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急促的蹄聲如同悶雷似的,震得地皮都在顫抖,馬蹄踏處,濺起大片大片的煙塵。
一支隊伍正在疾馳,他們身著紅色的軍服,紅色的盔甲,是一支趙軍。
沒錯,這就是一支趙軍,在大漠中馳騁的趙軍!
他們正是李牧率領(lǐng)下的一千精銳,他們完成了挖匈奴祖墳的重任後,悄悄離開龍城,然後,李牧一聲令下,讓這一千精銳恢復(fù)了趙軍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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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掉匈奴的祖墳僅僅是李牧所要完成的重任之一,他的另一個重任就是要把匈奴引到秦異人預(yù)先選好的戰(zhàn)場上,不能一走了之,還要留下蛛絲馬跡,還要讓匈奴不能追丟了,是以,恢復(fù)趙軍裝扮就很有必要了。
果然,李牧他們恢復(fù)趙軍裝扮,匈奴就如同見到臭雞蛋的綠頭蒼蠅似的,緊追而來,一副不把李牧他們撕成碎片不罷休的樣兒。
在趙軍身後不遠處,正有一隊匈奴在追殺。這隊匈奴人數(shù)不太多,不過五六百人,卻是身材高大,極爲(wèi)壯碩,很是精悍,一瞧便知這是匈奴的精銳。要不是精銳的話,也不可能追上李牧他們了。
“討厭的匈奴,總是甩不掉。”司馬尚眼中如欲噴出火來,扭頭打量這支匈奴,大是著惱,忍不住大聲咒罵起來。
這支匈奴已經(jīng)追了他們半天了,總是甩不掉。若是不能甩掉這支匈奴,李牧他們就有危險了。
“這要怎生是好?”
“依我說,我們不如回頭幹一傢伙,把這些討厭的匈奴幹掉再走也不遲。”
“幹掉匈奴?你以爲(wèi)那麼簡單?你不見這支匈奴身後有不少匈奴窮追而來嗎?那叫一個多,黑壓壓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頭。一旦我們被拖住了。就是想要脫身都難啊。”
不僅司馬尚在著惱,就是一衆(zhòng)精銳也在著惱。
他們沒有說錯,這支匈奴僅僅是匈奴的先鋒,衝在最前面的匈奴。在他們身後,有不計其數(shù)的匈奴追來,若是他們被纏住了的話,要想脫身幾乎是不可能了。
“傳令,不要理睬匈奴,給我逃!狠狠的逃!”李牧眼中精光一閃。大聲下令。
命令傳下,趙軍雖然不甘心,卻不得不執(zhí)行,拼命的逃跑。
趙武靈王推行著名的“胡服騎射”,是以趙軍都有一身不俗的騎射功夫。這騎馬逃命那是駕輕就熟,逃跑起來很是迅速,很快就逃出老遠。
回頭一望,這支匈奴仍是追在身後,沒有被甩掉。
“將軍,得想個辦法,把這支匈奴甩掉。”司馬尚驅(qū)馬來到李牧身邊。提醒一句,道:“我們絕不能讓他們追上了。”
要是被這支匈奴追上了,李牧他們就有大麻煩。
“甩掉?何必要甩掉?”李牧卻是搖頭。
司馬尚的建議是眼下最好的決定,李牧竟然不採納。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司馬尚忙問道:“將軍,這打算怎生做?”
李牧並沒有回他的問話,而是一勒馬繮。戰(zhàn)馬嘶鳴一聲,猛的停了下來。
“傳令。列陣。”李牧眼中精光暴射,大吼一聲。
“列陣?”一衆(zhòng)精銳個個睜大了眼睛,驚奇不已,眼珠子差點瞪掉了。
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李牧竟然要他們列陣,要不驚奇都不成。
“不會是要我們與匈奴大戰(zhàn)一場吧?”
“眼下該當(dāng)逃命啊,不能停。”
一衆(zhòng)精銳萬分驚奇,悄聲議論。
這支匈奴隊伍後面有著大片大片的匈奴,少說也有數(shù)十萬。若是他們被纏住了,這些匈奴趕來,不要說殺他們,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會把他們淹死。
“列陣!”李牧沉喝一聲,如同驚雷炸響。
一衆(zhòng)精銳不敢不執(zhí)行,只得停下來,開始列陣。李牧是不世出的軍事天才,他的號令極嚴(yán),他的軍令精銳不敢打絲毫折扣,列陣很是迅速,很快的就列成了陣勢。
這陣勢不錯,橫成行,豎成列,厚重謹(jǐn)嚴(yán),而又殺氣騰騰,讓人心悸。
“將軍,你這是……”司馬尚很是焦慮。
“甩不掉,那就殺掉!”李牧卻是鎮(zhèn)定異常。
他的鎮(zhèn)定影響了一衆(zhòng)精銳,躁動的心平復(fù)下來,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在擔(dān)心,在擔(dān)心匈奴的大隊人馬,說句實話,我也在擔(dān)心。”李牧一拉馬繮,來到隊伍前面,大聲訓(xùn)話道:“要不是我擔(dān)心匈奴的大隊人馬,我早就把這支討厭的匈奴幹掉了。”
說到這裡,微一停頓,道:“這支匈奴追了我們這麼久,我們大趙好男兒絕不能嚥下這口氣,我們一定要把這口怨氣撒在匈奴頭上。我命令你們,舉起手中的劍,把這些討厭的匈奴劈成碎片!殺!”
右手一揮,手中趙劍幻出一朵漂亮的劍花。
一拍馬背,戰(zhàn)馬嘶鳴一聲,轉(zhuǎn)過身,對著匈奴就衝了上去。
“隆隆!”趙人是豪傑性格,性子剛烈,他們被匈奴追了這麼久,心裡早就著惱了,再被李牧一激,立時熱血澎湃,殺氣沖天,策馬衝來,揮著手中劍,嗷嗷叫。
正在追擊的匈奴一見趙軍不僅不逃,反而殺了回來,立時大喜,吼得山響:“可惡可恨的趙狗,他們挖了大匈奴勇士的祖墳,大匈奴的勇士絕不能放過他們!大匈奴的勇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的彎刀,砍掉趙狗的狗頭!剁碎趙狗的骨頭!”
然後,匈奴如同兇神惡煞般,揮著彎刀,殺氣騰騰,對著趙軍就衝了上來。
祖墳被挖這種事兒,在匈奴歷史上就沒有出現(xiàn)過,他們早就對趙軍恨得入骨,恨不得把趙軍撕成碎片。有了這等良機,匈奴豈能錯失,豈能不衝上來?
兩支隊伍都是熱血澎湃,誓要把對手?jǐn)仂恶R下。誰也不讓誰,就象兩座大山轟然相撞似的,很快就撞在一起,迸濺出無數(shù)的血肉和鮮血。
“啊!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天際,不斷有人落馬。
匈奴雖然兇狠,想要報仇,想要雪恥,卻是無奈他們的裝備與趙軍差得太遠。匈奴只有皮甲、弓箭和彎刀這些兵器。爲(wèi)了保護這一千精銳能夠逃回來。秦異人特的命人爲(wèi)他們準(zhǔn)備了鐵甲和鐵兵。
鐵甲鐵兵,在當(dāng)時極爲(wèi)金貴,就是秦軍也是數(shù)量不多,秦異人這是下了血本。
這血本下得值,匈奴的彎刀砍在趙軍身上。只能濺起一溜火星,傷不了趙軍。而趙軍手中的趙劍砍在他們身上,卻是實打?qū)嵉模倥纻簧佟?
這就是一場屠殺,一邊倒的屠殺,匈奴壓根兒就不是趙軍的對手。
然而,匈奴被仇恨激怒了。雖是處於下風(fēng),卻是沒有逃跑,而是吼得山響,與趙軍激戰(zhàn)。
“嗯。”李牧眉頭一挑。大是訝異。
以李牧對匈奴的瞭解,匈奴沒有什麼號令,沒有軍紀(jì)一說,打起仗來是一涌而上。打得贏的話就是越打越狠。若是打不贏的話,馬上開溜。絕不戀戰(zhàn)。
今日,匈奴卻是捨生忘死,非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李牧還是頭一遭遇到。
“原來如此!”隨即,李牧就想明白了,他挖了匈奴的祖墳,激怒了匈奴,讓匈奴不計代價,捨生忘死了。
挖祖墳會激怒匈奴這是必然,會不會讓匈奴不計生死而惡戰(zhàn),李牧沒有把握。此時見到,眼中精光一閃,不由得大喜,道:“或許,這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呢。”
匈奴雖然不計生死,要與趙軍拼殺,奈何裝備的差距太大,只有被趙軍屠殺的份。
很快的,匈奴就被趙軍斬殺殆盡,沒有一人逃走。
不是匈奴逃不掉,而是他們壓根兒就沒有逃。今日的匈奴與往昔大爲(wèi)不一樣,那就是他們敢打敢拼了,可以捨生忘死,他們寧願戰(zhàn)死,也不願逃跑。
“走!”戰(zhàn)鬥一結(jié)束,李牧立時下令。
此地絕不能久留,緊隨而來的匈奴那是百萬之衆(zhòng),要是逃得慢了,被匈奴追上,那就是連渣都不剩,即使李牧不下令,這些精銳也知道該怎麼做。無不是一拍馬背,再度開始逃命。
李牧他們剛剛離開沒多久,就見一隊匈奴追到。
這支匈奴人數(shù)不少,足有一千四五百人。而且,這支匈奴身材很是高大、健壯,如同鐵塔似的,人人透著精悍之氣,一瞧便知是匈奴的精銳。
更重要的是,這些匈奴清一色的青銅盔甲,這是匈奴單于的本部精銳。
領(lǐng)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將軍,他是匈奴的左大都尉,是匈奴的高官,很得單于信任。左大都尉來到近前,一拉馬繮,戰(zhàn)馬停了下來,打量一眼戰(zhàn)場,道:“血還未冷,趙狗剛剛離去。追!一定追上趙狗!”
一夾馬肚,箭一般飛馳而去。
“隆隆!”匈奴緊追而來,濺起大片大片的煙塵。
“李牧,你逃不掉的。”左大都尉大聲喝道,道:“追!李牧就在前面,一定要追上他!就算跑斷腿,也要追上!”
他對李牧這個膽大妄爲(wèi)到挖匈奴祖墳的仇人是誓在必得,非常追殺李牧不可。
大仇人李牧就在前面,這很能激發(fā)匈奴的血性,無不是打馬直趕,然而,始終不見李牧他們的身影,這讓左大都尉很是驚訝。
再說李牧,率領(lǐng)人馬飛奔而去,逃了一陣,李牧一拉馬繮,停了下來,道:“後面又有匈奴追來了,我們先把這隊匈奴吃掉再說。”
“將軍,萬萬不可呀。”司馬尚急了,忙阻止。
“不!就這麼做!我們不能就這麼逃回來,而是要一路殺回去!”李牧沉聲道。
“將軍,你不憤匈奴追殺,我們不能還手,只能逃命,這我能理解。可是,千萬莫要意氣用事啊,眼下我們當(dāng)以逃命爲(wèi)要。”司馬尚苦笑道。
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逃,想要多打幾仗呢,趙人沒有孬種。
“我不是意氣用事。”李牧搖搖頭,道:“你可知我爲(wèi)何如此做?”
“爲(wèi)何?”司馬尚還真是想不明白。