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涵沒想到第一個到病房來看她的人竟然是董晴。而且來得時間還很晚。董晴打開病房門的時候病房對面牆壁上的指針剛好指向午夜十二點。
“難道深更半夜闖進別人的病房是你們大門大戶固有的習慣?”丁夢然第二天還有戲要拍,爲了讓她保持良好的狀態,楚子涵一早就讓丁夢然回家休息,所以現在病房裡只剩下楚子涵一個人。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董晴有點愕然,臉上帶著尷尬的笑。
“我只不過是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大門大戶探望人的習慣都跟別人不一樣,知道的以爲你是來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麼晚來是想謀害我呢。”雖然之前董晴哭哭啼啼跪地相求的模樣讓楚子涵有些感動,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並非善類。她費盡心機找出莉娜完全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如今白少淵手術成功,她自己不樂意把這麼大的眼中釘放在面前。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我來也無非是關心一下你,啓雄有事脫不開身,我們總要表示一下,不能讓你覺得我們是過河拆橋。”
“捐獻骨髓是我自願的,別說我和白少淵有血緣關係,就算是陌生人,只要骨髓匹配我也願意出一份力。”楚子涵說這話一半出自真心,一半是爲了試探董晴爲人。
果然在她說出白少淵名字的時候,董晴的臉色跟著變了變。
“你這麼說最好不過,這證明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印象不太好,但是你要了解我當年的苦衷。當年啓雄還沒掌管白氏企業,很多人對白氏董事長的位置虎視眈眈。當年少淵的爺爺很器重少淵的姑姑,要不是她是個女子之身,老爺子恐怕早就把家業傳承給她。你媽媽生你的時候,少淵的爺爺身體不好,看樣子很快就要撒手人寰,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出生了,如果把你帶回白家勢必會對啓雄造成不良的影響,所以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
“看來白夫人說來說去,無非是說自己當年這麼做完全是維護白先生的聲譽?”幾句話中之口不提莉娜,足以暴露出董晴的用心,她從來沒有把莉娜當成是一家人。
“還請你體諒我的不得已。”
“讓我體諒你?我無父無母在孤兒院艱辛長大,隨後隨養父母顛沛流離,養父母死後留下我以一個人獨自打拼,在我最無助,最恐慌,最難過的時候誰來體諒我?”想起莉娜過去的種種楚子涵不覺得爲其心疼,她下定決心一定要爲莉娜討回公道。
“我想要不是白少淵生病不治你也不會想到要把我找回,怎麼現在利用完了,白夫人想要過河拆橋了?”
“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們白家怎會讓你白忙,這是一千萬的支票,現在屬於你了。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要離開白家,不要跟白家有任何牽扯。”
董晴說著把一張寫有一千萬的支票放在楚子涵面前。她很篤定,只要是人就會被金錢所收買,她曾經用過無數次這樣的方式,每一次都屢試不爽。
“這相較於其他人的酬勞已經高上十倍,就算是看在你和白家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拿上支票走人,不要再跟白家有任何牽扯。”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白董事長的意思?”楚子涵死死的盯著董晴的眼睛,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無法逃脫楚子涵的眼睛。
“這當然......是我們兩個人的意思,要不然他也不會遲遲不出現在你面前。”董晴停頓了一下,隨後恢復常態。
“是麼?”雖然董晴的猶豫稍縱即逝,卻還是被楚子涵敏銳的察覺到了,其實董晴已經掩藏的夠好了,不過她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楚子涵,大難不死,楚子涵的第六感似乎比常人敏銳不少。通過董晴的表情,楚子涵可以斷定她是在說謊,白啓雄遲遲未出現一定是另有原因。
“難道你一定要我把難聽的話說出口麼?你說的沒錯,我們完全是爲了就少淵才迫不得已把你找回來,但是我們白家無法容忍一個看護勾引主子生下的後代,更何況這個後代還是一個戲子——一個吸過毒跳過樓的戲子,我們白家的清譽不能毀在你的手上。”
“是麼,看護怎麼了,如果不是白啓雄喜歡我媽媽,愛我媽媽也不會和我媽媽生下我。我媽媽爲了愛情怎麼就被人不齒?
你爲了維護這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擇手段纔是卑鄙的。吸毒怎麼了,跳樓又怎麼了,現在我還不是一樣大紅大紫?你以爲區區一千萬就能收買我麼,你當我莉娜沒有見過錢麼?只要我願意,我很快就能賺夠這個數目,我不需要你不懷好意的施捨。”楚子涵氣急了,拿起支票之後把支票撕得粉碎,接著一把丟到空中,被撕碎的支票像雪花一般散落下來。
“白夫人,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爲我的出現就是爲了這區區一千萬?你知不知捐獻骨髓真的很疼的,說不定還有什麼後遺癥,我可是國際巨星莉娜,我的骨髓很值錢的。
要不是我,你們白家唯一的男丁早就死了,你說這一千萬是不是太少了?白夫人一定很會算賬吧,你覺得我的救命之恩值不值白家二小姐的一個稱呼?
雖然我知道既然白夫人找到我就一定是毀了我是白少雄親生女兒的所有證據,但是無風不起浪,之前你們白家那麼明目張膽的尋找我,你說我把你們過河拆橋的事宣揚出去的話,就算他們未必肯信我,你說就僅憑這個負面新聞,會不會影響白家的清譽?聽說白氏的股票很值錢呢,一個負面新聞會讓白家損失不止一千萬吧?
在白夫人的眼裡大概認爲錢可以買到一切,我要是也花個一千萬去尋找能夠證明當年你把偷偷送走的人,你說他們會不會看在一千萬的份上揭露你當年的醜行呢?”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董晴是花了功夫找人去調查莉娜的,調查的人把近幾年來莉娜的舉動都報告給董晴,董晴從調查人的資料上判斷莉娜是一個非常好對付的人,除了演戲她幾乎不問世事,她恬淡的性格讓她吃了不少虧,所以董晴才故意找事支走白啓雄,趁他不在藉機將楚子涵趕走。
“難道是調查的人搞錯了,還是他們拿了我的錢隨便找點資料對付我?”懷疑之色在董晴臉上升起。
“白夫人大概是懷疑我爲什麼跟大家口中所說的莉娜不同對吧?”
白夫人不小心被楚子涵說中心事,不覺得一愣。
“要不然我怎麼是影后級別的人物呢,你忘了,演戲本就是我的天性。我要是不扮豬吃老虎的話演藝區這麼兇險我怎麼能這麼吃得開呢?所以白夫人不要枉費心機讓我拿錢就走。你知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亡的滋味沒人比我更加清楚,所以不要妄想在欺負我,我在醫院裡裡被救回來的那一刻我就發誓這輩子都不允許任何人在欺負我。”楚子涵一邊說著一邊逼近董晴,她看到一絲恐懼之色在董晴的眼中升騰。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要堂堂正正的認祖歸宗,成爲白家二小姐,你也說了,我就算賺再多的錢也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戲子,如果我成了白家二小姐,不是身份和地位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到時候我打著上流社會的幌子賺錢不是更加容易了?
白夫人也太心急了,白少淵現在還沒完全康復呢,你就不怕他過個三五天或者三五年的在需要我的骨髓?你要是把我惹惱了,到時候就算是真的跪在地下求我,我也未必肯答應了。”
“你......”
“好了,白夫人,不對,我要改口稱您一聲大媽了。既然要做豪門中人,就要懂得豪門裡的規矩,大媽,時間不早了,你不怕臉上生皺紋我還怕呢,我要睡美容覺了。請回吧。”楚子涵說著躺下去,不一會功夫就喘出均勻的呼聲。
董晴被氣白了一張臉,無計可施,又不敢發作,只好攥緊拳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子涵轉身就走。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楚子涵真開眼睛。
“莉娜,我這麼做究竟是不是對的呢,如果你在的話你會怎麼做?”想要過平穩的生活,卻一次次措不及防的被捲入是非之中。
“肖飛,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累,如果我願意遠離是非,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同行?”心裡一酸眼淚洶涌出眼眶。
“那個小賤人就是這麼說的?媽,你就這麼放過她?”
“你小點聲,要是讓別人聽見就不好了。”病房內董晴呵斥著白雪柔。
“反正我不管,我不能有這樣一個姐姐,我也不可能讓她進白家。媽,都是你,你說過你有辦法的,現在怎麼辦,難道讓我看著她天天在我和肖飛面前晃悠?本來他們的關係就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