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站在醫院門口向里張望,江浩然在找位置停車。
我一步步向大門走去,上次的檢驗報告到底去了哪里?是誰拿走了?也許只有找到那個醫生才知道原因,可是天下之大我上哪去尋?
江浩然讓我在大廳等著,自已則去了醫生辦公室。我找了一處坐下來,盯著腳尖等著去復查,我時不時向四周觀察著有沒有人再次盯著我。
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見到江浩然所說的醫生,負責接待我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生,讓我好好修養只有長期的靜養才能慢慢好轉,我道謝后手還沒觸到把手,她突然向我開口。
“你的孩子今年多大了?”我轉頭奇怪的看著她,女醫生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沒結婚哪來的孩子?你這是?”我有些惱怒卻依然有些尷尬的微笑著站在了桌子邊上。
女醫生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立刻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您別介意,是我弄錯了。”女醫生臉上有著不可思議卻再沒開口,我在關門前又看了一眼那個醫生,而醫生再次向我笑笑。
江浩然向我奔過來,懷里抱著藥品。“你想什么呢?聊這么久。”
我腦袋很不舒服,眼皮有些沉重,突然好累。
“沒事兒,今天又耽誤你上班了,你去公司我自已回去了就好了。”我一再催促著他仍然把我送到家,在門口我小聲問他:“今天會不會有人跟蹤我?”
江浩然看了一眼時間,又看看我有些驚恐的神色。
“不會,放心吧,回去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江浩然也許是安慰我,也許上次就是一個巧合罷了。
我腦海中不斷的想著你的孩子多大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子?我確實有過一個孩子在還沒成型的時候沒了。難道那個醫生是千里眼不成?好像她說的并不是指這個孩子。
藥效的藥力后勁兒太強烈我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了,這次的藥里面好像加了有助于睡眠的藥物。
江浩然這幾天公司忙的幾乎沒有時間來搭理我,我趁著這個時間又去了濱城就在我準備付款的時候,母親來電話說父親住院了,我火急火燎的往回趕。
晚上我趕到醫院,醫生說并沒有大礙,血壓有些偏高不能受到刺激,我在病房門口看著母親坐在床頭給父親吃藥。
父親看到我并沒有多少情緒,反倒是母親一改往日的冷漠,拉過我說。“等你父親出院了你再去辦理,今天把你叫回來是我的意思,你爸爸那個倔脾氣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父親聽到這話臉立刻拉下來,翻身背對著我跟母親,我跟母親相視一笑。第二天父親就出院了。
“冉冉,濱城的房價怎么樣?你把房子選在了哪個位置?”父親靠在沙發邊上邊看報紙邊問我。
我把地址說了,父親想了想說可以。母親拿出一張卡讓我去交房款。“媽,這是你跟爸爸的養老錢你們自已收著,我手里有些閑錢足夠一次性付清。”我把卡塞進母親的手里。
母親看向父親。父親終于抬起頭對我說。“你哪來的錢?這房款不是一筆小
數數目。”
我笑笑。“我這幾年攢了些錢,房款的事兒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能在年前搬過去就是錯了。”
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后我就回家了。
我下了出租車就看到了江浩然的車停在門口。
“你昨天去了哪兒?”江浩然第一句話竟然有些不高興,打開車門道。
“我爸住院了,今天出院,怎么了?”我不想跟他扯其他的,直接了當的說道。
江浩然并不相信我的說辭,從車里取出一些生活用品塞進我手里。“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你的去向,但我能猜得到你去了哪里,只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四處的折騰。”
我本想狡辯,誰知他鉆進車里嗖的一聲混入了車道,轉眼沒有蹤影,我知道這是他跟我生氣到極點的抗衡。
我手里沉甸甸的東西就如我此時的心一樣,傻站了一會兒就回了家,我打開購物袋里面全部是養胃的食品,我一一擺好,又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算是道歉吧。
夏云給我一個急匆匆的電話。“黎晰回來了,我后在回去。”
這對于我來說是個好消息,我迫不及待的向他店里駛去,這回并沒有人阻攔我,店長悄悄的給我說。“冉冉姐,我老板今天早上跟一個漂亮女人回來的,這會兒應該沒醒。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心里像針扎似的,漫步在夜晚的街頭。
漂亮的女人,呵呵,漂亮的女人,他終于帶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正真走出曾經的生活。也許這里再也不屬于我了,不知何時淚水爬滿了整張臉。
走著走著走到了江浩然的別墅前,整棟別墅燈火輝煌,唯有他的房間一片黑暗,我癡癡的望著那一抹黑暗,在我看來是孤獨,就如我一樣的孤獨,看似光鮮,實則滿目瘡痍。
江浩然的信息只的有簡短的一個字:嗯。這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嗎?我坐在門口的花園邊上盯著高檔車輛進進出出,好像跟我的生活相差太遠,卻跟江浩然的生活相似。
看眼過了十一點,我顫顫巍巍的靠著墻壁向對面的車站,口袋里只剩下坐公交的錢,錢包不知在何時丟了。
一輛車嘎然而止。
我頭也沒抬,繼續向前走,從這里到家只有短短的五站路,行人稀稀拉拉,我再三斟酌后還是坐車安全。
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救。。”我條件反射喊救命,命沒叫出口我就看到了江浩然的車里還坐著一個男人。
車里的男人向江浩然說了聲謝謝下車向別墅而去。
“你來了不給我電話?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你的膽子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我看了他一眼反方向而行。
江浩然在我身后嘆息著。“我送你回去。”
到家時剛過12點,我頭也沒回了進了家門,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忘卻他對我的好,我一直都無法下決定離開,是因為這里有我最留戀的人,我擔心失去,哎!我該怎么辦呢?
這一夜我徹徹底底的失眠,眼睜睜的在落地窗前坐到天亮,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以最快的
速度離開。
夏云出差回來后,母親特意叫她去家里吃飯,按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道別吧,父母并不想讓夏云知道,我也就沒有開口,直到深夜夏云離開,在路上她看著我:“你們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特意叫我去吃飯。”
“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們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待,我呢就是他們撿來的孩子。”
夏云再次看看我,最終什么也沒說。
第二天我去交了房款,房子里一切家具齊全領包入住,我拍了照片給母親發過去,很快就得到了答復。
當晚我就飛回了江城,母親跟父親已經收拾好了簡單的行裝,隨時出發。
“爸、媽、你們真的想去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去生活嗎?如果不想去我們還是在這里生活,畢竟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對你們來說不方便。”
父親看看我,又看看母親。“在哪生活都一樣,換個環境吧。”父親的尾音有著濃濃的留戀,不知留戀的是人還是事。
我特地給江浩然做了一頓他最愛的菜式。
江浩然邊吃邊問我:“你這是唱的哪出?”
我搖搖頭說。“秘密!”
他咂咂嘴臉上的笑意盎然,也許這樣的笑臉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把一封信趁他去廚房的空隙塞進了他的公文包的夾縫里,我沒有勇氣說我要離開,只能用這種最俗氣的方式向他道別是最好的。
天又陰沉沉的,頭頂上烏云滾滾,我仰望天空快樣的向公墓走去,在一處墓碑前停下。
“請原諒最終我們還是分開了,我不知為何黎晰現在是那么的恨我,他說我是他一輩子的仇人,這到底是為什么?伯父、伯母請原諒我沒照顧好他,也請你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許以后我再也沒機會來探望。”
我離開公墓時雨水像從天上潑下來似的把我從里到外淋透了,我站在黎晰店門口的不遠處向里張望著,不知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任何流淌著,店長從外面回來頂著雨傘奔向我,大聲道。“我老板在里面,快進去,你這樣會生病的。”
我忽然清醒過來,抓著她溫暖的手在她耳邊道。“別告訴他我來過,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不會再來了。”
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我只想在此時能看到他的臉,哪怕一次也好,店長把傘遞到我手中跑回了店里,而我最終也沒有看到他的影子,也許他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
“你這是何苦啊?你快回去,再這樣淋下去你真的會生病的。我找個時間跟我老板好好談談,也許你們的誤會能解開,聽我的快回去,洗個熱水澡。”
我遠遠的只看到店長站在門口望著我,向我揮手!
這一夜我高燒不退,一直沉睡到第二天母親找上門,我才渾渾噩噩的被母親強拉著在門口的診所里打了幾瓶點滴,燒退了,感冒也好了。
“你告訴我你整天都忙著什么?你看看你把自已搞成什么樣子?”母親生氣的擰過我胳膊。
我只能聽教訓,如果讓母親知道我是去看黎晰生的病,我相信她一定會找黎晰算舊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