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君臨墨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鵝毛大雪,沉聲道:“周管家,派人往王妃的院子里多送些暖爐。”
周管家點點頭,恭敬道:“是,王爺。”
君臨墨又道:“還有,再吩咐人給王妃多做些厚實的衣服。”
周管家一張老臉笑起了褶子,抿著嘴道,“王爺,這些您就不用擔心了,老奴知道該怎么做。”
他是王府里的老人,也算是看著君臨墨長大的,這些日子以來君臨墨對洛雪嫣如何他是看在眼里的。
王妃為人善良和氣,現在王爺整個人的眼里心里都是王妃,他是由衷的感到高興。他之前也聽綠蕪說過,王妃比較怕冷,因而便提前讓人給備下了。
君臨墨“嗯”了一聲,對著周管家擺擺手:“沒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周管家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剛才凌月白來過,關于洛雪嫣體內的寒毒依舊是還未找到解毒的法子。現在已經下雪了,她又怕冷的厲害,即便是屋子里鋪了地龍,可他還是擔心她身子受不住,所以君臨墨也只能將她的房間里弄的更暖和一些了。
盡管心里很是擔心她,但是他卻絲毫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是她的依靠,是他遮風擋雨的大樹,他必須樂觀,必須堅強。他必須堅信,凌月白一定會給洛雪嫣找到解藥,亦或者他一定能派人找到凌月白的師父無言。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君臨墨關上了窗戶坐了下來。
“王爺。”這時候,秦峰和杜江二人回來了。
秦峰先道:“王爺,王小姐的腿的確是坡了,宣王這幾日沒有任何動靜,他一直在右相府照顧王小姐。”
君臨墨聽罷,挑了挑劍眉,不以為然道:“他不止三番兩次的強調與王思思之間清清白白,他現在這樣毫不避諱的待在右相府里,難道就不擔心有損王思思的清譽了?也是,江連城那邊暫時幫不了他,他也只能將所有的后路賭在右相身上了。雖然王思思的腿廢了,但是對于他而言也沒什么區別。因為,他要的只是右相府的權勢!”
秦峰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道:“王爺,現在大部分兵權都在您和皇上手里,所以宣王跟右相提議暫時先與太子合作。不過,左相似乎有些不贊同。”
君臨墨抿了抿唇,神色莫辨:“右相在朝中與左相斗了那么多年,若是他與太子合作,一定意義上就是在同左相合作。他為人狡猾,但是也心胸狹窄,想必他不同意的原因是擔心事成之后太子和左相,還有鄭氏一族會卸磨殺驢,將他們一網打盡。”
頓了頓,君臨墨又道:“查到無言的蹤跡了嗎?”
秦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道:“王爺,查是查到了,可是線索又斷了。”
君臨墨一聽查到了,臉色一變,聲音焦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峰道:“王爺……屬下派去的人來信說神醫曾在九仙山待過一段時間,可那是一年前,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神醫了。之后屬下又派人去了齊國和衛國尋找神醫,但是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君臨墨聽了秦峰的話后,剛才一顆激動的心又沉了下去,聲音陰冷道:“你確定三國之間都找遍了嗎?本王訓練了那么多年的暗營,竟然連個人都找不到?”
秦峰心里一緊,立刻道:“王爺,暗營辦事效率您是知道的,咱們的人在齊國和衛國是真的沒找到神醫。”
“九仙山……”君臨墨將這三個字在嘴里低聲呢喃了幾聲,眸光一閃,忽然道:“秦峰,再加派些人去西域找找。本王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暗營找不到的人!”
秦峰縮了縮脖子,忐忑道:“是,屬下這就派人再去西域找!”
視線落在杜江身上,君臨墨皺著眉頭問道:“說吧,靈蘭閣那邊又有什么動靜了?”
杜江訕訕一笑,頂著君臨墨厭惡的目光,低聲道:“王爺,樂姑娘終于坐不住了,她派巧珍往太子府送了一封信。”
“哦?”君臨墨輕叩著桌案,唇角勾了勾,若有興趣道:“她信上都寫了什么?”
杜江道:“無非就是約個時間地點找太子私底下見一面。”
君臨墨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冷厲,緩緩道:“她在本王身邊一年多,現在終究是有動作了,真是難為她忍了這么久!”
杜江想了想,抬頭道:“王爺,您說樂姑娘她這是想投靠太子,還是說她原本就是太子安插在您身邊的人?又或者,她身后還有其他幕后黑手?”
君臨墨瞇了瞇眼睛,并未回答。
過去的一年里,出于對樂妍的信任,不管是他看折子,還是說他在書房里的重要談話,他都沒有刻意的避著樂妍,而樂妍也每次都是懂事的回避。
如果說,她背后的人想放長線釣大魚,那么這么久了也該多少有點動作,但是她沒有私竊過他的兵符、信件等,沒有向外界傳遞過重要情報……在他沒有發現她的真面目之前,她就是一個柔柔弱弱讓人憐愛的女子……
可正因為樂妍在他身邊從未有過任何異常的舉動,他才更加的不解,更加的懷疑樂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在衛國皇宮里陪了洛雪嫣兩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從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他與她素不相識,難道她因為看了他的畫像,聽洛雪嫣念叨他的次數多了也愛上了他?
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也太過可笑,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接受的……她這種心如蛇蝎,城府極深的女人,怎么會如此隨便單純的愛一個人?
她如果是太子的人,應該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聯系。那么……她到底是誰的人?
這幾日皇上的病情又嚴重了,他一邊忙著朝中要事,又一邊擔心著洛雪嫣的身子,因此休息的并不好。
想的頭有些疼,揉了揉眉心,君臨墨疲倦道:“杜江,繼續盯緊了她。還有,準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杜江一愣,望著窗外道:“王爺,現在還下著雪呢,要不等雪停了?”
這雪已經下了兩日了,路上肯定不好走,而且看著王爺一臉勞累的模樣,還是在王府里休息比較好。
君臨墨沒說話,冷冷的掃了杜江一眼。
“屬下這就去。”杜江應了一聲,立即往門外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