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99章 醒來

第99章 醒來

洛城官道上。

老黃牛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拉著板車走進黃昏里。時間仿佛也跟著它的步伐慢了下來,任由橙紅色的夕陽光芒,如潮水般溫暖的吞沒所有人。

官道上車水馬龍,有人趕著牛車前往洛城,也有人挑著沒賣完的果子返回郊縣。

白鯉坐在牛車上,朝一挑著扁擔的老人招手:“老人家,您這橘子怎么沒賣完,扁擔里還剩這么多。”

老人挑著扁擔湊到牛車邊上來:“這位俊俏客官,前些天大雪凍壞的橘子,沒人愿意買啊。”

白鯉好奇道:“您這橘子怎么賣?”

老人趕忙道:“兩文錢一斤。”

白鯉笑著從發髻里摸出一枚碎銀子遞出去:“給,您的橘子都給我們吧,省得您再辛苦挑回去了。”

老人聞言一驚:“這可使不得,凍壞的橘子放不了多久,您不用買這么多。”

白鯉心情極好:“無妨!貓兒大哥,幫忙下車拿衣擺兜一下橘子,咱分了吃。”

梁貓兒憨厚笑道:“好嘞。”

白鯉扶著板車邊緣,探著身子從老人扁擔里摸了個橘子剝開。

她掰下一瓣放進嘴里后,當即默默將橘子遞給世子。

世子樂呵呵往嘴里塞了一瓣后,又笑嘻嘻的將剩余橘子遞給陳跡。

就這么平靜的傳著傳著,最后傳到梁狗兒手里。

梁狗兒一口將小半個橘子都塞進嘴里:“……呸呸呸,我說你們怎的這么好心給我剝橘子,酸掉牙了!”

直到此時,先前吃過橘子的眾人才面容扭曲起來,繼而一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難怪老漢一個橘子都沒賣出去!”

笑聲在夕陽里傳出很遠坑朋友的時光總是那么快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當嬉鬧的車子再次走過貢院門前時,世子下意識的昂首挺胸、揚眉吐氣。

可秋闈之試要三天才結束第一場,今天沒有觀眾。

世子吐出一口濁氣來:“真想叫那些文人士子知曉咱們做了何等豐功偉績,現在這般默默進城,如錦衣夜行!可惜了!”

白鯉坐在板車上,抱膝笑道:“哥,你什么時候能收收你那張揚的性子,以后要是當了靖王還這樣,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世子大手一揮:“無妨,咱爹起碼還能再穩坐王位幾十年,幾十年后我肯定就成熟穩重了。”

白鯉反駁道:“可是爹在伱這個年紀,已經幫陛下壓制住外戚了啊。”

世子一怔,突然便有些心灰意冷:“幫陛下壓制住外戚有何用,現在陛下還不是任由我們被閹黨打壓?閹黨可恨!”

陳跡好奇道:“閹黨這些年一直在打壓靖王府嗎?”

世子冷笑道:“這些年主刑司一直盯著我爹的舊部,抓進內獄的便有二十余人,密諜司還多次在王府安插密諜,監視我們的衣食起居。馮大伴你也瞧見了,他也是內相的人,就這么被安排在我爹身邊寸步不離。”

就連白鯉也抱怨道:“閹黨囂張跋扈,著實可惡。”

陳跡沉默,雖非自愿,但他如今也確確實實是閹黨一員。他夾在靖王府與閹黨之間的縫隙里,不知如何左右逢源。

然而就在此時,他目光所及之處,卻見一胖胖的身影站在街邊,正笑瞇瞇的打量著他。

那身影如洪鐘,敲醒了一場美夢。

就仿佛升起的太陽總會落下,再美的夢境也總會醒來,陳跡躲去劉家屯時便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該來的總會到來。

金豬。

只見金豬在人潮中,笑瞇瞇的對他招招手示意跟上,而后,不由分說的轉身匯入人群。

陳跡遲疑片刻,轉頭對白鯉說道:“郡主,你們先回去,我剛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說罷,他跳下板車,追上金豬的身影。

劉曲星坐在板車上,沖陳跡背影高喊:“喂,你這別是不想請客的借口吧?咱們等會兒還要去迎仙樓呢,早點回來啊!”

可陳跡沒有回答。

他面色平靜,看著前方金豬的背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

金豬腳步一直未停,他引著陳跡拐過不知道多少個街口,直到行人漸漸稀少,才在一條死胡同里駐足轉身。

陳跡停下腳步:“大人,引我來這死胡同里做什么?”

金豬笑瞇瞇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下一刻,一架馬車忽然停在陳跡身后的胡同口,將口子堵得嚴嚴實實。

風聲呼嘯而來,還未等陳跡反應過來,便有人一手刀擊打在他脖頸上,將他打暈過去。

……

……

щщщ●TTkan●℃O

陳跡做了個夢。

他夢見傍晚的絢麗晚霞下,自己還坐在那架破舊的牛車上,朋友還在身邊。

大家吃著香甜的橘子,橙紅的微風拂面吹動著每個人的發絲,白鯉笑吟吟的輕聲唱著歌謠。

可天色漸漸暗下時,有兩人從板車末尾跳下車去。

他們站定轉身,彎腰拱手,笑著對車上的陳跡笑道:“后會有期。”

車未停,陳跡只能看著下車的朋友消失在身后的夜色里。

待到那兩人再也看不見時,又有三人跳下車去,拱手笑著說道:“后會有期。”

朋友們一個接一個跳下車告別,如好戲落幕,觀眾散場。

陳跡想要記住他們的模樣,可那些朋友的面目籠罩在黑夜里,始終看不清楚。

他問身旁:“他們這是要去哪啊?”

沒人回答。

陳跡詫異的左右打量,卻發現這晃悠悠的牛車上,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

這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潑醒了這場漫長的夢。

陳跡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去,自己雙手被捆縛吊在內獄房頂,冰冷的鐵鏈將手腕勒得生疼。

再低頭,他看見自己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凌亂的發絲與下巴還在滴著水。

冰冷的衣服貼在身上,寒冷刺骨。

內獄。

這是密諜司的內獄。

幽暗的內獄密室里,墻壁上八卦陣燈上的火苗搖曳不定,卻沒有一絲溫度。

金豬放下水桶,坐在他面前的暗紅色八仙桌旁,用筷子輕輕夾起魚腮幫子上的一片嫩肉:“醒啦?”

陳跡低聲道:“醒了。”

金豬閉上眼睛吃下那片嫩肉,細細品味,贊嘆了一聲:“鮮嫩!”

他睜開眼睛,又笑瞇瞇的從魚腹上夾了一塊肉,站在椅子上喂到他嘴邊:“吃吧,全都咽下去。”

魚腹的魚刺未挑,陳跡連著魚刺一并嚼碎,咽入腹中咽喉處被碎魚刺割得生疼。

金豬豎起大拇指贊嘆道:“一聲不吭的吃下去了,硬氣!”

他坐回八仙桌前好奇道:“小陳大夫,你想躲著我?”

“是。”

金豬用筷子將魚頭拆開,又挑出一筷子嫩肉送入口中:“這次為何沒躲,你躲進靖王府里我也不敢拿你怎么樣嘛。”

陳跡平靜回應道:“金豬大人鐵腕,找不到我想必會拿醫館其他人出氣。”

“聰明……”金豬納悶道:“可既然你這么聰明,為何看不出來我是真心想要捧你上位?若你也成為十二生肖,你、我、天馬在密諜司里相互照應,豈不美哉?”

陳跡答道:“那晚我與西風一起追查江湖人士,發現將他們滅口之人來自司禮監內廷,我覺得此事過于危險不想再參和了。”

金豬感慨道:“是啊,如今你傍上了靖王,確實可以抽身遠離是非,可我密諜司豈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

說著,他將盤中魚肉全部剔去,又起身將整條魚骨遞到陳跡嘴邊:“吃了吧,補補你這一身硬骨頭,吃完了再說話。”

陳跡沒有猶豫,張嘴將魚骨嚼碎,生硬的咽了下去。

金豬站在椅子上,背著雙手與他對視著:“雖然那幾名江湖人士被人剝了面皮,但還是讓我查到,他們幾人曾與靖王府世子廝混在一起喝酒,他們身上的銀子也是世子贈予。你不愿追查下去,是不想讓世子卷入這謀逆大案里?”

說至此處,金豬聲色俱厲:“你想替世子遮掩什么?”

陳跡直視著金豬的眼睛:“世子不可能參與此事。若他真的參與此事,便不會留下那么多線索。一個敢勾連景朝謀逆的人,怎會如此輕易讓你查到他曾和這些江湖人士廝混在一起,金豬大人也是聰明人,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金豬面色稍緩。

他跳下椅子,慢慢坐回八仙桌前,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陳跡,你也莫要怪我將你吊在此處,入了密諜司便沒有回頭路可走。躲?你躲不掉的,我都躲不過,你又怎么能躲過呢?”

陳跡輕聲道:“金豬大人也想過要躲?”

金豬看著墻壁上搖曳著的火苗,面露回憶神色:“我本是洛城鞏義縣一商賈之子。早些年家父以走街串巷賣糖起家,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別人五更起來賣糖,他便三更起來挑著扁擔出門。因為這份勤懇,家中日子過得還不錯。”

陳跡靜靜聽著。

金豬繼續說道:“家中母親溫柔和善,還有一姐姐疼我愛我。我記得每次過年姐姐都舍不得置辦新衣裳,卻要給我置辦兩身。父親若從河里撈了魚回來,他們都會將魚頭、魚腹最嫩的肉留給我吃。若無意外,我該過得很開心才對。”

“可惜我八歲那年,父親發現了制糖霜之法,此法可在七日間將紅糖淋曬成干干凈凈的白色糖霜。糖霜一經問世,頗受官貴青睞。我還記得那一年中秋夜里,父親在煤油燈前笑著給我說,我們家終于要發達了,到時候他要給我姐姐備下厚厚的嫁妝,尋一個好人家,絕不叫她在夫家面前抬不起頭。他還要給我捐一個官當當,再也不做地位低下的商賈。”

“他也不知從哪里聽人說,我寧朝捐一百石米便可換個國子監監生,兩百五十石米可換個九品散官,雖無實權,卻也體面。”

金豬又自斟一杯酒灌下:“可結果呢?那天夜里,洛城府衙官差突然破門而入,以征徭役的名義,將我全家拉至劉家的煤場中。在那黑乎乎的煤場里,父親母親被活活累死,臨死前我哭得嗓子都啞了也喚不回他們。”

“我姐姐為了讓我活下去,便委身于那些煤場監工換一口吃的。她每天省下口糧給我,自己卻被監工傳了臟病。我能怎么辦?只能看著她一天天憔悴下去,像是被人一根根抽去骨頭。臨死前,姐姐睜眼說要再看看我,我想抱抱她,她卻叫我走開,莫要碰她。”

“那會兒,我以為我也要死了,突然有一人將我帶到個瘸腿的大官面前。那大官問我,想不想給家人報仇,我說想。”

陳跡吊在房頂低頭問道:“內相?”

金豬握著酒杯,出神道:“那大官看起來好威嚴,他的皂靴干凈,官袍紅得像血,所有人站在他背后恭恭敬敬。我想著,這么大的官,一定能幫我報仇吧。我說求求您,幫我報仇吧。”

陳跡問道:“內相怎么說?”

金豬笑了笑:“他說他會替我報仇,可我得將命交給他。我當時想,自己這條爛命竟然還能換來給家人報仇,簡直太好啦!”

說著,他抬頭看向陳跡:“這些年,我將當年官差一一找出來殺了,又將那些煤場監工找出來,將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一個一個剝皮抽筋,有些已經死了的,便刨出來挫骨揚灰。”

“可我還是恨!”金豬一字一句咬牙道:“我恨,因為搶奪我家糖霜生意的劉家,卻還好好活著。當內相選我來洛城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內相這是想要劉家死絕哇!”

陳跡低頭看去,卻見這位永遠笑瞇瞇的生肖,額頭青筋畢現。

金豬直勾勾看著陳跡,猙獰道:“陳跡,我與你說這么多,是想你能助我。如今洛城密諜我信不得,解煩衛我也信不得,我需要你這么一個聰明人。只要你幫了我,我一定玩命捧你去奪生肖之位,助你青云直上、鵬程萬里。”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誰誤我,我殺誰。誰不幫我,我也一并殺了。”

第207章 老規矩第62章 認錯第178章 一門之隔第193章 刻舟求劍第91章 杏樹紅40、翻墻第144章 龍種29、開棺第173章 押官第124章 馮先生第134章 砍他第143章 破綻第131章 授業之師第104章 陸謹第70章 離開第184章 先天第98章 帶不回去第86章 治孤第84章 案牘第181章 血書第193章 刻舟求劍第121章 民變第109章 越想越氣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98章 好人12、出診第197章 供狀第98章 帶不回去第141章 可托付21、行官第60章 敵人與朋友第116章 舍小就大第189章 馮先生第204章 乳母21、行官第99章 醒來第169章 都殺了第61章 養劍31、山君,吞龍9、動乎險中第125章 誤解41、佛子第98章 帶不回去第161章 一樁交易31、山君,吞龍第120章 陳家老三第89章 綱常倫理第184章 先天第142章 陪葬第200章 遷升第56章 賭徒36、陽光下的陰影第150章 心愿52、變節第171章 司禮監第152章 辯經第64章 真菩薩第124章 馮先生第60章 敵人與朋友第202章 地契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31章 授業之師第88章 先賢第150章 心愿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32章 口含天憲第80章 學刀第207章 老規矩第174章 去而復返第134章 砍他第122章 事了第115章 只看熱鬧46、藝術第196章 陳府第145章 尋鯨第150章 心愿第149章 陌生人第159章 墜馬第153章 悖論第75章 救人第140章 猛猛的第110章 獵人與獵物第150章 心愿31、山君,吞龍第113章 天馬流星第108章 張夏第115章 只看熱鬧第64章 真菩薩第62章 認錯第191章 摘生肖之位第187章 劫獄第149章 陌生人第153章 悖論32、無間第125章 誤解第187章 劫獄深夜聊點什么第156章 歲日第61章 養劍
第207章 老規矩第62章 認錯第178章 一門之隔第193章 刻舟求劍第91章 杏樹紅40、翻墻第144章 龍種29、開棺第173章 押官第124章 馮先生第134章 砍他第143章 破綻第131章 授業之師第104章 陸謹第70章 離開第184章 先天第98章 帶不回去第86章 治孤第84章 案牘第181章 血書第193章 刻舟求劍第121章 民變第109章 越想越氣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98章 好人12、出診第197章 供狀第98章 帶不回去第141章 可托付21、行官第60章 敵人與朋友第116章 舍小就大第189章 馮先生第204章 乳母21、行官第99章 醒來第169章 都殺了第61章 養劍31、山君,吞龍9、動乎險中第125章 誤解41、佛子第98章 帶不回去第161章 一樁交易31、山君,吞龍第120章 陳家老三第89章 綱常倫理第184章 先天第142章 陪葬第200章 遷升第56章 賭徒36、陽光下的陰影第150章 心愿52、變節第171章 司禮監第152章 辯經第64章 真菩薩第124章 馮先生第60章 敵人與朋友第202章 地契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31章 授業之師第88章 先賢第150章 心愿第77章 再次爆炸第132章 口含天憲第80章 學刀第207章 老規矩第174章 去而復返第134章 砍他第122章 事了第115章 只看熱鬧46、藝術第196章 陳府第145章 尋鯨第150章 心愿第149章 陌生人第159章 墜馬第153章 悖論第75章 救人第140章 猛猛的第110章 獵人與獵物第150章 心愿31、山君,吞龍第113章 天馬流星第108章 張夏第115章 只看熱鬧第64章 真菩薩第62章 認錯第191章 摘生肖之位第187章 劫獄第149章 陌生人第153章 悖論32、無間第125章 誤解第187章 劫獄深夜聊點什么第156章 歲日第61章 養劍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卢湾区| 手游| 东安县| 平罗县| 自治县| 林州市| 博湖县| 舞阳县| 二手房| 濮阳市| 双江| 建阳市| 扶绥县| 深水埗区| 正阳县| 亚东县| 江城| 吉林省| 丰城市| 河池市| 谢通门县| 成都市| 共和县| 前郭尔| 霍林郭勒市| 邓州市| 绥棱县| 宿迁市| 繁峙县| 北辰区| 元阳县| 和平县| 湖口县| 邯郸县| 康乐县| 富顺县| 富顺县| 新绛县| 景洪市| 保德县| 美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