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聽話,別任性,你還受著傷,就讓皇兄和如牧留下便好。”
蒼軒炎文此翻大費周張地冒險來到青國,為的無非就是接回毫發無傷的蒼軒炎燁,所以在這緊要關頭,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聽話?任性?
蒼軒炎燁淡漠的眼,在聽到蒼軒炎文的話后,不悅地瞇了起來,卷翹如一把刷子的長睫毛眨了眨,金色的雙眸閃現過一道令在場眾人都來不及捕捉的光芒。
“身為一國之君,你覺得,任性的是我嗎?”
蒼軒炎燁將橫抱著的羽菲輕緩地交給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來到自己左側的云亦塵,面帶譏諷地看著前方那個身為一國之君,本應威嚴無比的自己的兄長。
“就算我還受著傷,卻仍能在東楚第一武士及你的眼皮子底下將劍給架到你的脖子上!”
當蒼軒炎燁譏諷地說出以上這翻話的同時,也不知他在將羽菲交給云亦塵后那短短的幾秒時間里,他究竟是以什么樣的速度,抽出了腰間的冰寒劍。
并在蔣如牧瞠目結舌,蒼軒炎文面無表情的情況下,將冰寒劍給架在了蒼軒炎文的頸項上。
“這樣,你還要跟我爭論誰留下來這個問題嗎?”
黎明將至,點點曙光從密林里的蒼天古樹逐漸照射到這邊站著的局面緊張的四人身上,遠處的御林軍各各臉色難看地將武器拿在手上,用著恐慌、怨恨的眼神看向對他們的帝王不敬的狂傲男子。
蒼軒炎文對著一直尋找機會,想向蒼軒炎燁攻擊的御林軍揮了揮左手,隨后毫無懼色地將架在頸項上的冰寒劍用指尖推開,極其認真且慎重地對著同樣不退讓的蒼軒炎燁說道。
“蒼軒炎燁,如果你不能毫發無傷的回來,那么就別想再見到蘇羽菲了!”
12年不見的光陰,皇弟,你確實長大了。現在的你,或許已經不再需要朕這個一國之主來庇護你。可作為這世上朕的惟一親人的你,朕怎能再眼睜睜看你入險境,為的卻是保全朕呢。
對蒼軒炎文明著是威脅,暗里卻是關切之意的話,蒼軒炎燁很是不能接受地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蒼軒炎文不是他的兄長,他不是真的感受到他的關心之情的話,只怕現在的冰寒劍不是重回了蒼軒炎燁的腰間,而是直接削了蒼軒炎文的腦袋了。
“天下能傷我之人,還未現世!”
不能接受是一回事,但真正下不了手又是一回事,所以一直提著心,吊著膽的云亦塵和蔣如牧,最后只見蒼軒炎燁很是干脆地收回了冰寒劍,然后向著朝陽初升的地方徐步走了去。
那副世間唯我獨尊的架勢,看得抱著羽菲的云亦塵頭疼不已地不住頻頻搖頭。
炎燁,你這性子回到東楚之后,可如何是好?這外人不知,還以為你和皇上有著深仇大恨,要拔刀相向了。
相對云亦塵的憂心不已,心思更加縝密的蒼軒炎文此時關心的倒不是以后蒼軒炎燁在東楚國的立足之地,反而是他現在的安危。
“蔣都統,你帶著御林軍跟著二皇子,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朕都不希望皇弟受傷,明白了嗎?”
蒼軒炎文在厲聲說著此翻話告誡蔣如牧的同時,那令人難測的雙瞳卻是掃視著自己帶來的這些御林軍。
剛才蒼軒炎燁拿著冰寒劍架在他脖子上之時,這些親隨的一舉一動,蒼軒炎文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更是暗暗記在了心底。
雖然他們對自己的忠誠令蒼軒炎文很是滿意,但這些貼身護衛似乎忘了他出宮臨行前對他們說的話。
此次他們冒險前去搭救的是他們東楚的二皇子,是他蒼軒炎文在這世上僅剩下的親人,他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將皇弟安全帶回東楚,就算他面臨危險,也是以皇弟的安全為首要任務的。
明明當時在皇宮里,他已經講得如此清楚、明白,可當皇弟對他拔劍相向之時,他的這些平時精明得跟猴似的親隨,似乎已將他的話給忘了啊。
心底正怒意難消這些御林軍對蒼軒炎燁的態度的蒼軒炎文,沒想到他的命令才剛說完,御林軍為首的將領就立即雙膝著地地跪了下來,公然違抗他的命令高聲說道。
“還請皇上恕罪,臣等不能離開您的身邊!”
“還請皇上恕罪!”
他們是皇上的親隨,本應聽從蒼軒炎文的任何命令沒錯,可這次事情卻不一樣。
在出都城之時,風丞相可是對著他們耳提面醒地說著這次出境的風險,務必以保護皇上為己任。
而蔣將軍則是用著他力大無比的巨掌,一個個拍著他們的背,【警醒】地告訴他們,就算他們全軍覆沒,也得將皇上給完好無損地帶回來,否則——
就在蒼軒炎文震怒御林軍的不聽命,打算發威之時,看清形勢的云亦塵抱著羽菲,一步一步緩緩卻有力地走到了蒼軒炎文的左前方,對著他進言道。
“皇上,如潮和威倫身邊的御林軍隨后和二皇子匯合便可,就讓他們留下吧,蘇姑娘確實需要他們的保護。”
事實上,因羽菲的力量而恢復蘇醒過來的炎燁之力,來對抗青國派出的兵力,云亦塵是不擔心的。
只因蒼軒炎燁當年在閻王閣所學的暗殺及其它手段,皆是以少勝多為基礎的訓練,再加上現在又處于這樣有利的密林里,炎燁不凡的身手,鬼魅般的迅速,更是能將敵軍殺得心驚膽戰。
御林軍如果前去幫忙,那在蔣如牧這個正規將軍的帶領下,對炎燁而言自然是如虎添翼。可就算沒有他們,云亦塵相信青國的敵軍也不會真傷得了實力空前強盛的炎燁。
只是他們方才對炎燁的態度,和現在公然反抗蒼軒炎文,顯現的護主之心,卻令云亦塵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異樣感。
皇上對二皇子的重視,云亦塵能知道是出自真心的,也是因為這份真誠的兄弟之情,才令同樣遠離東楚多年的他,每年都會抽空到皇宮向蒼軒炎文匯報炎燁的情況。
可直到現在,云亦塵才猛然醒悟過來,炎燁雖然是東楚的二皇子,可他離開東楚的時間已經太長,而他現在的身份也太惹爭議。
所以就算蒼軒炎文全力護他,且也冒險來青國接應他們,可作為東楚的帝王,對東楚國意義非凡的蒼軒炎文。
他的安危,他的存在,對東楚來說才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而炎燁,他只是一個失蹤了12年,現在卻突然出現的皇子!
蒼軒炎文看向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的云亦塵,似乎不太明白這個一直守護在自己皇弟身邊的蒼白男子,怎么會突然轉向自己親隨這邊的陣營。
不過細細想來,云亦塵說得也對,風威倫和蔣如潮身邊各帶著三分之二的御林軍,如果他們跟在皇弟身邊,不和青國硬碰硬,等他和蔣將軍、風丞相他們匯合了以后再來支援的話,也不是不可行。
于是在心中計較了片刻后,覺得云亦塵的說法可行的蒼軒炎文,才對著蔣如牧下了更改之后的命令道。
“蔣都統,記住朕方才說的話,不要皇弟受傷,知道了嗎?”
在蒼軒炎文這個一國之君的眼中,蒼軒炎燁的安全,勝過了所有!
“臣,領命!”
雖然蒼軒炎文是自己的君王,可和蒼軒炎燁相較,打小便跟著蒼軒炎燁一起長大的蔣如牧,他的心底卻是更加向著炎燁的。
只因在蔣如牧的心目中,蒼軒炎文的形象過于高大,是他所不可及,需要瞻仰尊敬的帝王。而炎燁,他卻是一個別扭,有著皇子的身份,卻如同自己另外一個弟弟的存在。
所以蔣如牧在聽到這個命令后,欣喜立即展露在他臉上,隨后便領命朝著炎燁所消失的方向追了過來。
呵呵,果然還是什么都不知道來得幸福,像蔣大哥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
看向像只快樂的小鳥,飛奔著離去的蔣如牧,云亦塵不安的心底終于有了絲安慰地這么想著。
“皇上,我們趕緊起程吧。”
就在蒼軒炎文領著御林軍和不安的云亦塵他們向著既定的方向,打算前去和風丞相、蔣將軍匯合之際,已經運用輕功,飛出甚遠的蒼軒炎燁,卻突然停在了一個空曠的草地上。
而當氣喘吁吁的蔣如牧追上來之時,看到的便是這么奇怪的一幕:蒼軒炎燁身著從蒼軒炎文那里得來的藏青色便裝,未扎起的濃密黑發,在微風的吹動下,肆意飛揚著,而他的手上則是拿著本應束在腰間的冰寒劍。
雖然蔣如牧站在炎燁距離百米的地方,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和肅殺之氣,蔣如牧卻是連毛孔都感受到了。
究竟這里有著什么樣的玄機,會令炎燁擺出這樣的陣仗,仿若如臨大敵啊?
在遠處觀望的粗神經的蔣如牧撓了撓腦袋,也抽出腰間的佩劍,隨時準備著應對隨后將出現的【強敵】!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