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駛?cè)肭鹆甑貛О雮€小時後,石小牛突然放慢了速度,文啓震擡起頭往前定睛一看,然後回頭說道:“杜書記,前面好像出事了,路邊停著一輛大巴車,還打著雙跳燈。”
大切諾基和吉普車慢慢地開了過去,大巴車的側(cè)前方橫著一輛桑塔納。杜國強透過玻璃窗看到大巴車上有五個男子,正揮舞著明晃晃的長刀,威脅著大巴車上的乘客,一些乘客雙手抱著頭,低頭坐著。
竟然讓他們碰到了攔路搶劫,不過在光天化日下,如此明目張膽地進行搶劫,杜國強還是第一次碰到,由此來看東平鄉(xiāng)的這段國道確實不太平。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手機交給姜麗麗,然後對文啓震說道:“小文,你去看看桑塔納裡面還有人嗎。姜鄉(xiāng)長你就坐在車上,打電話給派出所老魏,讓他馬上派人過來。”說完,他拍了拍石小牛的肩膀,示意跟他下去,自從有了石小牛,他就不用親自出手了。
說完話,兩人下了車子,快步衝上了大巴車,看到車上的旅客都低著抱住自己的頭,也些膽小的女性乘客已經(jīng)開始哭泣著,杜國強口中大聲喊道:“你們都住手,放下手中的刀具!”
“哎呦,今天還有管閒事的。你們兩個是閒得蛋疼,是不是拉鍊沒拉好,那個鳥放出來了?”其中一個歹徒晃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獰笑著率先刺向了站在前面的石小牛。
石小牛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側(cè)身一讓,眼明手快地捏住他拿刀右手,用力一握,頓時那個歹徒“哎呀”一聲,不能動彈了,長刀也掉在地上。後面四個歹徒看到自己同夥被制服後,也顧不得搶劫了,揮舞著尖刀先後衝了過來,但是在狹小的車廂過道中,只能一個個過來。石小牛興奮地看著他們,猶如猛虎看著一羣小羊羔似的,只見他舉手投足,迅速輕易地把另外四名歹徒也制服住了。
杜國強撿起掉在地上的五把尖刀,並讓石小牛把他們五個都壓下了大巴車去。然後問道:“各位乘客,安靜一下,你們有誰受到什麼傷害嗎?有的話,先讓旁邊的同志幫忙包紮一下。馬上派出所的同志和救護車就到了。公安同志會爲(wèi)大家做筆錄的,然後你們看一看哪些東西是你們的,登記一下就可以拿回去了。”
過了二十分鐘,魏明帶著幾個幹警,開著一輛吉普車衝了過來,救護車也隨之來了。他看到路邊站著的杜國強,忙下車快步走了過來,急切地問道:“杜書記,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呵呵,我哪會有事情,這五個小毛賊,石小牛一個人把他們都幹趴下了。回頭,你彙報給局裡,可要給石小牛請功了。”杜國強笑呵呵地說道。
“那是必須的!”魏明滿口答應(yīng),雖然這是羣小毛賊,但是局裡派了那麼多人,也就抓了十幾個,這個石小牛的身手看來真不錯。隨即,魏明看了看大巴車旁邊的桑塔納,說道:“我看這幾個歹徒有點不簡單了。”
“哦,怎麼說?”杜國強頓時來了點興趣。
“你看,他們開的桑塔納,是湘南省那邊的牌照。他們應(yīng)該還有幾個同夥了,好好地挖一下,說不定他們是一個大團夥,也許還能撈到一條大魚了。”魏明說道興奮處,雙手不停地搓動起來。這時候他的手下已經(jīng)把五個人都銬了起來,塞進了歹徒們的桑塔納後排。
後續(xù)的工作,杜國強也不管了,讓魏明自己處理好,他便帶著姜麗麗他們上了車子,繼續(xù)趕路了,不然今天估計會考察不完二個村落了。
在盤山公路上開了大約15分鐘後便來到一處山谷中。看著山谷中坐落的那一片鄉(xiāng)村,炊煙裊裊,前面就是大丁村的主村了。大丁村在這邊山區(qū)一共有五個自然村,人口達到了6千多人,這個山谷中的自然村是他們的主村,有著3千多口人,是規(guī)模最大的一個自然村了。312國道從大丁村穿過一直往南,就會進入粵東省;而另一條省道201,也在大丁村的南部區(qū)域穿過後,連接著湘南省。因此,國道的兩邊也有一些飯館和旅店,村裡還建有一個加油站和汽車維修站。
兩輛車直接來到了村公所,大丁村的村長也就是丁酉山那老爸丁維全,和村支書丁家宜已經(jīng)等候在村公所的大門口。看到大切諾基駛?cè)朐鹤赢?dāng)中,兩個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煙桿,愣愣地看著這輛從沒見過大切諾基,他們本以爲(wèi)是哪個地方來的客商了,結(jié)果沒想到下車的是杜國強和姜麗麗他們幾個。
隨後下車來的羅夢娜也走了過來,她爲(wèi)杜國強和文啓震,與大丁村的村長和村支書互相介紹了一下。幾人就在老村長丁維全的引領(lǐng)下進入了村公所。老村長丁維全等他們都坐下後,吩咐工作人員爲(wèi)他們倒了杯熱茶,笑著說道:“杜書記,昨天真不好意思。我那小子回來後,我就把他罵了一頓。這小子做事就不考慮輕重。杜書記,您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了。”
“小事一樁嘛,沒事的!”杜國強揮揮手,大氣地說道。“這次我過來,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來你們大丁村,就是想了解你們具體的情況了。我看國道邊上,開了好多飯店和旅店,他們的生意應(yīng)該還不錯吧?”
“唉,您不知道,生意可是越來越差了。現(xiàn)在只有到了初一和十五,趕集那會兒,生意纔會好一點,平時都不咋地。”丁維全搖搖頭,嘆息地道。“國道剛修好的時候,生意還是蠻好的。最近這幾年,路上的車子被搶了很多次,公安那邊也沒有好好的清理整頓那幫車匪路霸,所以走這條路的車子就比以前少多了。”
“嗯,車匪這個情況我知道了,來你們村的路上就碰到了一起搶劫大巴車的事情。那五個歹徒,我已經(jīng)讓魏明帶走審問去了,看看能不能摸到他們的老巢,爭取一網(wǎng)打盡了。”杜國強也唏噓不已地說道。“那個路霸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老支書插口道:“還不是那個省際道口收費站了唄。據(jù)來往的司機說,這邊的收費要比雙河縣的道口要貴三倍,所以一半的司機都寧肯繞個百多公里路,從雙河縣的道口進入我們省了。”
“那這個道口是我們縣裡直管的,還是地區(qū)管轄的?”杜國強也是第一個聽說這個事情,疑惑地問道。
“聽說是分成的吧,我們縣佔三成,地區(qū)五成,鄉(xiāng)里佔了二成。”老村長接口惡狠狠地道。“管理人員是縣公路局的,這幫混蛋的,其實多出來的費用都沒有發(fā)票的,進了公路局的小金庫了。”
杜國強聽後也沉默不語起來,類似這種事情,在現(xiàn)今的華夏國非常普遍,直到二十一世紀(jì)纔會慢慢消亡,還是當(dāng)?shù)夭块T的眼光短淺,加上下面工作人員互相勾結(jié),欺上瞞下中飽私囊了。他也很想殺一殺這些人,可是他一沒權(quán)力管,二是沒證據(jù)。所以他也只能先放一放,岔開話題了。“對了,老村長你剛剛說,好像你們這邊也有趕集的?怎麼樣,可不可以帶我們?nèi)タ纯船F(xiàn)場?”
“行啊,不過要沿著國道翻一座山頭了,我們把場地建在那邊的山下了,那裡的地大點。”丁維全說道。於是,杜國強讓老村長和村支書上了大切諾基的後排,自己坐在副駕駛,姜麗麗就坐回到自己的吉普車上,文啓震坐到黨政辦的車上了。
“丁村長,我看到你們這邊有很多荒坡啊。怎麼不想辦法利用起來?可以搞一些梯田了?”杜國強用手指著窗外的荒坡問道。
“唉,杜書記,我們這邊人多地少,所以很多青壯年都去了南邊打工了,留在村裡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女兒童。這些荒坡地也就開墾不成梯田了。”聽到老村長這樣說,杜國強也只能點點頭。
沿著山腳轉(zhuǎn)了一個彎,開了大約十分鐘便到了一處很大的空地。道路的兩側(cè)稀稀拉拉地搭建有一些大棚和一些簡易的房屋,兩輛車隨便找了個空地就停了下來,一行人下了車,緩步走入到場地中央的一處高坡上看了起來。
“這裡就是我們的趕集地了,初一十五的時候,不光是我們縣了,臨近幾個縣,還有周邊的粵東省和湘南省也都會有很多客商趕過來。”一談起這個趕集場,老村長就眉飛色舞起來,他不時指了指各個地方,介紹道。“多的時候,道路兩旁都是小商小販,差不多快有千家左右了,您看現(xiàn)在這邊還有百來家的攤位,他們都是在這裡不肯走了。”
“這些簡易房屋都是他們自己搭建的,還是你們幫他們修建的?他們趕集日的稅費,你們是怎麼徵收的?我記得好像你們村裡沒有上報到鄉(xiāng)里吧?”杜國強點點頭,一邊下了坡地,往市場裡面走去。他發(fā)現(xiàn)這個市場,規(guī)模還算是很大的。現(xiàn)在還在經(jīng)營的上百戶攤位,賣的也是一些日用小商品,生意說不上太好,但也有不少人開著車子過來購買。
“這邊哪有什麼稅費?很多人都是當(dāng)天來、當(dāng)天就走的。我們村裡面也就按照每個攤位收個幾塊錢。最多的時候也能收個萬把塊吧!算是補貼一下我們村子,也算是給些清掃費用和場地費了。只有那些長時間不走的,搭建簡易房的,我們每個月問他們收200塊錢。”丁維全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