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醫師,昨天那位韓小姐是您的朋友嗎?”陽光燦爛的清晨被這么沒有詩意的問候打斷,可見一天的心情不會好到哪里去,一早前臺護士小王循循善誘的問;
“怎么有事情?”文冬敘耐著性子,盡量扯平嘴角保持微笑,心中七上八下,最近沒有一天太平日子,一想到白衣竹竿他就頭疼;
“小張看您昨天帶韓小姐乘車離去,可是她沒有結后來的手術費以及藥費,呵呵,共750元,您說怎么辦?”小王護士把皮球踢回到麻辣文醫師腳下,醫師帥歸帥,平賬款優先,咱叫公事公辦;
“我先給你吧,”說完文冬敘依舊保持笑臉,優雅的從錢包里拿出鈔票,其實內心早已把韓知梅爆錘一頓,這個惹是生非的家伙;
“不然,下回韓小姐復查時一起付,您現在幫我簽個字就行,”小王護士想出一個既不得罪文帥鍋,又能交差的貼心好方法;
“不用麻煩,謝謝,”文醫師一擺手,算是回謝,診所有制度他不想破壞,自己惹上身的麻煩就對自個解決;
氣悶的文冬敘邁著大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心念:白竹竿是個事多精,不會明知故犯的逃醫藥費吧;
當然不會一個反對聲音在心中響起來,他雖然對她的人品有懷疑,但細想下來此女應該還有一丟良知,怎么說也是一副貞潔烈女加文藝女青年的打扮,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估計應該是個小文員之類的;
(你以貌取人,我鄙視你,如果是韓知梅聽到八成這樣反駁)
剛才不想解釋原因,怎么解釋不是朋友,他還帶著白衣竹竿坐車離開,總之事情簡單最好,否則越抹越黑;
一個多星期以后,周五秋日中午的太陽灑進韓知梅的辦公室里,小韓在電腦前快速的敲擊鍵盤,趕稿子;
真是吟奈奈的,上周她光榮就義拔牙的當晚,就被一個電話通知第二天代替馮云出差;
去陜西的某個新發掘的古城遺址采訪,(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小強不出頭的地方----)據說這個重大發現,又為我國考古建筑史上帶來一次新的波動;
波動個頭,輝煌也是古代,知不知道,韓女自言自語:不知道現在中國建筑同質化嚴重,經常出差中搞得她一覺醒來不知道是在A城還是B城又像C城的;
出的街上,建筑物一摸一樣,建筑師啊,不要在建造那些四不像的怪物了,恢復中國建筑本質,小韓振臂高呼,最好是造的跟古代一樣,這個樣子她就不用奮力碼字了;
還有那個馮黛玉,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這個時候得了闌尾炎,我說就應該少聽什么葬花吟,明天非得聽到火葬場不可;
哎,惡毒詛咒過,某女緊咬牙根,左半邊臉還有點疼,趕明她若因為沒徹底根治,導致感染,后來得了牙周炎,再后來腸胃不適,再在后來不久人世,誰負責;
她的電腦屏幕說,你呀,快點寫稿,還活著呢----嘮叨,噴了我一臉口水;
噗酋,抬眼一看手機上來電顯示一個陌生座機號碼,韓知梅即刻按掉,稿子馬上修改好,一會再說,懶得接,打斷思路怎么辦;
20分鐘后,終于一切妥當,一記發送,稿子猶如帶著翅膀的小白鴿飄到了主編大人的郵箱里,賓果;
韓知梅端起馬克杯正欲外出接水喝一杯熱可可時,手機又噗噗作響;
“誰啊,”某女看了一眼正在桌子上跳舞震動的粉色手機,扭頭沖水去也,雷打不斷,韓女享受熱飲的時刻;
初秋的午后,帶著幾分燥熱,文冬敘手里拿著文件夾,隨手翻到韓知梅的病例里,拖著下顎,琢磨著這位真敢玩失蹤的白衣竹竿;
“韓知梅,”年齡沒填,職業沒填,工作單位也沒填,順著空白了一大半的表格,文冬敘一雙微啟的鳳眸,終于掃到了一串手機號碼;
今天下午很無聊,所以在收拾病例的時候,他順帶的發現韓知梅10天之內沒預約過復診,這其次、那家伙還白白讓他墊付了醫藥費,左思右想麻辣醫師內心及其不爽,直冒火氣;
以前自己沒有這么小氣,不對這是懲戒社會不良風氣,在掙扎與反掙扎中,文醫師抬起手指用座機撥出韓知梅的手機號;
嘟嘟,響了兩聲后,某男正準備清理一下嗓音教育白竹竿,怎料到電話掛斷;
“還真沒救了,不接干嘛留電話,”文冬敘對著電話一頓麻辣咆哮;
(電話說,不要叫了,否則我說你是MAJINGTAO)
可能就是閑的無聊至極,小文一個不茍言笑的堂堂男子漢怎么也沒料到,20分鐘以后揣出自己銀色的手機,重復以上動作按下剛才那一串號碼;
他心里碎碎念說,有種你就別接白竹竿,聽著笑傲江湖的韓女手機背景音樂整整2遍后,那一頭終于傳來聲音;
韓知梅輕蹙兩道細柳眉,輕琢了一口熱可可;
嘶,被燙了唇瓣,她極不情愿的接起不知是誰打來的連環奪命CALL(號碼陌生);
“您好,哪位,”氣若游絲的聲音飄到對面文冬敘的耳朵里,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文冬敘,”文醫師咬了一下嘴角,以便克制自己隨時爆發的火氣,順帶喝了一口咖啡,一不小心也被燙了一下,咧嘴;
韓知梅對著手機一怔,脫口而出:“打錯了吧,文冬敘我不認識;”
現下,韓知梅腦袋里充斥著十天來的工作內容;
什么面寬進深、柱高柱徑、收分、側腳、上出、下出、步架、舉架之類的古建筑基礎詞匯,文冬敘的大名早就被韓小姐一腳踹到南半球的好望角去了;
“你是不是韓知梅,”小文改用手指揪自己的頭發泄憤,是誰那天指著銅牌字又敲又念的,還花癡看他,好賴他也算是一名良醫哩;
(文文,你很自戀啥,小文答,本醫師風流倜儻英俊非凡,囧)
“這個,對的,是啊”某女看著午后秋陽懶散的扭了扭柳腰,慢慢回答,好舒服啊;
“我是仁心診所,上周三你來拔過牙,我是給你拔牙的人,拔的是智齒---,”一連串說下來,文冬敘感覺自己很無力,此女難溝通;
“奧,---不好意思,想起來了,最近工作太忙出差了,您是通知我復診?”韓知梅拿著電話的同時,舉起長柄鏡子看自己的臉,眼角部分好像出了幾條細紋,最近開夜車-----,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PS:護士小姐曾經說過,仁心雖然價格高,但是服務一流,復診不收費,以解除病患的痛苦為首位,很冠冕堂皇啥;
“嗯是,您今天下午有空嗎,剛好我這邊沒有預約,”小文同學下圈套,他感覺韓知梅是在托詞,回話的同時文醫師拍拍腦門,隨時保持清醒;
韓知梅語:“既然您這么負責,我考慮一下,謝謝;”噗通一聲電話掛斷;
不是她不禮貌而是此時,沙主編不應該是沙書記路過門口走進她的辦公室,嗚嗚,保命重要,怎能讓領導撞見自己煲電話;
電話那頭的文冬敘,看著還沒說完就被掛斷的電話,卡住了半口氣;該死的白衣竹竿,自己這不是找氣受嗎,隨手一揮之下文醫師不小心撞到桌子上的銅制名牌上,用力過度生生劃了一道口子,倒霉----;
“沙書記,您開會回來了,”小韓同志附帶甜美笑容,乖巧的討好老婦女;
只見茶色眼睛大餅臉大花卷發型的沙書記環繞四下,視察了幾眼說:“小韓,最近辛苦了,哎,咱們出版社里的新一代,你最有潛質啊,”感嘆~~~;
“沙書記,我的牙還沒復診,出差十天剛回來,我下午想早走一會去看病?”韓女利用好時光請假,語氣透著仰慕,領導明察秋毫啊;
“去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說完沙大媽扭動著壯碩的身軀離去;
咦,吃錯什么藥了,以前沙書記整天板著臉,一副后媽表情,今個這么好說話;
莫非是替自己打抱不平?
確實新一代里馮云是馮主編的外甥女,崔史有后臺,也就小韓是沒人疼沒人愛的階層,沙大媽,I love YOU,韓女對著沙大媽的背影冒出桃心,附送一個飛吻;
周末下班前夕,仁心診所里,只有3樓的美齒有幾個客戶;
一樓前臺的護士小姐們忙著收拾整理資料,以便一會早點下班,都趕著周五晚上的約會呀;
韓知梅在時鐘停在下午3點30分的時候,步入仁心診所內;
“我是來復診的,”韓知梅看著低頭忙碌的護士妹妹,自己報名;
“奧,您跟哪位醫師有約?”小李護士問;
“文,是文冬敘醫師,”韓知梅從回憶里揪出文冬敘的名字;
“嘢,文醫師下午沒有預約啊?”小李護士在電腦上查詢;
“您,是韓小姐,”小張護士上回接待她,所以有印象,充分體現高檔診所以人為本的素質,嗚嗚;
“對啊,是張護士,呵呵,是文醫師打電話叫我來的,”韓女奉上淑女笑容,內心撇嘴看個醫生還這么麻煩,預約不預約的;
“啊--,”兩個女護士發呆,文醫師從來不預約客人,預約他的客人排滿了都經常掛不上,韓知梅第一天手術是巧合;
“知道,知道,您是文醫師的朋友,上回的醫藥費是文醫師給您墊付的,您這次不用付了,”后邊跟上的小王護士說了一通算是解疑;
醫藥費,咚咚,某女迅速返回10天前的情景再現,自己先交門診,后來再出來直接到的手術室,護士給藥,再—“逃跑,”是啊沒交錢!
“費用多少?”韓知梅微微笑問;
“750元,呵呵,”小王護士回答的同時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多管閑事了,萬一此小姐和文醫師有啥關系哩??雖然看著不像,不過咱們麻辣文醫師,一向眼光獨特,不禁女色(她是指這診所了,護士妹妹漂亮的大把大把,就沒有見文醫師正眼看過哪個);
原來文冬敘這人----還不錯,除了拔牙技術有待提高---太疼了(是你沒上麻藥:-C)上回送我回去,又幫我墊錢,特地通知我復診都沒有提錢的事情;
哎,世上還是有好醫生的,走在去往看診室的路上,韓知梅不帶自我檢討,反而美不顛給文冬敘扣上褒義詞的大帽子;
由于這兩天趴在電腦前的時間太長,韓知梅眼睛有些不適,到達看診室的門口時,小韓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
只見她眼前朦朧一片,遠遠的看到桌子后有一個白色的影子(衣服架子上的白大褂,充分體現小編也有想象力);
某女激動,好醫生啊,應該熱情的打個招呼:“文冬敘醫師,您好,謝謝您,”底氣十足,清脆的聲音響徹空中;
突然一聲涼涼的調子,從韓知梅腦袋后面飄過:“原來我的白袍子,比我本人還有銅牌對病患更有號召力;”文冬敘站在她的斜后方奈奈的看著仍舊穿一件白襯衫的韓知梅說;
“不好意思,沒看清,”韓知梅回頭燦爛一笑,自覺的坐到看診桌前;
一身休閑裝的文冬敘翩然落座小韓對面(這個動作可以加到最近的滿清秘史里,韓女又開小差);
他本來要提早下班,誰知道這個瘟神自動送上門來;
“你--,”文冬敘正欲數落韓知梅時,一疊鈔票被韓女細白的手遞到眼前;
“干嘛?”反而他一愣;
“謝謝你幫我墊付,我上回,也就是來看診的第二天就去陜西出差了,所以總想補款沒時間,又把診所電話弄丟了;今天剛回來,我一直惦記著,”韓知梅娓娓道來,順口不打嘣;
哎,她能怎么辦,難道真要說自己忘了嗎,成何體統,嘿嘿,她是淑女;
“奧,沒什么,應該的”平時冷酷麻辣的文醫師瞬間語塞,好險,幸虧沒有說教,不然以后----哎,難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家知道了吧,口是心非就是這樣練成的;
30分鐘以后,看診完畢,韓知梅基本正常;
文醫師又給她開了一些藥,這次到算和平相處,沒有再出任何幺蛾子;
韓知梅拿過藥后,準備跟文冬敘打聲招呼告別;
突然她想起來一件事,今天從崔史那里,強行要了兩張電影票,結果網上一查哩,居然是《功夫之王》,哈哈,一部山寨版的西游記;
不如順水人情,反正她一點都不想看,萬一下回的下回、在電話咨詢文冬敘有關牙科的事情呢,可以不收費=省錢,某女打著這個小算盤,邁向看診室;
“文醫師,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送您兩張電影票,今天的,”韓知梅咧著嘴角把電影票拍在桌子上,心念千萬不要客氣,反正我不心疼;
“謝謝,不用,”文冬敘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他一時沒有適應韓女忽然來到的熱情,白衣竹竿總給人“驚喜”;
“哎,不用客氣,您,您戴耳環,有個性的醫師,哈哈,不過感覺還真眼熟,我走了,”韓知梅看到順著文冬敘栗子色的燙發下,顯現的鉆石耳釘時發言,真的超眼熟啊;
嘎,文冬敘頓住,怎么此刻反而有種不希望白衣竹竿,認出他來的不正常想法;
韓知梅小姐基因突變的有禮貌,打動了某醫師的惻隱之心?
讓他感覺臉頰火辣辣,還是為了維護醫師的光輝形象?
急需掩飾的他只好答應說:“謝----謝,”算了就當扯平吧,哎呀頭疼欲裂不想了;
仁心醫院門前不遠的梧桐樹下,韓知梅抬頭驚喜的發現,今天下午的天好藍,讓她想起了小時候還沒有搬家到S城時,坐在老家木柵欄上仰望的天空,白云朵朵;
也許看慣了大片的天空,她才不喜歡看被不同高樓,分割成無數塊狀的S城繁華街市上的天,因此她不遠千里來到了這里尋找;
仁心診所的門口,只見文冬敘斜跨著背包走出診所大門;
今天娘親秦美心的車子送去保養,于是向來天下唯我獨尊的美心女士霸占了他的車子;
哎,周末前夜堵車呀,打車不好打,他呢,正想著如何回到位于東北四環邊邊上的家;
“文醫師,咱們一道走,您今天沒有開車?”后面的女護士熱情招呼他,前面的文冬敘蹙眉,倒霉又來了;
“不了,前面有人等我,”文冬敘隨便搪塞,反正前面是啥誰都不知道;
“奧,前面是韓小姐哎,那您先走,我們等等小劉她們,”小張護士不知道這算是解圍,還是把他推向“火坑”,護士妹妹可還覺得自己很有眼力架;
“嗯—哼,”文冬敘苦著一張臉邁著步子朝前走去,也不知道白衣竹竿仰天看個啥勁,身后則是一群唧唧咋咋的女護士,進退兩難,惱人的周末前夕;
啪,文冬敘假裝很熟捻的拍了一下韓知梅的肩頭,韓女側望問:“好巧,文醫師下班,”純屬客套;
她站在人家診所門口那當然算不巧了,韓女回話誰知道你沒開車,嘁(以上內心戲);
“看什么呢?”文冬敘突然升起一股好奇氣流,韓知梅好像看了很長時間而且非常專心;
“您聽說過,有一個人流鼻血為了止血抬頭看,結果不流的時候,平視發現周圍都是人也抬頭看的典故嗎?韓女訕訕一笑反問;
“不知道,”文冬敘不假思索回話;
“答案,其實沒啥好看的,各取所需,”韓知梅翩然一笑;
不知不覺中他倆并排著向前走了一段路,文冬敘隨意的向后瞟了幾眼,護士下班隊伍逐漸壯大,都稀稀拉拉的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怎么辦擺脫,很難辦;
“韓小姐,你幫我一個忙吧,”文冬敘看到一輛這個時間少有的空TAXI后立刻招手,接著拉起韓知梅的手飛奔兩步,帶著小韓一起跑上車;
“哎,文----------文醫師,怎么回事,”某女的聲音斷斷續續飄忽出來,她就覺得眼前一花,飛到車里;
難道是傳說中的搶劫???劫色-----韓知梅想;
你多想了,韓小編-----作者小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