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太子府
“公子?!遍L生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步履之間帶著一陣寒風(fēng)。
蕭子譽將手中的醫(yī)書放下,問道:“怎么了?”
長生喘了幾口氣,道:“公子,寧王妃的身份暴露了!”
蕭子譽一聽,緊皺著眉頭,“什么意思?”
長生道:“就是……就是寧王妃從閬州回來后,得知了白姑娘被樂妍害死了,一怒之下當(dāng)著老皇帝的面,把樂妍的皮給剝了?!?
“白姑娘死了?”蕭子譽面色微變,肅然道:“快,詳細(xì)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公子?!遍L生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將蘇北傳來的消息一點一滴的詳細(xì)稟報給了蕭子譽。
蕭子譽聽罷,神色沉重,緩緩道:“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他知道樂妍重回了寧王府,可卻沒想到她竟會殺了白羽曦……
而依著薄如素對白羽曦的感情,要讓她忍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樂妍在當(dāng)年就不再是他的師妹了,她被凌遲,也是咎由自取。
他不會為樂妍難受分毫,但他卻非常擔(dān)心薄如素……
長生道:“現(xiàn)在寧王爺已經(jīng)極力將消息壓下去了,但是老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
蕭子譽動了動唇,問道:“那……素素她是怎么想的?”
長生道:“聽蘇北說,寧王妃暫時沒什么動作?!?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清雅倒是有提議過讓寧王妃來齊國,但是寧王妃好像還沒決定。”
“還沒決定么……”蕭子譽眸光閃過一抹黯然,陷入了沉默。
這兩年多來,無論她人在西域,還是在秦國,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守護著她。
正如清雅所說,太子妃之位,他是為她而空著。
可是她,哪怕是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卻仍然不愿來到他身邊……
她與君臨墨在閬州發(fā)生的事情,蘇北也已經(jīng)告訴了他。
那么,她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還是放不下君臨墨?
重重的嘆了口氣,蕭子譽抬手拿起毛筆,攤開紙,想給薄如素寫點什么,可是要說的話太多,要真落在紙上,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過了良久,他只寫了一句話。
吹干墨跡,蕭子譽將信疊好,交給了長生。
不用蕭子譽交代,長生也知道這信是寫給薄如素的,他剛將信收好,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道柔媚的聲音:“二皇兄!”
聽著那聲音熟悉,長生與蕭子譽不約而同的面色一僵。
蕭子譽冷冷的望著手里抱著一個錦盒,快步向他走來的蕭景騰,微怒道:“是誰放你進來的?”
眾所周知,太子府最不歡迎的就是蕭景騰。
蕭子譽也早已下過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放蕭景騰進來。
可是,竟還是有人這么大膽子,真是該死!
長生察覺到了蕭子譽的不悅,立即心領(lǐng)神會的出了房間,去找守門的侍衛(wèi)問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被蕭子譽冷臉了這么多次,蕭景騰也就見怪不怪了,見到蕭子譽歡喜的心情并未收到絲毫影響。
蕭景騰嫵媚的眼波流轉(zhuǎn),比女子還要嬌嫩的手翹起了蘭花指,殷勤的將盒子打開,“二皇兄,你看看,這是我特意為你尋到的。”
蕭子譽看都不看,厭惡道:“出去!”
蕭景騰將盒子又往前推了推,撒嬌道:“二皇兄,你看看吧!騰兒保證你會喜歡的!”
本要開口呵斥蕭景騰,但蕭子譽卻嗅到了一股淡淡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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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微動,他低頭往盒子里瞅了一眼,只見一朵皎白粉嫩的蘭花靜靜的躺在盒子里。
壓抑著激動,蕭子譽神色復(fù)雜道:“這鬼蘭,你從何處得來的?”
薄如素的寒毒雖然在兩年前已經(jīng)被無言給解了,可到底是寒性體質(zhì),一到冬天還是會多少有些影響。
所以,他便想著為她研制出個藥方來調(diào)理一下身體。
從醫(yī)書上,他查知用鬼蘭配藥能夠有效緩解畏寒的癥狀。
不過,鬼蘭因生長環(huán)境所限,所以很難找……
不曾想,蕭景騰竟然能找到,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老天爺眼瞎了……
蕭景騰眼神一閃,轉(zhuǎn)移話題道:“二皇兄,這鬼蘭你先用著,若是不夠再派人去與我說,我再給你找!”
他時刻關(guān)注著蕭子譽的動靜,因此在得知蕭子譽需要鬼蘭后,就暗地里四處派人打聽。
果然沒讓他失望,在齊國某座荒涼的深山里住著一個孤寡老婦,她的手里有一株鬼蘭。
起初他是想賞那老婦一些錢將鬼蘭買回去,可奈何那老東西死活不給,于是一怒之下,他便強橫的將鬼蘭搶走。
那老婦不依,卻在與他拉扯的過程里不小心一頭撞倒在桌角上,結(jié)果就當(dāng)場一命嗚呼了。
他有嚴(yán)重潔癖,覺得老婦臟了他的身子,也覺得晦氣,于是派人一把火將老婦的小草屋給燒了……
這樣有損他形象的的事情,他怎敢告訴蕭子譽?
“這鬼蘭生得稀貴,一株都已是難得。”蕭子譽見蕭景騰眼神閃躲,幽幽道:“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這到底是怎么來的?”
大概越是愛慕一個人,就容易在他面前卑微,恐慌。
蕭景騰猶豫了一會,小聲道:“二皇兄……我若是說了,你可不準(zhǔn)生氣哦?!?
蕭子譽聽他這話,更是覺得這鬼蘭的來歷有問題,點點頭,淡淡道:“你說。”
蕭景騰揪著袖子,將從那老婦手里奪鬼蘭的事情告訴了蕭子譽。
“混賬!”蕭子譽大怒,舉手就要朝著蕭景騰的臉?biāo)Τ鲆粋€巴掌來,但停在半空中又落下。
蕭景騰委屈的咬著唇,“二皇兄,你剛才答應(yīng)過騰兒不生氣的!”
蕭子譽怒視著蕭景騰,咬牙道:“你竟去搶?還對一個老人下如此狠手,這與殺人放火的強盜有什么區(qū)別!”
說罷,他將盒子狠狠的丟像蕭景騰,大聲道:“滾,給我滾出太子府!”
那盒子剛好直直砸在蕭景騰的臉上,盒子棱角在他如玉的臉上刮出一道血痕來。
鬼蘭一落地,沾了土后,瞬間枯萎。
蕭景騰抹了抹臉上的血口子,又看著地上依舊蔫黃的鬼蘭,眼睛里立刻蓄滿了眼淚:“二皇兄……你……你怎能這般對騰兒?”
他平日最是愛惜這張臉,每天早上起床后在臉上可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然而,他這絕美的容貌卻被心上人給毀了,他哪能不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