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哪里事情就好辦了,街角攔了一輛車,報上地址低頭擺弄手機。
沒一會兒到了星羅的門口。
“師傅,轉角停。”蘇樂收回手機開口。
得了乘客的話,司機師傅一個轉彎穩(wěn)穩(wěn)停下。
付錢下車,轉個頭就能看到米咲與她的友人。
米咲背對著她與對面的人聊天,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一同笑起來。
那一笑,蘇樂便認出是誰。
相互之間隔得不算遠,很容易看清對方的臉。
拿出包里的眼鏡戴上低頭過去,坐在不遠處。
“怎么樣?照片的角度夠不夠?”米咲對面的人開口,一只手緩慢的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
米咲挑眉,一臉得意:“你都沒看到黃健當時在庭上的表情,我看著都想笑。”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說的真不錯。”
對面的人說出這句話,米咲顯然很不在意,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敢這么對我,就要接受后果。”
距離不遠,米咲兩個人的聲音適中,恰巧足夠蘇樂聽得清楚明白。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原來這兩個人真的認識,而且,看樣子關系還不錯。
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難得米咲主動打電話。
蘇樂接起:“米小姐。”
“我現(xiàn)在有時間了,你說你有什么事吧。”米咲開口。
蘇樂垂目,看不清情緒,隔了一會兒才開口:“米咲,我是你的律師,你要信任你的律師。”
“知道了,你不是都說過嗎?”米咲開口打斷,語氣很不耐煩。
“那我問你,你和吳濤照片上那個女人是否認識?”蘇樂耐著心重新問了一遍:“我要的是實話。”
“不認識,不認識。我上午已經(jīng)說了。”米咲原本的好心情,被蘇樂一遍一遍的追問中磨得消失,不想去回答:“你聽不懂別人說話嗎?我都說了不認識你還在問?你這樣的怎么做律師?”
“你問我怎么做律師嗎?那我告訴你,我打的每一場官司我的委托人都全身心的信任我,我提交上去的每一個證據(jù)都能做到最大化他們的利益,我打得每一場官司我都可以說我問心無愧,我的委托人不會對我有任何事相瞞。”
蘇樂一口氣說完,停頓幾秒接著說:“而你,從最開始就沒有對我說過實話。”
“我怎么就沒對你說實話了?”米咲不滿意了:“蘇樂,你說這句話我完全可以換了你。”
“隨意。”再也支撐不住,說了隨意就掛斷了電話。
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蠻不講理。
從小到大,她最任性的不過是選了這個專業(yè)。
收拾好心情回了律所。
剛下來正趕上三個人吃飯回來。
看到蘇樂便問:“去哪里?”
謝紹最先開口問的。
“找米咲。”蘇樂回答,言簡意賅,不想多說。
謝楠跟在身后走過來:“走吧,就知道你沒吃飯,我給你帶飯回來了。”
蘇樂點頭,隨著三人一同回去。
剛到進,穆天承的咨詢室的大門正巧開了。
聽到聲音的蘇樂抬頭,正碰上穆天承看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無聲的點頭,算是問好。
錯過去的瞬間,蘇樂聽見穆天承的聲音傳過來,回過頭去看他,對方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慢慢的向外走去。
剛回律所不久,米咲便過來。
關門聲大的想讓人捂住耳朵,但蘇樂還是沒有動,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繼續(xù)手里的事情。
資料已經(jīng)由早上米咲的換成了顯寧電子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身邊的光線暗下去。
蘇樂抬頭,淡淡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看到蘇樂這種態(tài)度,米咲更加氣憤:“蘇樂,你什么意思啊?這態(tài)度還是你受委屈了?”
伸手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站起身來:“米咲,我已經(jīng)說過你、隨、意。”說完坐下接著看資料。
“你……你”米咲顫抖的指著蘇樂,抬起手準備打下去就被人半路攔截。
米咲轉過去,大喊“放手。”
“咲咲。”謝紹溫聲開口。
“謝紹,我讓你放手你聽到?jīng)]有?”
兩個人在爭論,謝楠鄭通也圍過來,站在蘇樂那邊。
“哥你把她趕出去,這里不歡迎她。”謝楠指著米咲說,眼睛被氣紅,被鄭通抱在懷里順氣。
“啪”
聲音很響,震得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
蘇樂站起身來:“來找我們的是你,態(tài)度不好不配合的是你,說謊的是你,說要換了我的人是你,現(xiàn)在過來鬧事的也是你,倒是我該問你,米咲,你想干什么?”
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卻比什么時候都要嚴肅,轉著身子面對著米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有一瞬間的懼怕。
藏起眼里的情緒大聲回擊:“這就是你們事務所對待客戶的態(tài)度?我完全可以去律協(xié)投訴你。”
“呵,投訴我?”蘇樂一聲冷笑,打開手機放到她面前:“你打算投訴我什么?”
手機里打開的是一張照片,今天上午在星羅的照片。
“你怎么會?你跟蹤我?”米咲眼里出現(xiàn)一絲慌亂。
“怎么回事?”謝紹問,放開米咲的胳膊拿起手機。
照片上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米咲,一個是米咲的大學室友張明。
“這張照片怎么了?”謝紹問。
謝楠也湊過來看,仔細看了一會兒大聲驚呼:“這不是和吳濤的小三嘛!”
“我問你認不認識她,你說不認識,那怎么證明這張照片?我合成的?這種借口說出來誰會信?別說我沒提醒你米咲,以你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再開庭別說離婚了,你連證詞的真實性都會被質疑。”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么犀利的蘇樂。以前她過來,蘇樂都是低頭做事,話少的可憐,人更不引人注意。
現(xiàn)在,再抬頭看對面的女人,再也不敢低看她。
久久才開口:“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吳濤搬出去后我一直想想辦法讓他回來,但是一直忙于工作沒有那么多時間。后來知道張明和吳濤有合作在想到這個辦法的。”
“你不想離婚?”謝紹突然開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米咲:“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說了開頭,下面的話就沒必要隱瞞了:“我想著這樣他也許就能回來了。”
“你們?yōu)槭裁捶志樱俊碧K樂問。
“因為一個合作的案子,吵了幾句。”
因為一個合作案吵架怎么可能搬出去?蘇樂有些不信:“說實話。”對于米咲的這個說法她不信。有前科的人很難讓人相信她沒有騙人。
米咲也有些急了:“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們爭論的再激烈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那就是吳濤心里有鬼了,以這個為借口搬出去。”謝楠突然插嘴:“小說里有這種劇情。”
米咲看著蘇樂,眼里沒了主意:“那怎么辦?”
蘇樂抬手看時間,剛兩點:“一般這個時候吳濤在哪里?”
在哪里?米咲回想:“應該是在公司辦公室。”
“給他打電話。”
“打電話?”米咲問:“說什么?”
“一個要離婚的妻子給即將卸任的丈夫打電話該說什么?”蘇樂問,看了眼米咲,見她點頭后拿起手機低頭打字。
她的手速很快,沒多久抬起頭示意米咲撥通電話。
剛響起沒多久,對方接通:“咲咲。”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米咲看著蘇樂的手機照著念。
“我在公司。”對方回答:“你來做什么。”
“給你離婚協(xié)議。”米咲看著手機上的字,看著蘇樂,得到對方的點頭才說出口。
聽到離婚協(xié)議這幾個字,吳濤瞬間暴怒:“離婚?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他的反應也太大了吧?幾個人皺眉,謝紹拿起手機開了擴音,就聽見吳濤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米咲,你想回去找你的初戀情人,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想用我辛苦賺來的錢和你情人逍遙快活,別做夢了。”
那邊憤怒的掛斷電話。
“楠楠,和我出去一趟。”蘇樂說,迅速拿起手機向外走,走到門口看謝楠還愣著沒動作:“走啊。”
“啊啊啊,來了來了。”謝楠大聲回應,趕緊拿上手機和包追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鄭通看看那兩個輕揉了下鼻子:“我可能要出去見委托人,先走了。”
沒人回應。
鄭通眨眨眼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鄭通和米咲。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氣氛有些尷尬。
“我沒關系。”很久,謝紹率先開口:“有事就去忙吧。”
沒再多說什么,轉身去了里間。
這么多年,即使知道她是為了他們家去聯(lián)姻,去與另一個人結婚,他也不怪不怨,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他,只這一點他就滿足了。
而現(xiàn)在,現(xiàn)實給了他一個死心的理由,這個女人的心里再也沒有屬于他的地方。
坐回椅子上,電腦還開著沒看完的資料,那是米咲說她過來時他匆忙下樓去接她時忘記關了。
現(xiàn)在,上面的字慢慢變的模糊,一點一點變成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怎么也看不清。
接下來的時間謝楠和蘇樂每天輪班守著,有時候謝楠跟著,蘇樂去找別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