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夢之境，神之血
受苦了，自然是受苦了。如此小的房間，屍骨遍存，血腥味刺的鼻子快失去嗅覺。那兩個妖，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他們是否還活著。
可憐！可嘆！可悲！
看著眼前的場景，姽嫿對未曾見面的楓涼鏡有了滔天的怒意！
不殺她，如何對得起易水淵千千萬萬個妖！
眸子裡被怒意填滿，冰冷入骨，許是散發的氣勢太過凌人，兩個妖都微微轉頭，看向姽嫿。
“你，不是易水淵的妖。”冰司命微弱的聲音傳到姽嫿耳朵裡，姽嫿看向左邊傷痕累累鮮血淋淋的妖，嘴脣微動，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只好點點頭。
“我，我救你們出來。”雨依說著就要斬斷綁住他們的繩子，姽嫿一把攔住。雨依詫異的望向姽嫿，姽嫿抿脣。向上看了眼，玲瓏劍出現在手中。頓時，讓雨依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要莽撞，你這樣急會讓他們更疼的。”說著，玲瓏劍變成匕首大小。姽嫿拿著玲瓏劍，慢慢輕輕的割開其中一根。
就像是完成史上最柔弱的事，姽嫿用力從來沒這麼溫柔過。溫柔到額頭不停的滴下汗。
她明白，面前身上沒有一塊是好的地方的妖，倘若她碰到一點點，都能讓他們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本來，問心之靈可以治癒，只是，問心之靈前些日子閉關了。
不要問一個靈物爲何會閉關。靈物到一個境界，是可以變成生物的。況且，問心池水孕育出來的問心之靈本就有著自己的意識。
不能用問心之靈，讓姽嫿感到痛心，痛心是因爲不能幫他們治傷。
終於，繩子被一根根割斷，期間，安靜的氣氛環繞，誰都沒有開口，靜的連呼吸都能聽到。
遲疑的看著眼前的妖，姽嫿動動嘴脣：“我要幫你把釘子拔出來，你，能忍得住嗎？”
妖微弱的點頭，姽嫿緊蹙著眉。她不敢想象，將釘子拔出來有多疼，但，不拔出來又不行。
她不是狠心的人，所以仍然有點下不了手。但就因爲不是狠心的人，她卻必須下手。
手搭在冰冷的釘子上，感覺到冰司命的手微微一動。姽嫿閉上眼，手指用力，猛然一拔。冰司命發出“嘶”的咬牙聲，卻並未喊疼。
一旁，雨依和連薛子都不忍的閉住眼，而阿九，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匕首，走過去星司命面前，和姽嫿一樣，慢慢輕輕的割斷繩子。
時間，似乎很漫長。
直到冰星司命身上的束縛都被解開，幾人緊繃的神弦才稍稍放鬆了點。冰星司命虛弱的站不起來，只能依靠姽嫿和阿九的攙扶。
“多謝你們……”阿九攙扶的星司命說，聲音仍舊很虛弱。姽嫿微微蹙眉。喚雨依過來扶著冰司命，然後在乾坤袋裡找了找，拿出幾顆丹藥喂兩位司命吃下。
“我試試看幫你們療傷吧。”姽嫿說著，盤腿坐了下來。她不是修妖，但可以試著將仙靈力轉成妖靈力，幫他們療傷。只不過，她沒試過而已。
“謝謝。”兩位司命不推脫，在姽嫿前面盤腿坐下。
其他人退到一旁，靈力凝聚於掌心，緩緩輸入冰星司命的身體裡。剛一輸，卻是讓一人兩妖都微微驚訝。
姽嫿驚訝的是，兩位司命身體里居然一點靈力都沒。而冰星司命驚訝的是，姽嫿輸入的靈力，竟然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然而，卻讓他們有種想臣服的感覺。
詭異至極。
過了一小會，他們就感覺，這股靈力帶給他們的好處。不僅被封的靈力有鬆動的跡象，還有著要漲的意思。
姽嫿感覺差不多了，便收回靈力，額頭滴下一滴汗。冰星司命雖還是很虛弱，但總得能說話了。
“你們，身體裡怎麼一點靈力都沒？”姽嫿問。
聽到問話，冰星司命眸子裡閃過一道怒氣：“還不是楓涼鏡使詐，把我們靈力封了起來。否則，我們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恢復了的聲音讓姽嫿聽出，冰星司命都是男妖。
靈力被封，怪不得兩妖會傷的如此重。同時，更讓姽嫿對楓涼鏡厭惡。
這種妖，根本不該存在於世界上。
“閣下，是修什麼的？”冰司命問。因爲剛剛這個少女的靈力實在太過奇怪了，他們免不了問一句。
“修仙。”姽嫿答道。
“仙？”星司命疑惑：“不知閣下是散修還是師修？若師修，不知師出何處？”
所謂散修，便是自己修煉。師修，便是拜師修煉。
“師修，我是雲繆的人。”
雖未說出輕海的名字，但這麼說，也是沒錯的。
冰司命，星司命均是覺得那靈力和仙靈力有些不同。卻沒再問什麼，誰都有秘密，知道的多並不好。
“冰司命，星司命。你們何會被抓到這裡？”雨依問。深知是楓涼鏡做的，但她總是不敢相信曾經的好友會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即便自己的玲瓏樹心也被奪了去。她還是不敢相信。
“聖地，夢之境。”冰司命吐出五個字，眸子裡的憤怒可見。
“什麼！”雨依驚呼，咬咬牙，看到冰星司命這副模樣也不好懷疑什麼。
“我們也想不到，曾經那麼美好的少女，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星司命說著，眼裡有悲傷閃過。那是……他們的聖女啊。
“這些屍體？”姽嫿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冰司命身上。
“這些本就在，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
姽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對了，冰司命，你們是什麼時候被抓來的？十天前你不是還抓了我嗎？”雨依問道。確實，她是被冰司命抓的，不過這也是楓涼鏡的命令。
“五天前。那時候，這兩位閣下還沒來。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其實他想問的是，雨依怎麼出來的。
雨依簡單的說了遍，兩個司命自然是驚訝又感謝。驚訝的是楓涼鏡連姽嫿他們的面都沒見到，就要拿他們當祭品。感謝自然是姽嫿阿九救了他們。
至少，可以不用在生和死之間掙扎了。誰都想象不出來，這幾天，他們如同地獄一樣的生活。原本，他們覺得他們的世界已經沒有光了。卻沒想到，有一個少女，指尖染光，面容絕美，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夢之境，是什麼地方？”原本話很多卻一直不作聲的阿九突然問道。
“夢之境，是易水淵的聖地，只是沒有任何一個妖進去過。”星司命說道。
沒有一個妖進去過？姽嫿訝異，這能算聖地嗎？
“聖地？”
“其實，也就是傳說而已。相傳夢之境是創易水淵那位遠古大能的墓地。裡面的財富可想而知。不過，在易水淵的妖傳說而來，裡面有那位遠古大能修煉過的秘籍手札，和一些靈器靈丹之類的。楓涼鏡想進去，大概是爲了秘籍手札。她現在爲了實力已經不擇手段了。”冰司命嘆了口氣。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他怎麼也想不到楓涼鏡會變得這麼惡毒。
這幾天他們受的苦，別人無法想象，就連他們自己，都後怕不已。
“哦？楓涼鏡不知道夢之境在哪嗎？”姽嫿問。
“只有我和遠星知道，不然楓涼鏡也不會抓我們了。”冰司命冰凌說道。
姽嫿瞭然的點頭，星司命陌遠星又說：“就算她知道，她也進不去。因爲想要打開夢之境，只有用神之血。神？五界之中，還有嗎？”陌遠星冷哼，傷痕累累的臉上浮現不屑的深情。這不屑，自然是對楓涼鏡的做法不屑。
“神？”姽嫿心一緊。
“知道易水淵存在的，都知道易水淵是一位遠古大能所創。這位遠古大能是妖，所以易水淵是妖的聚集地。但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易水淵還有一位創造者。不過，這位相對來說做的要少一點，卻是遠古大能的至交。這位，是神。所以，進入夢之境才需要神之血。可惜，現在大概永遠也進不了了。”冰凌道。
原來，還有這層內幕在裡面。
竟然……神嗎？
越是接觸，就越是讓姽嫿覺得不可思議。
“楓涼鏡的臥寢，怎麼進？”姽嫿問，眼裡閃過一道暗光。第三層易水牢，連接的可是聖女的臥寢。不進去，她怎麼對的起來這一趟。
楓涼鏡，她到想會會。
“花花……”阿九擔憂的出聲。
“沒事。”衝著阿九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姽嫿眼裡都是讓他放心的意思。阿九也釋然了，他的花花，又不是普通人。
“嫿姑娘，你要進去？”陌遠星問。
微微點頭，幾個妖的臉色都變了幾變。雖然相處的不多，但他們也不想這個少女去送死啊！
“沒事。”安心的目光抵達每個眼裡。冰凌嘆口氣：“要去，我們一起去吧。反正，我們現在也出不去。”
“不用了，待會我會將你們轉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只，還希望你們幫我保密。”輕笑，指尖劃過手臂的臂環，是那個在尊女界得到的空間靈器，姽嫿叫它空空。空空能容納生命體，這麼幾個進去一點地方都不佔。畢竟，裡面大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