子。
壓下心中詫異,回過頭來,沒想到夜尋也在看那位女子。平靜了心緒,沈赫菲見李公子看得有些口渴,便伸手去倒茶,卻被夜尋搶先一步拿起茶壺,又看到李公子的外套掉在地上想彎腰去撿,卻又被某人搶了先。他好像總能知道自己要干嘛一樣。
漸漸舞畢,眾人的賞錢如下雨一般扔在了舞臺上,“好,好!”眾人紛紛叫好,九生也激動地站了起來,雖然跳得暴露了些,但人家的舞姿確實(shí)優(yōu)美,舞藝非凡。“九生,快坐下!”宋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位青城姑娘穿著如此暴露,這些人還真是些……咳咳……九生竟然也叫好,真是丟死人了!
“怎么了嘛?”九生聽到宋玉的咳嗽聲,回頭疑惑道,卻見宋玉低著頭,九生坐下來,“宋玉,你干嘛呀?還裝害羞?”九生拉開宋玉那只擋著臉的手,“干嘛害羞呀,這么多人都在看,有什么害羞的!”拉扯間,宋玉一抬頭,卻看見對面的莫玦,九生見宋玉一直看著對面,轉(zhuǎn)過頭來,看見那日叫她“子璐”的人,此刻他的眼睛里全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深情,兩人就這樣對望著,映在彼此的眼里,映在彼此的心里。
九生覺得今日的他與那日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沒有了滄桑與痛苦,但仍然給人孤寂落寞的感覺。“九生,主人!”追云和宋玉同時喊到,宋玉現(xiàn)在真正感受到了情敵的威脅,竟然在他的面前勾引他的九生。九生連忙看向臺上,掩飾自己內(nèi)心剛才的莫名的情愫。一旁的小雨順著宋玉此刻可以殺人的目光看去,驚喜道:“莫玦哥哥,莫玦哥哥!原來你在這里呀!”小雨揮著一只手,莫玦只好回應(yīng),抬起手也慢慢揮了兩下,小雨激動地跑了過去。
沈赫菲一直悄悄留意著莫玦和九生,突然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青城,青城……”瞬間整座樓的人都成了青城姑娘的粉絲,離場前大家都“依依不舍”地望著青城姑娘,李公子正準(zhǔn)備讓沈赫菲去約青城姑娘,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她和夜尋二人竟然如此不敬業(yè),本該保護(hù)他,竟然都心不在焉,東張西望。
見他二人望著樓上,抬眼看去,此人雖然著男裝,可此刻卻做出小女兒的羞澀之態(tài),卻毫不違和,讓他一下便認(rèn)出她是位女子,眉目顧盼生輝,讓人心頭一動,“喂,你們兩個!”李灝用扇子敲了沈赫菲和夜尋一人一下道, “是!”兩人條件反射地同時低頭答到,李灝一下被逗笑了,又往樓上看了一眼。
“小女子獻(xiàn)丑了!”直到聽到這聲讓人酥軟骨頭的聲音,才轉(zhuǎn)頭看著臺上舞姬,青城姑娘的眼睛里都透著一股子媚勁兒,一舉手一投足更是嫵媚至極。青城姑娘正要解開面紗,眾人都屏息凝神,緊緊盯著她,紅紗輕輕地飄落,眾人都被眼前女子給吸引住了,媚眼如絲,任誰看了都會被迷住的。
忽然青城卻抬頭看向九生,眾人也隨之看向九生,“妖怪呀!”整座醉紅樓炸開了鍋,眾人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長著九條白色狐貍尾巴的九生,人們紛紛嚇得奔向樓外,二樓的拼命地跑向一樓,一樓的拼命地跑向樓外,九生剛剛被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見大家都很害怕地看著她,驚慌逃離。
可是青城姑娘的眼里卻沒有絲毫害怕,其實(shí)剛才所有看她的人都中了她的障眼法,陳子璐,這次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有莫玦,我一定會一雪前恥。幽璇冷笑著,撥弄耳邊她的碎發(fā)。冷笑著看著九生,往右手指頭上吹了一口氣。
九生忽然看到莫玦向她飛過來,莫玦一把摟過九生的腰,轉(zhuǎn)身蹬了一下欄桿,飛身下樓,到了門口,莫玦將九生打橫抱起,踩著眾人的腦袋飛了出去,宋玉見九生竟然被莫玦“劫”走了,氣得迅速追上去,小雨和追云也緊跟上去。
莫玦在房屋之間上下跳躍,一直飛到南城門外郊的一條小河邊,莫玦將九生放下來。不知為何,九生覺得在他懷里的感覺似曾相識,“你不怕我是壞人嗎?”莫玦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九生的思緒,阿?怎么可能,九生后退了一步,“我……可是會法術(shù)的……”九生挺直腰桿,莫玦看著她的樣子,輕笑了下,“喂,你笑什么?你不相信?”九生見他仍然不說話。
“喂……”九生氣得拿出乾坤袋里的玉飛鏢,“看招!”九生朝莫玦飛出玉飛鏢,嗖嗖嗖……一根根飛鏢向莫玦身上飛去,莫玦左躲右閃,還有一支飛鏢向他下方飛去,莫玦快速向后彎腰,飛鏢恰好從上面擦身而過,莫玦忽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喂,你怎么了?”九生走上前,曲膝,莫玦一動不動地看著九生,眼睛里是深深的思念。
九生擔(dān)心地伸出手,卻不料雙手一下被他抓住。“喂,你……” 被人往前一拽,身體前傾,一下子趴在了某人身上,“你個騙子……”剩余的話被堵在嘴里,莫玦一手扣住九生的腦袋,一手壓住她的腰,九生拼命地想推開他,可根本徒勞無功。
莫玦溫柔地慢慢吮吸著她的嘴唇,趁她張嘴之際,溜進(jìn),與她的香甜糾纏在一起,將九生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渾身無力地趴在莫玦胸前,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的時候,莫玦終于放開了她,九生重重地喘息著,感覺自己差點(diǎn)就斷氣了,忽然兩人互換位置,將她壓在身下,子璐,我好想你……望著他的眼睛,溫柔地可以將萬年冰雪融化。
九生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金眸暗了下來,越來越濃郁,九生嚇得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推開莫玦,趕緊逃離,一直跑到一百米開外的一棵大樹下,才停下,九生心慌意亂,嚇?biāo)浪耍瑲獯跤醯乜恐鴺湫菹ⅰ?
好長時間過去了,莫玦才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的眼眸此刻已經(jīng)澄清,“喂,臭流氓, 離我遠(yuǎn)點(diǎn)!”九生有些擔(dān)心,莫玦往前走一步,她往后退一步,莫玦停下腳步,“對不起,剛才只是想逗一下你……”逗我?有你這么逗人的嗎?“離我遠(yuǎn)點(diǎn)!”九生依然往后退,這次不再往前,莫玦的眼睛里顯出一抹痛色,“……對不起,他們馬上就會找到你的。”聲音又恢復(fù)了請冷。
莫玦最后看了一眼九生,轉(zhuǎn)身離去,隨之揮了一下手,周圍的結(jié)界打開。看著莫玦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是那樣孤寂落寞,九生舉起手,喂,我……對不起……哎?憑什么要我說對不起,明明是他欺負(fù)我好嗎?可是,九生的心里卻感到擔(dān)心,隱約覺得他的傷心是因?yàn)樗?
宋玉明明看到他們進(jìn)了這里,卻突然找不到了。忽然向后一轉(zhuǎn)身,卻看到九生一個人站在樹下,好像很不開心。宋玉快速跑過去,“九生,你怎么了?莫玦呢?”
宋玉剛一開口,九生便撲到宋玉懷里,宋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好先安慰“沒事,沒事了……”手抬起本想抱住她,停頓了下,又變成了輕拍,輕輕地拍著九生的背,感覺她就像個孩子居然睡著了,宋玉打橫抱起她,抱到樹旁,慢慢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反正那個城里好像待不了了。
宋玉看著睡著的九生,心里暖暖的,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發(fā),卻不知不遠(yuǎn)處此刻正有一雙充滿歉意眼睛望著九生,九生你會想起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