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鴻!”一聲嬌嫩的喝斥在偌大的辦公室裡響起。
顧清清氣呼呼的大力推開辦公室大門,虎虎生風(fēng)的走進來。
寒君鴻見到心上人朝著自己快步走過來,眼睛裡冷厲的光瞬間柔和了,嘴角掛上一絲輕鬆的笑意。他放下手裡的話筒,走過去環(huán)住她的腰,柔聲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竟然問我怎麼了?”顧清清一把推開他,後退幾步,不許他接近自己,一雙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直視他的眼睛。“說,你爲什麼要降了汪經(jīng)理的職?”
“汪經(jīng)理?”寒君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清清竟然爲了一個男人來質(zhì)問他!
顧清清對他的變化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質(zhì)問道:“是啊,你說爲什麼?人家明明幹得好好的,哪裡得罪大爺您了,你要降人家的職?別人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活呢!”
“我管他有誰要養(yǎng)活!”顧清清關(guān)心別的男人甚於他的事實令他氣憤異常,寒君鴻一股怒氣襲上心來,“我高興降誰的職就降誰的職。你管不著!”
“你……你怎麼能這樣?”顧清清心痛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顧清清痛心的表情讓寒君鴻的心像針扎一樣疼。他不顧一切的大叫道:“他活該!誰叫他動了不該動的人!你信不信,只要你再爲他多說一句話,我馬上叫他回家去吃自己!”
“你……你……你太不講道理了!”顧清清不可思議又有些氣憤地瞪著他,“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憑什麼這樣對人家?人家又沒有惹你!”
“誰說他沒有惹到我了?”寒君鴻冷冷說道。
“他哪裡惹到你了?”顧清清勇敢的繼續(xù)瞪他,“你說呀你說呀!”
“他不該碰你!”寒君鴻喊道。
“碰我?他什麼時候碰我了?”顧清清被他的話弄暈了。
想了半天,她才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今天早上的事嗎?那有什麼?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撞到桌角,身體沒有站穩(wěn)人家扶了我一下而已。我們該感謝人家纔對呀,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你說我恩將仇報?”很顯然的,寒君鴻被她的話激怒了。他的臉色越發(fā)陰沉,惡狠狠地瞪著她。
好可怕……他的眼神……像要捏死她一樣。顧清清禁不住渾身發(fā)抖。
“你說我恩將仇報是不是?那我就恩將仇報給你看!”寒君鴻一時被怒氣迷住了心竅,什麼都不管了,只想著怎麼出一口惡氣。他緩緩的走回辦公桌後,緩緩按了幾個鍵,“喂,吳秘書,通知財務(wù)室,發(fā)給汪經(jīng)理三個月的遣散費,叫他以後不用來上班了。還有,通知寒氏的子公司,一個都不許錄用他!”
“寒君鴻,你……你……哇——”顧清清眼裡積蓄的眼淚瞬間迸發(fā)而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寒君鴻被她的哭聲嚇得呆了十幾秒才慢慢走到她身邊去。大手伸向正不動顫動的柔嫩肩頭,掙扎了又掙扎,終究還是不捨那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人兒。他輕輕把手放到她肩上,摩挲著無言地安慰她。“清清,乖,別哭了。”
顧清清卻不領(lǐng)情。她一把揮開他的大手,帶著哭腔大叫道:“你管我!哥哥你壞死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不準!”聽到她又說出這樣絕情的話,雖然知道她一定不可能貫徹實施下去,寒君鴻的心還是跟著一陣絞痛。他抓緊她的肩膀,指甲深深陷進她的肉裡,“不準再說這樣的話,我不準!知道嗎?不準再說了!”
“我偏要說偏要說!”顧清清發(fā)起脾氣來也不是好玩的。她一口咬死了不肯鬆口。
“你這個大魔頭!人家沒招你沒惹你,人家還幫了我的忙,你都這樣對人家。那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對我?我乾脆現(xiàn)在就死了算了!”
“不許你胡說!”寒君鴻連忙捂住她的嘴,“好端端的說這些晦氣的話做什麼?你絕對不會比我先死,絕對不會!”要是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是你逼我的!”顧清清拽掉他的手,恨恨說道,“你太絕情了!我不要跟一個無情無義的大魔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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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絕情?你說我無情無義?是,我沒有你有情,我沒有你有情有義。哪像你,說了多少次明天會跟那個人談解除婚約的事,可是多少個明天過去了,這個項目馬上都要結(jié)了,你們的婚約還在那裡牢牢的!你對他們都有情有意,偏偏對我絕情絕意!”想起她那紙還明擺在衆(zhòng)人面前的婚約,寒君鴻挫敗又絕望。他努力了這麼久,清清卻一直對那個人說不出口解除婚約的事。是她對他的愛還不夠深嗎?
“我跟你說汪經(jīng)理的事,你怎麼扯到這裡來了?”聽到他提起婚約的事,顧清清有些訕訕的。
這件事的確是她不對,她一直鼓不起勇氣對陽說這些話。有幾次她好不容易想說了,陽又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三句兩句話講完了掛斷了電話。對陽,她有愧。她心裡明白,她是愛著哥哥的,和陽的婚約是一定要解除的。可是一聽到陽柔和的嗓音,她就什麼都說不出口。爲了這事,哥哥每天晚上都會和她生一會悶氣。
“他們都是對你有企圖的男人!只要是對你有企圖的男人你都給我離遠點!”寒君鴻叫道。光是看姓汪的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敢來討好他的清清。
“你也對我有企圖啊,那你現(xiàn)在在這幹嘛?我也要離你遠點!”顧清清擡眼看他一下,就挪動小屁股往後移。
“我跟你不一樣!”寒君鴻按住她,不許她亂動。
“哪裡不一樣了?”
“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寒君鴻氣極,大吼著,恨不得一手捏碎她的小脖子。
“你——”顧清清身體一震,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就是不看他。“幹嘛說這麼大聲,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好了?”她的臉兒一陣緋紅,小聲說道。還好總經(jīng)理室是隔音的,否則要是被吳姐姐她們聽到了,她還怎麼有臉繼續(xù)出現(xiàn)在這裡?
“是你逼我的。”寒君鴻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他別過臉去,悶聲悶氣說道。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yīng),顧清清的語氣也不禁輕了點。她拍拍他的臉,纖手擺佈著他緊繃的脣角,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哥哥,你不要這樣,笑一個好不好?我愛你,只愛你一個,今生今世,除了你我誰都不嫁。我保證,我今天晚上一定跟陽說,好不好?你讓汪經(jīng)理官復(fù)原職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理他了。”託這個長不大的男人的福,臉皮比紙還薄的她練就了一身大段大段說肉麻的話不臉紅的本事。
“哼!”寒君鴻又別過頭去,嘟囔道,“還在爲那個老男人求情。誰知道你會不會又說話不算話。這是你第幾次保證了?一次都沒有兌現(xiàn)過。”
“你!”顧清清霍的推開他站起來,氣惱的看著他,“你就是不相信我!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馬上解除婚約,行了吧?”
她小跑過去,從辦公桌上拿起手機,快速按下一個鍵。
電話在五秒鐘內(nèi)接通了。
顧清清不等對方說話,劈頭蓋臉的說道:“陽,我現(xiàn)在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很重要很重要……先別管你的會議,你先聽我說……就是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對,解除婚約……不是開玩笑……我沒喝酒……沒,我沒發(fā)燒……我清醒得很……是,我知道,我早看清自己的感情了……我只是把你當哥哥……對,我愛上寒君鴻了……對不起,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請你儘快對外宣佈吧……責任全部歸到我的頭上也沒問題……是的,我確定……就這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掛掉電話,她把手機砸向他,恨恨說道:“這下你滿意了?”
“清清……”寒君鴻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他撿起把自己的額頭砸出一個大包的手機,慢慢的走過去,大手搭上她的肩膀,“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心裡很不好受……”
“去你的不好受!”顧清清毫不猶豫的打掉他的手,明眸裡滿是震怒,“你以爲我心裡就好受了?我也是一直受著良心的煎熬好不好?你要我說多少次我愛你才肯相信?你還要折磨多少無辜的人才肯罷休?是不是我跟所有的雄性動物保持距離你纔會滿意?”說著說著,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刷刷的流了下來。
“清清——”寒君鴻被她狂亂的表情震住了。他不捨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別叫我!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顧清清揮開他的手,一邊擦眼淚一邊開了門往外走。
走了兩步,她又站住,背對著他哽咽著說道:“哥哥,我覺得,我們都應(yīng)該冷靜冷靜,好好想一想以後該怎麼辦。我不否認我愛你,很愛很愛,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過一輩子。但你的態(tài)度,你的一舉一動,真的叫我心寒。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你不肯跟我說,那我也就不問了。你有自己的隱私,我理解,但請你不要把你的個人情緒表現(xiàn)得這麼明顯。你自己在這裡想想吧,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