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塵是皺著眉聽完歐姓老者的敘述的,在經過了這么多的事情后,雖然他不相信世間的巧合,可這樣的必然,就仿佛他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照著一個既定的劇本而行。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最終的結局,是否也已經定好了呢?
云亦塵心里雖焦躁,可面上卻是優(yōu)雅地用著晶瑩剔透但卻纖長如柴的右指撫著手中青綠色的玉笛,蒼白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對著歐姓老者詢問道。
“老人家,那你們的守護神,讓你們做的又是什么事呢?”
百年的等候,絕非凡事!
經云亦塵這么一問,歐姓老者先是機警地后退了一步,之后在看到風威倫贊同的眼神,和同意地點了點頭后,才慢吞吞地一字一句道。
“神明讓我們帶著他所描述的守護神去一個地方。”
這次不用云亦塵示意,風威倫已經自動自發(fā)地發(fā)揮了他身為“守護神”的特權,緊接著老人的回答后連著追問道。
“什么地方?”
或許因為是被心中所敬仰,和一直等候的守護神給提問,所以歐姓老者在激動地哆嗦了一下后,便一反之前遲疑的態(tài)度,很是快速地回答著。
“一個通往西武國寒山之上的密道。”
什么?!
歐姓老者的這個答案,就如一記響雷頓時轟炸在了云亦塵、風威倫、蔣如牧三個人的身邊。
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就是要前往西武國的寒山,而現(xiàn)在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老者,說要帶他們走密道!還是百年前就有人吩咐他的祖先如此做的!
本應該帶著蒼軒炎燁站在遠處的羽菲,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風威倫的右側,對著猶不自知說出這句話后給其他人帶來什么震驚效果的歐姓老者道。
“老人家,帶我們去吧。”
西武國的寒山,在百年前并不是什么圣山,也沒有什么西武國,可如今想要上去,卻不再輕易了。
因此歐姓老者所說的密道,對如今的羽菲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省時又省力的良路。畢竟現(xiàn)在東楚國還不能和西武國鬧翻,否則要對付北虎國就更加難了。
雖然歐姓老者受了傷,羽菲也很想讓他先行休息和養(yǎng)傷,可剛才這里匪賊的出現(xiàn),及這里出現(xiàn)的一片火光,不一會應該就會引起西武國的注意了。
而羽菲他們現(xiàn)在最為缺少的便是時間,所以在確定歐姓老者和他的兒子并無性命之憂后,羽菲一行人決定速戰(zhàn)速決,趕緊前往通往西武國寒山的秘道,之后便讓歐姓老者離開,也讓他早點完成自己的使命。
跟在風威倫的身邊行走的蔣如牧,終于一改之前幾天悶悶不樂的郁悶臉色,摸著下巴,連聲稱奇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風威倫,一副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
“想不到啊,你這家伙就這樣子,還有成‘守護神’的一天,嘖嘖——”
瞥了蔣如牧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風威倫決定無視他的繼續(xù)往前走。
對這個“守護神”的由來,風威倫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在被那個怪物蛇給咬了之后,他似乎因禍得福了不少……
除了夜晚時候的怪物形態(tài)不便于他出行外,原本以為會帶進棺材的禁忌之戀,風威倫豁出去地說了,并取得半年之久的博取蔣如牧之心的時間。
現(xiàn)在更是因為這樣奇怪的模樣,被認為可笑的“守護神”,令他們省去不少波折,就能進入西武國的寒山……
西武國的寒山,之所以取名為寒山,顧名思義,這座山里全是寒石,只要進了它方圓百里,如果內力不足,在上面呆久了,便會全身筋脈冰凍而亡。
真要看寒山的厲害,單是看蒼軒炎燁手上的那把冰寒劍便可知了,天下間有多少人想要用寒石來作為手中的武器,卻因為它是西武國的圣山,守護森嚴進不得。
就算僥幸獲得了寒石,打造成了武器,又有多少實力雄厚的武林高手能像蒼軒炎燁這樣駕馭得了冰寒劍呢。
為此在江湖上,以寒石為基礎打制成的武器,除了冰寒劍外,再無其它外傳的了。
東楚國盜取寒山之上的寒石,為蒼軒炎燁打造冰寒劍這件事,想瞞著西武國是不可能的,不過私底下不知道蒼軒炎文和西武國的君王武尤烈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才能令西武國不再追究這件事。
也正是因為這樣,蒼軒炎燁才能在江湖上光明正大地使用冰寒劍,絲毫不用怕西武國會來追究責任。
但現(xiàn)在蒼軒炎燁他們要進入寒山,這可與盜取一塊寒山石不同了,如果不慎被發(fā)現(xiàn),引起的只怕會是兩國之間的沖突,畢竟蒼軒炎燁現(xiàn)在是東楚國的燁王爺,代表的是東楚國。
歐姓老者由他的兒子扶著,或許是蒼軒炎燁的氣勢太過逼人,為此前方兩個帶路的人,看起來都很拘謹,一直小心翼翼地,只有在路比較難走的時候,才會轉身低聲提醒他們一下。
越往密林里走去,羽菲便越感覺這路有些熟悉,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天龍大陸的五國里,除了初入異世時的南雀國,之后途經的青國,和最后到的東楚國,另外的西武國和北虎國,羽菲可是從來沒有去過!就連聽都很少聽別人提起的!
羽菲盡量忽略心底的怪異感,對著在前方帶路的歐姓老者問道:“老人家,這條路你確定不會走錯嗎?真的能到達寒山嗎?”
前方帶路的歐姓老者,在聽到羽菲的疑問后,一愣,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樣想。
因為風威倫對羽菲的恭敬,再加之蒼軒炎燁無形中對羽菲的維護,所以歐姓老者并不敢生氣,而他的兒子,他也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在組織了一下語言后,才恭敬地說道。
“姑娘,這條路每任的族長年年都會走一遍,至于是不是能到達寒山,之后你便會知道了。”
寒山方圓百里后,便會產生程度不一的寒氣,越是靠近越是寒氣重,所以只要到達一定的范圍,歐姓老者相信他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其他人都會知道是不是到了寒山的腳底下。
于是在歐姓老者說完后,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默,都沒人再說話,只有腳落到地上的微弱腳步聲。
片刻后,在羽菲他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山谷,因為天際已經微微亮起,所以能看到山谷里的花樹正繁茂地盛開著,更甚至有著碗口大的鮮花,而那些被這些香氣吸引來的成群的彩蝶,則是在這里無憂無慮地飛舞著。
這里的花,似乎和當時那個詭異墓穴外有著碗口粗壯花蛇里的花一樣啊?!
這里的熟悉感,并不是只有羽菲感覺到,蒼軒炎燁和云亦塵等人很早也發(fā)現(xiàn)了,所以在羽菲問歐姓老者那個問題時,他們在聽到答案后,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懷疑。
只是當真正再見到這些眼熟的碗口大的鮮花后,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里或許埋藏著他們看不見的危險。
或許是這里的場景真的實在是和那個墓穴外的太像了,以致于就連一向粗心的蔣如牧,都不由全身警惕,大著嗓子對著前方仍一直走著的歐姓老者發(fā)問。
“我說前面那個老人家啊,這里真的沒有危險嗎,例如蛇之類的?”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蛇?”
這一路沉默的氣氛,在蔣如牧的大嗓門之下被打破了,不過此時的歐姓老者的語氣里全是訝異,這表面看似安全,可暗藏的危機,當年就連自己都沒察覺出來,怎么這些陌生之人卻知道了呢?
如果是神明說,歐姓老者還可以理解,畢竟這里是百年前的神明布置下的,會知道也不奇怪,可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歐姓老者的一句話,令還一直向前走的蔣如牧,生生地給停下了腳步,并條件反射地拉著風威倫,不再讓他前進一步。
蔣如牧卻不知,這是幾日來,他主動拉風威倫,而且還是下意識地舉動。
對蔣如牧的這舉動,風威倫那雙無神的雙眼里,則是閃過一抹奇怪的光芒,快得就連蒼軒炎燁都沒察覺。
許是蔣如牧的反應過大,令歐姓老者不得不停下來,對著蒼軒炎燁一行人解釋道。
“這里確實有些可怕的花蛇,不過我們要去寒山不只那么一條路,那條路是給擅闖者,或者居心不良之人走的,我現(xiàn)在要帶神明和各位走的是另一條路。”
“我們只要穿過一座木屋后面的樹林,到達一座小山峰,入口就在那山峰二十多米處,凸出來的巨石上面。只不過要從那里進入寒山的入口,必須要有我們歐姓一族從神明那里得來的祖?zhèn)饔衽宀判校疫@就帶大家過去。”
邊說著,歐姓老者帶著兒子,一馬當先地就先走了開去,那樣子確實不像是騙人的。
而且就只以著他們之前的相處時間來看,羽菲相信這位歐姓老者也沒有騙他們的必要,這位老者只怕到現(xiàn)在都還沒察覺出他們這一行人并不是西武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