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頭疼隱隱約約拽著頭部每一個髮絲,東方微明後悔昨夜吹風,早早被折磨的睡不著。
想想這船還得幾天才能靠岸,讓他怎麼獨過呢?不能用靈力修復面,也不能隨意施展修爲,緊靠自身能力,實在是爲難他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灰色霧濛濛一片,今天又是不見天的日子,推開門,外面沒有一個人,他想抓人問問幾天日期,整日裡這船上也算是人不少,今天卻一個也找不到。
帶著一股怨氣,又回到昨天船艙,那裡現在已經沒了人,桌子上乾淨一塵不染。
從這裡望向江面波濤洶涌的江面,此起彼伏的聲音比他頭疼好聽不到哪裡去。
不對,他再回頭看著江面,這裡——不可能看到船頭,那昨天那人!豈不是——
他艱難的挪著步伐,來到船頭,扭頭回身,果然。
咬緊後槽牙,忍著讓他一陣陣昏厥頭疼,終於撐到客房,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一股清涼從額頭傳來,睜開眸子,一雙手拿掉額頭的帕子,“醒了。”
又是他。
清朗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這才聽出他聲音後的甘甜。
“感覺怎麼樣?先喝點水。”
嘴邊溫熱的水流進慢慢口中,“多謝!聲音帶著點嘶啞。
“你昏迷了幾天,先喝點稀的,再吃其他的不然你胃會受不了的?!币簧仔∶字喽说顾爝?。
東方微明推開,“不用,你先放那吧,我一會兒吃?!?
“呃?”那人打量他,“也好,那我先出去,你有事喊……你敲一下牆壁?!痹S是想他聲音沙啞,身體不適,指著不隔音的牆面,“有人在外面他們聽的到。”
自那之後,幾天都沒再見到這人。
他偷偷查看身體情況,大礙無,小礙就是太虛了,下牀可以,但是要他再溜上一段,可能也再等幾天。
扶著牆,慢慢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吃的東西都壓著,讓他想出門都難。
幾步路已經大汗淋漓,想他也是修爲頗高的行家如今卻栽在風浪裡,說出去誰信啊!
總算熬過了,東方微明吐出幾天來的濁氣,面對這曾讓他虛弱的江面,憤恨的想拿出他的仙鳴劍砍到它斷流。
“白先生,我們東家請您。”
主人?“誰?不認識?!睎|方微明不愛搭理這人,這人站在他門口幾天一句話不說,問十句半句都不吭聲,差點以爲他是個啞巴。
沒想到今天到讓他見識了惜字如金是什麼意思了,堅決不去。
扭頭回來房間,剛要躺下,敲門響起,門就被人推開。
剛想起身看看是誰不請自入,看到來人,東方微明更躺好,蓋好倒頭呼呼大睡。
片刻——
才聽到有人說,“先生可是大好了,想請先生下船散心,不想先生睡了。”
東方微明懊惱自己不堅定 ,還是爬起來了跟著這人屁股後面上了岸。.
他被帶到這裡最大的酒樓,那人說的,酒樓此時人很多。一席之地都難求。
他們來到二樓雅間,裡面已經早上好了酒菜,只等客人來。
滿桌的菜色,五味俱全不吃也看的舒服,果然是個好地方。
東方微明挑眉看著窗外,??吭诖a頭的大船,心裡多了一份疑惑。
幾日裡他打聽這人是誰,船上的人的嘴巴都像上了鎖一樣怎麼都撬不開。
反正自己也要離開,就不在想了,
剛拿起酒杯,就聽他說,“先生登船算塵某人的榮幸,不想先生突遇風寒,想也是照顧不周,這杯薄酒算是謝罪。”
又來。
那天三杯酒下肚,已是後悔,今天還這樣丟臉嘛?答案是否定的,他端起酒杯砸吧砸吧嘴,“東家嚴重了,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先生客氣,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這人沒再倒第二杯,便讓隨從倒酒,不想他剛想吃,又聽他說,“先生可是要進京?!?
他捏著酒杯,端看著窗外,搖頭“不是。”
“那是要去哪裡?這江可是進京最必經之路,除了京城,我想不出先生要去哪裡?”
確實,江面涌動水面,起起伏伏各樣船隻,讓他不想去看看都難,飲下酒,“走到哪兒算哪兒?!睎|方微明再擡頭看著江面。
“既然先生已經做了選擇,我也不強要求,那祝先生一路順風。”
酒已下肚,看不出東方微明的表情,他索性放下酒盞,繼續道,“白先生可是順江而來?”
聽他提及此,東方微明點頭,眼光始終不離江面。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江面最大的那搜船最爲醒目,不正是他的嘛?不明白他爲何目光不移。
“先生,覺得我這船可是有異?”
“……並無。”東方微明被他喚回神,幾日來他都在船上度過。如今閒暇坐下來纔看清此船的全貌,略比其他船隻更大,每艘船身都有自己的標識,這艘也不例外。他指著一
處看不出是什麼標識,“那是什麼?”
順著他的指引陳庚看過去,“家族族徽?!?
黃色?東方微明不解,黃色是禁忌怎麼能用於民船,除非……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心中有了計較,慢慢飲盡杯中酒。
“這不是皇家船?!笨闯鏊囊苫蠼忉?,“我們只是借用皇家名號好行走,也能各方兄弟給個方便而已?!?
再爲他添滿酒盞?!靶凶呓傆胁槐?,多個保護總是好的。如先生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找我?!?
“多謝……”東方微明才意識到還不知人家姓誰名誰,歉意一笑,“如今還不知東家貴姓,實在慚愧?!?
陳庚莞爾一笑,“先生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那是猜測做不得數。”東方微明纔想起昨夜荒唐的事,見他笑而不語,“難道真的是。”
陳庚點頭,“沒想到先生還能先知,不知可否……”
東方微明擡手阻止,聽出他想法,“占卜問卦乃是閒情娛樂做不得數,如果東家想要知道什麼,不如多做善事多多添福報?!?
“先生說的對,我也只是一時好奇,昨日先生爲何會寫下一個陳字,如今想來也算緣分吧?!?
此話東方微明聽的有些挑眉。
“不知先生可信因果?”
東方微明收回視線,正色道,“因果麼?我信自己。”
“……先生果然不同於常人?!标惛χ此?,“不錯信自己,這話對及了,祖父也是這樣教導,靠誰不如靠自己,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獨自一人出門,直到今天這般,還算對的起他老人家?!?
東方微明聽的心裡咯噔一下,再細看他劍眉斜飛入鬢,星目寒潭如冰,這人相貌有幾分相識,忍不住問,“我們可曾見過?”
陳庚見他眼中閃著迷惑,“不曾?!?
“真的沒有?”
陳庚搖頭,“確實不曾,經商多年過眼人不計其數,不才識人還算不錯,確實不曾見過?!?
剛剛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爬上心間,不自覺又多看一眼,心裡也確認再三,爲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真的有種假象叫疑心?
實事告訴他很明白,一壺酒早已經喝乾,心間的複雜無從放下。
再拿起時,已被人按住,“先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多了。”
“嗯?”東方微明似沒聽到,“酒,必須再喝三晚。”
“不可?!标惛龍猿?,按住酒壺上那隻手。
幾次想抽離,都被陳庚按下,東方微明擡起另一隻手,指尖點過他手背,一陣酥麻劃過手臂,手一鬆,酒壺已經落入他手。
“先生——”陳庚大驚,微微發麻的手臂感到淡淡熱流來回走動,酥麻感不見。
“天色已晚,東家不需要陪我。”
話裡透著幾分冷漠,陳庚愕然看他,“在下哪裡得罪先生了,要趕在下?!?
“沒有,到謝謝東家好酒好菜的招待,可惜我這人喜靜,如果東家能行方便最好不過了。”
字字戳心,東方微明言語不能在明瞭了,難道趕也不走麼?
果然,陳庚臉上已變了神色,又坐定了身子,“沒想到先生會是奪人所愛,這酒也是在下的?!?
“……”他說的很對,酒沒人不稀罕,何況是人家請客自己要橫刀奪愛嗎?不能。
笑呵一聲,“也好?!表樧咦郎弦粔鼐?,轉眼消失不見。
……
兩個字的乾淨利落,猝不及防讓陳庚想挽回時人早已越窗而出,再尋人時,早已沒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