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沁與南玄煜二人經過皇上的同意之後,便坐著馬車出了宮門。
楚府離皇宮有些距離,但他們二人的馬車所用的馬匹,皆是精良純種的綠螭驄,速度也比一般的馬車要快些。
不到一個時辰,姬月沁二人便到了楚府門前。
他們二人下了馬車,便站在門口等人前去通報一聲。門外的家丁見二人氣勢非凡,也明白眼前二人非富即貴,仔細一看馬車上的標記,便發現二人竟然來自宮中,就趕緊跑進府中進去通稟。
“哎喲——你這倒黴催的,後面有鬼追你啊!”管家楚中天被那個進來通稟的家丁撞到了,還沒看清是誰,就被裝的兩眼冒星。
“楚......楚管家。”家丁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喊道。
“幹嘛呢!還懂不懂規矩了,你是想撞死我嗎!亂跑什麼!”楚中天差點被撞倒在地,氣的指著家丁的鼻子怒罵一通。
“不是......楚管家,是這樣的,門外來了兩個人,好像是從宮裡來的——”家丁聽楚中天罵他,低垂著個頭說道。
“什麼!”楚中天一聽,才知道門外來了兩位貴人,連忙趕去門口。
管家走得急,突然想起些什麼,對那個家丁嚷道:“你快去稟報給老爺,讓老爺好生準備著!我這就去迎接那兩位貴人!”
家丁也知道事態緊急,也只是哎了一聲應了管家的話,趕緊跑去稟告老爺。
姬月沁和南玄煜也沒等多久,那楚府的管家便趕了過來。
只見二人在高貴的氣質襯托之下,那眉宇之間更是顯得出塵決絕。那娉娉婷婷的女子端莊的站在那,額間的白玉吊墜更是顯得她肌膚似雪。
那男子氣勢更是非凡,眉眼中透露出來的尊貴之感不禁讓人折服,管家見此,更是心知這二人在宮中肯定有著不俗的地位,便連忙將二人迎進府中。
楚淮直聽家丁說完,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宮中的哪位貴人前來找自己。
他見姬月沁和南玄煜進了廳中,便連忙上前行禮。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這位貴人是......”楚淮直恭敬的行禮,不知道太子來找自己是爲了什麼,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因著姬月沁沒在衆人前出現過,楚淮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
姬月沁還未開口,南玄煜便免了楚淮直的禮,對他說道:“在楚大人府上無需多禮,這位是安寧郡主。”
楚淮直一聽,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是這個新晉的安寧郡主,便立即朝著姬月沁行了個禮道:“微臣見過安寧郡主。”
姬月沁將楚淮直的手托起,朝著楚淮直微微一笑道:“楚大人何須多禮,安寧第一次前來楚大人府上,給大人造成的不便,還請大人見諒。”
楚淮直見這安寧郡主知書達禮,氣度不凡,便也起了一番讓自己那幾個女兒結識一番的心思。
但轉念一想,不知這太子和南郡主前來自己的府上所謂爲何事,便出聲問道:“太子與郡主今日怎有空前來微臣的府上?”
南玄煜也只是淺淺一笑,對楚淮直說:“本宮只是陪同月妹妹一同前來,楚大人不必緊張。”
楚淮直一聽南玄煜是叫得月妹妹而不是安寧妹妹,心中也有了幾分思量,更是想要讓自己的女兒結識這安寧郡主。
楚淮直早已忘了昨日楚卿棠同他說的與郡主同遊的事情,連忙問道:“安寧郡主來我府上所爲何事。”
姬月沁聽楚淮直問,便也不與他繞彎子,淺淺一笑對楚淮直道:“今日安寧前來,是聽聞了卿棠抱恙一事,便來府上看看卿棠。”
楚淮直驀地想起昨日楚卿棠對自己所說之事,臉色一白,有些僵硬的笑著對姬月沁說:“昨日小女受郡主盛寵,但未派人回來稟報,臣還以爲——”
楚淮直沒有說完,但姬月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其中恐怕是這楚府中的姨娘在搗鬼罷,她心中冷笑但也不戳破,只是微笑的看著楚淮直。
“這怎麼會呢?安寧昨日親自派人來楚大人府上通稟一聲,大人卻未得知,今日安寧回去定是要好好的懲戒這宮人一番,竟是讓大人擔心了。”姬月沁只是微笑的說著,語氣雲淡風輕的。
楚淮直一聽也明白了姬月沁指桑罵槐,說自己管家不利呢!但自己卻只能硬著頭皮假笑道:“郡主說的是,微臣現在就讓人帶郡主去卿棠的院子裡。”
姬月沁點點頭,溫聲對著南玄煜說:“煜哥哥你就留在此與楚大人商談政事罷,我們女兒家家的事情,我自己去就行了。”
南玄煜聽姬月沁如此說,也點了點頭,示意讓她一人前去。
姬月沁便跟著楚淮直派的丫頭往楚卿棠的院子趕去,這邊錢式得知安寧郡主居然來了府上要人,也趕去了楚卿棠的府上,好好的“提醒”楚卿棠一番,也順便將楚卿棠好生打扮打扮,以免失了楚府的面子。
姬月沁踏入楚卿棠的院子,便也知道楚卿棠在這府中過的是有多麼的不如意了。
楚卿棠的雨棠苑之中,金黃的落葉堆積在院子的一角,院子也沒有丫頭和護衛站著,看起來就像一個廢棄的院子,已經沒有人打理一番。
“卿棠你在嗎?”姬月沁朝著屋子裡輕輕的喚著。
“哎,月沁你怎麼來了?”楚卿棠的聲音有些嘶啞,幽遠的從屋子中傳來。
“我這不是來看你來了麼,聽你府上派去的人說,今日你抱恙,我無事便從宮中出來看看你。”姬月沁踏進了這個院子裡,朝著屋中走去。
“月沁——,你等一下。”楚卿棠的聲音有些焦急,聽著姬月沁朝著自己屋中走來,連忙喊住了她。
“我的屋子有些亂,讓我好生收拾一番再邀請你進來,可好?”楚卿棠聽見姬月沁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溫聲道。
“那我便在門口等你罷。”姬月沁見楚卿棠不願讓自己現在進去,自己便在門口站定,等待楚卿棠。
楚卿棠動作也很快,姬月沁也沒等多久,采薇就將門打開,將姬月沁迎了進去。
“采薇見過安寧郡主。”采薇低垂著個頭,以一種奇怪的站姿站在門邊,向姬月沁行了個禮。
姬月沁點了點頭,就走了進去。
“卿棠你怎麼了。”姬月沁見楚卿棠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穿著一身華服端正的坐在榻上。
“卿棠見過安寧郡主,請郡主原諒卿棠的怠慢。”楚卿棠帶著歉意的口氣說著。
姬月沁扶起卿棠,有些責怪的看著楚卿棠道:“卿棠這是何話,是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嗎。”
“卿棠豈敢,只是這禮數還是不可少的,不然叫別人看了,不知道會怎麼拿這事做文章呢。”楚卿棠笑著說著,凝視著姬月沁的雙眼。
姬月沁也明白了楚卿棠的用意,也不再多說只是親切的問著:“卿棠,聽說你抱恙了。”
“多謝郡主的關心,卿棠無事,只是有些小風寒罷了。”楚卿棠對著姬月沁笑笑,並沒有對姬月沁說昨日自己被錢氏凌虐的事情。
“郡主——”采薇似乎想對姬月沁說什麼,卻被楚卿棠一個眼神制止了。
“采薇,休得無禮!還不快去給郡主看茶!”楚卿棠冷冷的看著采薇,生怕采薇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
姬月沁見此,心下也明白此事肯定不似楚卿棠所說一般,表面上不動聲色,就當做沒有聽見一般,繼續與楚卿棠談著。
采薇顫顫巍巍的給二人斟了茶,便不再過多言語的退到了一邊。
姬月沁品著杯中的茶,卻發現這杯茶是上好的極品烏龍,但想到楚卿棠和她所說的,便明白了楚卿棠是受人所迫,也假裝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姬月沁是何嘗的聰明,她將楚卿棠扶起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楚卿棠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但卻沒有說什麼。
姬月沁拿著手中的香茗,卻不小心手滑了,杯中的茶水就潑到了楚卿棠的袖子上。
姬月沁見狀連忙掏出帕子,往楚卿棠被潑溼的地方擦去,她不動聲色的掀開楚卿棠的袖子,只見幾道猩紅的鞭痕赫然存在於楚卿棠的手上。
楚卿棠見瞞不住姬月沁了,便蒼白著個臉將袖子放下,擠出一絲笑容想對姬月沁說些什麼,卻被姬月沁冷冷的臉色憋了回去。
“想必這就是錢氏的傑作了罷,是不是和我昨日叫你去乾熹宮有關?”姬月沁的口氣凌冽的如同冬日裡的寒風,讓人聽了不由寒毛炸起。
楚卿棠嘆了口氣,見瞞不過姬月沁,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便垂下了頭。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告訴你的父親。姨娘都敢對府裡的嫡女動手,我看大聿是沒有一絲王法了!”姬月沁冷冷的說。
“月沁你別生氣,我真的沒關係的......”楚卿棠還未說完,便被姬月沁強拉著往楚淮直的大廳中走去。
她們二人便匆匆的走在那小道上,不遠處的楚香玉見二人氣勢洶洶的往大廳裡趕去,便也焦急的往錢氏的屋裡趕去。
“娘,不好了!楚卿棠被那個安寧郡主帶去大廳了!”楚香玉還沒有到錢氏屋子中,便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