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很抱歉,這么久我才找你出來。爸爸也有爸爸的苦衷,希望你能夠明白。”離園大門口白啟雄一臉的凝重。
“我明白。”白啟雄的憔悴楚子涵很清楚的看在眼里,那種深深的自責(zé)是裝不出來的。
“這幾天爸爸一直都在努力去說服那些股東,只是宴會當(dāng)天的那件事對白氏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不僅白氏的股票受到震動,就連幾個要簽約的大合同也跟著受到牽連。股東們因為這件事頗有微詞,所以......你回白家的事還要緩一緩。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從小就受苦,好不容易找到你還沒辦法讓你名正言順的進入白家。還有,我更對不起你媽媽......”想起舊情人,白啟雄難免傷懷,話還沒說完,禁不住哽咽起來。
“別難過了,我相信媽媽她會明白的。”鼓足勇氣,爸爸兩個字還是沒有叫出口,那個在她上一世被她稱作爸爸的人,也在離園,不過是躲在離園冰冷的墓碑之后。
“你不怪我就好,不過你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讓你回到白家的,給爸爸一點時間。”
“嗯,我懂。”楚子涵點點頭,她很清楚自己進入白家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你媽媽。”
“好。”楚子涵答應(yīng)下來,跟在白啟雄的身后。
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細雨。
“等我一下,我回去幫您取傘。”
“不用,有時候被雨淋一下也許會人會更加清醒。”
在莉娜母親的墓前白啟雄把手中緊緊捧著的那束金黃色郁金香放下來。
“雪兒,我來看你了,這一次跟往次不同,我還帶來了一個人。雪兒她是我們的女兒雪莉。原來她真的沒有死。而且沒有我們在身邊她也長得很好,她是個好孩子,最主要的是我終于把她找回來了,你在泉下有知也該心安了。”白啟雄說著不僅老淚縱橫,混合著雨水流了滿臉。
白啟雄說著蹲下去撫摸著石碑上相片中女人清秀的臉。女人很美,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小小的嘴唇。莉娜的美貌就是得益于她的母親,只可惜紅顏薄命,母女倆都在最燦爛的年華早早離去。只是不知道母女倆是否早已在黃泉之下團聚。
“雪莉,快給你媽媽鞠個躬,告訴她你過得很好,讓她在那邊安心。”
“媽媽。我很好,你放心。”楚子涵對著石碑深深的鞠躬,眼淚莫名的洶涌出眼眶,大概是莉娜的那顆心也感受到了此刻的悲涼。
“莉娜,你放心,我會經(jīng)常代你過來看伯母的。還有,你爸爸很愛你和你的媽媽。你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楚子涵默默低語。莉娜的媽媽姓寧,單名一個雪字。難怪白啟雄給兩姐妹的名字中間都帶了一個雪字。就是為了紀(jì)念逝去的伊人。
下山的路上,楚子涵很想到自己的墓地前去看一看。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墓地和父親的墓地隔著不遠,白啟雄對莉娜的愛讓她無比想念自己的父親,猛然間又想起之前做的那個夢,楚子涵如鯁在喉。
“我有個朋友也葬在這里,我想過去看看。”楚子涵對白啟雄說。
“是楚家小姐吧?”在認親宴之前白啟雄已經(jīng)找人把莉娜調(diào)查清楚,她和楚子涵的淵源白啟雄自然也知道。
“嗯。”楚子涵點點頭。
“去吧,那孩子也是可憐。我在山下等你。”白啟雄之前和楚家也有生意往來,和楚正西也算是合作伙伴。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您那么忙,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
“也好,那你路上小心。”
告別白啟雄,楚子涵繼續(xù)往上爬,自己的墓地距離寧雪的還有一段距離。
其實楚子涵是很忌諱到自己的墓地來的,因為這樣的狀況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如果說自己已經(jīng)死了,卻明明占用了莉娜的身體好好的活著,可如果說自己還活著,可是墓地里明明躺著的是自己的軀體。所以每一次到這里楚子涵就會萬分的糾結(jié),要不是因為思父心切她恐怕不會一個人貿(mào)貿(mào)然前來。
“子涵,你說我該怎么辦?”遠遠的楚子涵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墓碑前。
“肖飛?”心沒來由的跟著一緊,原本是想要躲開的,雙腳卻不停使喚的沖著肖飛走過去。
“子涵,對不起,我以為我不會愛上別人了。”
“肖飛愛上別人了,難道是白雪柔?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肖飛,你愛上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愛上白雪柔。”一個著急楚子涵再次扭到了腳裸。一陣劇痛襲來,楚子涵倒吸了口冷氣,接著發(fā)射性的去檢查自己的腳。
“子涵,她是你最好的姐妹,她還是白雪柔的妹妹,我明知道自己不該對她有好感,但是她的一顰一笑卻牽扯著我的心。除了對你之外,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甚至自私的有種錯覺她是不是你特意派過來安慰我的人,要不然她的一舉一動一個微笑為什么那么像你?還有她的喜好也那么的像你。
可是她明明就不是你。子涵,我該怎么辦,你告訴我,我知道這對于你們兩個都不公平。在你死后,我已經(jīng)對感情沒有任何的奢望。我索性如我爸爸所愿,為了肖氏為了幫他利益聯(lián)姻。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喜歡上什么人。可是自從她大難不死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變得越來越像你......我跟這樣的一顰一笑就這樣淪陷了。”說到動情之處肖飛竟然涌出淚水。
“原來肖飛說的人竟然是自己。”眼淚洶涌出眼眶,楚子涵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為心痛還是因為腳痛。
“可是她現(xiàn)在麻煩纏身,我不能在造成她的困擾。她一個人支撐那么多年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親人,我不能再給她知道麻煩了。”
“原來肖飛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自己。”楚子涵從地上起身,一步步的靠近肖飛。直到此刻她才弄懂肖飛的心,原來他是愛著自己的,刻意的疏遠不過是為了不再給自己增添麻煩。
終于肖飛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他看到了雨中一瘸一拐走向自己的楚子涵。肖飛嚇了一跳,臉色跟著變了變,他害怕之前的話被身后的人聽了去。
“如果我說我什么都不在乎你相信不相信?”這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有他在身邊,她可以忘掉所有的仇恨,她愿意拉著他的手跟他共度余生,細水長流。什么楚氏白氏,什么喬楠什么楚子琳,什么仇恨她都可以不去計較,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
“什么?”肖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不怕你帶給我的困擾,也不怕你帶給我的麻煩,如果你說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楚子涵鼓足勇氣表白自己。
“可是......可是......”肖飛有些慌亂,他沒想到她也會跟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思。他回頭看看身后楚子涵的墓碑,又轉(zhuǎn)過身看看楚子涵,不知所措。
自從楚子涵在花房里慌亂逃走之后,肖飛就一直身處在矛盾當(dāng)中,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她,但是又不確定對她的這種喜歡是不是源于自己對楚子涵的思念,總之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總是能夠牽動他的心。她現(xiàn)在所處的處境更是讓他萬分擔(dān)憂,這幾天除了壓抑著自己對她的思念,肖飛一直在想盡各種辦法希望能夠讓她脫離現(xiàn)在的窘境,只是棘手的狀況更是讓肖飛煩亂不堪,肖飛太想找一個人發(fā)泄一下心中的郁結(jié),于是他想到了楚子涵。
他說的那些話不過只是想要發(fā)泄一下,他沒有想到莉娜會站在自己的身后,把自己所說的一切都聽了進去,他原本打算自己的心意一輩子都不讓莉娜知道,他不想讓莉娜為難。更不想讓楚子涵泉下有知覺得自己是個負心漢。
“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不在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我不在乎外界對我的看法,也不在乎我當(dāng)不當(dāng)?shù)贸砂准业呐畠海わw,我跟你的心思一樣,我也喜歡你,愛你......”楚子涵說著淚水流了滿臉。她感謝上天,雖然她不能說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但是她至少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對肖飛表達自己的思念。
“子涵,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的夢想就是快快長大,長得之后做肖飛哥的新娘。”那一年她十一歲,回到楚家大宅已經(jīng)一年,她回到楚家大宅多久,就和肖飛玩了多久,肖飛就照顧她多久。她從小孤苦無依,唯一能夠依仗的母親體弱多病,因為思念父親總是淚流滿面。小小的楚子涵就充當(dāng)起家里的頂梁柱,不但早早的學(xué)會照顧自己,還要安慰母親,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肖飛這樣照顧她關(guān)心她。那個時候小小的她覺得這輩子能夠一直呆在肖飛的身邊,一輩子有肖飛來保護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她曾經(jīng)錯過了一次,這一次她再也不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