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峰一邊給君臨墨拿捏著肩膀,一邊不滿道:“王爺,王妃也真是的,怎么能給您使麻針?這幸好是我們兄弟幾個機智早發現了您,否則您在花園里挨凍可不止要一個時辰了!”
君臨墨翻著折子的手一頓,眸光暗了暗。
他運功試圖用內力將體內的麻藥給壓制下去,但竟沒想到會適得其反,越是刻意壓制,藥勁就會隨著他運功的力度變強,故而他只能等著藥勁自個散去。
只是,他在冷風中吹了一個時辰,麻藥勁依舊。
因為天色已暗,而且君臨墨的身子也被假山給擋住,所以從視覺角度上來看,根本很難發現花園樹底下還站著個人。
難得的是秦峰和杜江兩人找來了,否則他真極有可能要站一晚上……
“本王不在的時候,皇上遇刺了?”君臨墨放下折子,緩緩道:“還不止一次?宮里的禁衛軍是做什么吃的?”
秦峰道:“嗯,宮中是進了好幾次的刺客,這些也都是成王爺處理的。不過,幾乎每次刺殺都捉不到活口,也審問不出那刺客的身份。”
深思片刻,君臨墨問道:“宣王如今如何?”
秦峰給君臨墨按摩的手都酸了,停下來揉了揉手腕,道:“自從平王爺謀反被當場誅殺的事情一出,宣王便什么動靜都沒有,似乎也在忌憚成王爺。”
腦海中忽然有什么閃過,君臨墨又問道:“對了,林南笙呢?本王不在,依著他的性子,不可能沒有動作。”
“呃……”秦峰急忙捧了杯熱茶遞到君臨墨面前,小聲道:“王爺,您走之前吩咐屬下和于正主要任務是守好王府,保護好王妃,所以……所以屬下把林南笙給忘了。”
“本王說的話,你都記得什么了?只知道談情說愛去了!”君臨墨冷哼一聲,接過茶杯暖了暖手后,才呷了一口。
“那日,還是您讓屬下救下瑞瑞姑娘的。送她回家,不也是受了您的指示嗎?王爺,屬下冤枉啊!”秦峰一聽,大叫道:“屬下真沒跟她有不清不楚的男女關系!”
“別的話不用多說。”君臨墨將茶杯放下,雙手交疊的看著秦峰,淡淡道:“本王只知道,這瑞瑞說已與你有肌膚之親,你就說這事該怎么辦吧!”
“除了上次從肖將軍府里回來的路上偶遇到她,這期間屬下就再也沒見這姑娘!”秦峰滿臉通紅,大概是太憤怒,覺得自己的清白和名聲被陵瑞給毀了,義憤填膺道:“王爺,屬下可以以人格擔保,從未碰過瑞瑞姑娘的一根手指!她……她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赤.裸.裸的污蔑,誹謗!”
君臨墨臉一沉,冷聲道:“本王之前說告訴你,切勿不能以貌取人。看來,你果真是沒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
“王爺……”秦峰也察覺到自己失言了,說的有些過分,低著頭小聲道:“王爺,屬下只是覺得瑞瑞姑娘太過分,這才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屬下知錯。可是,不管如何,瑞瑞姑娘也不能無中生有啊!”
“被她這么一鬧,以后屬下還怎么娶媳婦啊?她沒人要就算了,屬下的市場還是不錯的!”
聽到秦峰最后那類似抱怨的話,君臨墨唇角輕揚,問道:“當真不要她?”
秦峰搖頭如搗蒜,連連擺手,“不要,不要!白送我都不要!”
“好。”君臨墨點點頭,一邊抬起毛筆在硯臺里蘸墨,一邊幽幽道:“但愿你日后不會后悔。”
秦峰自然不明白君臨墨話里的深意,想起陵瑞那死纏爛打的樣子,現在只一心想擺脫,還以為君臨墨這是有法子要幫他,激動道:“不后悔!”
君臨墨快速的寫了兩個帖子,然后交給秦峰,“現在就送去郭太師那里,告訴他,明日巳時本王將在府中設宴,讓他在中間牽個線,邀陵閣老及夫人一同賞臉過來。”
“呃……”原來不是給他出主意,秦峰接過來后將帖子塞入懷中,問道:“王爺,為何要郭太師去請?咱們直接把帖子送到陵閣老府中,不是顯得更有誠意嗎?”
君臨墨搖搖頭,沉聲道:“陵閣老最是討厭飯局場合,也不喜人不請自去上門叨擾。本王這是頭一次與陵閣老打交道,而郭太師與陵閣老私底下交情又不錯,讓郭太師出面,陵閣老應該也不會拂了他的面子。”
頓了頓,君臨墨又補充道:“記得告訴陵閣老,只是尋常的家宴,可帶著陵瑞一起。”
雖然不明白君臨墨為何要特意提一下陵瑞,但秦峰還是點頭道:“呃……好。”
見君臨墨沒了其他吩咐,秦峰便飛身閃了出去。
秦峰走后,立在一旁的于正眼低聲道:“王爺,您這個時候一同宴請郭太師和陵閣老的話,不免朝中又會有風言風語傳出。”
君臨墨自然知道于正指的是什么,郭太師在朝中威望極高,陵閣老又是隱身朝外的三朝元老,宴請這兩人必定會有結黨營私之嫌。
“那又如何?”冷笑一聲,君臨墨不以為然道:“難道本王要給陵閣老的孫女尋一個如意郎君也不可?”
“如意郎君?”于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君臨墨,半晌才道:“王爺,您要做紅娘?”
君臨墨沒回答,而是語鋒一轉道:“杜江現在暫管東山軍營,日后與綠蕪成了親也會有自己的府邸。本王身邊也只剩下你與秦峰了。”
“你現在去查一下林南笙他們人在哪里。找到了之后,一定要密切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洛亦然,保護好他的安全,萬萬不能出任何意外。”
于正點頭,又問道:“那……夏荷院那邊呢?需要屬下再另派人手保護王妃嗎?”
君臨墨微微嘆了口氣,搖頭道:“罷了,她身邊有風雨雷電四大守衛,論武功,任意挑出一個來,你與杜江、秦峰三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是對手。”
于正了然,應了聲便也退了出去。
瞇了瞇眼睛,君臨墨的手自己在桌案上摸索了好久,才摸到薄如素的那枚銀針。
拿著帕子仔細包好,君臨墨推動著桌上花瓶,書櫥后面的暗閣瞬間打開。
君臨墨打開那紅木雕花盒子,只見里面擱著一片泛黃的看不出字跡的楓葉,還有一只珍珠耳墜。
將帕子放進去后,君臨墨又重新合上了書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