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人等了幾秒,見沒人開門,就直接將門給打開了。
這個舉動將傅秦司驚的不輕。
在他的地盤,還沒有哪個下人敢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的。
在門口站在一個穿著女傭服侍的女人,容貌清麗透著銳氣,姿色上佳,他第一次瞧見。
是個新來的?
難怪不懂規(guī)矩。
傅秦司了然,直勾勾的看著女傭,眼底流露出幽暗侵略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他今晚就好好教教這個新女傭什么叫做規(guī)矩。
蘇漫漫詫異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女傭,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來這里。
傅長夜派她來的嗎?
派她來干什么?會是帶走她嗎?
蘇漫漫緊繃著身體,心里胡亂的想著,但卻翻不起多余的浪花。
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顆巨大的石頭給壓住了,再沒有掙扎的力氣。
“你來干什么的?”
傅秦司曖昧的揚著嘴角,大步的走到女傭面前,就伸手朝著她的腰間攔去。
在他的四周,凡是有點姿色的女傭,都是他的女人。
他就是這里的王。
能來這里工作,都是知道這一點的,從來沒有人敢違背,而是非常的受寵若驚。
但是面前這個女傭,竟然面不改色的避開了他。
她的身手很快,腳步一跨,就越過了傅秦司進(jìn)了房間。
傅秦司再次驚住,呆呆的站著,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不識好歹的女傭。
“我說你,給我過來。”
他不耐的命令,心里騰著一些火氣,但看著她的容貌很和他的眼緣的分上,他勉強(qiáng)再給她一次機(jī)會。
女傭在距離傅秦司三米之外站定,面對著傅秦司,微微彎腰。
態(tài)度確實不卑不亢。
“二少爺,我是安琪兒,奉先生的命令這里伺候蘇小姐。從今天開始,蘇小姐的一切,都由我來負(fù)責(zé)安排照顧。”
沒想到傅長夜派來的就是這個女人。
果然和她的主子一樣,那么眼高于頂,讓人討厭。
傅秦司懊惱的瞪著安琪兒,胸腔里翻滾著不上不下的火氣。
“希望你有本事,能將她照顧好。”
冷颼颼的扔出一句話,傅秦司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安琪兒立刻將門關(guān)上。
門外,傅秦司的腳步陡然僵住,猛的回頭,看著距離自己一步之外緊閉的房門。
那個卑微的女傭竟敢這么將他關(guān)在門外?!
這是赤果果的輕蔑他!
傅秦司暴怒,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就想回去抓著那個女傭暴打一頓。
“來了我的地盤,我就讓你好好嘗嘗,我傅秦司的規(guī)矩。”
安琪兒急忙走到蘇漫漫的身前,想要將她扶著,但卻又礙于身份,筆直的站著。
聲音里透著由衷的關(guān)切,“蘇小姐,你還好嗎?二少爺有沒有欺負(fù)你?”
蘇漫漫搖了搖頭,緩慢而又生硬的站直身體,勉強(qiáng)的扯了扯嘴角。
“我很好,你不用在這里照顧我,回去吧。”
“是先生吩咐我來的。”
安琪兒連忙開口,先生兩個字特地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
要是換做之前,換種情況,或許蘇漫漫會心生希望,滿心歡喜。
可是現(xiàn)在,她的心里起不了一絲的波瀾。
見蘇漫漫心灰意冷的完全沒有之前要追回傅長夜的斗志,安琪兒眉頭緊鎖,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蘇小姐,你不要灰心,先生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這么著急的將我派過來照顧你。”
“……”
見蘇漫漫沒有反應(yīng),安琪兒又繼續(xù)勸解。
“你不是說過,再怎么樣都會堅持下去嗎?一定會讓先生原諒你和你在一起的,難道你要放棄了嗎?”
“是。”
一個字從蘇漫漫的嘴巴里飄出來,輕緩卻又堅定。
平靜的沒有多余的起伏,“我不追了。”
她追不上。
放棄了。
意料之外卻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安琪兒沉著臉,替自家先生憂心。
蘇小姐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蘇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爺子在傅家意味著什么,那就是天,他的話就是皇命。他要誰死,沒有任何人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先生為了保護(hù)你的生命安全,才會迫不得己將你送到這里來的呀。”
“先生不是不在乎你了,他還特地派我來這里照顧你,還叮囑我不要讓二少爺靠近你呢。”
安琪兒在耳邊喋喋不休,每一個字都會不經(jīng)意的刺痛蘇漫漫的心臟。
她很疼。
疼的好累。
抬眼,看著安琪兒,蘇漫漫臉色蒼白,緩緩開口。
“傅長夜無論如何也會娶伊莎貝拉,是嗎?”
疑問的語氣,卻是篤定的態(tài)度。
安琪兒一下沒了聲音,滿臉尷尬為難,心疼的看著蘇漫漫,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既定事實。
蘇漫漫嘴角扯了扯,滿是諷刺。
“把我送來這里也好,還是留在身邊,我和他之間,都沒有可能了。”
比不過權(quán)勢的愛情,摻著雜質(zhì)、誤會、傷害,他們之間再怎么走,也走不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還不如干脆的放手。
即使很疼。
蘇漫漫雙手緊握成拳,手指甲將手心掐出了血,那一絲絲的尖銳疼痛讓她的意志更加的堅定。
在傅家本宅的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但卻又仿佛很快,一天一天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這晚,傅秦司讓蘇漫漫跟著他一起去參加傅家家宴。
去了就會遇見傅長夜。
蘇漫漫是拒絕的,但是她卻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全程像是木偶一樣被人穿上華麗的晚禮服,要不是安琪兒極力阻止,傅秦司還要強(qiáng)迫她抹上妝。
鏡子里的女人穿著高級定制的華麗禮物,清秀的容顏看起來增添了一抹高貴,但神情卻是死寂般的空洞黑暗。
蘇漫漫還是用著安安的面皮,在她看來,這樣更好。
既然要隱藏身份,就隱藏的徹底,用這張臉,至少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是完全不會將她和蘇漫漫聯(lián)系在一起的,更不會聯(lián)想到傅長夜曾經(jīng)的那個女人。
在婚禮之前,過去的一切都像是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樣很好。
蘇漫漫這般想著,對著鏡子裂開嘴角,想笑的,但笑容卻僵硬的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